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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魔方——by夏汭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5

  额头刷地沁出豆大的冷汗。
  “当啷”一声脆响,叉子带着肉从铺着红毯的台阶上滚落,一直滚到公爵的脚边,玷污了华丽的纱裙。
  纹身属于头天晚上被雷劈死的那个花臂男!
  咔嚓,虚空中有什么我们称之为人性尊严的易碎品破裂了。
  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男人捏紧了拳头,恨恨转身,他双目赤红,绝望又愤怒地指着那坨肉咆哮,“这是人,这他妈是人肉!我不吃!我不是禽兽,我不吃人!”
  他的指控在肃穆的教堂内掀起一轮热议。
  “什么?是人肉?那酒呢?”
  “不会是人血吧!”
  同类相食的恐慌迅速扩散。
  “怎么办?要不要吃?”
  “不吃会死!”
  “嘻嘻,爸爸的恶作剧真坏。”脚边的小女孩托着血糊糊的腮唉声叹气。当然,只有姜聿能听见。
  他还听见任思缈爆了好长一句粗,骂遍祖宗十八代不带捯气的,这位大姐有时候路子比男人都野,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这只是弥撒礼的其中一个步骤。”公爵不耐烦地催促,“你不愿意吃,那就下一个。”
  男人颇有骨气,噔噔噔跑下来。
  下一个是位穿蓬裙的女士,她的形势可比男人严峻多了,搞不好她的拒绝会立即触发惨烈的死亡。
  所有人目送她昂首挺胸地来到神父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妇女臃肿且和蔼,形象非常贴合每个人对小区居委会热心大妈的普遍认知。此刻她抿紧唇,眼神坚定,甚至带出点解脱的微笑,似乎已然下定决心要誓死捍卫最后的尊严。
  神父照旧递来刀叉……
  姜聿在座位上,咬着手指狂抖腿:他得做点什么,周哥让他拖延时间,他得做点什么才行,赶在死人之前……妈的,他从小到大就是个一事无成猫欺狗憎的怂蛋,死了爸,被继母和弟弟赶出家门,为了躲避追杀扮成这副鬼样子……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萍水相逢,那个人凭什么对他有这么奇怪的期待?他配得上吗?
  “呜呜呜……”脚边那诡异的洋娃娃又呜咽起来,哭得好伤心,“爸爸好坏,呜呜呜,又有人要跟珍妮一样死去,真痛啊,真痛,珍妮该死,真该死。”
  大妈已经摆出了“不”的口型,千钧一发!
  操,去他妈的。
  “等等!”
  年轻的流浪诗人蹭地站起,瘦弱的胸膛被一鼓作气的勇气所填满,剧烈起伏。他愤愤然撩开长发,提起裙角,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屁股一顶,搡开神父,占据了祭台。
  大妈,所有人,包括任思缈,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姜聿本就一鼓作气,赶鸭上架,这会儿对上公爵那双死鱼眼,气就地就散了,怂耷耷地干咳一声:“那什么,领圣体之前,吾倾慕于公爵夫人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有感而发,即兴赋诗一首让大家伙品鉴品鉴。品完咱们再继续哈,不耽误功夫,真的,就五分钟。”
  弥撒礼遭野蛮中断,众人一脸莫名,公爵眼刀频频。
  姜聿一咬牙,无视所有,放空大脑,信口胡诌起来:“改革春风吹满地,文明花开遍神州。耶稣佛祖固然妙,不如皈依流浪教。世人皆逐名与利,殊不知,两袖清风最快意……”
  任思缈:这傻狍子搞传销的?
  =====
  “你用什么武器最称手?”周岐压着眉眼问。
  徐迟:“枪。”
  “想得美。”周岐塞过来一把闹着玩儿似的餐刀,“只有这个,杀伤力有限,凑合用吧。”
  徐迟:“不用。”
  “不客气……嗯?不用?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嫌东嫌西?我看你真的是个……事儿逼躲开!”
  就在他们背对背嘀咕两句的间隙,人形模特们高高举起砍刀铁棒大剪刀,从前后扑了过来。
  脑后疾风袭来,徐迟侧滑半步,闪身避过凌空劈下的砍刀。周岐眼疾手快,拉住那条持刀的胳膊,借力打力,砍刀直接对上背后冲上来的铁棒——“当!”一声,两把铁器凌空交激出一道橙黄的光,火星迸溅。周岐飞起一脚标准侧踢,持铁棒的妹子被当胸踹飞。踹完迅速转身,拽着胳膊骤然将偷袭徐迟的那人拉近,餐刀噗地没入太阳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带出几点血星。
  “见过养看门狗的,头一回见养木乃伊的!”周岐堪称温柔地放倒瘫软下去的躯壳,甩去刀上浑浊的脑髓与肉沫,眼底一片森寒。
  这些人在被放干全身血液的那一刻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周岐不会对死人有多余的怜悯,但他觉得愤怒——被不知名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走到这一步还要与已死同类拼杀的愤怒,三天以来堆积起的愤怒之火几乎燃爆他!
  解决两个,剩下四个一拥而上。
  它们会飞,行动飘忽敏捷,宽大的裙摆荡来摆去遮蔽了视野,满耳皆是衣料摩擦声,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打斗中听声辩位的能力。
  周岐与那位惨死的高个男子僵持不下,又有其余两位灵活小巧的女士左右夹击,应接不暇,混乱中,他听见徐迟高喊。
  “七点方向!”
  菜刀当面直下,左右火力全开,背后又有杀气逼近。周岐当机立断,一跃而起,凭借超强的平衡力蹬着高个的肩膀攀上墙壁,攥住挂毯,如一只灵活的猿猴跳出重围。稳住身形后,他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扭身倒挂,餐刀没入高个的咽喉,一拧一划拉,餐刀割断半边脖子而出,高个捧着摇摇欲坠的头朝后栽倒。
  “一,二,三。”
  周岐缓缓数着数,不皮不笑的时候,他那双精亮的眼珠表面恍若被一层阴霾笼罩。当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依次扫过剩余三人时,他们若还活着,早该吓得屁滚尿流。
  但可惜,他们现在只是群没有感情的木乃伊。
  正打得如火如荼,周岐一个翻滚躲过砍刀,动作微滞,鼻翼敏感翕张,他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着的气味?
  这味道越来越浓烈,还伴随着呛人的白烟。
  眼皮重重一跳,念及某个“消失”了好一阵“同伙”,周岐抬腿踹落砍刀,脚尖一挑,握住反杀,拨冗往徐迟那儿瞥了一眼。
  徐迟那病秧子居然在玩火!
  举着镶金的蜡烛,姿态从容优雅,点点床幔,点点油画,后来索性点着了巨型挂毯!
  星星之火,尚能燎原。
  何况这么大面积的火源?
  很快,大火裹挟着热浪,愈演愈烈。
  纵完火,那斯文败类扔了蜡烛,拍拍手,人模狗样地行至床边,背起床上的公爵夫人。
  “走!”他冲周岐一招手,轻飘飘地擦肩而过,率先跳上小船。
  “?”周岐目眦欲裂,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他妈一打三,被缠得死死的,你让我怎么走?”
  徐迟则竖起两根手指:“给你两分钟。”
  砰,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周岐拎起一个丢进火中,未及转身,肩膀硬生生抗下一记铁棒。他闷哼一声,只觉得喉头泛腥。
  “操!”他反手握住铁棒,额角青筋迸发,掐住对方喉咙将人提离地面,重重摔在地上,一脚踩上胸膛。
  “一分钟!”
  火焰燎到裤脚,周岐不再恋战,夺过铁棒,掂了掂,噗呲一声,铁棒从眼眶没入,从后脑穿出。
  “三十秒!”
  徐迟在小船内壁摸索到上坡的机关。他抬眼,火光中,周岐大步流星飞驰而来,最后一名人形模特在身后穷追不舍。那位女士挥舞着修理园林用的大剪刀,瞄准了周岐的寸头脑袋,咔嚓咔嚓,交叉的刀锋险些刮掉脖子上的一层油皮。
  “病秧子,你敢丢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岐咬牙切齿,回头跃起便是一脚,却没踹中!那位女版剪刀手猛地从半空俯冲至前方,挡住去路,火红的裙摆在烟熏火燎中飒飒荡起,宛如热烈降临的死神。
  后背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烤得淌下热汗,周岐几个深呼吸,敛目沉眉,提气冲上去。大开的剪刀正面迎上,咔咔咔横扫一气,周岐左腾右挪,瞅准机会踩住把手,木乃伊强抽不出,漏出一丝破绽,周岐双腿腾空,直接将人当空踹飞。
  如一片羽毛般,他轻巧落地,没顾得上摆pose,随即拔腿狂奔,掠至小船前抬胳膊撑住船沿,欲纵身跃上。
  这时,脚下骤然一重!他垂眸一看,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狠命将他往下拖——竟是头先没下死手的漏网之鱼!
  而火海里,一个接一个砍不死烧不化的身影挣扎着站起……
  “xxxxxx!”周岐飙出脏话。
  “抓好了!”
  纠缠间,徐迟啪地按下按钮,木船冲破火海弹射而出。
  一瞬间的加速度差点令周岐脱手,他指关节泛白,死死扒住船沿,脚下还在与木乃伊激烈搏斗。
  “死病秧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趁火打劫,天理不容!”他把这辈子学的成语都用上了,嗷一嗓子,“我操,能别他妈扒我裤子吗!”
  船上的人探出头:“你低头。”
  周岐气红了眼:“要我低头?呸!老子这辈子不跟人低头,你算哪根葱……”
  没等他阐明个人坚定的立场,一只沉重的宝箱当头砸下,他靠了一声,不得不埋头闪避。扒他裤子的木乃伊没那个反应能力,当下被宝箱哐当砸中,松了手。
  周岐喘息着往下看,嚣张的火舌迫不及待卷上人形模特易燃的洋裙,它们浑身着火,无声地伸长了手臂,踽踽而行。
  恍若无间地狱。
  “不低头,嗯?”
  徐迟那张被火光映得生动明灭的脸重新撞入眼帘,浅浅的笑意中带着点讥诮与揶揄。
  他冲周岐伸出手。
  自然垂落的五根手指,青筋迸发,线条劲瘦。
  “上来吧,炸毛的小家伙。”
  “……”
  “轰——”
  十二根石柱撑起的吊顶坍塌,火舌卷着热浪成了威力最猛的助推燃料,小船箭矢般疾射出去。
  徐迟握住了周岐的手。
  那一刻,周岐瞳孔紧缩,心脏疯了般狂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岐面无表情:你看我像小家伙的样子?


第10章 重剑悬鹰
  “以梦为马,越骑越傻;诗和远方,越远越脏;没有梦想,过得特爽;天圆地方,没钱不慌……”
  姜聿信口胡叻了近半个小时,倒空肚内为数不多的墨水,绞尽脑汁耗干口水,成功将身边的神父忽悠得五迷三道,祭台下某些不着调的女士譬如任大医生,竟晕晕乎乎地打起了瞌睡。
  公爵的耐性呈指数下跌,终于忍无可忍,他微抬手指,朝神父遥遥示意。
  神父肥硕的身躯猛然一颤,大梦初醒,直接从大妈手里粗鲁地抢过刀叉,强硬地塞给姜聿,堵住他的嘴:“诗很美,请这位才华横溢的信徒抓紧时间食圣体,饮圣血。”
  炮火一下子转移,大妈投来感激的眼神。
  从小到大没充过英雄的姜聿:“……”
  周兄你为何来得这样迟?难道跟徐迟一起行动就注定要迟到吗?姜聿在内心无声哭嚎,我才20岁,我还有大好年华!我韬光养晦不能直接晦死啊!
  这时,四下里响起一道清脆洪亮的声音。
  “小乞丐别怕,姐姐来!”
  说话的是从瞌睡中惊醒的任思缈,她边揉着酸疼的脖颈,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刮到跟前。
  “任姐……”小姜同志感动的一批。
  明艳动人的任思缈朝姜聿抛了个媚眼,随后举起那杯暗红色液体,毫无心理障碍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姜聿不太能接受,捏着鼻子后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喝?”
  “无妨。”任思缈蹙起秀眉,口腔内的血腥气直冲天灵盖,她摆摆手,“就当注射用输血袋不小心口服了呗。”
  学医的女人真可怕啊……
  姜聿捧住自个儿那抖个不停的小心脏,露出钦佩的小表情。
  “至于这堆肉,碳基化合物罢了,跟猪牛羊又有什么区别?”冷艳女医生嗤之以鼻。
  姜聿试探:“同类相食,你不觉得有违伦理?”
  任思缈回以肯定的眼神,清清嗓子:“远古时候闹饥荒,人人易子而食,跟活下去相比,伦理算什么?”
  姜聿明白了:“非也,易子而食者有之,饿死不受嗟来之食者亦有之,怎可以偏概全?”
  “现实面前,你还在这空谈理想主义,简直害人不利己!”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颇有不争出个上下不罢休的气势。
  刚开始,公爵还抱着瞧新鲜的心情看好戏,渐渐的,他觉出不对味来,霍然起身:“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拖延时间吗?”
  争辩戛然而止,任姜两人又互相狂甩起眼神。
  公爵眯起本就细窄的眼睛,粗轧的嗓音透出危险:“你们在等谁?”
  姜聿怂兮兮地缩起肩膀,踮着脚尖往任思缈身后躲,任思缈则强撑着煞白的小脸挺了挺傲人双峰:“等你祖宗!”
  “啊!”
  “任姐!”
  电光火石之间,任思缈突然抓住餐刀,魔怔般朝自己的脖子捅去。
  姜聿这辈子反应没这么快过,攥住她的手腕强行制止。
  两人拉锯。
  “你疯了吗……靠,放手啊,你吃菠菜长大的吗这么大力气?”姜聿双手齐上,整个人抱住任思缈的手臂往外扯,“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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