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by云川已至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7
系统多少能猜到一点原因:【他们既然能产生“魂”,别人又看不见他们,可见他们很多年没有跟人好好说话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唠嗑的,当然不可能放过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不影响时周的苦恼:“不然我强行解除关系现在出去好了。”
可是自己之前答应过凤凰了不和别的机甲有牵扯。
系统心眼坏,故意怂恿道:【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你有这个天赋就应该多尝试一些,那只小肥啾脾气那么暴,我更推荐你选温柔如水一点的!】
背后说别人坏话就是要付出代价,忽然响起沉闷的脚步声,系统吓得尖叫,恢复怂怂的本性:【谁!】
时周扭头蹲下身伸出手,棕色兽身飞快扑到他的怀里,鹰眼灵敏地转个不停。
是狮鹫。
现在的场景更尴尬了。
狮鹫一脸沉默又信赖的模样很明显就是想借着旧相识成功上位。
后边是悬崖峭壁,没有地方可以逃。
深吸一口气,时周摇头:“对不起。”
不拖泥带水的直接拒绝,对人也是,对兽也是。区别是嫌人烦了他可以揍人,对这些“魂”他总有种心虚的愧疚。
渣男心态要不得。
时周觉得自己像一个努力需要守护自己清白不被玷污的纯情处男。
狮鹫豆大的眼睛里竟然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水汪汪的,仿佛被辜负了一般的伤心。
周!你忘了大明湖畔基军的欢乐了吗?那时我挠了你一爪,两爪,三爪……
狮鹫忽然想起一人一兽曾经不算愉快的纠葛,嗷呜地垂下头。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夏尔,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时周硬生生被内涵丰富的眼神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后退一步打了个寒战。
研究所内,所有人对着一排排的数据发愣,只能凭借跃动的线条判断选手究竟在跟什么机甲打交道。时清的数据分外活跃,与高阶机甲的联系不断,私下里已经有许多政客露出满意的神色。
副官安静站在一边不敢动,他能明显感觉到司凛身上的氛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恐怖,比遇见战场上的对手时的对战狠绝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他感到从骨头里散发的惧意。
狮鹫的数据栏短暂动过一下再没有动静。
“那一片空白是什么?”司凛询问等待的海瑟薇。
海瑟薇拖去白色手套,眯眼顺着司凛所说的方向望去:“那是凤凰的。”
“凤凰会来吗?”司凛目光沉沉。
海瑟薇耸肩:“我们导入了它的意识,但是来不来就看那个小祖宗的心情了,指不定就跑到哪儿偷酒喝去了。”
屏幕上所有的数据线条疯狂跳跃乱作一团,围观的人们惊叫不止:“怎么回事!”
天上有了动静。
金红色尾羽缓慢地从上方的天空拖行而过,移过后重新露出的天空间隙星辰不再,取而代之混沌虚空。
底下的陆地为之震颤,龟裂出道道伤疤一样的鸿沟,所有的动物下意识蜷缩不再动弹。
时周抬眼望向天空,很久保持仰望的姿势,最终似乎因为发酸垂下头,但伸出了手臂,仿佛铭刻在灵魂中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
炫目的火焰直冲向他,即将烧灼一般覆盖住他的手臂,清越的凤鸣之声。
正主特意赶来宣誓主权了。
时周虽然些许意外,但仔细推理一下这个祖宗的傲气和幼稚也不是做不出这这种用机甲等级仗势压机的举动,相反的他关注着另一个问题:“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个人强行要和我绑定,我暴脾气一上来就把他给踹了。”凤凰嘚瑟地炫耀,慢慢地在时周安静的注视之下心虚了起来,“我……我也没有用很大的劲吧。”
“什么样子?”时周擦掉那一点血迹。
“棕发棕眼。”凤凰歪着头梳理自己的羽毛以避免时周的眼神。
研究中心内指示仪疯狂闪烁不听清,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只有在测试人员遭遇危险之时才会如此。
【亚瑟关联机甲——狐狸】
【时清关联机甲——??】
【时周关联机甲——??】
时清从座位上侧翻下来,双眼紧闭,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过脸颊,喉咙发出沉闷痛苦的呼吸声,浑身战栗。
“海瑟薇!快过来!出意外了!”副官惊呼,立刻招呼着机甲师上前。
克雷尔快步蹲到时清身边,眉头紧锁,时清的身体时不时抽动几下,脸上逐渐呈现出濒死的青紫色。他简单采取了急救手段勉强维持时清的最后一口气:“等救护来到了医院具体观察。”
时清睁眼的同时,时周一样解除了和数据世界的联系,睁开眼睛就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他放空了一秒钟,转向纷扰的中心。
时清准确地盯着他,似乎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轻轻抬起指尖,像是要拽住什么。
下一秒涌过来的人群挡住他模糊的视线,时周被完整地挡住,意识恍惚之前他清楚感觉到时周冷漠审视的灰蓝色眼眸。
系统怒了:【他也太坏了吧!他是不是还想挠你一把!】
时周没有回答,他知道那是小时候时清生病或者受伤后的一个小动作,总会下意识地牵住身边自己的衣角。
“你有没有受伤?”司凛匆忙走了过来,关切地上下打量着时周。
时周摇头。
好好一场盛宴变成闹剧,人人心上蒙了一层阴影,眼下其他似乎都顾不得,为时清找到救治才是当务之急。皇帝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工作人员安排着散开人群,海瑟薇转身开始细细排查数据。
“我们也走?”司凛向时周问道。
时周跳下座椅,安置好头盔,拍拍手:“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不超过一米的距离,经过中心人流攒动之处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通道,安全出口的光似乎就在眼前。
司凛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风声呼啸,指尖直直奔向时周裸露出小片白皙肌肤的后颈。
时周轻轻转身抬起手,挡住他的攻击,锋利刀锋霍然从袖口冒出飞快逼近司凛的脸侧:
“你要做什么?”
第45章 考试
冰冷刀匕碰上微凉的肌肤,稍不注意便会渗出血迹。
不怪时周这么敏感,后颈处除了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还藏着从出生起帝国在其中设置的芯片作为光脑的动能。贸贸然有人动了这里,任谁都会惊起第一时间选择防御。目前为止,他谁都不能交予完全的信任,哪怕是司凛。
司凛的手转而停留在时周颊边,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坦荡大方地回答了时周问他做什么的问题:“看你。”
时周维持着把控司凛命脉的姿势没有松懈,他清楚司凛的实力,真正动起手来自己未必就能占上风。不减试探怀疑的心思,他问道:“什么意思?”
司凛更靠近了一点,匕首因此陷入皮肉之中渗出淡红色的血迹,时周一手搭住他的肩,一手微微挪开了一些,嘴上凶道:“别动了。”
司凛眼瞳漆黑,渐渐有了点笑意,从始至终不曾有过一丝心慌:“你和哪个机甲绑定了?凤凰?”
他说话时,越发低着头最终让视线与时周平齐,眼尾好似一道黑色远山,凑近的同时那种清清淡淡的冷质气息愈发浓重,笼罩了些在两人之间。
“外行人看不出来,熟悉机甲的人还有机甲师都能看出来和机甲建立联系的战士又会什么不同。”司凛停顿了片刻,“他们会短暂地受机甲影响。”
比如刚才绑定了狐狸的第三名下意识翘起兰花指,一个壮汉走得风骚无比,临走之前朝许多人抛了无数个媚眼。
“我有什么变化?”时周疑惑,回顾自己刚才的举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司凛反手握住时周拿着匕首的手,朝着自己更贴近一些:“拿稳点。”
他似乎认真的模样,有了一些笑意:“变热情了。”
时周冷笑,抬脚踹司凛小腿:“我看你才是刚刚跟狐狸架接了联系吧。”
突然骚话连篇。
他抿唇退几步,把匕首收回袖侧,等待聆听对方说实话的姿态。
“你的匕首还从来没有离过身。”司凛抹去脖上的血渍。
“许你有魔方,不允许我有个代表事物吗?”
两人恢复并肩而行的方式走出研究所,星球已经进入耀目的白日之中,天边一道白光旁泛着五彩的光辉。
“十年前凤凰差点就成了我的机甲,虽然最后没有缘分,但是和机甲的感应还留了点。”司凛解释,完全不见之前略显玩世不恭的样子,青天白日之下他仍是禁欲又正直的军人,“你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心脏突然跳的特别快。”
时周无语望天,居然还有这种途径可以暴露自己。
第一次用彻底完整的意识和凤凰接触,好像扯掉了最后一层隔膜,双方可以无阻碍地交付信任,时周甚至能够察觉到千里之外皇宫地底的机甲本体此刻的模样。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绑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并不能驾驭它的本体。”
时周耸肩,类似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怎么心意相通,以他目前的硬件设备并不可以在现实之中操作凤凰。
司凛却比想象之中更加谨慎。
“藏起来。”他提醒,“回学校之后多和A级以上的机甲接触以防万一,这能短暂瞒过一些了解凤凰的人。”
风吹走了司凛的轻声告诫:
“时周,帝国这趟水太脏了,永远都不要扯进来。”
“谢谢。”时周道谢是郑重的,但脸上的笑却并没有多么若无其事。
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个人的力量就能决定。
他的眼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光,天旋地转了一秒钟,很快视野重新清晰。
“我知道了。”他揉着太阳穴,感到有点奇怪。
*********
星网上炸翻了天。
星际杯冠军的噱头实在太大,加上时周的一张脸和越级击杀的传奇模板,一跃成为年度话题人物。
一方面,各大军校的校园之中无数任课教师把他驾驶机甲的视频截取下来来当做教学素材细细分析。谁能想到如此厉害的攻击流选手一年前还开着机甲顺拐,实在是鸡汤励志第一人!
与此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曝光,加上年底了,各大营销号冲流量,时周曾经的那些二三事终于从帝国高层限定走进了每家每户吃瓜群众的心中。无数博眼球搏出位的话题每天都在刺激着人们的视觉和神经:
“兄弟赛中手足相残是为哪般?究竟是尊重比赛还是私仇暗结?”
“往昔大回忆,带你走进星际杯冠军的少年纠葛”
“帝国花瓶的逆袭之路:如果有一天我站在顶端你会不会再回头看我一眼”
柯克和胡恩自从来到帝都之后每天常备着血压计,经常在气疯的边缘试探。登了星网的账号之后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输入:
“我崽凭实力赢来的冠军他们在那里瞎逼逼啥!和兰斯没交往!没故事!少来捆绑我崽了!”
“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吗在这儿瞎叨叨逼逼!就是单纯的全力以赴,时清自己跟个泥人一样一碰就飞!莫来碰瓷了!”
他俩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是努力在饭圈里修炼的可爱男孩儿。
上位、花瓶、替身,这些好不容易摆脱了的标签再次回到时周身上。明明时周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赢得一切,但私下里却成为了连玩具都不如的存在,人们至少很少去骂一个玩具。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埃里克都知道了网络上的纷纷扰扰,时不时刷新星网的消息,实在没办法把网上描述的仗美欺人徘徊在多个男人身侧的暴力交际花和面前浅色毛衣干净又乖巧头疼地想啃笔杆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唉。”时周放下笔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把埃里克吓了一跳。
“怎么了?”埃里克以为时周被外边的讯息影响得心里有疙瘩。
时周的眼神直愣愣的,好像看不见一般。埃里克有点被吓到,想要起身查看。
“我太难了。”一闪而过的黑暗消逝,时周眼神发飘,目光从题目上掠过,“它太难了。”
本子上赫然是安达教授的那一门劳什子生化与机甲的兼容性分析与实践应用。
时周本来文化课就一般,全靠实战出真知,理论课马马虎虎踩线过关。自从遇上了这门课,他每天都在为此不断掉头发,日日备受折磨。
真是课随老师,越学越恶心。
原来是因为功课。
埃里克了然又好笑,老父亲一般又多了一些欣慰,庆幸时周没有被外界所迷惑,温和地安慰着他:“你跟上我的进度一定就不会挂科。”
学霸的佛光普照一下子照耀到了时周身上,他眼睛亮晶晶地笑了笑表示感激,继续沉迷于作业之中。之前的住院加上考试,他落下非常多的进度。
埃里克盯住时周专注的侧脸久久跟着出神,心里好像泡进了雾气弥漫的温泉之中,皮肤毛孔都舒适地舒展开了一般。
怎么会有人可以不受外物影响坚定地活成自己理想的模样,只要确定了目标,任何风浪波折都仅仅只是短暂阻碍他的羁绊,他收拾重整后又能再出发。
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跟着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