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by云川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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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们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带着了然又成功的微笑,面对乌压压一大帮子人摇头晃脑假装叹气:“瞧瞧你们,伤风败俗,有失风化!”
底下一阵骚动,很明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教官冷笑:“怎么?不服气?两分钟穿着完整迅速到达演练场很难吗?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巧了,一片辣眼睛的存在之中几棵精神气蓬勃向上的小白杨格外引人注目。
教官随手一指就指到了小白杨的门面:“你们看看他。”
上百双眼睛不约而同齐刷刷宛如探照灯一般照射在发呆思考凤凰的时周的身上。
时周茫然:?
许是时周小脸煞白,教官于心不忍,又冲他们喊道:“不许看!”
众人齐刷刷立刻扭回头,心中不约而同泛起嘀咕:拉高全军颜值的存在啊。
“以后你们要经常接受这样的半夜突击,念在你们是第一次,我放个水,你们先跑五公里。”教官提高音量,不顾众人变色的抱怨,“少废话!向后转!跑!否则加训!”
大家忍住憋到嘴边的哀嚎,瑟瑟发抖地在冷风中。
时周调整呼吸以恰好的速度落在队伍的中央,顺道理清思路。
歇菜了一整天的系统终于出现,酸溜溜地讲话:【那只臭鸟居然能找到你。】
作为外来的科技,系统的存在足够隐秘,一般不会为人知晓。但凡事有例外,它不为人知却为鸟知,凤凰在第一次遇见时周时便感知到它,一度认为它对时周做出不好的事情,双方的矛头就此结下,一直以来不对付。
时周嘴角噙笑,显然心情不错:“我也没想到。”
凤凰算他为数不多的牵挂,表面威武霸气,实际上变扭爱撒娇,几乎填补他偶尔因为过于迷茫的疲惫。
系统知道时周对凤凰的偏爱,没有再出声了,恨恨地在数据库里捏造出小鸟的模型开始射击:
臭鸟!一回来就跟我争宠!
【有人在追踪它吗?你看肯定是它坏心眼暴露你的信息,你少跟它接触别被那小胖鸟骗了。】
“少说两句吧,上回它中枢有段程序出错,不知道是谁没日没夜地帮忙破解。”
系统语塞:【反正不是我。】
时周无奈,唇边顺着心意泄露一点笑。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来想要慰问时周的柯克默默闭嘴。
这位新室友的长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总能让别人以为他的体力不支,随时可能淘汰。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不行,实际上没人比他行。
柯克自认为观察力细微,时周的脸色由于过于惨白实在看不出什么,反而容易令人觉得他病入膏肓,但他的呼吸声平缓,显然处于非常健康的状态下。
五公里的跑步,许多人崩溃地跪倒在终点。
柯克眼睁睁地看着时周找了一小块干净的地坐下抱成团,学习大家的模样,不用说话,他的小脸就是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可偏偏他嘴上跟着大家一起喊:“好累啊!”
更有说服力了。
你累个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坐下之前犹豫了几秒在嫌地上不干净!你个碰瓷小达人!
但时周一抬头撞上他的目光,笑眯眯地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柯克坐过来,瞬间把柯克迷得七荤八素。
“第一天开就给咱们下马威,以后有的苦头吃了。”柯克哀愁地望向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时周道:“来这里前其实就清楚了吧。”
基层军队不比精英子弟所在的部队,他们目标明确,没有军校生那么多年的沉淀,必须以短期的魔鬼训练来达到能够上战场的标准。
“集合了。”时周起身。
柯克勉强爬起来,不知为何,时周慢悠悠走在前面淡定的身影总会给他一种安全感,好像以一己之力走出一道光,以后的每一次里,同样予他无限的力量。
教官尚且仁慈,跑完后站了会儿军姿放他们回去休息。
时间到达后半夜,寝室几乎一秒恢复安静,只剩人疲惫沉重的呼吸声。
时周心里藏着事,一时间睡不着,坐在窗边和系统闲聊:“找我什么事?”
【白天你太忙了我就没有打扰你,但是发生了一件大事!】系统义愤填膺,【时清给你举办葬礼了。】
时周在忙的日子里,系统通常会利用身边人的言行数据分析。
顺藤摸瓜听到消息,翻一翻黄道吉日,今日宜祭祀安葬,新上任的公爵大人帮死去的哥哥风光大葬了。
【他有病吧!明明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给你办丧礼,这不是咒你吗!】
网络上拍摄的照片中时清表情悲痛,如果不是系统清楚时清知道时周没有死的消息,差点就要被他二十四孝好弟弟的模样欺骗了。
它越想越气愤,不明白时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怯生生牵着时周的衣角哭着替他上药的少年眼中不再有温软澄澈的光,仿佛有吞噬黑暗的小黑点,不知不觉中蚕食了他所有的美好,让他融入帝国夜幕黏腻的泥沼之中。
“时清想要大家都觉得我死了。”时周顺势猜测。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没有人会关心死人的去向吧。”时周耸耸肩,随口回答一句。
系统破罐子破摔:【我看穿他了!什么狗屁好弟弟!剧情去死吧!】
时周听了好笑,系统都自暴自弃开始辱骂上司,说明他回去的机会更加渺茫。
靠着窗户,风的寒意使得他后背起了些鸡皮疙瘩,转身准备合上窗户。
楼下有人。
灯光昏黄,月光清冷,外头的世界像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他皱眉,这个时间点,新兵不可能在外面晃悠,看装扮也不像教官,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人似有所感,抬头与时周的目光对上。
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时周却清楚窥见那人掩饰的冷,古井一般平静无波,令人联想到边塞的长河落日。
他淡定地关上窗户,将头扭向屋子,打开光脑发送信息:
“教官,寝室楼下有不明人士在游荡,恳请彻查。”
第8章 对峙
军方的效率很快,时周还未入睡之前,就听见楼下的脚步声和小声攀谈声,他倒不心虚也没有好奇心,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数绵羊。
自然也不清楚,脸上面无表情心中无奈的司凛在诚惶诚恐认出他的军官邀请他到屋里款待前,最后看了一眼时周先前露面的窗户。
傻子都能猜到是那个学生通知的。
但军官都特有职业操守地把他当傻子,绝口不提是新兵举报的。
认出他的军官正好就是带领时周他们连的郑教官。
司凛索性当做自己是来教学考察的,和训练新兵的教官们相谈甚欢,甚至一度激发了教官的激情,临时修改训练大纲,把强度往上翻了一番,拍着胸脯表示愿意为帝国培养足够优秀的人才。
司凛虽然一身驼色风衣,中和了他本身的冷冽气质,但光坐在椅子上闲闲地转笔便有震慑人的威信:“每年基层会筛选出有潜力的好苗子送往帝国军校,但我们发现这些学生最后……”
“最后怎么了?”教官着急,他带过许多届新兵,感情很深,听见他们可能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心难免着急,恨不得摇晃司凛的衣领让他快点讲完。
当然他只敢想一想了。
“他们刚入学的时候和军校的同学差距太大,拼命埋头学习,不和其他同学打交道,军队里协作能力很有必要。”司凛摇头,“不过本质的原因还在于他们的落差太大了。”
教官疯狂记小本本:
好的!训练量翻两番!我带的兵不能输!
放下笔后满脸严肃地向司凛敬礼:“元帅放心!我的兵一个都不会差!”
司凛满意地微笑,黑色的瞳孔中眸光闪动,星星点点像落了闪光的碎片。
一点都不会让人看出来他在发泄计划临时被破坏的气闷。
清晨东方鱼肚白刚刚显露,被突击弄的有阴影于是穿着军装睡一宿儿的新兵们滚下床匆忙集合。
时周时刻观察教官的动态:特意折腾了自己的发型,指尖比昨天绷得更紧,眼神更加目不转睛直视前方,喊口号的声音更加洪亮。
看来来了个大人物。
但任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拦他中庸不想出风头的想法,风吹雨打雷打不动地装柔弱是他的口号。为了不再度被书中的人物注意到,混日子他也认了。
不过他猜错了一点,今天来的除了一个大人物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中人物。
十公里的越野拉练开始,站在树荫下的艾维斯低头,语气里含着深深的惧意:“元帅怎么有空亲临?”
“随便逛逛。”司凛望着无比恭敬的艾维斯,分辨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换了一身行头,衬衫下摆扎进劲瘦的腰下,肩头绣了繁复细密的花纹,隐隐辨认出蔷薇的姿态。
艾维斯心下忐忑,不明白司凛突然来到这里的目的,难不成最近动作太过频繁引起司凛的怀疑了吗。
他不敢多做揣测,专心提起精神担心说错话:“您突然到访,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篓子。”
艾维斯担任中校,本来新兵营的事情于他而言算越级管辖,但下属的少尉临时出差,他才得以有借口过问。
司凛微笑:“你做的很好。”
艾维斯吃不准司凛有没有在敲打他,只好用笑容应对。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司凛挪开视线,艾维斯有些小心思他当然清楚,只要不踩在军队的原则上,他可以充耳不闻。
新兵们朝气蓬勃,哪怕哼哧哼哧累得不行,仍然可以见识到的身体里散发的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恰好,一个步伐舒展但动用全部面部肌肉表明自己真的很累的漂亮小咸鱼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似乎不堪重负一般脚步踉踉跄跄,实则极有章法控制在舒适的范围内。皱起眉头和旁边的同伴哀叹背上的东西太重了,实际上按照肩膀的倾斜程度和磨损程度,包裹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再多瞧上几眼,灰蓝色如同阴天的海的眼睛和昨天晚上月光下的那双眼不谋而合。
小骗子。
司凛一边闪过这个称呼一边收回目光,回到和艾维斯的对话里,脚步微动,恰好挡住艾维斯肯能看见时周的视线。
艾维斯屏气询问:“元帅,您在看什么?”
司凛平淡:“有一只鹰飞过了。”
似而非似的话,艾维斯听懂司凛不欲自己擅自过问他的行为,沉默地继续低头,暗中皱了眉:要马上告诉珀西商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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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当今掌权的皇帝年事已高,老皇帝撑着身体慢慢熬,衰老如同树皮的脸上时常写满疲惫。
珀西无声地整理完卷宗退出房间,小声同王室总管透露陛下安寝的消息。两者交换了眼色,总管笑盈盈地请走他。
宫廷的琉璃瓦反射阳光的彩虹色调,珀西的靴子踩在长廊地板上铿锵有力。
不远处的人影逐渐清晰,紫衣飘逸,高贵优雅。
“太子殿下。”珀西行礼。
兰斯停下脚步:“珀西大人。”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言笑晏晏,一位清风朗月,一位俊美邪气,外人看来不失为一道风景线。
“听闻殿下又寻觅了一位新欢,殿下好艳福。”
兰斯唇边的微笑僵硬片刻,收敛了周身的好脾气:“珀西大人是不是太闲了,城东那块地皮不打算多照看一些吗?”
珀西眼眸微暗,从政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他和一个豪门暗中达成了城东竞标方面交易。
不过兰斯知道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如果兰斯真的如同表面谣传那样是个沉迷感情的废物,皇室怎么可能还那么重视他。
珀西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中分明闪动着狩猎的光芒,血腥杀戮争斗始终是他的最爱,激起他内心的战斗欲。
兰斯像是不经意,轻描淡写拐了个话题:“听闻你和时清的关系不错,怎么他哥哥的葬礼你没有去?”
珀西喉结滚了滚,似笑非笑:“那可是殿下曾经的相好,我和时清再怎么相谈甚欢怎么会比得上您呢?”
兰斯微笑,表情温柔又善意:“大人的手不要手伸得太长了,小心受伤。”
珀西微微躬身:“多谢殿下提醒。”
抬眼相对的瞬间,似乎有火光闪过,又迅速交错视线。
“不打扰殿下了。”
“大人慢走。”
转身的同时,两人同时变换冷笑的神色,嘴角挂着嘲讽。
目睹珀西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兰斯似在自言自语,轻缓的询问里带着迷茫和难过:“阿周,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会有人回复他,兰斯握紧口袋里的怀表,一抬眼,又是人人称赞的端方君子。
议会厅内,早已等待多时的艾维斯在珀西推开门后起身汇报今天的状况:“元帅今天到西区了。”
“司凛?”珀西感兴趣地挑眉,“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是怕我们的打算……”
“放心吧,司凛暂时没有加入我们政客之间的争斗,始终保持中立态度。”珀西笃定,像是想起什么,眼角透出一股嘲讽,“要是军方加进这趟浑水之中,场面应该会变得很有趣。”
司凛手握帝国军权,皇室对他有所束缚又有所忌惮,司凛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团巨大的谜团,要是真正探究起来,恐怕不比哪一个人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