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反派秀主角——by宴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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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力度让柳清弦有点难以呼吸, 但一尝到对方正阳般温暖的气息,他又觉得甘之如饴。
最后打断这刻缱绻的, 是柳清弦一个下意识抬手,触到了什么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
柳清弦:“……”
殷玄弋:“!!!”
两人不约而同分开些许距离,殷玄弋立马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捂住头顶。
柳清弦忙喝道:“不准动!”
殷玄弋只好尴尬着神情, 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只见殷玄弋的头顶噌地冒出来两只尖尖耳朵。那对耳朵是雪豹耳状,银色和黑色的绒毛斑点相间,耳廓在窗外月光下晕染出碎银一样的光。
这场面,可太他妈熟悉了。
柳清弦竭尽全力保持严肃神情, 但想到当初在饮风城也是如出一辙的情形, 如今他许久未见殷玄弋的兽耳朵, 没想到却是因为两人的第一次亲近,这才让对方现了原形……
就特别想笑!
柳清弦猛地侧过头去,清咳一声, 顿了下, 又清咳一声。
殷玄弋哪能不知他心绪,无奈道:“师尊,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柳清弦霎时破功, 噗地笑出声来。他眉眼弯弯地回头,又颤着嗓子忍笑戏谑道:“自你长大,任凭我千般求你,都不给我看你的耳朵,如今不是自己露馅了?快让为师看看,尾巴露出来没?”
殷玄弋哭笑不得,还真乖乖转过身让他扫视一圈,柳清弦没见着尾巴才放过了他。
现下殷玄弋头顶的耳朵早已按捺下去,只是因为方才的出糗,他现在脸上尚还有几分赧然。
“玄弋过往从未想过能和师尊有这般亲近的机会,这才导致失态。”
柳清弦就属于那种,别人越不淡定,他就反而越淡定的类型。
本来他之前觉得紧张不已,方才颤着呼吸都不敢睁眼,可如今见殷玄弋连耳朵都紧张得冒出来了,顿时心态稳妥,做出过来人的模样劝他。
“总归你我现在心意相通,今后多的是机会,久而久之,自然就不会失态了。”
他本想着这样说了,殷玄弋会好受些许,不料却见对方深邃眼眸一沉,嘴角都耷拉下去。
“师尊如此淡然,却让玄弋觉得,师尊正是因为以往机会良多,才不至于像玄弋这般失态的。”
天地良心!他柳清弦都活了三辈子了,这才是第一次谈恋爱好吗!凭什么要被这少不知事的小豹子指责说情史多?!
搞得他跟个老牛吃嫩草的渣男一样了!
柳清弦瞪他,仿佛就从对方委屈巴巴的眼里看出了“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的无理取闹。
“我也没有很淡然。”柳清弦干巴巴解释,“但毕竟为师年长,总是在逢事时比你稳重一些。”
“是这样吗?”殷玄弋怎么看怎么像被人骗身骗心的小白花,“师尊要如何证明您的不淡然?”
柳清弦快被他的“淡然”“不淡然”搞晕了,只好妥协道:“那你需要我如何证明?”
于是就见殷玄弋耳朵泛红,垂着眼睛提议:“不如师尊和玄弋再试一次,让玄弋好好感受下师尊的不淡然。”
柳清弦:“……”
套路啊!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套路!
他还好意思装小白花?要不是柳清弦在现实位面时博览群网文,他才是要被骗得团团转,吃干抹净的那个吧!
柳清弦这次一点都不含糊,直接上手给了殷玄弋个不轻不重的头锤:“整天不学好!打什么歪主意呢!”
殷玄弋现在心情倒是好得很,挨了顿打也喜滋滋的,摸着被柳清弦弄乱的头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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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情骂俏也说得差不多后,殷玄弋面容一整,问道:“方才那老板娘在镜玉里交代过迷津渡的运转规则,想必师尊也已经得知。如今我们重逢,便算是通过考验了。”
说到正事,柳清弦也严肃了神色:“没错,我们理应是可以直接出去了,只需要找到特定的出口即可。但是……梨花明月玦是肯定在这迷津渡中的,我不认为老板娘这句是说谎。”
殷玄弋点点头:“若是就这般离开,免不了还要进入再度寻宝。那师尊意下如何呢?”
柳清弦也正是这个想法,总归是必须找到梨花明月玦的,因此就算现在出去了,之后也还要进来。只是……到底是应该按照老板娘的游戏规则行事,还是直接在这错综复杂的混乱空间里寻找到老板娘,从根源解决问题……这就让他犯了难。
两者皆有风险,具体如何选择,也得问问殷玄弋的建议。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这时两人耳边又传来铃声铮响,殷玄弋连忙将柳清弦揽进怀里,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客栈格局再度变化。
方才透入月光的天窗现在被折叠过来的客栈房间遮住,房里的桌椅床架顿时失重,朝着两人直直坠来。
不等柳清弦自身行动,殷玄弋就左手半搂着他,右手攀附着不断旋转翻滚的窗柩、梁柱,穿身闪过高空坠物,朝着更底下无限延伸的房间躲去。
遇见实在避不开的宽大床架时,殷玄弋腰间的济苍穹瞬间出鞘,只见苍色寒芒划过,床架和其后的木门均被破开,硬生生被殷玄弋势如破竹地劈出条道路来。
随后铃声骤停,两人相视一眼,心知是这轮格局变化结束,而这也意味着,必定会有异族出现在他们附近。
果不其然,拐角那头蓦地传出脚步声。
殷玄弋将柳清弦挡在身后,握着长匕侧身躲在拐角处。他如今呼吸放得极缓,眼睛沉静得近似无情,看上去俨然是捕食者狩猎的前兆。
柳清弦一直是知道他的徒弟长相俊美。但与刑衍烛的玉树临风不同,就算常年在正派宗门修行,殷玄弋身上却永远带着种野性的危险。
他的目光里仿佛有篝火,柳清弦在注视其中时,常常会陷进那双眼瞳深处,透过如篝火般的炽烈看到一个种族的传承。
他忍不住想,这大概就是妖族刻在骨子里的自由召唤吧。
柳清弦眨眨眼,堪堪回神,在专心戒备的殷玄弋身后露出无声的笑容。
虽然他一直不肯按照系统安排的计划行动,但在这一刻,他也有些许动摇,或许妖族生存的草原才是殷玄弋最适合的归宿呢?
殷玄弋从小在外流落,应该是没有盗野草原的记忆的。而后他被柳清弦直接带回门派,从此便将凛苍派当做家定居下来。但他理应拥有去看看别处的机会,再自行选择最适合他的地方。
柳清弦回忆起曾经殷玄弋小心翼翼地问他:“师尊,若是有朝一日,我想带你走,你会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真有朝一日……
柳清弦暗下决心,等到炼化天魔之后,就跟着殷玄弋去那盗野草原看看吧,落叶归根,终究还是要让他去了解下自己的故里的。
如果殷玄弋喜欢那里——
柳清弦又翘翘嘴角,那么他会尝试着也去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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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那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殷玄弋将妖族感官彻底展开,辨析清楚后,回头对柳清弦做了个手势。
有两人,一男一女。
柳清弦心念电转,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客栈内可能一男一女行动的队伍。
但还不等他分析完,那两人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殷玄弋立刻举起长匕,毫不留情朝着来人挥下!
不料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道锁链嗖地刺出,朝着殷玄弋的手捆来。
殷玄弋当机立断,被束缚住的右手顿时松开,长匕直直坠下,被他伸出的左手精准接住,立马又是要向对方斩去。
“等等!”
反倒是警觉度不高的柳清弦最先反应过来,嘴角直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确认过眼神,都是凛苍派的人。
只见以铃索捆住殷玄弋的正是面露嗔色的温锦鸾,而她身边的裴宁韫伸出双手呈爪状向前,手里不知抹了什么药粉,眼见就要糊殷玄弋一脸。
裴宁韫保持着双手向前的滑稽动作,闻声转头,在见到柳清弦后一愣:“怎么是你?”
“怎么老是你!”柳清弦忙去将殷玄弋手中的长匕抽出,“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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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房间内,四个人呈打麻将姿势对坐,面面相觑。
温锦鸾也有些哭笑不得:“我本是随同宁韫前来寻找他的小弟子,怎料竟会碰上你们。”
柳清弦都快崩溃了:“这个客栈本身就是那老板娘设下的秘境,我们好不容易才赢过规则,得到出去的机会,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白天没看到你们啊?”
裴宁韫拍拍手上药粉,面无表情:“看到山林里有栋扭得跟麻花似的房子,房子还有个像门一样的天窗,就好奇跳进来看看了。”
柳清弦和殷玄弋齐齐扶额。
此时又是一声铃响,整个客栈再度活动起来。
如今这间房被他们搬空,又用封锁咒将门窗闭紧,因此倒不担心其他,只四个人纷纷抱着梁柱等待颠簸过去。
裴宁韫被折腾了几次,忍耐到极限,怒道:“这婆娘到底要摇到什么时候!”
柳清弦也甚是无奈:“一晚上吧,我瞧着她那敷粉都盖不住的黑眼圈,想必是经常熬夜的。”
温锦鸾被颠得头发散乱,几乎没了以前光鲜雍容的形象,一听柳清弦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铃声停止,三个人才松了口气,再度坐回……天花板上。
“继续说。”裴宁韫替温锦鸾整理了下头发,冷冷道,“我那妖族的小弟子跟你们去了涿龙秘境,却在回程途中失踪了。刀笑我承诺说要替我去寻,但我信不过他的直脑筋,就自己出来了。”
他看向温锦鸾,眼神顿时带上温度:“锦鸾不放心我,便也跟了过来。”
“等等。”柳清弦察觉不对,“所以说,现在是你们,刀师兄都在外边,就剩掌门师兄一个人累死累活管整个门派?你们就这样把事情全甩给掌门师兄了?”
他想象着季霄重一个人立在凄寒无比的凛霜峰,背后是一叠又一叠的各峰报告,就甚是对作者大大同情万分。
惨还是作者大大惨,自己被拉进来填坑不说,还要收拾配角们的烂摊子。
裴宁韫皱眉反驳:“怎么能说是甩给掌门师兄,我这不是也是正经事么?”
柳清弦自然还记得现在拜入丛岚峰的阮婴宁,想了想道:“能断定你的小徒弟是失踪,还是自行离开吗?我对她有印象,是警觉度非常高的小孩,不至于遇到危险却不向同行师长求助。”
裴宁韫摇摇头:“不确定,听说当时她房间内并无打斗痕迹,因此……我也拿不准具体情况。现场有妖族踪迹,我曾想过,是不是她想家,跟着长辈回了家乡。”
柳清弦笑:“但你还是在听到镜玉山林有妖族踪迹后,就来寻她了。”
裴宁韫别扭地哼哼两声,不答话。
柳清弦回想了下这客栈的妖族,道:“我们并未在此处见到阮婴宁的踪迹。这一队妖族修为颇深,听交谈他们似乎肩负重任,想必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裴宁韫听后点点头,眉间忧虑仍未散去。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二人:“不说我们了,那你们又是来此处做什么?”
柳清弦自觉和同门无隔阂秘密,不假思索答道:“来寻梨花明月玦的。”
“梨花明月玦?”温锦鸾长眉微蹙,“之前也听刀师兄说你在寻森罗乾坤网,如今又是梨花明月玦,清弦,你为何如此急迫地想要找到这种镇魔神品法宝?”
“镇魔?”殷玄弋一怔,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师尊……不是说这配方是用来治疗你的顽疾的么?”
裴宁韫嗔目一瞪:“顽疾?什么顽疾?”
这下柳清弦头痛不已,自己许久前撒过的谎现在却是再躲不过去了。
望着殷玄弋疑惑看来的目光,柳清弦总算说了实话:“这配方……是用来替你炼化天魔的。”
殷玄弋眼中神色大动,立即探身握住柳清弦双手,急急道:“这配方世间唯此一份,想必便是师尊口中所说的天机,难不成……师尊是因为这配方,才有那顽疾的?”
柳清弦无言以对——还真让他猜中了。
殷玄弋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今配方已经拿到,材料都快收集齐,柳清弦遭受那顽疾痛苦多年,为的不就是炼化天魔那天?
那么殷玄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竭尽全力去取得材料,满足师尊的愿望。
他咬紧牙别过头去,柳清弦生怕他自责,忙拍拍他手臂,笑着去安抚他。
不料那头裴宁韫还在不停追问:“什么顽疾?你有顽疾怎么不告诉我?”
柳清弦顺毛完这头,又作势去顺毛那头,正欲开口解释,这时他们周围的门窗却豁然洞开,浅金朝阳从各处洒落进来。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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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施施然地走进大厅,见到三桌各自为阵的队伍后,稀奇地挑了挑眉。
“哟,怎的一夜不见,人不见少,倒还多起来了哪。”
她扭着水蛇腰走近柳清弦那桌,倚在桌旁朝裴宁韫抛了个媚眼:“这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正是妾身喜欢的类型。”
还不等裴宁韫反应,温锦鸾神色蓦地冷下,一拍桌子,花铃索从她绛紫衣袖中穿出,直直往老板娘攻去。
老板娘依旧不闪不避,笑着瞧那法宝攻来,随后在她脸上像是荡出一层涟漪,花铃索竟是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