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反派秀主角——by宴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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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弋的声音带上愉快:“师尊总撵我出门,我不好拂他的意,又舍不得离开他半步,就只好以照顾玉兰为由,偷偷在这儿守着他了。”
柳清弦憋屈得要死。他什么时候撵过人?他明明是叫他多出去和同门走动,活络下关系!
却没想到就算殷玄弋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也还是一直注视着他。
柳清弦叹了口气,又温声道:“别去看那边了,看看我好不好?”
殷玄弋“唔”了声,却但依旧舍不得从那屋内幻影身上移开视线。
柳清弦沉吟片刻,想了个办法,便道:“那你怎么能确认房间中的就一定是你师尊?”
殷玄弋脸色骤然阴沉,不高兴道:“我怎不能确认?师尊就是师尊。”
毕竟这是殷玄弋的梦境,他的情绪能够主宰整个梦中世界。在柳清弦惹他不快后,他与柳清弦之间霎时裂出一道地缝出来,就像是要将两人隔开一般。
这可就难办了。若是执意要去说殷玄弋是错的,估计只会导致对方更加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在混沌意识中暴起伤人。
柳清弦顿了顿,抬脚跨过了那道地缝——既然否认梦境行不通过,那就只能诱导殷玄弋自行进行思考了。
“万一是旁人用来骗你的障眼法呢?”柳清弦定定地看着他,“或许你师尊早就不在那里了。”
殷玄弋听罢,眼里渐渐带上迷茫:“那……为什么师尊会离开呢?”
柳清弦再走近两步,循循善诱:“你仔细想想,你可曾一直待在聆雪峰?就没去过其他地方么?”
“其他地方……”殷玄弋总算舍得移开视线,垂目沉吟,“我记得,我为了寻找配方材料,去了很多地方。”
柳清弦再上前两步,这次小心地伸出手去牵对方,殷玄弋没有躲开。
他提示道:“还记得涿龙秘境吗?”
殷玄弋眼睛噌地亮起:“没错,我去了涿龙秘境,还有镜玉山林,还准备去丹霞宫拿堕魔塔。”
柳清弦扯着殷玄弋食指晃了晃:“那你可曾记得有人陪你走遍了这些地方?”
殷玄弋再度眼露迷茫,最后喃喃道:“是……师尊?”
“师尊不在聆雪峰,因为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跟我去了许多地方。”
他涣散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现下终于是全都想了起来。
他笃定道:“没错,这里不是真实,因为师尊不在聆雪峰,他还在等着我醒过来去找他。”
柳清弦便笑了:“你可真笨,又答错了。刚才明明不是猜对了吗?”
猜对?猜对什么?殷玄弋一怔,仿若迷雾被凛风吹散,他猛地回神,转头定定地朝柳清弦望去。
“师尊一直陪着我,所以……哪怕是在梦境,师尊也不会一直等待,而是会前来寻我。”
柳清弦温声答:“这才像话嘛。”
殷玄弋露出惊喜的笑容:“师尊……”
不料不等他把话说完,又是一阵暗紫迷雾涌来,两人紧握的手骤然松开,对方身影再看不见。
柳清弦一个踉跄,差点扑空,幸好背后突然伸出只手,将他拉住稳定了身形。
“谢——”柳清弦正要回头道谢,但一看到对方面貌,立即冷了神色,甩手退步,抽剑对准了对方。
“怎么了,师尊?”那人长着和殷玄弋无二的面目,却是一双紫眸,笑起来的嘴角弧度如同弯刀,“为什么要对玄弋刀戈相向?”
柳清弦心中警铃大响,但在这孤立无援的梦境,他只能独自对上这贯穿他前世今生的最大考验。
“你也配用他的模样跟我说话?”
他咬牙深深呼吸,最后抬剑,直直对准那人眉心:“天魔。”
作者有话要说:天魔:师尊尊~
柳清弦:配不配钥匙?你配几把?
只是前往丹霞宫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秀秀恩爱而已,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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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息好了!现在又可以活蹦乱跳地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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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看遍前世
天魔倒也不慌不忙, 既没有攻击的趋势, 也不像是被激怒。
他顶着殷玄弋的那张脸,笑起来怎么看怎么让柳清弦觉得违和。
“你倒是不必担心, 我在他的梦境里伤不了你。”
柳清弦有些疑惑,但当务之急是唤醒殷玄弋,因此他放下剑, 提防地问:“殷玄弋呢?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这你也不必担心,我在他的梦境里也伤不了他。”
天魔抬手挥袖, 虚空中蓦地出现一面镜玉:“这话现在跟你说也无碍。在他的梦境中,我能操控所有,而唯独不能伤害的, 只有梦境的主人。”
柳清弦便有了疑问,既然他唯独不能伤害梦境主人,又为何也说不能伤到他?
天魔像是察觉他的想法,解释道:“你从来都是如此迟钝, 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发觉么?”
柳清弦下意识开口:“发觉什么?”
天魔斜睨着他:“发觉你也是这梦境的主人。”
柳清弦都惊了。这明明是殷玄弋的梦境, 怎么他又成了梦境之主?
他蓦地又回想起一件事。在镜玉山林那个雨夜, 殷玄弋下定狠意,将自己的心灯掏出来给了他。
那盏心灯乖巧安静地落在他手上,无遮无挡, 任凭他生杀予夺, 岂不就是认主的模样?
“我把整颗心,整条性命都给你,求你别不要我。”
柳清弦心中一震,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殷玄弋想要说的话。
他呼吸都颤了两下,才又充满敌意地再次看向天魔,冷道:“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魔笑笑,挑挑下巴示意他去看镜玉中的场景,只见里边正有一个小孩在雨夜中跌跌撞撞地奔跑,看上去就像是在经历凛苍入门试验的殷玄弋。
柳清弦本以为这是天魔对殷玄弋下的身形幻术,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殷玄弋正站在路边,也怔怔地看着那个奔跑的小孩。
所以,那小孩到底是谁?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小孩突然恓惶地看向镜玉这边,一蓝一黑的异色瞳极具标志性,而他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那被划破的皮肉外翻着,被雨水浸湿得泛白。
更令柳清弦恐惧的是,那小孩的左脸彻底被腐蚀掉了,看上去狰狞不堪,就像是……就像是——
天魔悠闲自得,看好戏般戏谑道:“记起来了吗?柳清弦?”
柳清弦惊恐地退后两步,脸色煞白地望着他,声音微不可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还认不出来?”天魔讥讽一笑,“那像流浪狗一样逃亡的不就是殷玄弋么?”
他缓缓看向柳清弦,暗紫诡谲的眼眸仿佛是阴魂不散的怨灵:“前世的,殷玄弋。”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柳清弦耳畔,他徒劳地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辩驳,但看到天魔洞悉一切的眼神后,终究还是放弃了打算。
他喉结微动,干涩道:“倒是想不到,你也回来了。”
天魔不答,抱臂继续去看镜玉里的场景。
现世的殷玄弋疑惑地看着那小孩从他身边跑过,最后蓦地回神,快步追了上去,正当他抓住那孩童的手臂准备询问时,却见对方吓得大叫一声,回头冲他龇牙显露出兽纹来。
殷玄弋神色一变,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目送那小孩跑远了。
画面一转,镜玉中的殷玄弋又来到聆雪峰上。
柳清弦看了片刻,心里烦躁更盛,堪堪按捺住怒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魔好整以暇:“还能做什么,我伤害不了他,总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的心魔困住他吧。”
柳清弦明白过来。前世的殷玄弋一生凄苦,就算是死也不得善终,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若是现世的殷玄弋见了那般模样,到底会如何作想?
梦境会扩大主人的心绪,哪怕是一丁点动摇,都会在这梦境中被增幅为惊天动地的战栗。
柳清弦努力辨认着镜玉中的细节,试图找到线索去寻殷玄弋。
天魔懒洋洋道:“没用的,梦境之所以是梦境,就在于它毫无根据,毫无条理。我把他放在一个被隔离出来的空间,没有我的引导,你绝无可能找到那里。”
他说完还故作深情地凑近柳清弦,想要去挑对方下巴:“怎么样?要不要试着求我一下?”
柳清弦怒不可遏,飞速抬剑便往他那只手斩去,被天魔迅速地躲开,又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攻势给扣住按下。
没有系统加持,他完全不是天魔的对手。
“既然你刚才说我也是梦境主人,那我也可以把自己传过去。”
柳清弦说得笃定自信,但心里却没底。他并不知晓如何传送,刚才尝试无数遍也没有反应。
天魔却不怕他:“你当我跟那话里处处是破绽的老板娘一样?你也不好好想想,在正主都无法操控梦境的情况下,你又如何能操控?”
柳清弦被他戳中心思,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天魔还假装慈悲道:“要知道,我也不想就这么被你们顺风顺水带回复城炼化,你好歹也理解下我的苦衷。”
“我无法理解。”柳清弦冷笑道,“你若入世,将会做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就算你阻止又如何,刑衍烛还活着哪,你究竟得是个死。”
天魔在他提到刑衍烛的名字时,忌惮地耸了下肩,脸色顿时变得不悦,但一想到他尚有柳清弦软肋在手,便又底气十足地笑起来。
“那么,你这是不管你徒弟的意思了?反正不论如何,我都会死,你就等着完成你的任务就好。”
这句话信息量之大,又让柳清弦悚然一惊。
他这次丝毫不敢大意,毫不犹豫道:“你在说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天魔不耐烦了:“别装了,你重生时没见过天道?”
柳清弦无法回答。他当然没见过天道!他是被系统直接带回来的!
天魔看着他的模样若有所思:“看来你还真没见过。告诉你也无妨,是天道允许我回来的,既然如此,那我想他便是允许我存活于世的意思。但现在看来,他曾告诉我的,所谓终极任务,又是不知其意了。”
柳清弦胆寒不已,这天魔竟是连终极任务都知道,且听他的语气,是天道将这个机密泄露给他,那么,天道又到底是谁?难不成是主神?
现在系统不在,也没人能给他禁言,于是柳清弦斟酌片刻,才道:“天道竟会把终极任务这种机密告诉你,想必就是认定你不会活着告诉其他知情人。”
天魔被他提点,这才意识到这种可能性,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柳清弦还欲追问天道之事,但天魔却不愿回答了,他愤愤抬手,让依旧等在玉兰树下的殷玄弋看到另一番模样。
只见那个毁容小孩再次出现,不过这次他已经长大,尚且完好的半张脸就和现在的殷玄弋一模一样,他孤独地站在松林的阴影之中,甚至不敢靠近玉兰树半步。
殷玄弋站在月色和玉兰的皎洁光景下,就像是同那毁容男子处于彻底对立的两级。
屋内的灯光蓦地亮起,殷玄弋便见那男人又后退几步,像是生怕被屋内人发现。
随后门被利落打开,只见柳清弦欣喜地迎了出来,热切地望着刑衍烛遥遥走来,随后亲昵地拉着他进了屋。
殷玄弋眼瞳顿时缩紧了。
柳清弦一颗心脏也缩紧了,他自然知道那小豹子有多能吃醋,这次见了这般铁证如山的情景,岂不是要醋到头昏?
……虽然他倒是问心无愧,可看上去真的就是殷玄弋绿得头上长草原啊。
柳清弦又瞪了天魔一眼,握着剑蠢蠢欲动。
天魔自然知晓他心中不忿,哼笑道:“别急,还没完呢。”
他又是振袖一挥,只见那聆雪峰刹那消散,松林与明月渐渐变得殷红,扭曲旋转形成了一道万丈深壑的熔岩炼狱。
一轮镰刀似的苍白弯月高凌于顶,又渐渐被沉沉黑云遮蔽,天上地下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血狱深渊,将每个人的面旁都倒映得嗜血疯狂。
殷玄弋立于纷扰人群中,周遭的修士不断从他身体里虚虚穿过。每个人都在举着剑胡乱追砍,也不知道是朝着何方在厉声高喝。
在这场混乱战事中,他精准地找到了柳清弦的身影,不料却见有魔族正欲将他一把推下深渊。
殷玄弋连忙飞身上前,在他就快抓到柳清弦的衣袂时,他的手指却从布料上虚虚抓空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这场战事的局外人,根本无法触及任何事物。
但下一秒,那个毁容男人身影蓦地冲过来,便与殷玄弋重叠成一体,伸手将柳清弦搂了回来。
而后一柄利剑穿心插过,殷玄弋低头看着那戳穿胸膛的剑刃,仿佛能够亲身体会到那种刺痛和寒凉。
毁容男人小心地弓起了腰,生怕戳穿他的剑尖会伤害到怀里的人,他带着人回到安全地带,拼尽最后力气解决掉魔族之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殷玄弋站在一旁,看着柳清弦抱着那具尸体痛苦嘶吼,眼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