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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番外篇——by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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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山以北,整片雪域最为贫瘠之处,就是亓风部栖身之所。
  茫茫冰原寸草不生,只有飞雪簌簌,天地都是一片凛冽银白。
  众人踏上冻土,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一人踪影。谁知脚下却生异动,积雪骤如浪潮迭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刺客蛰伏于地下,皆着白衣,与雪浪同色,直教人双眼迷乱。
  “有埋伏!”
  巫梵一声断喝,众祭司旋即摆开天干阵法。
  与此同时,有尖刺自雪中刺出,数目祭司不查,纷纷中招。霎时,惨呼声此起彼伏,裹挟在呼啸寒风里,分外凄厉。
  这些尖刺之上,早已涂毒,受伤之人撕开裤腿,看见皮肉乌黑,俨然已是一块死肉。
  巫梵冷眼环视冰原,只见得茫茫雪海之下,又有浪潮骤起,直奔他迎面而来。
  在尖刺突出地面的一瞬,巫梵腾空而起,长刀直击而下——
  雪浪里裹挟着惨呼声,骨骼碎裂的脆响令人胆寒,渐有殷红血色渗出雪地。有幸存祭司定睛一看,便见此名刺客颅骨碎裂,满面血痕,已然一命呜呼。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地再起波澜。落雪纷纷回旋而起,遮天蔽日,将巫梵一人裹挟于正中。
  刺客已经看出来,巫梵才是这行人的首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自是要先拿他来开刀。
  巫梵泰然自若,只将长刀一横,横扫四下。刀风所及之处,顿见血如花绽,溅落在巫梵面颊。
  惨呼声中,三名刺客跌落在地,腰腹皆已见血。谁知地下还有另一人蛰伏良久,亮出尖刺,自背后偷袭巫梵。
  巫梵甚至未曾回身瞧上一眼,以长刀反手一挡,格开涂毒锐刺。刺客不甘就此收手,还想再行刺杀,却已被刀鞘击中肋下,无力再战。
  巫梵刀未出鞘,就已悍然至此,不说刺客胆战心惊,便是同行祭司都暗自咋舌。
  同行祭司本想就地斩杀刺客,却被巫梵阻拦:“慢着,留他们一命。”
  有祭司见同僚中毒而亡,心怀怨愤道:“大祭司有言在先,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巫梵以刀鞘挑起一名刺客下颔,居高临下地问:“其余族人藏在何处?说出来,就暂且饶过你等。”
  这名刺客名唤须弥,眼下亦有飞鹰展翅刺青,尚且年轻,似还未满二十。人说年轻气盛,此人亦然,朝巫梵啐道:“一条性命而已,你拿去便是。但若要我背叛族人,无异于白日做梦!”
  巫梵耐心有限,只说了一个字:“杀。”
  此言一出,刺客大骇,纷纷惊呼:“少主!”
  须弥恨不能生啖巫梵之肉,厉声说道:“不必求他,我本就怀着必死之心而来。”
  “今日我为刀下鬼,只等黄泉路上报此仇。”说罢,他当即就要用尖刺划破眼下刺青。
  巫梵挥刀挑飞他手中利器,沉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他们很重视你。”说话之间,巫梵回身望向其余几名刺客,“我若对你动用大刑,他们会不会招供?”
  “不会。”须弥答得斩钉截铁,依旧面无惧色。
  “不妨试试?”巫梵与随行祭司吩咐,“先砍下他的手指。”
  祭司领命,中抽出匕首就要切下去。男子咬紧牙关,只等剧痛来袭,谁知忽然被人喝止:“住手!”
  巫梵望向那人,复又问道:“愿意说了?”
  那人蹙眉不言,又怕一众祭司对少主人不利,陷入两难之境。巫梵耐心告罄,再度扬手,命祭司用刑,却听另一人高呼:“我来说。”
  须弥瞪视那人,连连摇头:“不许说!”
  “族长仙逝之前,将须弥少主托付于我等,我又怎能任凭恶犬走卒欺凌于你?”他不顾须弥阻拦,与巫梵道,“你等且往北面去,绕过石山,便可见到村落。”
  随行祭司见刺客已招供,又问道:“大人,杀还是不杀?”
  “留着吧。”巫梵转而走向冰原北面,“我素来言而有信。”
  等到众人行至村落,方知晓原来亓风部早已衰微,大多是老弱妇孺。巫梵本也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谁知所忧心之事都迎刃而解。
  无人可用至此,难怪部族少主都亲自上阵刺杀。
  依照巫燧大祭司指令,不抵抗者只需押入冰川地下溶洞关押。巫梵本无杀心,命祭司押解俘虏归去。
  镣铐将囚徒串成一行,有幼童怯怯问道:“他们会抓我们祭神吗?”
  她的母亲无法回答,只能将女儿搂入怀中。
  寒冷潮水的地下溶洞,是叛逆者最后的归宿,他们会在这里度过余生。当然,十之八九是不能寿终正寝了,即便侥幸不死于病痛,也会被当作人牲活祭。
  须弥抱膝坐在囚笼中,冷眼盯着巫梵半晌,蓦然出声:“你手中握着的,可是摩罗金刀?”
  巫梵瞥一眼长刀,坦言道:“我并不知晓此刀来历。”
  “我族壁画上绘有此物,刀环之内的流云纹我绝不会认错。”他看着巫梵握在手中的长刀,忽而发笑,“我亓风部族人等了一代又一代,只望握有圣物的传承者出现,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今日总算等到,谁料想,等来的却是灭族之灾。”
  巫梵对他们的苦难并无兴趣:“我不是什么传承者,更不是救你们于水火的人。”
  “你这巫燧的走狗,不配用摩罗金刀!” 须弥握着铁栅栏,被愤恨激红双眼。
  纵使遭人辱骂,巫梵亦无所触动,平静望着他:“若说灭族之灾,也是你等咎由自取。亓风部已衰微至此,竟还妄图刺杀大祭司。”
  “如你这般的人,哪懂得我亓风族人的信念?” 说话间,须弥面露不屑之色。
  巫梵并不认同此话,只说道:“忠于巫燧大人就是我的信念。”
  “不,你只是巫燧手中的兵刃,哪晓得‘信念’二字如何写?”须弥只恨不能以言辞化刀,将巫梵凌迟。
  “你,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
  巫梵本已转身离去,却在乍闻此言之刻,蓦然驻足。
  他的耳畔猝然回响起那日司烜所言——“你是人,有血有肉,而非巫燧手中的兵器”。
  巫梵心中矛盾不已,忽然头痛欲裂,渐有冷汗沁出额头。
  脑海深处,又有诡秘的声音响起——
  “你想要背叛巫燧大祭司吗?”
  巫梵捂着头,低声答道:“不……”
  “你是大祭司最虔诚的信徒吗?”
  “是,我是。”
  “那么,你为什么要质疑!”
  “我……”巫梵颅内钝痛,仿佛血迹疾速涌上头顶,驱散理智,“我绝不会背叛巫燧大祭司!”
  此话说罢,他几乎力竭。话音一落,痛楚顿散,仿佛方才脑海内的一切苦楚都是幻觉。
  囚笼中的少年变了神色,看向巫梵时,仿佛在瞧一个疯子。
  巫梵匆匆走出地下溶洞,见冰川之中喧闹不止。
  “发生什么事情?”他方一出声,四下旋即悄然无声。
  “大人,抓着个来不利不明之人。”祭司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名少年拖拽上前,“他鬼鬼祟祟躲在雪山下,十分可疑。”
  “阿枞哥哥!”
  云乔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抱紧了巫梵,怎样都不愿离去。
  祭司怒喝道:“大胆,这是巫梵大人,哪是你能来攀亲戚的?”
  云乔将脸埋进巫梵怀里,抽泣不止:“阿枞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巫梵推开少年,冷脸问道:“你又是谁?”
  “阿枞哥哥又失忆了吗?”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满眼泪花,“我是云乔呀!”
  “我不认得什么云乔。”巫梵的记忆早被封存,如今与云乔重逢,也只将其当做陌生人,“你走吧。”
  “我……”少年死死拽住他的衣袍,不愿松手。
  巫梵满心厌烦,拂袖而去。而后,随行祭司亮出兵刃,驱逐云乔走出冰川。
  云乔一步三回头,满是无辜与不舍。他不知阿枞哥哥是怎么了,如此无情,就像是一柄敛着锋芒的刀,危险而冷肃。
  但巫梵并不在意这位故人的所思所想,事情料理完,立时回银戎城复命。
  这一回,巫梵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平定亓风部,还捉回其部族少主须弥,立下大功。大祭司大悦,问巫梵有何心愿。
  巫梵却道:“除却追随大人左右,再无所求。”
  巫燧遥遥望着跪在神殿中央的男人,仿佛看见一件锋利而称手的兵器就此炼成。日后,这件兵器将在他手中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是夜,银戎城处处点燃篝火,无数姑娘小子挽手欢歌起舞,为庆祝巫梵得胜归来。
  巫梵性情冷淡,经人三请四邀,才勉强走入人群,围着篝火击鼓助兴。
  偶有胆子略大些的姑娘捧着酒水上来,双手呈至巫梵跟前,红了脸道:“请大人赏脸。”
  巫梵生得野性又英俊,站在一众祭司里头,也是鹤立鸡群。早有许多姑娘想借此机会与他敬酒,如今有一人打头阵,其他人也跃跃欲试。
  偏生此时,亥时的鼓声自承天台敲响。巫梵随即摇头,推拒了这杯酒,转身走出人群。
  他提着一小坛米酒去往石楼,依旧坐在老地方守着窗。
  大抵是缘分使然,司烜的身影再度映在窗扉上,侧颜剪纸似的好看。巫梵借着酒劲,终归出声唤道:“我回来了。”
  窗内身影一怔,犹豫片刻,才推开窗扉。
  司烜很担心他,惦念了整整三日,却在相见之时无言以对。
  巫梵自知不善言辞,一时之间,只能讷讷说道:“我……我回来了。”
  “你将亓风部灭族了?”司烜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没有,依照大祭司的意思,人都打入地下溶洞关押。”巫梵说完,心底隐约有些不快活,“你为何这般在意亓风部?”
  听得此话,司烜暗自松一口气:“如此再好不过。”
  “难道……”他的眸光落在司烜下腹,逡巡不去,“难道你的情人是亓风族人?”
  司烜听出弦外之音,故意不答,反问道:“你很在意吗?”
  巫梵自知没有理由在意,却又无法忽视心中不快,转而道:“告诉我,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他的声音骤冷,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如此,司烜便知晓,在他意识深处,还残存着一丝属于陈川的本性。
  司烜已经试探道他的弱点,旋即收手,坦言说道:“不是亓风部任何一人。”
  “那究竟是谁?”巫梵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司烜凝望着他,眸中蓄含千言万语,口中却不能道明实情。
  “但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是重新谈对象的一章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让我继续有骚操作下去的动力
么么哒,爱你们

  ☆、四十二、实在很像偷丿情

  四十二、实在很像偷丿情
  巫梵倚坐在横生出峭壁的老树上,与司烜遥遥相对:“如果今夜你不急着入睡,就说一说咱们究竟有何渊源吧。”
  司烜很想告诉他真相,但是时间未到,不敢铤而走险。他沉吟片刻,才同巫梵道:“你身上的印记是我赐予的。”
  巫梵下意识地捂住左面胸膛,再度感知炙热:“为何选中我?”
  司烜并没有回答,转而说起旁的来:“当初,你曾经立下重誓,说会誓死追随于神,成为神最虔诚的奴仆。”
  “我曾经这样说过吗?”纵使巫梵搜肠刮肚,也记不起什么,反倒头颅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还说过,永远不会背弃我。”司烜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下去,“但是如今呢?”
  “你只将巫燧奉若真神,却对曾经的神明视若无睹。”
  “我……曾是你的追随者?”
  只要他心生动摇,头颅之内就仿佛鲜血逆流,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后脑都似要裂开。
  脑海中,诡秘的声音再度响起,回旋在意识深处:“你相信他所言之事吗?”
  “我——”巫梵竟难以回答。
  “你分明就是相信了!”声音咄咄逼人,“难道你想背叛巫燧大祭司吗?”
  巫梵呼道:“不,我不会!”
  声音盘桓在脑海,反复警告巫梵:“既然不会,就好生记住,你的主人,只有巫燧大人。”
  司烜见他抱头自言自语,几近疯癫,顿时大惊失色:“陈……巫梵,你怎么了?”
  “我不会……我不会。”巫梵也不理睬,只顾反复自言自语。
  “明焱,去瞧一瞧他。”司烜忧心不已,不得法,只有让躲在窗台下的雏凤去一探究竟。
  明焱探出身子飞出去,轻声嘀咕:“中邪了,真是中邪了。”
  巫梵倚坐在老树上,抱头闭目,冷汗挂满了额头。明焱小心翼翼飞过去,用爪子勾了勾他的衣袖:“喂,你还好吗?”
  巫梵周身一颤,猛然睁开眼,怒喝道:“我,不会背叛巫燧大祭司!”
  “司烜救我!”明焱猛然对上他那双满布血丝的眼,惊得直扑棱翅膀,跌跌撞撞飞回窗台下,只敢探出半个脑袋观望。
  见得此番情景,司烜终归意识到,如若强教巫梵冲破意识深处的封禁,只怕人也会变得疯癫。
  他所想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陈川,而非为人所操纵的疯子。
  司烜忧戚地看着巫梵,眉宇拧成化不开的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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