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番外篇——by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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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有苦衷也不能因为苦衷害别人
尽管我很喜欢你,但你还是去吧,巫燧儿砸,中秋我替你吃个粽子
☆、六十九、巫燧,一路走好
六十九、巫燧,一路走好
巫燧漆黑的瞳孔恍里,映着狰狞的怒目金刚面具。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摘下面具,却又犹豫地停驻。
往事与今朝重叠,明玉冰湖岸边,摩罗城墓室中,同样的摩罗金刀刺入同样的胸膛。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最终,是陈川亲手摘下面具,露出真容实貌:“不是梵笙。”
一句话打破所有期望与幻想,巫燧瞳孔骤缩,紧紧攥住陈川握刀的手腕:“死在摩罗金刀下,也算我还他一命。”
巫燧这一生都像是黑暗而漫长的梦魇,过去的人和事都已消散,只有他独自背负沉痛的过往。他的部族因他而亡,他的好友因他而亡,百年后,连他的信徒都因他而亡。
而如今,百年一梦,终归大梦惊醒。
巫燧望着陈川,染血的唇畔忽现笑意:“我身负冰寒印,死后将堕冰寒炼狱,也算得报应不爽,你应当满意了。”
陈川摇头,蹙眉说道:“满意的不是我,是被你活祭神祇的万千囚奴。”
“杀区区数人保万人安宁,我由始至终不觉得是错。”巫燧至死不曾觉悟,为平生暴行辩驳。
“用活人祭祀神祇换得一夕安宁,无异于饮鸩止渴。”陈川叹巫燧已至濒死,仍不明此间道理,“梵笙的残念曾与我说,仰承鼻息,恰如婴儿置于股掌之上。”
巫燧猝然轻咳,唇畔再度涌出鲜血:“我已将死,何必再与你争论不休?若是梵笙尚未转世,我倒想九原之下再与他分个胜负。”
“只可惜,再也不能了……”
陈川恍然明白,自巫燧知晓梵笙之死的原由起,就已怀有以命还命之心。
这个人,既可悲,又可恨。陈川心绪万千,直至握着刀柄的手都已发麻,也无法再出杀招。
“为什么还在犹豫?”巫燧紧攥他的手腕朝自己袭来,用尽最后的气力,“要杀,就不要犹豫。”
陈川眼睁睁看着刀刃再深入寸许,彻底刺穿巫燧前后胸膛。鲜血再度溅起,在巫燧胸膛上绽开成花,落在陈建面颊,炙热到近乎火焰的温度。
原来,这种人心中也藏着火焰。
陈川看着他倚着墙渐渐倒下,染血的唇翕动良久,才说出最后的话语。
陈川以为那是在同自己说话,俯身上前,却只听闻二字——
“梵笙……”
究竟是深重怎样的执念,才会绵延百年,至死不休?
陈川并无梵笙的记忆,仍不免为此而震撼:“我会用他的棺椁安葬你。”
“以及,你们的心愿,我会亲手完成。”
巫燧无法再应答,蓦然合上眼,陷入亘古长眠。终于,这梦魇般的一生,走到了终点。
“梵笙,对不起。”陈川看着染上巫燧鲜血的摩罗金刀,喃喃说道,“我不能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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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斩杀巫燧,获得大额度经验值:1800】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8800,累计攻度值:88】
陈川半身染血,缓缓走来,一步一蹒跚。在他的身后,是蜿蜒的血迹,恍如血蛇□□。他就是踏着这一路血迹,缓缓走出来,直至看见司烜。
巫燧的首级包在白布里,血色浸透了麻布片,又如珊瑚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积蓄成殷红的湖泊。
一时之间,司烜竟也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宽慰。纵使陈川不承认自己是梵笙,也无法抛开遗憾之心,这是注定的。
陈川松开手中的长刀与头颅,蓦然紧拥司烜,疲惫地问:“我不是梵笙,又为什么会心痛?”
“自你知晓前尘往事开始,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司烜将手掌抵在他胸膛——离心脏只有寸许的地方,“因为只要心脏不停歇,总有作痛的时候。”
陈川新潮渐趋平缓,唇畔只余沉沉叹息。司烜也不多言,只是静静伴他左右。
“他和梵笙本不该是如今这样的结局。”陈川心中抱憾无比,“他们都视容晦为死敌,分明可以联手……”
司烜更了解这里的法则,只说道:“因为信仰是天堑与鸿沟,无论谁掌权,都注定无法平息纷争。”
“那么,我呢?我真的能完成梵笙与巫燧未竟的心愿吗?”陈川忽然迷惘起来,不知这究竟是一场游戏,还是冰冷的现实。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有系统不断提示?如果是虚幻,痛苦为什么如此真切?
一时之间,偌大的地下宫殿里,恍如坟茔般死寂。
不知何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阿烨横冲乱撞地走进来,看着甲胄染血的陈川,猛然驻足,杏眼圆瞪:“巫燧大人在哪里?”
不祥的预感侵袭着她,阿烨眸光下移,看见落在地上的摩罗金刀,和包裹着麻布片的首级。已经不必打开一看究竟了,陈川在,司烜在,唯独巫燧不在,答案不言而喻。
阿烨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首级,泣不成声:“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陈川抹去摩罗金刀上的血迹,如入梦寐:“他把他的命还给了梵笙。”
“你是说,巫燧大人一心求死?”阿烨自然不信,谁都不会相信,那样倨傲而强大的人,也会求死。
陈川默然不言,收刀入鞘,提起首级就走向出去的路。
阿烨拦在他跟前,厉声问:“你要做什么?你带着他的首级要去做什么?”
是挫骨扬灰,还是鞭尸三日?阿烨不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
司烜见阿烨拦路,当即出手制住她,与陈川道:“你先去雪山救人。”
“放过她吧,也算我给巫燧一个人情。”亓风部族人还埋在雪下,时间所剩无几,陈川交代完,匆匆离去。
陈川去后,司烜收手,任由女子摔倒在地。阿烨泣不成声时,仍恶狠狠瞪视着司烜:“他的尸身在何处?”
司烜一指石门,只说道:“在石门后。”
阿烨跌跌撞撞地奔向甬道,却被听身后司烜又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现在去见他。”
阿烨一怔,终归驻足,回身望向司烜:“为什么。”
司烜回答:“巫燧倨傲自持一世,却落得身首异处。我想,他不愿昔日部下瞧见这等狼狈残景。”
“再者,里面是梵笙的墓室,神祇眼目不能及,是世间少有的清净之处。”
“你贸然进去,反倒是叨扰。”
“梵笙的墓室……”阿烨听得此话,就好似失去全部气力,软泥一般倚着石墙跌倒在地,“他毕生所求究竟是什么?百年苦心,难道都能为一个梵笙而放弃吗?”
巫燧心思深如渊海不可测,纵使追随巫燧至今,她都不曾真正明白过。
其实,莫说阿烨,通透如司烜,也是今时今日才恍然大悟。
“他所求的,其实很简单,诛杀容晦,为百年前的部落报仇,为梵笙报仇。”
“他所求的,也很复杂,既想看见雪域太平,又要信仰长存。”
“但他所求的实在太多了,在这个荒谬难言地方,不应如此贪心。”
作者有话要说: 巫燧上天,我自闭了一整天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写虐文了
端午快乐
☆、七十、陈川冰火两重天
七十、陈川冰火两重天
无论多少人葬身雪下,雪山从来岿然不动。
飞雪凄凄,回旋着飞向天涯。落雪之时,天色总是一片灰黄,惨淡而晦暗,正如这里每一个人的人生。
陈川踏着积雪,一步一步走上雪山,疾风与飞雪吹散了他的脚印。裹在麻布中的首级已不再滴血,沉甸甸巨石似的,如有千斤重。
雪山祭坛上,陈川高举首级,朗声说道:“容晦,我如约而来,望你也信守承诺。”
“这又有何难?”
飞雪化作人形,影影绰绰,并不真切,但声音熟悉。陈川知道,那一定是容晦。
人形一指西北方位,陈川望去,只见山下惊起雪浪万丈。刹那之间,积雪四溅,每一处雪下,都埋葬着无数尸骸。他们曾经都是鲜活的人,而如今,只能躺在圣山的脚下,陷入长眠。
“都去了……都去了……”
陈川望着山下,惨白的雪地上,人就只有飞蛾大小。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雪中,再也无法自梦魇中醒来。
陈川跪坐在雪中,望着山下横尸遍野,顿时激红了双眼:“对于你而言,人是什么?玩物而已?抑或蝼蚁草芥?”
纵然陈川无礼质问,容晦也不曾发怒,平静地说着:“在我眼中,你们从来不比蝼蚁草芥高贵。”
容晦说罢,遥遥一指巫燧首级,暗含讽刺:“你们自诩万物灵长,不也会自相残杀吗?”
容晦本以为,陈川应是哑口无言。谁知陈川反倒低笑不歇,满含嘲讽与挑衅:“纵使你是雪域众神之首,终也堪不破人心与人性。”
容晦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说话间音色骤冷:“你笑什么?说此话又是何意?”
陈川缓缓解开麻布片,一扬手,抛向断崖:“你可知晓,是巫燧求死,而非我们自相残杀。”
染血的白布恍如展翅的飞鸟,回旋飞舞,飘向天际的尽头。陈川高捧巫燧的头颅,好让容晦看个清楚。
巫燧已死,昔日再俊美的容颜,也如宝石失去光泽,骤然黯淡。但他至死都带着笑意,唇角轻扬,如道尽平生梦魇,终得释然。
容晦自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头来发觉竟掌控不了一个凡人,不免又惊又怒:“这——”
“你掌控不了的,又岂止是巫燧一人?”陈川心念一动,回首望向断崖下,竟果真窥见活人踪迹——
是司烜寻到了活人,如今已至雪山脚下,以火神印相告。
陈川心有所感,顿时朗声而笑:“纵使凡人卑微,生命也远比你想象中要顽强。”
“当然,也许你永远不明白。”
短暂的怒意过去,容晦复又含笑:“有趣,哪怕梵笙巫燧二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你有趣。”
陈川心中一沉,如有闪电在脑海中划过,忽然猜想横生:“百余年前,巫燧梵笙反目成仇,难道不是你的设下的局吗?”
容晦不置可否地反问:“何以见得?”
“他们是送上雪山的祭品,是你掌中的玩物,司烜想带走一人谈何容易?”陈川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寒冷彻骨,“司烜带走巫燧以后,你故意诱惑梵笙成为侍神奴仆,然后坐上壁观,任由他们反目成仇,看着一幕幕故事取乐自己。”
“你很聪明。”容晦此言,俨然承认,“巫燧总说你不如梵笙,可我觉得,你比他更聪慧,也更有趣。”
陈川终归知晓真相,一时之间,胸膛里惊起怒涛万丈。他怒喝道:“我不会是你的玩物!”
原来,这片雪域百年来的纷争与屠杀,都是容晦一手操纵。巫燧蹉跎一生,梵笙含恨而终,也都是容晦有意驱使。
高高在上的神明,手握命运的经轮,无情地推动着一切走向不可预知的前方。每个人的生死荣辱,都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出故事。
这是陈川首回真正感知到神明的无情与冷酷,真就似孤立的雪山。
容晦忽然反问他:“难道你以为,你能逃脱我的掌心吗?”
陈川一怔,恍如意识到什么,面色冷肃如寒冰:“你这是何意?”
话音刚落,胸膛前的火神印骤然滚烫,如烈焰在胸腔灼烧,似要将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
陈川一声痛呼,猛然栽倒在雪地上。可是折磨远不止于此,一股寒凉之气陡然出现,流窜于心脉之间,与无形的火焰角逐抗衡,誓要分个高低。
陈川只觉得,忽冷忽热,一瞬置身于火海,一瞬置身于冰窖,其中苦楚难言一二。
容晦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去,俯身观赏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一时兴致大增:“崇炎得不到的,你都得到了。”
说罢,他撕开陈川衣襟,便见冰寒印已然成形。
“怎么会这样?”陈川痛苦地低吟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胸膛上雪山印记,“我从不曾立誓追随于你……”
“但你献上了祭品。”容晦说话间,朝巫燧首级遥遥一指,言下深意不言而喻。
陈川这才晓得,原来这也是容晦的诡计,当即唾骂道:“卑鄙!”
转瞬之间,容晦面容森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你该感到荣幸。”
陈川恶狠狠看向容晦,咬牙切齿地回敬:“荣幸?被你选中,是我的不幸。”
“是吗?”容晦冷哼一声,一拂衣袖,便有疾风裹挟着陈川的身躯,将他拽下万丈断崖,“但是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耳畔是疾风呼啸,陈川在飞速地下落,恍如折翼的飞鸟。很快,他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濒死之时,他的眼前划过一幕又一幕过往,走马灯一般,直到最后,停留在某个午后。司烜抱着阿烁,在与午睡方醒的他问好。
“陈川——”
司烜朝他伸出手,眼中含笑,火焰纹都掩不住情意。
陈川朝天际伸出手,想要与司烜十指交扣,却在寒风掠过掌心时,发觉一切都是虚幻。
这一回,大抵真的是永别了。
陈川闭上双眼,坠落进白茫茫飞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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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烜救出了须弥与阿螺,又略施医治之术,再探脉息,发觉二人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