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哥儿穿成星际雌虫——by北边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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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熊凄惨的叫声诡异地停滞片刻,随即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露馅了,立刻大声嚎叫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左越自然捕捉到了它眼里瞬间闪过的慌张,更加确定了心底那个不成形的猜测。
白熊还要装模作样嚎上两声,好逃避被电击的悲惨命运。
这时舷窗外快速奔来一个身影,正是那晚对峙时放他们走的黑毛大猩猩,左越还记得它唯一说出口的语言。
它说:“你会死。”
猩猩头领奔近,在舷窗外朝它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那种奇异音调的语言再次响起。
“放开它,我们谈谈。”
左越注视着它,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通过大开的舷窗猩猩头领与他对视,它不再掩饰自己是个智慧生物的事实,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气场竟然丝毫不输左越。
靠近舷窗的舱门打开,升降梯落下,猩猩头领自然地攀住绳沿往上爬,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常爬这玩意。
它上来后先看了一眼白熊的方向,后者早已停止了嚎叫,改成低声呜咽,似乎在向猩猩头领告状。
猩猩头领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目光在房间环视一圈,没有见到那天的蘑菇。
“我本不想与你们有瓜葛。”它说。
左越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我们只是来旅游的,但你生活在冰川的朋友不太友好地攻击了我们。”
猩猩头领扭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熊一眼,直瞪得后者缩缩脖子,脑袋都快埋进地板上了。
“它们那一支融合度不高,被原宿主的意识侵蚀了大半,才会出现不过脑子的动物性/行为,请你不要和它计较。”
时隔八年再次听到熟悉的单词,左越眼瞳颜色渐深,几乎凝固成两块琥珀色的宝石。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蜷起又张开,指尖微微发着抖。
即便心里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左越的声音依旧稳如平线:“或许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
事到如今,猩猩头领不说也得说。
它们果然是意识体,也就是纳约族的分支,在漫长的宇宙漂流中,越来越多的纳约族人从永生的狂热状态中清醒,它们不再享受成为意识体带来的自由与畅快,反而渴望拥有身体,摆脱无尽的意识漂流状态。
其中激进派认为要找到一个能完美容纳它们意识的种族作为容器,以延续它们辉煌的文明,而另一派则丧失斗志,一心只想结束这无止尽的意识体状态,哪怕立刻消亡都没关系,这一拨群体被视为颓废派。
两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它们意外来到荒星,发现了虫族这一完美容器,于是激进派开始入侵,并弄来各种虫蛋做培育母体的试验,颓废派奋力反对,却被激进派镇压甚至吞噬,它们只得趁机逃走,跟着补给船散往其他星球,两派之间的仇恨就这么结下了。
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见到蘑菇状态薛鸣时的第一眼会那么狂躁,矿山深处的实验室里曾经反复演示过完美母体的样本,和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要大上无数倍,当它发育完全时,伸展的白色丝线能覆盖整个星球表面。
到那时它将完全丧失虫族的意识,无法自如行动,只能任凭意识体在它身体里繁育后代。
左越凝神听着,唇线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白色冷光由上而下打在他脸上,使他宛如一座冰雕,白到透明的皮肤上隐隐露出淡青色血管,一突一突地跳着。
猩猩头领闭上侃侃而谈的嘴,沉默着垂手站立。
他也觉得太过残忍。
如果种族的复兴需要以杀戮为起始,它还不如就此消亡,亦或者在这颗未开化的星球上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动物,直到生命完结。
这是造物主赐予它们逾越规则的惩罚。
培育箱里,蘑菇从沉睡状态苏醒,它伸了个懒腰,白丝在箱盖上顶了顶——
被关上了。
左越最近已经不盖箱顶了,这次又怎么了?
蘑菇贴着玻璃壁往外看,房间里除了摆设空空如也,门也被关上,雄虫不知去了哪里。
它失落地从玻璃壁上滑下,白丝在营养土里扒拉,竟然被它找出一个漏水孔来。那孔有半个拳头大小,刚好够蘑菇卡着菌盖钻出来。
“噗通”一声,蘑菇滚落在地,还弹跳了几下。
它抖抖菌盖上沾着的营养土,确认自己干净后便欢快地往门口爬去,爬到门底下时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坏主意,它要偷偷跑到左越身后,吓他一大跳!
这么想着蘑菇放慢了速度,它伸出一股白丝在门把手上绕了几圈往下掰,门被打开一条缝隙,蘑菇哧溜一下就钻了出去。
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驾驶室没有、储物间也没有……
蘑菇飞快爬过一个个房间,最终在走廊尽头感觉到了左越的气息。
它伸出白丝掰了掰把手,纹丝不动,门是锁着的。
蘑菇在敲门和回去之间纠结了会,丧气地贴在墙角边,选择了原地等待。
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奇异的音调,薛鸣记得是那晚猩猩头领的声音。
它说:“没用的,母体的发育不可逆,到时它会疯狂吸干身边所有营养体,除非让他死亡。”
母体?
他们在说自己?
蘑菇抖抖菌盖,一根白丝顺着门缝探进去贴着墙根,以便“听”得更清楚。
室内空气沉重,左越身周的气压低得可怕,白丝觉得有些发冷。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左越才再次开口,声线喑哑难言,仿佛被砂砾磨过一般干涩。
他说:“取出阿鸣的意识体,为他再找一个容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左越:逐渐疯狂ipg.
放心,有阿鸣在不会让他黑化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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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理论上可行。”猩猩头领愣怔当场好一会才回答,忍不住问:“你们已经掌握了意识剥离技术?”
左越没有回答他, 他似乎又陷入静止, 甚至连身周的空气都隐隐结冰。
被绑着的白熊也不假嚎了,和猩猩头领面面相觑。
蘑菇收回白丝, 默默从墙角爬走。
它觉得很难过, 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 最好谁也找不到它。
难过的蘑菇经过吧台时默默卷走了橱柜上摆着的一瓶酒,它用了好大力气才将酒塞拔开, 用白丝举着瓶身颤颤巍巍倒了一大杯酒。
但是一朵蘑菇要怎么喝酒呢?
它原地思索片刻, 随后灵光一闪, 顺着敞口的玻璃杯爬上去,“咕咚”一声掉进了澄黄色的酒液中。
高度酒的醇香顺着菌盖表面钻进去, 有些凉和辣, 像薄荷糖的味道。
蘑菇觉得很舒服,索性放开攀住杯壁的白丝,放空自己漂浮在酒液中,不到片刻脑子就晕成一片。
它彻底散开白丝,在盛满酒液的玻璃杯里愉快地畅游起来。
*
左越和猩猩头领谈完正要去看看薛鸣,培育箱的盖子完好无损,里面的营养土却被撬得乱七八糟, 他的蘑菇顺着通风孔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他心口一提,火速找遍航船的所有角落,最后在吧台的角落里发现了正在自由泳的蘑菇。
它全身都浸泡在酒液中,只露出一点雪白的菌盖, 底下的白丝垂下散开,在碗口大的玻璃酒杯中浮上浮下,看起来很快乐。
左越哭笑不得得捞它出来,后者还不满地抽了他的手背一记。
别动我,游着泳呢!
触手的菌盖滑溜溜的,表面似乎分泌了一层黏性物质用来保护自身,左越差点没拿住让它蹦出去,只得放进怀里兜住,扯了干净毛巾替蘑菇擦干。
多余的酒液被吸干,蘑菇瞬间变得清爽,它东偏西倒地站在左越掌心,浑身散发出的酒香味醉人。
左越摸摸它的菌盖,好笑又心疼地叹息:“这是喝了多少酒——”
蘑菇伸出白丝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当成了人形秋千荡来荡去,荡着荡着突然“膨”地一下变回了薛鸣。
他双臂挂在左越脖颈上,两人几乎以面贴面,脸颊两侧飞起带着热度的薄红,平时冷锐的一双眼半眯着,薄唇轻启,醇香酒气夹杂着温热呼吸尽数吐在左越脸上。
后者呼吸顿了顿,抬手揽上他的腰,似乎想将醉酒状态的薛鸣从身上撕下。
薛鸣却因为这个动作搂得更紧了,他靠近左越,朝他耳垂上无声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变红变烫,这才将那片薄粉含进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
“阿鸣,乖一点——”左越眼眸渐深,推开他的手掌变为扣住,甚至下意识往身上按了按。
“最不乖的就是你。”薛鸣低低地笑声响起,两人紧贴的胸膛传导过相同的震动频率,仿佛已经融成了一体。
左越近乎贪恋地注视着薛鸣的五官,似乎想将他的面容分毫不差地镌刻进记忆里。
“你这里,太能装事了。”薛鸣手指下滑,点了点他的胸口:“大家说你是虫族的定海神针,只要你在,虫族就能永远安稳无忧,免受外族侵袭,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我们认识伊始就是在那个特殊时段,即便那样狼狈无力,我也从未见你露出过一丝颓丧,没有谁生来钢筋铁骨一副,好的坏的活该他统统撑住,大可不必。”
左越舌尖泛起一抹苦涩,即便如此他仍旧柔声道:“阿鸣你醉了,我们回去休息,这些话等醒来后再说好吗?”
说完要带着他往休息室走。
薛鸣却突然扣住他的肩膀,张开的五指几乎要陷进肉里,近乎低吼:“我说大可不必,左越你听明白了吗!”
左越顿了顿,揽住他的手指也在收紧,一时小小的吧台旁气氛剑拔弩张。
他怎么可能没明白。
不必万事两全,必要时刻做出取舍。
缓过那一阵激动,薛鸣扣着他的手指慢慢放松,情绪也骤然低落下来。
“这就够了,以前我十分渴望生个软软乖乖的幼崽,但错过了,现在这个活不活得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带着它死在你的手下……”
“别哭,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他的轨迹,我们最终都将赴往星河,没什么大不了。”
薛鸣反复擦着左越湿漉漉的脸,眼泪却越擦越多,仿佛泉眼一般冒个不停,他瞬间升起一股慌乱地情绪,想也不想吻上了雄虫的眼睛。
“我难受得心脏都要爆了。”薛鸣低声说,醉酒的他话变得特别多,坦然而真诚。
薄唇贴在急剧颤动的眼皮上,左越心口发堵,却不得不压下今晚过于澎湃的情绪,看似冷静地问:“你听到了对吗?”
薛鸣抽噎一声。
左越瞬间慌了,伪装的冷静不到一秒全然崩盘,他安抚地拍着薛鸣的脊背,连声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忘掉它好吗?”
自从变蘑菇后薛鸣的情绪就不太稳,常常无缘无故生气,或者躲起来一个人发很长时间的呆,左越知道他承受的压力,也能想象每日充塞在他心里各种惶然害怕的情绪,慢慢便不在他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意识体、触手怪、母体、实验之类的字眼。
甚至连帝星的公务都避开他,就怕他多想。
扣在腰上的手被握住,薛鸣垂着头低声说:“它还只是一团血肉,只要我的身体死去,它也会死。”
他声音放得极低极轻,凌厉的眉眼划过几分不舍,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乍现温柔。
左越无言将薛鸣紧紧抱进怀里。
事情似乎走到了僵局,薛鸣不接受意识剥离的手术,如果真有猩猩头领所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他宁愿左越亲手结束他和幼崽的生命。
但这几乎不比要左越的性命轻松。
“还有一种办法,矿山内部的实验室有一台能传说时空的仪器,那是我们纳约族文明的巅峰产物,母体……也就是那只蘑菇当时就是通往它被送往其他位面世界,据说它还有个功能就是回溯时光,但这东西需要的能量巨大,所以从来没被开启过,是否可行不确定。”猩猩头领说。
他们此时正在返程的航船上,左越以放走白熊为条件,要求猩猩头领跟他去帝国走一趟,提供对纳约族更为全面详细的信息。
薛鸣还在培育箱睡觉。
它变得嗜吃嗜睡,原本一天更换一次的营养土变成一天更换三次,短短几天菌盖也胖了一圈,用猩猩头领的话来说已经进入发育阶段,很快它就会迅速膨胀,并且吸收一切能吸收的营养物质,到那时离它最近的左越将第一个被吸干。
至于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彻底成为母体,猩猩头领也给不出具体的时间,薛鸣是唯一一个实验成功的母体,一切都在探索阶段。
不管它说的那仪器有没有用,矿山内部必须要走一趟了。
与此同时,黄沙漫天的荒星到处可见全副武装的虫族士兵,他们身着作战服,头盔戴得严实,全身上下包裹得分毫不露,荷枪实弹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