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靠脸修仙 番外篇——by救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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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不说话,他难道不知道月长空?
月长空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就算考虑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余同辉说这些,不过是安慰自己。说到底,月长空更喜欢白浩清,认为白浩清才能继承他的衣钵,去雪峰跟其他门派探讨天道剑法。而他,不过是个随时可能成魔的危险人物。
余同辉将事情交代完,便让云梦泽自去,还不忘嘱咐,“繁花谷那边,你也偶尔去照顾一下。师妹们嫌弃我丑呢。”说完,余同辉开怀的笑了起来。
云梦泽看余同辉一眼,竟自离开。
交代他那些事都很简单,就是有些琐碎。云梦泽独自做完,并不愿意去吩咐那些师弟们。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云梦泽便回左锋,去通知白浩清,参加雪峰论剑的事情。
云梦泽用灵识一探,整个左锋的风吹草动便尽皆知晓。
白浩清竟然在月长空的竹屋。按道理来说,月长空闭关,竹屋是封锁的,灌满月长空灵力的闭锁竹节阵,一百零八个竹人守阵,就算是他,想进去也得脱层皮。可白浩清却进去了。是月长空让他进去的么?
云梦泽微微蹙眉,御风来到竹屋之外,使用传音符咒:“白师弟。”
转瞬间,白浩清就御风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白色的衣袍,笑着对云梦泽说,“云师兄,找我什么事情。”
云梦泽不用看,就知道那衣袍是月长空的,上面还有月长空灵力的气息。
云梦泽将雪峰论剑之事告诉白浩清,便转身回自己的茅屋。
雪是晚间停的,并没有耽误这夜的月色融融。
云梦泽仍旧坐在窗边的破桌旁,拿着一个破口的白瓷碗,喝那瓶葡萄酒。
他其实并不懂酒,只是喝的时候那种漂浮的感觉,让他上瘾。且每次喝,他都会猜测,月长空是不是也在喝酒,这种隐秘的期待,让他有种淡淡的窃喜。
一瓶酒很快下去一半,云梦泽突然飞身而出,手中凝出皎洁的灵剑,挥舞出流畅的剑招。
天道无常九百九十九式,这是月长空一招一式教给他的。他练了百余年,没有一日懈怠。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奶气,“师兄,你也在练剑啊。”
云梦泽收招落地,看向走过来的白浩清。
白浩清长得眉清目秀,有股温润如玉的书生气,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在左锋人缘很好。
相比起来,云梦泽哪怕长了一双迷离风流的桃花眼,但常年垂着眼眸,只将微皱的眉毛和挺括的鼻梁留给众人。唇角更是如同剑锋一般笔直锐利,从未有弯起的一刻。以前大家还会偶尔说他几句,拿他开玩笑。自从他进入大成期,便都绕着他走了。
“师兄,要去雪峰论剑,我实在没底。你再教教我好不好。”白浩清走到云梦泽身前,笑眯眯的抽出长剑。
那把剑是月长空给他的,名为龙鳞。
云梦泽嗯了一声,对待白浩清,他总是会有些回应。不仅仅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还因为白浩清永远对他笑盈盈的,乖巧得像只小狗,让他不忍心太过冷漠。
两人都不废话,即刻拆起招来。
白浩清的剑术极佳,跟云梦泽比肩。只是到底绵软,缺少狠厉和威慑。
“太软。”云梦泽小声提醒白浩清。
白浩清的招式渐渐凌厉,竟慢慢跟云梦泽势均力敌。
剑光之中,云梦泽忽然有些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他竟有些走神。
白浩清很强,哪怕资质不如自己,但在剑术上,却自己不相上下。所以月长空才那么喜欢他,总是夸奖他。连拿换洗衣服,都让白浩清去。明明他才是左锋排行第二的人物。虽然前面有几个师兄,可修为都差得远。为什么月长空,不亲近他呢。
云梦泽一个失神,竟被白浩清划破了袍角。
“云师兄?你刚刚是走神了么?”白浩清震惊的说,“你居然也会走神么?”
云梦泽也是错愕,不过脸上却未有一丝波动,轻抖手腕,挽出一个剑花,提醒白皓清继续,又再次攻向白皓清。
因为刚刚走神,云梦泽竟输了半招,一时心中堵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要挣回师兄的面子,不仅剑招更加凌厉,还在其中加入诸多变化。
白皓清终于招架不住,脸上显出可怜之色,“师兄太凶了。”
“所以是师兄。”云梦泽不喜欢白皓清这幅样子,撒娇么?撒娇就能得到宠爱?求饶就能得到关照?凭什么?
当年落霞城被屠,谁看到他的可怜。如果不是月长空救他,连他也要死在那片火海之中。
怨念即生,再无法抑制,云梦泽的招式越来越凌厉。
白皓清被划了几剑,身上出现血痕。一时竟有些惊慌,应接都乱了起来,“师兄?你怎么了?”
“专心。”云梦泽却完全不理会,仍旧穷追猛打。
“我输了,我输了。不打了,师兄饶了我。”白皓清皱着脸求饶,看云梦泽脸上满是担忧。
云梦泽冷笑,呵斥道,“你到了雪峰也求饶么?我天衍道宗的脸面何在!”
白皓清眉间一凛,语气竟有些强硬,“师兄,你不太对,快停手。”
云梦泽勾起唇角,只觉得白皓清的样子无比虚假。
平时不是跟屁虫一样的跟着自己么?不是自己说什么都对么?现在倒是说自己不对了。果然都是虚伪。
一剑刺破白皓清的喉咙之时,云梦泽有一瞬间的快意,脸上不自觉的绽开笑容。
真好呀,这种无拘无束,任意妄为的感觉真好。
白皓清的并没有机会捂住脖颈间的伤口,只委屈而忧愁的看着云梦泽,嘴唇抖动的倒下。
“阿泽?”不敢置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月长空忽然而至,落在地上,就去探白浩清的情况。
云梦泽才去恍然惊醒似的,瞪大双眼,呢喃着后退,“发生了什么?小白,小白他……”
“他死了。”月长空站起来,一双眼紧紧盯着云梦泽,“为什么杀他?”
云梦泽眼神乱瞟,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竟猛得提起手中灵剑,直指月长空。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月长空的神色竟柔和起来,轻声说,“好了,阿泽。没事了,这一切都是幻境。”
“幻境?”云梦泽不成调的问,眼神颤抖。
月长空轻轻扯动唇角,露出淡笑,走向云梦泽,“是的,都是假的。你怎么会伤害小白,你们最要好不是么?来,放下剑,我跟你解释。”
“不!你才是假的!”云梦泽猛得挥剑,不管不顾的冲向月长空。
月长空怎么会对他露出笑容,月长空对他,只有厌恶。
月长空显然没想到云梦泽会对他动手,被削去一片衣袖,这才惊道,“小崽子,发什么疯。”
云梦泽确实疯了,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再无法待在天衍道宗,这个虽然不甚温暖,但至少可以回来的家,终于不属于他了。
云梦泽仰天长啸,骤然化成一道黑雾,消失在原地。
“阿泽!”月长空伸出手想要拉他,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云梦泽不知道邪王鼎是如何将他带离天衍道宗的,他只知道一转眼,自己已经到了京城。
此时正值乱世,随着霄帝身死,皇朝彻底崩塌,各地兵祸不断,什么人都敢来京城烧杀抢掠,称王称霸,却并没人能真的坐稳那个位置,没多久就会变成下一个“皇帝”的刀下冤魂。
一块牌匾忽然砸下,云梦泽不动声色的退后,就见那块原本富丽的金匾碎成两段,上面“安王府”三个字却仍旧飞扬跋扈。
云梦泽抬起头,就见一群人冲进没有牌匾的宅院,将另一群破衣烂衫的妇孺打出来,嚣张跋扈的喊着,“从今这就是三皇天王府,你们这些臭要饭的给我滚远点,否则就宰了下酒。”
云梦泽冷眼看着那些妇孺哭哭啼啼的跑走,心里没有一丝感觉。人终归是要死的,看不开的,也不过是多受些磋磨。
三皇天王府的人见云梦泽站在那里,似乎很不满意,为首一人指着云梦泽就骂,“王.八.羔子,让你滚……”
滚字还没说出口,那人的头便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三皇天王府的正门口,竟连滚动也无,直直立在那里,嚣张的表情尚在脸上,似乎还在冲着大街吆喝。
其他人见到为首的惨死,全都鬼哭狼嚎的掉头就跑,拥着挤着跑进三皇天王府,将头颅踩得骨碌碌乱滚。
云梦泽转身离开。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命若飘絮。云梦泽冷眼看着,也没觉得如何,甚至不如落霞城那一场大火来得惨烈。
邪王鼎吸收万千力量,怨念和恐惧也在其中,这场乱世,仿佛是为邪王鼎准备的盛宴,让云梦泽不可违逆的一日比一日强大,强大到,这世间竟无人可以察觉他的强大。
想吞吃他修为的,想拉拢他入伙的,闲来无事的一个接一个的凑上来,甚至有觊觎他美貌,窥伺他身体的,苍蝇一样杀也杀不完。
滚烫的鲜血洒在地上,甚至冒着热气,云梦泽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学会了笑,因为除了笑,竟然没有任何好的事情。
他害怕想起天衍道宗,因为那些他曾经觉得冰冷的事情,在回忆里竟那么美好。
他知道月长空在到处找他,可他不敢去见月长空,他不想死在月长空剑下。然而世间,除了月长空,大概也没人能杀他了。只要月长空肯为他破戒。
他原本以为月长空会在无顶峰之上等他,却没想到,刚到山脚便见到月长空。
他勾起唇角,想开口调侃月长空。这些年来,他已经学会了用开玩笑来应对一切,这样能让每件事都听起来很开心,哪怕是欺骗自己。
可月长空却没给他机会,抢上来一把抱住他,气恼的呵斥,“就算是爱别离,也不用别离这么久吧。你跑哪里野去了。”
云梦泽听不懂月长空在说什么,却可以凭着习惯取笑,“师父,你这是失去才知道珍惜么?怕不是爱上我了吧。”
“没错。我爱你。”月长空毫不犹豫地说。
云梦泽被瞬间吓傻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眼睛里云山雾绕,周身灵力疯狂乱蹿,一瞬间福至心灵。
月长空是打算用这招,让自己走火入魔,自爆而死么?
一股温和的灵力涌进四肢百骸,拆解着云梦泽体内纠缠的灵力,抚慰躁动不安的元神。
云梦泽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软趴趴的往下倒。或者说,他突然就不想站着了,他只想倒下去,靠在月长空身上。
月长空搂住云梦泽腰,有些惊慌的说,“阿泽,阿泽你怎么了。”
云梦泽有气无力的说:“师父你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发现什么?!!”月长空的声音里有些焦躁,他伸手抚摸云梦泽脸,抹掉上面瀑布一样划下的汗珠。
“发现我喜欢你,喜欢得都魔怔了。”云梦泽说着,勾起唇角笑了,“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月长空的手顿了一下,轻叹一声,开口说,“看来,只有离开,你才能想起来。”
云梦泽仰起头,看着月长空,“师父,你是假的吧?”
“说什么傻话。”月长空抱着云梦泽坐下,让云梦泽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云梦泽微微调整姿势,舒服的半躺着,笑着伸手去揪月长空的长发,“你肯定是假的。真的师父才不会说爱我这种话呢。不光是他不会爱我,他就算爱我,也不会说出来。”
月长空张了张嘴,似乎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支吾着说,“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我怎么不了解你呢?你最讨厌我了。我无论多努力的讨你喜欢,你都只会骂我。”云梦泽说着,手上使劲,直接揪掉月长空一撮头发。
月长空的表情纹丝不动,似乎并不在意那点疼痛,问道,“这是什么话,我教导你,还不是为你好。何况,你哪里讨过我喜欢了。在这幻境里,你都没对我笑过。”
“你看,你也说是幻境,果然是假的。”云梦泽说着,冲月长空笑得阳光灿烂,“我这不是冲你笑呢么?”
月长空的眉毛轻颤:“我是说,在山上的时候。你一天天冷着脸。”
“我冷着脸,还不是因为你冷着脸。你对着白浩清还有弯一弯嘴角,对着我呢?就跟我强娶了你闺女似的,一万个一千个不满意。”云梦泽恶狠狠的抱怨。
月长空立刻反驳:“我对着小白笑,是因为小白对我笑。你也不对着我……”
“你让我怎么笑,我怎么笑得出来。我全家都死光了,我还对着你,像那个傻小子似的乐呵呵的撒娇。我是人,我有感情的。我笑不出来,怪我么!”云梦泽猛得推开月长空,骤然暴起,看向月长空的眼里满是愤怒,“就因为我不会笑,你就讨厌我。那你救我做什么,你把我扔在那里,让我当时就死了多好。转世投胎,永远不要记得落霞城十万人是怎么死的!”
月长空站起来,看着云梦泽,凌厉的凤眸中竟然有一丝愧疚。那愧疚转瞬又变成懊恼,月长空皱起眉,别开头,轻声说,“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怎么清理门户,怎么杀我?不用想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拿走,随便。”云梦泽说着,就冲到月长空面前,拉住月长空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抓,“你掐死我呀。还是不肯违背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