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失败之后番外篇——by侠剑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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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朱横才发现,方才偷袭阮言钧之人不是其他,正是他师兄夏至明!
朱横动容,不禁向前走了一步,问道:“夏师兄,你怀中所抱,莫非是……”
夏至明神色晦暗,阴晴不定,听到此问,才点了点头:“是……掌门师尊的头颅……”
阮言钧此时也已转过身来,双臂环胸,冷冷道:“恭喜两位寻得乔掌门踪迹,只是不知,这位夏贤侄为何要偷袭于我?”
夏至明冷笑一声,道:“我为何偷袭于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阮言钧道:“你为何认为我会清楚?”
夏至明道:“因为你就是杀害师尊之人!”
这话喊出,夏至明大声恸哭起来。张允心头咯噔一跳,被这剧情发展惊呆了,心说这不就是碰瓷吗?摔倒的老人不要乱扶这种规则竟然在仙侠世界也是通用的?
朱横左右为难,也不明白局面怎会发展成这样,先是劝起夏至明来:“师兄,掌门究竟因何身故,你我并未亲见,我自然知道你心中焦急,可眼下无凭无据,不可随意乱说,若是误伤了阮堂主,定会伤了两派和气……”
夏至明非但不听劝解,反而恼道:“你莫非是说我冤枉他?”
夏至明恨恨向阮言钧看去,自他指出对方便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之后,阮言钧便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无意为自己辩解。此时夏至明问道:“阮堂主迟迟不语,莫非是认罪了吗?”
谁知阮言钧只是淡淡一笑,道:“我不过不屑与你这小儿辩驳,人非我所杀,何来认罪一说?”
夏至明接着问道:“那不知阮堂主可敢回答我一个问题?家师今日带我二人来到清浪山是为寻药,不知阮堂主又是为何来到清浪山中啊?”
阮言钧仍笑着,下巴微微抬起,毫不在意此举会激怒对方,道:“我为何来到清浪山中,与你何干。”
夏至明果然恼极:“你!”
张允也是头一回见阮言钧这样态度与人说话,他也不是不知道,阮言钧对自家门人温厚宽容,对外人却并非如此,尤其是面对和他有过节之人,可说是毫不收敛自己的攻击性,但这件事既然不是阮言钧所为,仍有转圜余地,也不必做得太绝。
张允此时插话进来,道:“夏公子先别恼怒,看这地上血迹,还有肢体断裂处的状况,你们掌门遇难当是有些时候了,我与堂主刚到清浪山便遇上你师弟求助,哪有时间和你家掌门为难?”
夏至明冷哼一声,道:“为何不能是你二人作恶之后,依然在此地徘徊,这才撞上了朱师弟?因为不好推却我师弟请求,又怕就此走了,事情传出去后脱不了干系,这才假惺惺帮我们找寻掌门下落,实则心中根本知道,我家掌门早已亡命山中了!”
“你……”张允无奈,问道:“要是按你这样说,我们干嘛要做这种事,饭吃多了太闲吗?就你俩这点功行,我跟堂主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真要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夏至明呸了一声:“尽是狡辩之词!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家师三番两次向秋鹤堂示好,都被阮堂主所拒,难道不是阮堂主对家师有所芥蒂,才会如此羞辱我灼华门?如今有机会将家师打杀了,又哪里会放过?”
阮言钧冷笑道:“贤弟何必与他们多说,他两人一心求死,何不成人之美,让他们求仁得仁?”
朱横原本还有心为双方打圆场,听了这话,满头冷汗倒退了几步,生怕阮言钧一个不悦,杀了夏至明不说,把他也顺手打杀了,那他可没处说理去。退了几步之后,他仍觉得心中不安,终是一咬牙,扭头跑了出去。
夏至明又惊又怒,正要叫骂,却见阮言钧手中腾起一道紫色雷光,也非什么高深招式,不过是最简单的雷咒,只是因为施咒之人是他,这最简单的雷咒也变得威力非凡。
招未发出,张允却伸出手来,将他手臂轻轻按下,道:“大哥且慢动手,乔掌门明明非你所杀,何必要背这口黑锅?将这两人打杀了是不难,可要是他们门中追查起来……”他凑近阮言钧耳边低语了几句,道:“你到小清丘来找乔掌门的麻烦,此事赵掌门是知道的,万一他将消息走漏了出去,届时如何说得清楚?”
阮言钧听他如此说,便将雷咒收起,点了点头:“贤弟所虑不差。那便将这二人拘了,到时候叫他们门中来领便是。”
张允点头,那朱横身上裹着他的护身灵光,哪能走脱?张允动动手指,那道灵光便将朱横整个人裹了回来。
朱横忽然被灵光裹回此地,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绳索便将他和夏至明团团捆住。夏至明先前为了防御阮言钧的雷咒,已经激起全身法力化为一道金色屏障挡在身前,然而对这绳索却是毫无作用,顷刻便被捆了个结实,心中也大感丢人,对阮言钧更是愤恨不已,叫骂道:“阮贼!要杀便杀,为何这般羞辱我等!”
朱横知道自己走不脱了,本就紧张不已,此时听到夏至明还在不识时务地乱喊乱骂,脾气也冲上头来:“师兄你少说两句吧!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夏至明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竟然还敢说话!阮贼与我等有杀师之仇,你此刻畏畏缩缩又是做给谁看!”
朱横怒道:“事情还未查明,你就一口一个杀师之仇!难道我不想找出杀害师父的真凶吗?要是折在此处,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有何意义?也就你这胸大无脑之人才会愚蠢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两人背贴着背,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对骂起来。张允听得头疼,挖了挖耳朵:“两位吵完了吗?吵完了去给你家掌门收尸。”
听到张允说要给乔愿收尸,这两人才愤愤住了口,张允用乾坤法袋将那手脚头颅收了,再次同阮言钧架起风来,将这两人带上,张允对他俩道:“你们两人做个见证,这些残肢是在何时何地发现的,以后你们门中之人问起,可不要一问三不知。”
朱横忙点头,答应道:“是,朱某一定记得。”
夏至明恨恨道:“我也不会忘!”
阮张两人架风搜寻剩下的残肢,大约三刻时间,终于将尸首找齐。张允全都放进了乾坤法袋之中,眼看法袋被血腥气沾染,心道,这法袋不能要了,回去得换个新的。
纵使知道山中宝物还在,此时也不宜节外生枝了,两人便打算回到门中再做计较,正当调转方向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女子娇喝,声中有惊怒之意:“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拘我门中弟子?”
第25章 他没回来
此时夏至明与朱横都叫起来:“是大小姐和二公子来了!”
阮言钧回过头去,见一美貌女子和一清秀少年架风而来,便停下身来等这两人。
那女子瞧见阮言钧形貌,又是一惊,下意识道:“此人莫非是阮言钧吗?”
他旁边少年身量修长,骨骼纤细,与她身高仿佛,声音清脆道:“大约是的。想不到在这遇到这位跟你我二人都没缘分的夫婿,可真是巧。”
他说罢,便上前一步,对阮言钧抱一抱拳:“我乃灼华门掌门之子乔枫,旁边是家姐乔怜,在此见过阮堂主。”
阮言钧眉梢微挑,心中暗忖:“这就是那两个要送来和我攀亲的乔氏小辈?”
见那少年对他见礼,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正当此时,这一男一女身后又有几人追来,其中有个年长修士,头发胡子都已花白,远远看见夏至明和朱横被捆作一团,心中惊诧不已,又定睛一看,见拘了他们的乃是阮言钧和张允,更是惊骇,两只眼皮突突直跳,老远便向两人见礼:“阮堂主,张护法!我乃灼华门载德长老乔念,若是我门中弟子对二位有所得罪,还请看在我面上宽容一二!”
见他如此,阮张二人也是回了一礼。朱横隔空喊道:“乔师伯,你们怎会来清浪山?”
那位头发花白的年长修士听他询问,高声回道:“小姐和二公子听说掌门来此,非要跟来不可,我哪敢放他两人独自出行,这便携了几个门人一道跟来……你们两人又是怎样得罪了阮堂主,还不赶快向他赔罪!”
夏至明一听,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恶声道:“乔师伯不明就里,此人杀了掌门师尊,哪有叫我向他赔罪的道理!你们快将他围住,合力将他击杀在此,不用管我二人性命!”
朱横急道:“乔师伯不要听夏师兄胡说!事情还没水落石出,既然门中来了人,正好可将此事查明!”
听到两人说掌门被杀,灼华门中人都是惊诧不已,尤其乔愿之女乔怜,立时双目一红,喝道:“快将事情说清楚!我爹爹怎么了?”
朱横便将他们师徒三人来到清浪山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张允也将他和阮言钧进入清浪山后的情形大致说了。乔怜听到自己爹爹死无全尸,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哭了起来。她身旁乔枫亦是神色阴沉,默不作声,过了阵,道:“劳烦张护法带我到找到父亲残骸之处走一遍。”
张允点头:“应当如此。”
乔枫便纵身飞到他处,与张允一道往山中飞去,远离了众人视线。
张允凭记忆带他巡视了先前发现尸骨的那几处。大约两刻之后,二人又回到半空中来,乔枫对灼华门中人点了点头,道:“张护法并未欺瞒我等,下面情形与朱师兄方才所说并无不同。”
乔长老对张允拱了拱手,道:“既是如此,烦请张护法将掌门尸骨交还我等,待我等查明真相之后,好将掌门安葬。”
张允便打开乾坤法袋,将其中收着的乔愿尸首还与对方。乔长老连连道谢,一旁静立的乔枫忽而转向阮言钧,问道:“敢问阮堂主今日为何前来清浪山?”
夏至明一听乔枫问起这事,连忙附和:“我方才问起此事,阮贼便不敢回答,我看他定是包藏祸心!”
乔长老也是脸色不好,眉头深锁,朱横道:“师兄你闭嘴吧,二公子在这里,你插什么话。”
阮言钧也不避讳,答道:“我是来找人寻仇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乔枫问道:“找何人寻仇?”
阮言钧双臂环胸,淡淡答道:“你爹。”
乔枫也是神情一滞,不知如何反应。阮言钧接着道:“我虽然和你爹有些过节,此番想要给他一些教训,却并没想过要他性命,原只是想抢在他前面将此地宝物取得,而后逼他割舍些好处给我,或是将他套进麻袋揍上一顿,好让他长些记性。不过我与张护法刚刚进入清浪山中,便遇到他的弟子向我二人求救,见到你爹时,他已不是活人。我所说句句属实,信与不信,你自行判断。”
阮言钧语气平淡,没有丝毫隐瞒之意。一旁夏至明却是两眼通红:“二公子不要听他胡说,他不过是想撇清干系罢了!”
乔枫摆摆手,示意此人住口,而后对阮言钧道:“阮堂主之言我自会考虑,只是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我方才看过我爹尸骨,想必是几个时辰前便已遇害了,张护法先前说,两位入了小清丘地界之后便一直在地面上行走,不知可有遇到什么异常之事?”
他提起此事,张允忽然想到,他们先前曾在清浪湖畔见一道人影架风自空中掠去,只是当时并未过多注意。阮言钧也是想起此事,便和对方说了,经他这么一提,乔枫和乔长老神色都凝重起来,乔长老问:“敢问阮堂主,那道人影是向何方而去?”
阮言钧道:“西方。”
乔枫眉心拧起,道:“清浪湖岂不就在清浪山西方?这人一路往西去,必是经过了清浪山,想来与我爹之事脱不了干系,必得查上一查。”
阮言钧点头,道:“这是你们自家事情,我该说的都已说尽,这便告辞了。”
说着便要离开,忽然想起身边还带着两个灼华门弟子,便将缚在两人身上的百里绳松了一瞬,抓出朱横向对面丢了过去,而后又将绳子收紧,道:“那位弟子可由你等带走,这位夏贤侄却得随我回去,他先前偷袭我不成,又屡次出言诬陷于我,我阮言钧非是以德报怨之人,此人我定要惩处,现在便同你等知会一声。”
乔长老伸出手去,有心为夏至明求情,张了张口,最终讪讪作罢。阮张二人带着夏至明,转眼飞出了百丈之外,乔怜将眼泪擦去,对乔长老道:“师伯,难道就这样不管夏师兄了吗?”
乔长老叹了口气,无奈道:“阮堂主没有和我等计较,还将朱师侄放还,已经算得上宽厚,即便再去求他,恐怕也没有结果。”
乔枫点点头,道:“父亲身故,咱们眼下也没办法强出头,夏师兄只能自求多福了。”
阮张二人一路回到秋鹤堂中,阮言钧叫人将夏至明关进囚室,便不再理会此人,和张允一同回了后院。花下原本抱着酒坛等在院中,见到他两人回返,连忙抛下酒坛迎了上来,道:“师父师伯你们回来了,顾师叔呢,他怎么没回来?”
系统与张允心神相通,当他发现张允一直没和顾梦之碰头时,便觉得事情不妙,只是为了不让阮言钧看出他和张允之间的猫腻,才等到他们两人回返时将顾梦之的事情说出。
张允听他问起,才忽然想起此事,先前听说顾梦之去小清丘找他,他并未太挂心,后来遇到种种事情,便将此事忘了,如今一想,也是大感不妙。
阮言钧道:“顾公子离开至今过去了多久?”
花下道:“已经有半天了。”
从秋鹤堂架风赶到小清丘地界,只需要大约两个时辰,若是在其中四处转悠找人,免不得多用些时间,但无论如何,满打满算三四个时辰总该能找到他们了。既然双方没有碰到,顾梦之定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