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失败之后番外篇——by侠剑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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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心思飘忽,张允莫名想起这一段故事,不觉浅浅一笑,又刺出一道凛凛剑光。
不知不觉,三十年寒暑匆匆而……系统:“等等!什么三十年寒暑,哪有三十年寒暑!我才下线两个时辰,你就把这文转到什么不得了的频道去了啊?!这已经不是转频道的问题了吧,这根本已经是转到别的站去了吧?!”
张允:“咳。抱歉抱歉,一时忘情,忍不住就……”
张允安抚了系统一番,并向对方保证不会再出现“三十年寒暑匆匆过去”这种句子之后,张允又开始练起剑来。
他这一练,就是六个时辰过去,日近黄昏,院墙上倒映的纷纷剑影之中,渐渐透出一丝凌乱,显然是挥剑之人感到疲惫了。
第10章 本子真好看
紫螺和碧螺已经准备好晚膳,用膳之后,张允着两人烧了一桶热水,沐浴更衣。
碰到锁骨时,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下来,在那道伤疤上轻轻抚摩。
这道伤疤虽然看着细小,并不像个严重的伤口,然而实际上,当初却是被一道柔利细剑几乎刺穿了颈子根部,捡回一条命实属侥幸。张允也因此被提拔为护法,得到阮言钧信任,甚至住到了对方的后院里。
不过这是书中之人的经历,并非他的经历。他此刻只是想到,阮言钧是如何看待他的呢?
张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种事情,但这些思绪也没在他心里停留太久,很快就消散无踪。更衣之后,他走出房间,远远听到许多女子的笑闹声,原是阮言钧的姬妾们聚在一起,一边赏月看星,一边喝茶闲聊。
张允脚下一顿,似乎没有打算往那边去。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些女子中,他只见过蔡姬的面,但无论是蔡姬或是其他人,张允现在都不再想着在阮言钧的地盘上开后宫了。
他想起系统跟他说的话,如果他就是个不想谈恋爱的闷骚宅男,那这个世界,又是否有他的容身之处呢?
此时此刻,院落的另一边,几个美貌女子围在一起悄声说话,时不时发出一阵娇笑。
李姬瞧见了远处的人影,打着扇子,对其他人使了个颜色,着她们看向那处,道:“你们看,那是谁?怎么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蔡姬看了一眼,故意取笑她道:“哟,那不是张护法吗?怎么,你想请他过来喝茶?”
李姬面色一红,啐了一句:“你瞎说什么呢,咱们这么多姐姐妹妹,就属你最没羞没臊的。子不闻,‘男女授受不亲’么?”
蔡姬存了心调戏她,乐道:“瞧你整日里读那么多圣贤书,人都给读傻了,哪有什么亲不亲的,你去亲一下不就亲了?”
众女登时一阵哄笑。李姬追着蔡姬打了几拳,又是咬牙又是跺脚,不依不饶的,蔡姬边躲边笑:“好妹妹,好妹妹我错了,我不说了。”
顾姬见她们打闹,再看一看远处人影,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扯了段话本里头的词,也跟着浑说起来:“就说瞧着眼熟呢,原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魏姬斜斜睨她一眼,嗔道:“姐姐可别乱说,这句妹妹可不能乱叫,小心传到老爷耳里,老爷叫人打你的屁股。”
顾姬眼睛骨碌碌一转,连声啧道:“老爷叫不叫人打我的屁股我是不知道,我倒想知道老爷平日里打不打张护法的屁股。”
李姬一听,也不追打蔡姬了,脚一跺,又羞又恼道:“好啊你们,说起浑话来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也不见谁真有胆子将人请来,都只不过是嘴上痛快罢了。”
此言一出,几个原本哄笑的女子渐渐收了笑声,有人道:“嘴上痛快也是痛快,总好过嘴上不痛快,心里也不痛快,你说是不是?我们做不得,难道还说不得吗?”
蔡姬笑了一声:“正是这个道理。别人有没有胆子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有的,要请他来还不容易?你且看着,我马上就叫这人自己找上门来。”
蔡姬说罢,手指一翻,掐了个小小法诀,一丝如线红芒从她掌中流出,朝张允所在之处慢慢爬去。张允正微微闭着双目,沐浴月光清辉,心神并不在此间,这一线红芒缓缓游到他的袖里,勾出一点东西,又沿着原路悠悠爬了回去。
蔡姬将那红芒收了回来,将那勾来的东西摄入手中,一看,却是一瓶药丹。
药丹这东西太普通了,库房里要多少有多少,一点也不合她的心意,她想勾出一点特别的东西,好引得张允过来。
想了想,她又起了红芒,卷起这瓶药丹送了回去,顺便捎上了一物,一起塞进了张允的袖子。
张允睁开眼来,此刻神清目明,不禁微微一笑,蔡姬的这点小动作丝毫瞒不过他,正待蔡姬要将红芒收回时,张允伸手截住了它。蔡姬收了两下,见收不回来,只好讪讪笑道:“张公子好本事,奴家认输了,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奴家……”
她的声音通过这条红芒清清楚楚地传到对面去。张允手一松,那道红芒便慢慢缩了回去。
张允心道:“方才她好似送了一件物什给我,且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将那东西从袖里拿出,低头一望,竟是一本掌中小册。
翻开一看,其中内容之污秽,构图之巧妙,作画水准之高超,实乃他生平仅见的一本R18小黄本,还是耽美向的。
其实这种本子,张允还是比较喜欢看百合向。
但是聊胜于无,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刷不了手机,打不了王者,吃不了鸡,追不了文,能有个缓解心中寂寞的东西总是好的,不知不觉,他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他发现这个本子竟然还有剧情,每炖一段肉,就要插几页清水,页脚竟然还写了对话。
张允若有所思地向蔡姬的方向望去,发现几个女子都好奇地朝他这边看来。
张允朝她们笑了一笑,将册子收回袖里,身一转,便回了自己房间。
蔡姬顿时一惊,一拍大腿站起来:“哎呀,他怎么不还我!那可是我出嫁时我娘送我的传家之宝,他就这样收了去,万一拿到老爷那处告状,我岂不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顾姬跟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然咱们现在找他要去?”
李姬不同意道:“这深更半夜的,一群女人跑去找一个男人,像什么样子!”
魏姬笑道:“这好办,一群女人去找一个男人不像样子,那一个女人去找一个男人,岂不就像样子了?”
说罢意有所指地向蔡姬瞧去。蔡姬咬着嘴唇,哼了一声,道:“罢了,今天就先吃了这个亏,我好心好意请他看好物,还想叫他来饮茶赏月,他却这样不给我情面,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她将面前的半杯茶一饮而尽,一挥衣袖,径直回了自己住处。其他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不多时,也各自散去了。
张允拿了那册子回屋,点上灯烛,细细看来。
先前借着月光,许多细节看不清楚,此时在灯光下却是一片清明。他越是看得细致,越觉得此册画得真是好极了,剧情跌宕起伏,人物感情充沛,他一个从不看耽美的笔直的宅男都看得不知疲倦,等到放下书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张允心道:“这真是一本好本,既然蔡姬送我,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下次再去找她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本,要是还有,我再借几本来看。”
他向后一栽,倒在床上,蹬掉靴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自己的手机瘾犯了。
被这本小册子挑动了心绪,他现在特别想念现代化的生活,心里痒痒得很,就想拿起手机打几把游戏,再刷刷X博,刷刷X宝,上X站追追新番,再叫几个人出去街上撸串,开几瓶凉飕飕的冰啤酒,庆祝他们腐烂的生活,太阳不落,娱乐不死。
那是他借以维生的乐趣,说是麻痹自己也好,被骂“XX后是毁掉的一代”也无所谓,他已经习惯靠这些东西活着,习惯就是习惯,就像上一辈人每天下午准时聚在一起打麻将、晚上总要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吹牛做大保健一样。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不管是吵吵嚷嚷要求男人戒烟的妻子,对女友总是买相似色号的口红颇有微词的男人,或是每天下午独自找到麻将馆来,小心翼翼看着妈妈的脸色,卑微地背诵老师要求的课文的小女孩,无论是年轻的、年老的,从上至下,每一个人都能够证明这件事情。
张允亦不例外,他手心空荡荡时,格外不易入睡。这个世界的生活和他熟悉的生活是如此地迥异,他并没表面上看起来适应得那么好。
只不过先前总有些事情占用掉他的心思。最开始,他每天盘算着怎么干掉阮言钧。后来他想着怎么救出阮言钧。那时候他并不觉得多么寂寞,也感受不到空洞和无聊。
而现在,他不再想着这些事情,他的心思便空余出来。他的茫然来得有些迟钝,但并没缺席,他迟钝地因为这份茫然而感到一种空虚的痛苦,其实不能说是痛苦,只是用“空虚”去形容稍嫌不够,那种感觉是——
他仰头看到的景色不是天空,也没有星星,而是一片不见光明的深渊,他将手伸向无尽的虚空,妄图抓住点什么,但他捞来捞去,什么也没有抓住。
或者该说是“失望”,这个词要比“痛苦”来得更加贴切一点。
渐渐地,张允睡了过去,梦里的他忘记了来路,亦找不到归处,彷徨无依,宛若水中的一株无根之莲。
第11章 有仇必报
张允还在睡梦中时,阮言钧却是来到了他这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行礼,碧螺道:“张护法昨日练剑乏了,还在睡呢,堂主可要我等叫他起来?”
阮言钧摆了摆手,道:“不用叫他起来,我在这里等等便是。”
两个丫鬟依了此言,奉上茶水点心,让阮言钧在此等候。阮言钧看了看这外间的布置,十分素净,没什么多余点缀,除了用来搁置佩剑的青玉剑架,便再看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阮言钧向碧螺问道:“你家护法,是否不喜金银宝器?”
碧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但从我俩来伺候张护法,确实没见他拿回什么摆设装点屋子,不过张护法心志高远,也许是没碰到能够入他法眼的东西。”
阮言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正当他托起茶盏品饮之时,忽然屋外一道红芒暴涨,破了门窗冲进屋内,顷刻到了眼前。阮言钧心神一凛,并起两指起了一道法术,不费吹灰之力便阻住那道红芒侵袭。那道红芒被他阻下之后,见几次突破不成,忽然炸成一团红云散去。
这片红云之中含带一股暖香,盈盈袭身,阮言钧冷眉一挑,起了一道术法屏障,将张允的两个丫鬟护在屏障之后。
阮言钧目视门窗之外,轻轻言道:“谁人胆敢欺我护法?”
他此问声音不大,百丈之外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蔡姬听了这声音,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方才的戏弄之举惹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她原本只是想打张允一个出其不意,出出昨天晚上的闷气,哪想到好死不死就撞上了阮言钧。
别无他法,蔡姬只好拉下脸来,灰溜溜地登门道歉,指望阮言钧能给她一个宽大处理。
张允在里间睡得人事不知,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这一睡,便睡到了午后。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才起身,慢慢穿上衣服,整理仪容,喊碧螺给他打盆水来洗脸。碧螺端着水盆进来,脸色却是怯怯的,张允一瞧,笑道:“怎的这副表情?有人欺负你了?”
碧螺小声道:“那倒不是,张护法快些洗漱吧,堂主在外面候了一个晌午了,就等您起身呢。”
张允十分诧异,不知阮言钧因为何事在此等他,但转念一想,应当不是急事,否则也不会不让人叫他起来。但无论如何,一派堂主这样屈尊纡贵,总还是十分打动人的,张允也不是很扛得住,他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扑通扑通地,连忙向外间走去。
到了外间,却发现在这里等他的不只是阮言钧,在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美貌女子,表情复杂,阴晴不定,竟是蔡姬。
张允向阮言钧行了一礼,正要问蔡姬什么事情,却是蔡姬先向他赔了个礼:“张公子恕罪,奴家并无伤害公子之意,只是公子昨日将我重要之物拿去,我为了讨回,这才一时冲动,使了些坏……请公子原谅奴家的小性子,以后……以后定然不敢再这样了。”
张允:“啊?”
他方才睡得死沉,根本不明白蔡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紫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原委,他才反应过来。
张允轻轻一笑,先向阮言钧致谢,道:“多谢堂主出手,护住我手下两个丫头。”
阮言钧放下茶盏,对他笑道:“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张允随即转了过去,对蔡姬道:“今日之事便算了,说来也是我不好,昨日误会了蔡姬的意思,擅自将你的东西收去,这便还给你。”
蔡姬脸色又是一白,刚想阻止,张允已将那小册子掏了出来。旁边阮言钧见了,饶有兴味道:“这是何物,给我看看。”
他既然说话了,蔡姬也不敢阻拦,蔡姬纠结地抓着衣角,一抬头,见张允笑吟吟地看着她,眼里别有深意。
蔡姬一下就明白了,她最近也摸清了一点张允的性子,张允这就是在报复她!张允这人看上去端庄大气,丝毫不斤斤计较,其实心眼小得很,有仇必报,睚眦必较,专在阴沟里守着等你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