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马甲号是究极BOSS 番外篇——by质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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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家族在帝都仅是二流,只是因为同属黑暗阵营,她们两家才能结成姻亲。
莉茜雅听到“好好做人”忍不住笑了。
“你哥哥?他对我和二皇子殿下的事儿清楚得很,”她看了看凯莲娜,见少女脸色煞白,状似好心地补充,“在你和殿下订婚之前。”
躲在树丛里的希德抖了一下。
卡尼亚斯按住了他的背,以防发出动静,惊扰对峙的三人。
凯莲娜闻言,脑子仿佛被猛地一锤,近乎腿软。
艾伯特很疼爱他的亲生妹妹,从未让凯莲娜受过半点委屈。
她仓皇后退一步,想到一个悚人的可能。
“我,不相信。”她咬着牙,压低声音,似乎在安慰自己,“你挑拨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二皇子嘁了一声:“你可比你哥哥没胸怀得多。他看见我和莉茜雅亲密,也会替我们打掩护。这才是我同意娶一个切尔特的原因,你明白吗?”
皇子妃不是人人能当的,莉茜雅的家室比起几大世家差一些,留恋花丛的二皇子需要一位听话的正牌妻子。
一次偶然,艾伯特撞见他与莉茜雅的幽会。那时艾伯特已经与莉茜雅订婚,却没有表露丝毫惊讶,只是刻板地让他们两人“收敛一些”。
鼻子如狗的二皇子没有收敛,反倒从艾伯特的话中嗅出一丝切尔特家族愿意与他交好的信息。
之后他旁敲侧击,暗地向艾伯特询问他是否能向父亲求娶凯莲娜,得到了默认的回应。
原以为凯莲娜会和她的兄长一样大度聪敏,结果却是个只会吃醋的蠢丫头。
除了赔钱一无是处。
二皇子越想越气:“你不是最喜欢照镜子吗?你不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我找莉茜雅岂不是正常?”
凯莲娜最受不了别人说自己丑,被未婚夫连番打击,当场崩溃地痛哭起来。
说实话,凯莲娜被迫剃头后像个帅气的小伙子。可二皇子讨厌凯莲娜这种发型,这让他认为自己娶了个男人。
凯莲娜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姑娘,受心上人一顿冷嘲热讽,一颗心早碎成了碴子,像条鬼似的失魂落魄地走开。
她要去跟艾伯特诉苦。
剩下两人被她搅黄了心情,互相宽慰几句,不久后便各自离去。
外遇毕竟是丑闻,假使被旁人发觉,还是会对两人的声誉造成损害。
两人倒不怕凯莲娜揭穿他们。
艾伯特会教她学会忍让的。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树丛里。卡尼亚斯等几人走了,放开怀里的希德。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小圣子仍乖巧地倚在他胸膛上,目光木然。
圣子那头被他细致搭理过的长发在方才的摩擦里打了几个卷,眼眶里渗着些许泪痕,金色的瞳孔被一层晶亮的水膜包裹,瞧上去有点可怜。
让卡尼亚斯想戳他的脸。
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希德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轰炸。
他知道帝都贵族的圈子乱,可他不知道会乱到这种地步。
更给他冲击的是艾伯特对凯莲娜的态度。在他的印象里,艾伯特一直非常宠爱他的妹妹,两人逛街时,只要凯莲娜瞧上的衣服和宠物,不论多贵,艾伯特都会为她打开钱包。
可听二皇子和莉茜雅的语气,又不像在骗人。
希德陷入了迷茫。
圣子小时候经常呆在圣院,牧师洁身自好,手里永远捧着典籍,嘴巴除了吃饭就是用来宣扬神与教皇的名言,从不在他面前嚼帝都贵族的舌根。
他们是要将毕生奉献给神的人类,总会将腰带系得一丝不苟。
希德忽然觉得这些信徒不是那样刻板了,且他和切尔特没有血缘关系简直是天大的好运气。
他回过神,凝望着卡尼亚斯。他诧异地发现圣骑士的眼底毫无波澜,平静得几近冷漠。高大的青年下颌微垂,修长带茧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为他整理衣领,冰冷的指节偶尔碰到他的脖颈。
好似他们方才撞上的并非意外,只是一件稀疏小事。
卡尼亚斯将希德牵出了树丛。希德跟在他身后。
寒风的手指拂过少年的脸颊,希德浑身一颤,不露声色地将手从他掌中抽走。
冬月夜里,圣骑士乌金似的发上披了一层霜色,当他回首时,眸中恍若跳动着血色的冷火,一瓣枯萎的昙花乘着晚风从他肩头飘落,晃进圣子的怀里。
希德退了一步。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卡尼亚斯。夜中的骑士会给他一种疏离感,令他想起有关黑暗公会与噩梦的事物——
使他错以为,自己正在无底之渊的边缘毫无警觉地行走。
他必须坚信这是他“错”以为。
卡尼亚斯以为少年还处于震惊之中,拍抚他的肩膀,使他转醒过来。
“贵族间的亲情不是您想象中那样简单。我换个日子给您讲一讲。”
希德扭头,小声拒绝:“不用你教。”
卡尼亚斯轻笑。
每次在希德犯迷糊的时候,卡尼亚斯就会那样笑他。
这让他不自在,希德会觉得卡尼亚斯只把他当一个小孩子。
——虽然事实也许可能大概确实如此,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长大了,不管是学习还是在身高上。
他更希望卡尼亚斯能以同龄人的眼光看待自己。
比如让他喝酒!
他也想像伊萨克那样毫无芥蒂地和卡尼亚斯碰酒杯,或者让卡尼亚斯给他写情书。
希德听到了一串熟悉的吼叫,他将自己的通讯水晶取出来。
是圣院发来的讯息。
希德将紫水晶放在手心里,闭上眼感应一会儿,抬眸说:“不能去骑马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失落。为了度过一个充实的暑假,他和他的室友在公寓里规划了一整天。
帝国沿东边际又出现了亡灵的铁骑。这次他们是从恶魔谷出来的,周围的领主与教堂对此苦不堪言,只能向圣院求助。
眼下亡灵族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圣院派出的牧师在大陆各地清除游荡的黑暗生物。东部疆线与帝都很近,事发紧急,主教们接到消息后,决定派圣子去镇压亡灵族。
消除黑暗神殿的势力,一向是圣院的职责所在,留给光明圣子的闲暇时间总是很少。
卡尼亚斯听完希德的解释,道:“我和您一起去。东部地区都是平原,那里大概会有马场。”
希德眼神一动:“的确可以这样——”
现在卡尼亚斯已成为正式的圣骑士,又深得教皇那个老头子的赏识,守卫光明圣子是圣骑士的天职,让卡尼亚斯跟着他过去,没有任何人能够饶舌。
“——但你要放那位小姐的鸽子?”
卡尼亚斯疑惑。
圣子像一位老到的侦探,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捏出一张小纸条,用几根手指展开来。纸条上写着字迹娟秀的邀请,右下角是一个签名和一个唇印:
亲爱的圣骑士大人,这周周五是否有荣幸与您在莎莉咖啡馆共进晚餐?
室友在礼堂里遭少女们围堵的画面,希德早就看到了,看得比卡尼亚斯自己还清楚。
不过他故意不提,静静地看着卡尼亚斯从万花丛中过。
卡尼亚斯当时疲于应对,还要防止帮希德拿的苹果汁洒出来,连口袋里被放了小情书都没察觉到。
希德那双圆溜溜的金色眼眸无声注视着卡尼亚斯,让这位圣骑士产生了正在被谴责的错觉。
也许他的确在被谴责。
自从看到他的男孩发烧的模样,他就明白,不能以平常的害羞小孩来定位这只看似寡言的圣子大人。
卡尼亚斯沉默半晌,打了个响指,在圣子震怒的目光中,将他手指间的罪状销毁得一干二净。
他的魔法一直在飞速精进,操纵火焰轨迹轻而易举。
但不知为何,他在把纸条烧成灰烬时,鬼使神差地让火苗升了点儿温度,很有礼节地烫了一下少年白皙的指肚。
火焰温度很低,希德只是吃痛地松开了字条,指尖上连伤口都未留下。
他恼怒地往青年脸上瞪去。
卡尼亚斯却笑了。
“您说什么?”他礼貌地问,“什么贵族小姐呢?”
希德:“……”
他觉得学年初把卡尼亚斯当作绅士的自己可真是个神经病。
第35章
回到公寓之后,两人发现那只灰兔子感冒了。
托比的生命力一向很旺盛。之前卡尼亚斯和希德在外面逗留了几乎半个月,回来之后这只兔子还是好模好样。
大概是这件事给了兔子勇气。趁它两个毫不称职的家长不在,肥兔偷偷跑到了后院,跟它挚爱的风信子黏腻了一晚上,
希德提着笼子去找维拉的时候,被暴躁的系主任女士狠狠训了一顿——
素来对圣子大人宠爱有加的主任不会怪罪自家的孩子,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卡尼亚斯身上。
眼下维拉已经骂到奥尔德祖上不知几代爵爷了,希德抱着托比的笼子,听得心惊肉跳。
维拉什么时候把卡尼亚斯的身世调查得这么清楚?
他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维拉女士……”
维拉冷笑:“是,还有事拜托我?”
圣子的声音更弱了:“几天之后我和卡……奥尔德要出门一趟,所以——”
“让我治病还让我代管你们的兔子,是奥尔德的主意吧?”维拉仿佛早有预料地尖叫起来,“那个从臭袜子里诞生的蠢货!我到底为什么同意您让他入住公寓!”
暴躁的主任喝了口水润嗓子。她差点把嘴咬出一个血窟窿,才终于平静下来,取出一个银箔纸做成的小袋子,气恼地戳少年的鼻子。
“这个,劳驾您带回去。”
希德疑惑地将抽绳解开来,在纸袋里发现了一些金色的粉末。他瞅了几眼,然后恍然大悟。
是金铃铛做成的护身符。
少年将护身符收好,露出感激的微笑,活像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小傻子。
“难为您了,居然还记得它。”植物系主任没好气地嘟囔,“我把大部分原料都拿去制药了,还剩下一点。请您戴好,要是它没有起作用,我就把那废物也磨成粉。”
维拉又接到一个水晶传来的简讯,换上毛皮大衣走了。她没有说话,但把高跟鞋踢得很大声,似乎某位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圣骑士就是脚下的影子。
希德看着她走远,莫名感觉维拉方才威胁人的姿态有些厉害。
他默默低下头,看见了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缩的肥团子。
圣子面无表情地将双手罩在铁笼上,兔子竖起了耳朵,迷茫地抬头看——
“我们要出门一趟,你呆在花房这儿,别给维拉添麻烦。”少年模仿主任的狰狞笑容,阴森地说,“如果你咬断笼子跑出来死掉,让卡尼亚斯搬走,我就把你拿去炖汤。”
肥兔子耳朵一颤,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震惊的呼噜。
明明……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
希德从花房出门时,天上已飘起了雪花。
帝国学院放假后,校园里就很少再见到人影。希德站起来,让夜鹰停在自己肩上。
还没到五点,卡尼亚斯应该没有回到公寓。希德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从花房后面的小径走出校门。
他用帽子将脸遮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学院外巡逻的圣骑士正巧从他跟前走过。
光明圣子和轮椅向来都是同时出现的。他们只觉得这个走出校门的少年有些眼熟,却没怀疑到希德头上。
希德依照从前的记忆,往黑鸽子的巷子走去。
凛冬时节是酒馆的旺季,不过今天的黑鸽子并没有多少客人。
希德撩开门帘时只看到伊萨克在拖地,问了柯特妮才知道,伊萨克把之前黄金委托挣下的钱都输光了,只能留在黑鸽子帮她务工。
“这头野猪,刚刚和酒鬼打了一架,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柯特妮往战士屁股上踹了一脚,“大人,您来得有些不是时候,男爵先生方才刚回去。”
希德呵了口气,眉宇间稍有点失落。
但紧接着,一个鬼主意浮上他的心头。
“卡尼亚斯叫我带瓶酒给他。”少年绷着脸,眨了眨眼睛,“要‘酒神’,加满增甜剂的那种。”
他的室友一直这么吩咐柯特妮调酒,希德认为自己的话毫无破绽。
柯特妮好笑地觑着他:“酒钱呢,小奶帕?”
希德装模作样地稍稍回想一会儿,说:“卡尼亚斯说先赊着,等他明天一起带来。”
柯特妮嗤了一声,让正在擦酒杯的酒保去柜台后调酒。
雪落得越发急了。希德坐在窗头,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冰雪的结晶大得近乎盖住他的掌纹。
希德听到柯特妮喊他,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走到柜台前。
柯特妮用网袋将瓶子装好,递给少年。希德把酒抱在怀里,感觉像捧了个热水袋一样。
“冬天里喝冷的不好,我用炙烤术把酒烫过,您回去的路上也好暖手。”
希德谢过了酒馆女儿,将厚重的帘帷挑起来。
一瞬间,他的耳朵差点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刮聋了。
大雪乱得好似泡沫。圣子的鼻子被吹的通红,毛茸茸的红围巾在他身后凌乱地摇摆着,像是一条可怜的小尾巴。
希德弯下腰,踩在没足的雪地里,往前艰难地走了几步,卷着冰晶的狂风迎面打来,身材瘦小的少年裹在肥大的斗篷里,抱着暖和的酒瓶顺着风哒哒哒退回了酒馆里,惹得柯特妮和伊萨克又是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