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路被迫营业——by姜涧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吗？
第73章
9月末, S赛开赛在即。
今年的S赛主场就在本国，决赛定在S市能容纳一万八千人的文化中心举行，剩余的比赛地点则分布在B市、S市的其余场馆。
S赛赛制与MSI相似, 也是先进行外卡赛, 再是分组角逐, 最后才是淘汰赛环节。外卡赛、小组赛都是一局定胜负，淘汰赛则为了公平起见, 将赛制定为BO5。
由于上一年的S冠花落欧洲, 所以今年, 作为赛区三号种子出征的BUG必须要打外卡赛，与来自其他赛区另外11支队伍争夺4个小组赛名额。
早些时候, 各队陆续公布了自己的世界赛大名单。BUG、TA的大名单都没有出人意料的内容, 毕竟他们的首发五人一直都很固定。然而在双X的名单里, 他们夏季赛的首发辅助PH7，此刻赫然在大名单的第六人里。
也就是说, 双X将在世界赛中, 启用整个夏季赛都没怎么上场过的替补辅助。
这个版本里AD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相应地，辅助对整个战局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
这引起了粉丝的极度不满——PH7在夏季赛上场之后, 表现有目共睹，怎么就把他换下去了呢？这不是自断其臂吗？
毕竟双X有在常规赛最后一场有临时作妖、更换首发中单的前科摆在那里。在当时，粉丝就很担心他们的状态不好，果不其然, 之后举行的决赛里，双X翻车了。
现在到了S赛这么要紧的关头, 管理层却又更换了首发名单，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是想在世界赛上也翻车吗？他们虽然不是一号种子, 可却被各方媒体、对手视为赛区的最强战队啊！
就在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PH7本人发声了。
他在粉丝群里说，是他自己要求队伍把自己放在替补的名单里，因为最近的训练赛中，他的状态实在不好。
粉丝不信，问，是不是战队内部逼你这么说的？
PH7却很惶恐似的，一再解释道“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因为状态不好、害怕拖累队伍，才自愿去替补的”。
粉丝们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然而本人的说明并不能阻止流言的散播。不出三天，圈内就到处流传着“双X将在世界赛后重组”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料还挺准的——他们的双C确实都有离队的意愿。
“被拆队”的可不止双X一家，被波及的还有BUG和IK。据爆料，同样合约到期、即将成为自由人的Voo和Si1ence将会去往同一支队伍，大家期待已久的下路组最强联手终于要实现了。
Ann被扣上了“打完世界赛就退役”的帽子，WinG则被他们发配去了双X，还被冠了一个“旧友重聚”的噱头。世界赛还没开始，舆论倒给转会期先预热了一番。
吴郢思考了好一会“旧友重聚”是个什么玩意，随即意识到这个“友”居然是PH7，顿时恨不得隔着屏幕用网线绞死对面的营销号。
他原本就心情不佳，这些流言更是火上浇油。吴郢翻到了那几个到处散播消息的营销号，原本想挨个私信一遍，但最后还是没做那么出格的事，只是把这几个号全都拉黑了。
然后久违地发了一条微博：“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离队了，瞎编也要有个度，可以吗。”
发了没两分钟，微博运营那边就发来了消息：WinG，快把微博删啦，这样会带节奏的，没必要。
他回：澄清也会带节奏吗？
—你只澄清了自己，没有提及别人的话，也会被误解的！
—好啦，你不要和营销号生气。你又不是不懂那群人，他们就靠谣言为生，又没有明显的人身攻击，咱们不能告他们，你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吴郢回了一个“知道了”，又闷闷不乐地把微博删了。
他退出微博的时候，偶然点到了一条广告。原本想退出了事，却发现这是一部电影的宣传，改编自他初中时很喜欢的一部小说作品。他盯着广告看了半天，神思飘忽，等再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替他完成了两份电影票的支付任务。
……买多了。
“哎，你看电影吗？”吴郢扭过头，问，“我不小心买了两张，明天下午的。”
明天是星期日，直播时间。都怪上次冒泡赛决赛里BUG三比零就拿下了比赛，结束得太快，让混子主播只混了不到四个小时。加上之后的时间里也一直没有直播，商昀州到现在还欠着四个小时债。
他还在考虑，吴郢又说：“我票都买好了，走呗。”
“什么电影？”商昀州问。
“动画，应该还行吧。”
“好。”
商昀州看了对方分享过来的票根，然后私聊了粉丝群的管理员，让她代发了一条全体消息：“不好意思，明天下午的直播延迟到晚上了。”
群里顿时充满了对鸽子精的“咒骂”。
次日，两人去得早，电影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吴郢习惯性地点开微博，刚准备看那群破营销号又造了什么谣，忽然发现自己的私信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
他一一点开看了。
“弟弟，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我好难受[哭]”
“弟弟，你和州是都要离开队伍吗？如果不是的话，麻烦回一下私信吧[哭]”
“今天下午州州的直播都取消了，听说他突然有急事，是谈合同去了。是真的吗5555我快哭死了，你可以劝他留下来吗？我真的不想让他走啊。他已经在IK四年多了，我真的不想在别的地方看到他啊[哭]”
这一长串的“哭”看得吴郢眼睛都疼了。他又看了好几条私信，才看懂前因后果。
原来是队伍买了几盆新鲜的盆栽放在训练室里，顺便给盆栽拍了几张照片，让官博发了。粉丝从盆栽的缝隙里推断出训练室里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则不知所踪。
吴郢心下冷笑。兄弟们的想象力真是有够丰富的。
他想了想，把两张电影票放在膝盖上，照了一张，用来配图发微博：《xxx》真挺好看的，大家可以抽空去看看。
可不一会，他就后悔了。
他真不该在看电影前发这条微博。
因为……这场电影实在是太难看了。热血文学由于暴.力因素过多，活生生地被改成了温柔治愈向，全程都是眼泪和呐呐呐。坚持了四十分钟，吴郢终于不行了……他睡着了。
果不其然，等电影结束后，他刚发的微博热门评论第一条里全是质疑声。
“这电影……你认真的吗？你喜欢这种类型？？？”
“哈哈哈哈哈弟弟，你要是被盗号发广告了就眨眨眼眼。”
第二条则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惹，姐妹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划个重点哈！[图片]”
“草，等等，有两张电影票？！叠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所以训练室里没人是因为一起出门了吗？！”
“姐妹真是列文虎克转世[给力]”
“？？好的我懂了，原来微博只是在顾左右而言他，配图才是精髓所在啊。弟弟滴手段[鼓掌]我们学不来[鼓掌]”
吴郢翻了翻评论，总算是满意了。
——就算商昀州是真的要走，这个节点上他也还是IK的队员，容不得别人瞎比比。
商昀州也看了他的微博，困惑道：“你觉得好看？不是看睡着了吗？”
吴郢：“……”
他大概没有注意那条微博的发送时间。吴郢冷静地回答：“虽然不喜欢电影，但是我很喜欢它的原作小说。就算难看，至少也得坑点人贡献一下票房。”
商昀州：“……”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这种人。
转会期和流言并不是吴郢最近唯一头疼的事，更令他窝火的是，十月到了，他不得不开始应付来自山竹的连环夺命催直播。
直播平台给他的首秀订在10月3日。不得不说山竹很会挑日期，3号在国庆假期内，又在世界赛开赛的前一天，观众对LOL的热情很高，流量却又不会被S赛分走。
期待已久的AD选手首播前，全队都停下了手头的事，凑过来给他出谋划策。
上野两人自告奋勇地帮吴郢搞定摄像头。摄像头一开，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两张大脸。一半是小金的特写，一半是白仲严的特写。更糟糕的是，为了观察效果，摄像头画面还放得很大。
可以想象两兄弟对直播间观众造成的精神冲击……吴郢看着直播人气肉眼可见地掉了一点下去。
好不容易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吴郢勉强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在山竹进行直播了。
“现在……我就照常播游戏了。”
弹幕声嘶力竭：不！不要！我们要看别的！！
吴郢开游戏的动作一顿：“什么别的？”
“主播唱首歌吧！！”
“主播会跳影流之主吗？”
“主播来把斗地主吧！！”
“影流之主是什么？”吴郢转头问，“劫？”
“就是那个，”白仲严扭了两下，来了一句，“‘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
吴郢：“……”
他冷漠地说：“免了。”
“那要不然你来把斗地主吧，斗地主可是我队传统技艺。”白仲严骄傲地说，“来来来，整一把兄弟！”
在他的怂恿一下，一整个直播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某主播打开了tx小游戏，点击欢乐斗地主，座位背后站着一整个队伍的首发选手，正在专心致志地围观他……斗地主。
弹幕：……？
一旦开始了斗地主，整个直播间的平均精神状态就不太正常了。
白仲严：“你出2啊，把对面压住！”
商昀州：“出5就行了，先把牌打出去。”
白仲严冷笑一声：“出5？5留着后面三带一啊，这个时候着什么急。”
吴郢把鼠标挪到了他的方块5上。
白仲严急了：“你听他的？你不知道他斗地主八连跪的事迹？”
小金发音标准地说：“只输了七场吧，我记得？”
吴郢一拍桌子：“安静点！”
背后站着的一排人齐整整地一抖，陷入了死寂。
吴郢挑了个10出了。下家果然没再要。
最终不听劝的某主播以一张牌的优势，险胜另外两位农民，成为了本场斗地主的唯一赢家。
吴郢首战告捷，非常满意，于是说：“要不然我改个直播间标题吧。”
“改成什么？”
“庆祝IK斗地主秋季赛首胜？”
他说着，并且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动手把标题改了。
众人：“……”
可惜这个标题存活了不过两分钟，正在巡逻的山竹平台超级管理员就来敲他了：主播您好，建议您还是把标题改回原来的标题。山竹平台不允许直播标题和内容不符。
吴郢回：那个，我确实在斗地主。
山竹超管：……
山竹超管：还是建议您把标题改回原来的。
观众正忙着发“哈哈哈”，屏幕上忽然划过了一大片礼物的特效。原来是有人在直播间里送出了十个火箭。弹幕顿时从一片笑声变成了“666”“老板大气”。
吴郢不认识这个ID。他点开个人主页一看，发现这个号还有两三万的粉丝，不由地问：“这是谁啊？”
弹幕：
“七七来直播间刷火箭了哈哈哈哈。”
“是你的前队友啊。”
“是我们77，嘿嘿。”
……怎么是PH7。
吴郢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他给我刷火箭干什么？”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站在他的立场，他们又没有关系好到对方开播要来祝贺的地步，刷礼物的行为确实很奇怪。
然而在观众们眼里，他们曾经是队友，接到礼物后他却并不欣喜，反而很诧异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给人一种他们曾经关系不好的感觉。
吴郢立刻改口，谢了PH7送的礼物。
弹幕对PH7的普遍观感还算不错，纷纷询问了起来。
“感谢得好生硬啊。”
“啥意思，我怎么感觉他们以前关系不咋地呢？”
“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弟弟不太开心啊？”
来了来了。又开始了。
吴郢开直播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他甚至问过山竹平台的技术人员，能不能把他直播间的弹幕栏给拆了，得到的回复是“抱歉，先生，我们暂时不提供这项服务”。
他不想假笑着说好，又不可能说不好，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斗地主。
没想到弹幕越来越多，还多了不少陌生的ID，ID前面都挂着双X队员的粉丝牌。
“我来参观一下直播，听说七七过来送火箭辽。”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播刚刚说什么了？我怎么没看懂弹幕？哪里突然又有问题了？”
不得不说，PH7进入联赛、进入公众视线以后，粉丝还真不少。双X队伍的人气本就不低，他又给Voo这样顶尖的选手打辅助，得到的关注自然很多。
只是，如果他是以之前的形象示人，完全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夏季赛时，在双X的采访视频中，PH7每次采访必然会对着镜头鞠躬，还花式感谢主持人与队伍的粉丝，礼貌到了吴郢怀疑有人给他换了个脑子的程度。
转念一想，算了，PH7也不算是什么心智成熟的大人。现在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喷人、排挤队友的举动了。可能在原来的王教练被开除出队，到他进入联赛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稍微变得懂事了吧。人都有一个从脑残变得不脑残过程，他也不例外。
更何况在假赛风波的那段时间，PH7已经向他说过对不起了。
不管是不是真心，也算是道歉了，不是吗？
总是揪着以往的过错不放也没意思。过去的事不如就让它过去。
“刚刚只是有点惊讶，没有别的意思。弹幕不要随便猜测带节奏了。”吴郢终于说。算是替自己澄清了一下。
第74章
“行了行了, 水军就别发弹幕了。”白仲严也在后面扯着嗓子叫道，俨然一副“我是大哥”的模样，“警告你们啊, 少来带我们队队员的节奏。不要以为别人不说话就是好欺负, 不说话的人才是最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