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by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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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眼珠失去了极品灵晶做的灵棺的保护,整个暗淡下去,像是一下子丢失了全部的生机,再也没有起初那么诡异恐怖的氛围。
玄赢把它托在手心后,便能分辨出对他产生吸引力的并不是眼珠本身,而是它内里的什么东西。
正寻思着这东西会不会很坚硬,要不要和沈时冕借他的灵器把眼珠劈开时,巨大的眼珠却自己崩解碎成了无数颗粒,散落到地上。
秦山越浑身鸡皮疙瘩都集体起立了,生怕这俩人把自己给作死,默默地又离远了一点,差点缩到角落里去。
结果眼珠崩解之后,却露出了它中心泛着柔和的莹白色光芒的圆珠子。
看这个样子,圆珠子应该是吸走了眼珠中所有的能量,只是因为极品灵晶的笼罩,那眼珠才维持着多年前的鲜活模样。
它一出现,玄赢的全副心神就都被它吸走了,好像这个东西是他丢失的一部分,是他灵魂中缺失的组成,以至于沈时冕叫他都完全听不见。
沈时冕见玄赢小心地托着莹白的珠子,一副只要有它就够了其它都是浮云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玄赢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更讨厌玄赢重视别的东西超过他,哪怕那只是一件死物。
捏了捏尾指上的鸳鸯线,沈时冕冷静了一下,压下自己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黑暗情绪,现在知道了鸳鸯线的作用后,他大概也想明白了,起初玄赢和他刚刚绑定时,为什么他总是有些情绪不受控,鸳鸯线会放大他的情绪波动,尤其是涉及到他喜欢的玄赢,这种影响也会更明显。
玄赢对身边沈时冕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他凭着本能用灵力将莹白色的珠子包裹着,小心地向自己丹田的位置引导,竟是要把小珠子纳入自己的丹田中。
秦山越看见他的动作,不由捂住了自己的丹田,丹田是修士的命脉所在,玄赢这么乱来,就不怕他的丹田毁损吗?
沈时冕却只是退后了一点,持剑而立,替玄赢护法。
被他淡漠而冰冷的视线扫过,秦山越识趣地把双手往自个眼皮上一拍,捂住眼睛转过身,不再看玄赢,以免被当作别有用心想伺机做些什么,那得死得多冤枉。
那莹白色的小圆珠子在玄赢手中无比乖巧听话,丝毫不抗拒地向他丹田中钻去,到达丹田中就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舒舒服服地安家落户了。
玄赢闭上眼,灵力在全身经脉中游走又归纳于丹田处,经过莹白小珠子的过滤,变得更纯粹更凝实,浑身气势也有了些许变化,隐隐摸到了初圣境界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运气好也许明天就能突破。
而那莹白色的小珠子却才只是刚刚发挥了一点点作用,玄赢惊喜极了,他从来都和宝物无缘,没想到今日只是来寻剑魄,却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恭喜阿赢。”沈时冕等玄赢调整好状态,才出声。
玄赢见他护法的姿态,惊觉自己潜意识里对沈时冕的信任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曾经他们是见面就不得安宁的关系,玄赢别说在沈时冕的护持下进阶,就是靠近点都十分警惕。
是因为鸳鸯线吗,他潜意识觉得沈时冕现在失忆了,还爱慕自己,不会对他不利。
可魔君厉霄也爱慕天神羽画,最终还不是对羽画极尽伤害,落得悲惨收场。
玄赢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是因为在幻境中的时候沈时冕的克制吧,克制着他的欲望,在那种情况下也不愿违背玄赢的意愿与他不明不白地更进一步,让玄赢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信赖。
否则当他们清醒后,玄赢绝不是现在这样的轻描淡写,假装无事发生。
沈时冕看他神情,又是懊恼又是欣喜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也不拆穿,假装没注意,只问他,“那颗珠子是什么?”
玄赢从懊恼的情绪中脱离,想了想也没瞒着沈时冕,“你还记得羽画天神斩恶龙的传说吗?”
沈时冕何等聪明,立刻联想到了那颗巨大的眼珠,皱眉道,“那个就是龙眼?”
传说恶龙瞳生暗晦,眸生血色,倒是的确符合刚刚的眼珠的特征。
玄赢点头,“应该是,这颗珠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似乎吸收了龙眼的精华,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我的剑气相辅相成无比契合。”
说到这里,玄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时冕说,“这个东西很适合我,但是不太适合你们魔修,所以我把它拿走了,极品灵晶做的灵棺就给你好吗?”
随后又强调,“如果你觉得我占你便宜了,还需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玄赢从没有这么窘迫过,他和沈时冕作对久了,什么坏事都干过,但就是还从来没占过沈时冕的便宜,话出口,自己觉得有些脸热,又色厉内荏地说,“你不同意它也是我的了。”
沈时冕故作沉吟,随后在玄赢有些紧张的目光下,缓缓开口,说的却不是补偿的话题,“阿赢,你似乎早就知道我是魔修?”
玄赢呆住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太适合你们魔修。”明摆着他已经知道了沈时冕不是纯粹的仙修,只是一个隐藏在秀山院的魔修。
虽然沈时冕似乎没有刻意隐瞒他的意思,但玄赢向来都装作没发现的。
本来隐藏的事实被玄赢忽然挑明,沈时冕眸眼微眯,淡淡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阿赢竟然洞悉了我魔修的身份。”
玄赢赶紧补救,“都是因为幻境,你在幻境里变成了魔君厉霄,所以我刚刚一时习惯。”
沈时冕并不买账,“幻境中我们还做了更多的事,阿赢为什么没有习惯那些?”
眼见糊弄不过去,玄赢憋了一会,投降了,“好吧,我确实早就知道,但那是你们凌霄阁的事,与我何干?”
“可是阿赢,”沈时冕继续剥开他试图披上的伪装,“你说过以前和我水火不容,想将我赶出秀山院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将我魔修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玄赢又没词了,恼怒道,“我才不屑用这种方式,我现在修为大涨,等你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沈时冕忽然捉住他的手指,将红线在他们两人手腕上绕了几圈,缠在一起,举到玄赢的面前,“阿赢其实并不讨厌我对吗,否则不会在生命垂危之时冒险救我。”
玄赢不知道沈时冕已然得知了鸳鸯线的用途,甚至做了鸳鸯线的主人,见到这破绳子就止不住心虚,好像他故意欺骗人家的感情似的。
幸好他已经决定告诉沈时冕真相了,只要离开这里,就能脱离窘境,现在不说,是怕沈时冕受到刺激,到时候在这小世界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想想羽画神君的凄惨遭遇,又想了想自己做过的可怕的梦,玄赢决定再忍忍。
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了沈时冕的问题,“其实……我以前没那么讨厌你的。”
沈时冕淡淡“嗯”了声,没有指出他小时候劣迹斑斑的事实,“后来呢?”
玄赢瞪他,“十几岁的时候,我都决定不再找你茬了,那时候是谁成天又凑上来气我?”
沈时冕垂眸想了想,十几岁,似乎是颜左和颜右刚找到他的时候,他得知了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人生受到了巨大的颠覆,许多情绪无从发泄,便缠上了玄赢,确实做了不少很气人的事。
玄赢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沈时冕真正喜欢上他,就是在那个时候。
见沈时冕不出声,玄赢终于找回了底气,“怎么不说话了?”
沈时冕淡定道,“抱歉阿赢,我都忘了。”
玄赢:“……”行吧,失忆的人了不起。
秦山越觉得自己腿都站酸了,身后还是静悄悄的,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可以转过身了吗?”
他可是伤员,受不了这么折腾。
结果他话刚一说完,外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愤怒的兽吼声,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撇清,“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招来的。”
玄赢当然知道他没这个能耐,妖兽的脚步声隆隆震耳,正在向着这里围拢,脸色凝重起来,“可能因为我拿走了那颗珠子,秦山越说的能控制妖兽的那个人坐不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明明没什么阻挡别人进入的结界和阵法,那个人也不来还收束了妖兽放他们通行,但当务之急肯定是要离开小世界。
他们收起了灵棺,开始在殿宇中搜寻,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处和废墟遗迹里类似的祭坛。
秦山越忍不住道,“这个阵法不会又把我们送到妖兽的活动区域去吧?”
沈时冕看都没看他,专心启动祭坛上的阵法,因为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启动很快,玄赢见祭坛上阵法的光芒亮起,直接拎过秦山越丢了进去,随后又和沈时冕一起进入阵法,等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阵法中,忽然有一只体态轻盈的雀妖从远处飞来,一头也扎进了阵法中跟着他们离开了小世界。
祭坛彻底关闭,小世界再次封闭起来。
外界,京城郊外荒山,此处聚集的修士已经散去不少,大多数人只是感知到了剑气的波动才赶过来,守了一夜一天后有些只是凑热闹的人觉得没戏了便三三两两离开,只有一些执着的人还在四处搜寻。
梁赋捧着小雪豹斑斑,坐在树杈上数还剩多少人,祈祷师兄别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出场方式,只要安静点,还是有希望全身而退的,这里的散修不成气候,只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世家的修士有些麻烦。
玄真倒是坐不住,也在到处查探,试图找到异常的地方,贺长生坐在梁赋旁边,梁赋瞅瞅他,“长生店主你不是要去看剑魄碎片的热闹吗,怎么还坐在这?”
贺长生甚至在树杈上摆了一张小桌子和一套茶具,悠哉悠哉地沏茶,闻言惊讶道,“我没跟你说吗,因为这里的异动,卖家把时间推迟了。”
他就把小九留在了城里自己溜过来了。
梁赋挠挠头,“看来师兄回来还能赶得上。”
贺长生啧道,“玄赢还是这么会惹事,走到哪都不安生。”
梁赋深表赞同。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面前不远处凭空掉出来一个浑身衣着破烂的男人,手里还抓着贺长生独家制造的小破飞剑。
梁赋惊讶地盯着他,就见这男人警惕地站起来,抓着小破剑就要逃跑,贺长生眼尖,一眼认出他来,喊了一嗓子,“秦兄?”
掉出来的男人正是秦山越,他本来想打个时间差赶紧逃,却听见了熟人的声音,扭头一看,“贺兄?”
正是这么一耽搁,沈时冕与玄赢也被小世界吐出来了,谁也没注意到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只弱小的雀妖。
贺长生抓着杯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山越,看他这一身狼狈,一言难尽道,“秦兄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秦山越苦笑,“说来话长。”
玄赢挑眉,“你们认识?”
“认识啊,”贺长生自然道,“这是和田国修仙世家秦家的小公子秦山越。”
玄赢道,“认识那就好办了,不过你们怎么在这?”
梁赋心道果然师兄是和沈师弟一块,想想沈师弟对师兄的心思,梁赋不由得打量了他们一下,总觉得明明只过去了一天一夜,沈师弟和师兄之间的气氛就好像变得更亲密了。
沈师弟这么厉害的吗,这才多久就改善了关系?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拉下面子向沈师弟讨教几招,就听贺长生道,“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动静,赶紧先离开吧,不然待会就走不掉了。”
玄赢点点头,几人正打算离开,却正好撞上某个搜寻小队,他们穿着统一的制式铠甲,看起来是凡间的军队,和之前玄赢在客栈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些士兵看见秦山越立刻围拢过来,个个都带着一件灵器,指着秦山越道,“总算抓到你了。”
秦山越恨狠咬牙,“你们这些司马老贼的走狗。”他现在伤势未愈,这些士兵也能抓着他羞辱。
领头的士兵呵斥道,“大胆,国师岂容你一个阶下囚侮辱!”
随后他们一拥而上抓住了秦山越,利用灵器将他锁住。
贺长生跳下树,玄赢问他,“这个司马老贼是谁?”
贺长生看起来对和田国颇为熟悉,“他是和田国的国师司马擎苍,据说修为很高,还是和田国现任太子太傅。”
“修为很高?”
贺长生点头肯定,“据说他有入圣的修为。”
天柱崩塌的现在,圣阶就是修为最高的那批,除了半只脚踏入仙阶不能轻易现身的破圣,入圣几乎是世间行走的顶尖修为了。
贺长生看出玄赢对秦山越有些关注,他们又是同时出现,便顺势问道,“能救吗?”
他和秦山越相识一场,若是能救还是想帮一把的,随后又补充,“大不了我们现在就乘着核舟去罗刹海,司马擎苍手再长也伸不到罗刹海,到时候我会把他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