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by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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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冕看他的嘴唇被果汁润泽,泛着一点水光,忍不住凑上去亲亲他,舔去唇上的汁液,“好吃吗?”
其实在小世界的幻境中,每当玄赢吃果子的时候,他们也会自然地交换一个吻。
玄赢揪着他发尾拉开点距离,狐疑道,“你好奇怪。”
沈时冕捉住他的手,“阿赢送我珍贵的运果,我投桃报李送你灵剑有什么不对?”
这个理由很充分,玄赢皱眉冥思,还是坚决道,“那我也不要敖渊。”
敖渊再一次被嫌弃拒绝,沈时冕深呼一口气,提起十二万分的耐心,“敖渊跟着我近二十年,是我最喜欢的灵剑,送给阿赢,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含义吗?”
迟钝的玄赢终于后知后觉地望向敖渊,“是…定情信物?”
总算明白了,沈时冕见他表情可爱,握住玄赢的手让他把敖渊重新握紧,“这是我的心意,阿赢还要拒绝吗?”
拿了他的剑,牵扯再深一些,玄赢将来即使想断,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挽留。
玄赢却觉得敖渊更烫手了,紧张地瞪视敖渊,生怕下一刻敖渊就滋出火花来,宣告报废,简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左右为难。
沈时冕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眸光暗淡,“所以阿赢与我结为道侣的话只是权宜之计吗,实则心中从未接受我。”
他伤心的样子瞬间让玄赢揪心,他牙一咬,不就是丢丢脸吗,和伤了沈时冕的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不是,”玄赢下定决心,闭着眼快速说道,“我是怕敖渊在我手中毁坏,从幼年开始,我所得到的所有灵器无一例外都会毁掉,随着我长大,灵器毁坏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沈时冕愣了好一会,见玄赢闭着眼,睫毛紧张地颤抖着,泄露了他的不安。
总是这样的,玄赢总能在不经意的地方给他难以预料的惊喜,不由啼笑皆非,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忧和猜测都是多余可笑的,玄赢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既然是这个原因,沈时冕便不想强求玄赢接受敖渊了,难怪玄赢什么都没有,这个败家的原因比他想过的都更离奇。
也就是说,玄赢不接受敖渊正是对他心意的珍惜,而非拒绝和践踏,这个事实无意间取悦了沈时冕。
玄赢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沈时冕有没有偷偷笑话他,却被沈时冕捂住了眼睛,微凉的吐息拂过他的鼻端,“那么我送别的定情信物阿赢就接受吗?”
眼前一片漆黑,玄赢什么都看不见,世界只剩下沈时冕的声音,他微微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灵器。”
沈时冕忍不住道,“鸳鸯线也可以?”
玄赢僵了一下,睫毛刷过沈时冕的掌心,“它不合适吧。”
这始终是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坎儿,鸳鸯线一天存在,他们之间就似乎没有那么纯粹。
沈时冕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阿赢既有如此特殊的体质,鸳鸯线难道不会也失效吗?”
玄赢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一直以来都无法拒绝沈时冕对他的表白证明鸳鸯线还是有效的。
沈时冕从他的沉默中明白了玄赢的意思,“刚刚沈蕴给了我一枚凝魂丹。”
玄赢睫毛又颤了颤,“那……你很快就能蕴养完好魂魄,解除鸳鸯线了。”
沈时冕低低嗯了声,“沈蕴一定是因为自身的奇特状态才会有凝魂丹。”
凝魂丹炼制条件苛刻,材料难得,一般人都不会花费巨大的代价炼制它,因为沈蕴不人不鬼的状态,才会特意去寻凝魂丹,倒是正好让沈时冕也用到了。
沈时冕还好好地站在面前,说明沈蕴并没怀疑他就是闯入孑立院的那个魂体,玄赢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那,你快吃了吧。”
“吃了然后呢?”沈时冕淡淡问。
玄赢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没底,试探道,“你不想解除鸳鸯线?”
这回是有些长久的沉默,山谷中生长着白梅,梅花的清淡香气萦绕在周身,玄赢呼吸中都充盈着香气,却都比不上眼睛上覆盖着沈时冕的手掌的存在感。
他听见沈时冕问他,“你想吗?”
玄赢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想不想解除他也不知道,似乎是想的,又似乎不愿意。
他是个对感情迟钝的人,生平第一次动心了,却傻傻分不清是因为神器还是因为本心,他也想弄清楚,不喜欢他和沈时冕中间埋藏着一个隐患。
沈时冕屏住呼吸,等着玄赢的答案,仿佛很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玄赢轻声说,“想的。”
这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沈时冕倒也没什么失望的,总有那么一天,鸳鸯线还能存在只是因为沈时冕还需要它续命,一旦这个功能失去,鸳鸯线也就同时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稍作拖延,增加自己在玄赢心里的分量。
玄赢的心智坚定,绝不会一辈子都稀里糊涂被鸳鸯线牵着走。
两个字落下,沈时冕轻哼一声,将玄赢揽入自己怀里,“没关系,如果你忘记现在,我会让你重新记起现在的心意。”
玄赢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他反手抱紧了沈时冕的背,“现在嘴甜了,以前怎么就知道气我?”
沈时冕道,“等鸳鸯线解除,我再告诉你。”
玄赢泄愤般一口咬住他肩膀,“还吊我胃口。”
章节目录 第 76 章
玄赢咬他这一下丝毫没有口下留情, 沈时冕仗着自己状态特殊面不改色任由他咬, 甚至伸手抚上玄赢的后脑, 轻轻揉按了几下。
被咬的人毫无反应, 玄赢自然就觉得无趣,片刻后也就松开嘴,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到沈时冕肩窝里和他说话,“你知道吗, 刚刚沈蕴跟我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沈时冕一点也不配合他问说了什么, 玄赢“嘁”了声, 自顾自嘟囔道, “他居然说你从小就喜欢我。”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你小萝卜头的时候好像是挺喜欢我的,但肯定不是那种喜欢, 等你到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又开始讨厌我了。”
沈时冕目光深邃, 静静听他自顾自否定沈蕴的说法, 也不反驳,只是轻轻磨蹭着玄赢的脸颊, “那你呢, 小时候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因为我把灾难带到了村庄, 破坏了你和娘亲的平静生活,还让你受玄清子所控吗?”
这是萦绕在沈时冕心中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这样的理由最好解释玄赢的行为。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玄赢, 玄赢偷偷侧脸看他,见沈时冕表情还算平静,好像只是单纯的疑惑,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玄赢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当年的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心智不成熟,采取的手段可说是幼稚又伤人。
小沈时冕明确地表达自己的亲近喜爱之意,他却每每都无情地把人推离,若是一见面就这么做也就罢了,偏偏要在第一天给了对方愉快温暖的相处机会,第二天突然翻脸,给那么小的孩子一定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玄赢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愧疚,被沈时冕敏锐地捕捉到了,如果真是他说的理由,玄赢不可能觉得愧疚。
沈时冕屏住呼吸,察觉到这中间还存在着更多的问题,玄赢究竟有什么东西在隐瞒他?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沈时冕表面放下了与他作对,实际上从来没有忘记过,玄赢深刻地察觉到,伤害造成了,伤口形成了,即使自然愈合也永远会存在一道疤。
也许,是时候稍微解除一下沈时冕的心结了,不能让人家挨了许多年欺负,还要背负莫须有的负罪感。
他下定决心,突然更紧地抱住沈时冕的腰身,“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不是你的错。”
沈时冕声音沉着,“不是因为我引来了杀身之祸?”
玄赢摇摇头,“那与你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有什么干系,罪孽都是沈情与罗禅犯下的,当年……当年我只有五岁,许多事情也都记不清了,是玄清子告诉我,村子里还有一个和我一起被发现的幸存的婴儿,做了沈院长的关门弟子。”
“嗯,”沈时冕也回抱他,“其实我是流落到村子里被你和娘亲捡回去的对吗?”
玄赢这才注意到他几乎很自然地称呼姜潋为娘亲了,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却没纠正沈时冕的称呼,“是娘把你带到我面前,告诉我以后我就有一个弟弟了。”
沈时冕轻笑,很少笑的人,这一声短促的笑撩动着玄赢的耳膜,“娘亲一定没想到,给你捡回来的不是弟弟,是夫婿。”
玄赢脸上更热,逞强反驳道,“明明是小媳妇。”
沈时冕笑而不语,也不与他争,调戏了一下玄赢,让他心情别那么沉重,才把话题拐回去,“既然不是因为我带来灾难,那阿赢是为什么要赶走我?”
玄赢深呼吸一口气,“我是害怕,玄清子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对你不利,娘亲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再让他和沈蕴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也会被他们利用,届时互相掣肘我们处境会更艰难。”
不如就当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沈时冕一个婴儿什么都不知道,姜潋又失去记忆,唯一知道真相的玄赢,不得不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唯恐被发现破绽。
就像这一次,他们稍有破冰的迹象,玄清子便立刻提出双修骗取剑魄的主意,实在是不择手段,玄清子为了剑魄与长生升仙,已然疯了。
幼年的玄赢对玄清子充满天然的恐惧,他拼命地把想要靠过来的沈时冕推走,用一切手段划清界限,态度过激之下确实十分伤人,不能把握好分寸。
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沈时冕,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那就直接冷待我便是,为何还要用暴力,每每在演武台上阿赢仗着年纪优势对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玄赢尴尬地继续把脑袋埋到沈时冕的肩窝里,声音微弱地辩解道,“我是为了督促你修炼,如果不是我一直鞭策你,你也不会进步那么快对吧?”
沈时冕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阿赢对我的欺负。”
玄赢不敢领这个功劳,其实沈时冕非常刻苦,天分又极高,即使没有玄赢的“督促”,他也不会懈怠,可惜玄赢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才醒悟这个道理,想要挽回自己的错误,但那时已经晚了,沈时冕已然在年复一年的失望中对他萌生了恨意。
玄赢难得服软,蹭蹭他的脖子,“是我错了,你和一个十岁小孩计较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懂的,再说你后来不都欺负回来了。”
沈时冕眸眼微眯,玄赢灼热的呼吸喷吐在他颈侧,让他眸光更暗了点,声音也有点哑,“阿赢承认是自己不对了?”
玄赢一下下地点头,下巴磕在他的肩窝,存在感强极了,沈时冕按捺住自己与他亲近的欲望,放长线钓大鱼,“既然是你不对,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唔,你要什么补偿,除了暂时没有灵晶,其它的都行。”玄赢敢作敢当,毫不犹豫,他早就料到了有还债的一天,虽然现下和他想象的解除误会以后兄友弟恭的情形有些偏差,但勉强也算和解了。
沈时冕当然不需要灵晶,他偏过脸在玄赢脸上啄了一下,随后又沿着脸颊一路寻到还残留着运果香气的唇,不容拒绝地噙住他的唇瓣,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的吻,融入了沈时冕压抑的渴望与得知真相的狂热喜悦,把玄赢卷入了疯狂的风暴中。
白梅香气萦绕的山谷里,传出几句耳鬓厮磨中漏出的低语,“现在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了?”
玄赢喘着气回答,“因为你长大了,可以承担了。”
随后声音又被打断覆盖,模糊不清起来。
他们在这山谷里说了许久的话,玄赢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才把沈时冕哄好,这个债可比灵晶的债难还多了,还到后来几乎舌尖麻痹,大脑晕晕乎乎,好不容易才被沈时冕放过。
等玄赢想起来还有几个人在核舟里等着的时候,一天的时限几乎快要过去,再拖延一会,搞不好贺长生就会因为支撑不住,突然带着几个人大变活人了。
到时候岂不是要被看个正着。
想到那样的后果,玄赢愤愤地一脚踢在沈时冕小腿上,抹抹嘴巴,又捏了捏自己滚烫的耳朵,等温度降下来才若无其事地通知核舟里的贺长生现在安全了。
沈时冕挨了一脚,却面不改色,只觉得这一招很好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用一下。
同时也因为玄赢的坦白,而使他对解除鸳鸯线之后玄赢的选择多添了一分信心。
此处山谷有沈蕴留下的结界遮掩,距离贺云镇也有一段距离了,罗禅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只要他们不主动现身挑衅,想在茫茫人海找几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核舟在玄赢手心旋转放大,悬停在山谷中央并未升空,玄赢和沈时冕一起飞入核舟的甲板,其他人果然都聚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