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by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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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中,水潭中鲜红的花朵终于完全绽放开来,厉霄毫不犹豫地化出一只巨手试图摘花,魔气大手却被水潭中钻出的东西突兀地打散。
那是一只人面鱼身的怪物,沈时冕隐约记得自己翻上古传说的典籍时见过,应当是叫赤鱬(ru),不同于传说中生活在天界的人身鱼尾的美丽鲛人,赤鱬只有头部长着人面,其余完全是鱼的模样。
赤鱬口吐人言,“你是谁,敢来抢我守护了千年的共生花?”
厉霄根本不与它废话,魔气再次聚集,卷向共生花,赤鱬大怒,与他缠斗起来。
可怕的战斗情景震撼了玄赢与沈时冕,魔神级别的战斗气势近乎毁天灭地,随后他们竟从这些残留的梦境中悟出了一些修行的道理,赤鱬占据着主场优势,最终还是被厉霄杀死,让他拿走了共生花。
之后厉霄如法炮制,又去了冰天雪地的雪域拿到了一颗银色的石头,在火山熔岩世界拿到了在那里生活的岩蛟的内丹……
等到所有材料搜集完毕,厉霄重新回到囚禁羽画的宫殿时,他已是伤痕累累,受了重创。
可他的表情却愈加狂热而喜悦,一回来就闭关着手炼制鸳鸯线。
玄赢和沈时冕眼睁睁看着他炼出三根熟悉的红色绳子,心情一时都很复杂,谁知这远远不是结束,厉霄竟取了其中一根,生生逼出一滴心头精|血融入其中,使它的力量更为增强。
逼出心头血后,厉霄的脸色就更为难看,算是给他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他却只是擦干净了唇边血渍,重新梳洗打理后,略有疲惫地带着三根新鲜出炉的神器,再一次踏入了囚禁羽画的房间。
羽画心神不宁地一个人度过了许多时日,他实在虚弱,伤势没有好转,挣不开厉霄专为他精心准备的锁链,又因为天神的躯壳不需要进食,厉霄连侍女都没有留一个,整座小世界里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厉霄不见了羽画更自在,可厉霄临走前的神态表情都预示着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他无法不在意。
第一次,他迫切地希望厉霄赶快重新回到这里,以免对方发疯给人界带来无上的灾难。
未知的事情总是让人更为恐惧,羽画也不例外,以前最起码明白厉霄做那些事的目的,现在他却想象不出来。
直到厉霄重新出现,羽画竟隐隐有种放下心的感觉,他目光依旧淡漠无情,抱膝坐在巨大的床上,听见厉霄的动静才侧头望他一眼。
厉霄坐到他身边,“神君,我带来了一样好东西,以后,你就可以不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羽画很沉得住气,根本不问是什么。
厉霄也不在意,自己取出那根沾了他精血的鸳鸯线环住羽画托到他的跟前,姿势很像是怕羽画跑了。
羽画已习惯了他各种亲昵的姿势,一点反应都没有,垂首去看厉霄手中的红绳。
“我找到了代替这些碍眼的锁链锁住你的东西,”厉霄缓缓说着,看起来像是商量,“让我为你系上它好吗?”
羽画语气仍是淡淡的,“你离开就是为了它?”
厉霄纠正道,“是为了你。”
短短的时间羽画已从他的呼吸和神态中分辨出厉霄受了伤,可见这个不起眼的红绳并不像外表一般普通,羽画本能感到了危险。
但他不会说出让厉霄不要用的话,与厉霄相识的漫长岁月,他已经充分了解了对方的固执和说一不二,往昔他还自由时可以不理会厉霄,现如今身为阶下囚,开口祈求除了让他更难堪之外并不会换来心软与怜悯。
他的沉默让厉霄满意,厉霄执起他的手,将红绳的一段系在羽画的尾指上,另一端系于自身的尾指,划开自己手心后,便欲再去划开羽画的掌心。
羽画的直觉疯狂叫嚣着危险。
章节目录 第 79 章
羽画本能地缩回了手,握紧了拳头, “它是什么?”
厉霄却不计较, 低笑道, “是我耗费了无数心血铸造的神器, 它会将我们连接在一起, 从此以后,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听起来是个更方便的范围更大的禁灵锁链罢了,羽画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厉霄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炼出了鸳鸯线, 事到临头岂容他退缩, 夜长梦多,他深知要得到的东西就要牢牢握在掌心的道理,再次握住羽画的手强行割开了他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溢出,浸入鸳鸯线中, 容貌出众的两个男人靠在一处, 不考虑实际的渊源, 单看画面还是挺美好的, 红绳逐渐变为半透明状, 显示神器已经绑定生效。
这个情景玄赢自然也是见过的,他对沈时冕用的时候没想太多,眼前轮到羽画神君就气的差点头顶冒烟了, 想扭过脸不看又怕错过些什么。
红绳绑定后, 羽画脸色更苍白了点,他屏息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但厉霄只是心情颇佳地玩弄着他的手指, 帮助羽画修复掌心的伤口,直到那只手再次变得完美无缺。
羽画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才是最大的异常,厉霄耗费了无数心血的东西,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以前的厉霄再怎么恣意发疯,目的都很明显,羽画自然不惧,他道心纯澈坚定,厉霄做什么都动摇不了他。
厉霄低笑着放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期待,“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强迫你了羽画。”
羽画冷情的双眸中划过一丝茫然,“你要放我走?”
“对,但不是现在。”厉霄站到一边凝视他,“只要你答应与我和平相处一年时光,届时我会无条件放你走。”
羽画沉默片刻,“不要拐弯抹角,你明知道经过这件事我不可能与你和平共处。”
厉霄扬了扬眉,“话别说太满,不是让你忘记对我的恨,只是让你这一年放下一切,一年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一年……”羽画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厉霄虽然狂妄嚣张,但一直说话算话。
厉霄与他的目光相碰,“羽画,从前你对我有偏见,就一年,你忘记一切,我们重新相识。”
羽画冷冷地看他,“你会让我疗伤?”
“会。”
“一年之后我恢复了会与你决战。”
“随你。”
不管羽画说什么,厉霄都满口答应,情况已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羽画便同意了。
玄赢看得更心痛,单纯天真的羽画神君,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厉霄争取的就是一年的相处时间,到那时鸳鸯线作用之下,羽画一定会不知不觉地爱上他。
一旦相爱了,还决什么战,走什么人。
道侣之间亲亲抱抱的事能叫仇吗?
可惜玄赢没有发言权,他只是一个千万年后的旁观者,再咬牙切齿,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他和沈时冕一路看着羽画在一年中与厉霄真的和平相处,起初解开了禁灵锁链,后来厉霄全力替他疗伤,因为有了信心与希望,厉霄暴戾的脾气收敛起来,羽画与他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因为魔神好战嗜杀的名声,羽画的确从一开始就对他避而远之,直到斩恶龙的时候,情况危急厉霄以身犯险助他,羽画才对他有所放松,谁知就是这一丝丝的心软,给了厉霄囚禁他的机会。
时间走到八个月的时候,厉霄主动提起那个孩子即将降生的事,问他是否要去看看,羽画却说不急,孩子降生还有许久,将这个话题岔开了。
玄赢始终觉得羽画对那个孩子的态度不对,以羽画神君的为人,应该不可能做出让他无意的女子怀孕生子还不闻不问的事情来,偏偏羽画还默认了孩子的身份,玄赢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该去崇羽宗看看,也许那里会有什么上古秘辛。
一路的梦境越来越和谐,玄赢却越看越生气,恨不得冲进去告诉羽画真相,随后想到羽画早已陨落,又泄气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按照这个发展,一年之期后,羽画会以为自己是逐渐爱上了厉霄,随后如小世界幻境中一般,两人举行双修大典结下契约从此双宿双栖,直到多年后羽画得知真相。
在他的怒气值达到顶点之前,梁赋叫醒了他们,“师兄,沈师弟,我们该走了。”
玄赢睁开眼,他还靠着沈时冕的肩膀,沈时冕也恰好醒来,玄赢受着梦境里怒气的影响,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沈时冕心中微动,试探道,“阿赢也梦到了羽画神君?”
被他的话打断思绪,玄赢顿时揪住他的衣袖,“你也梦到了?”
见沈时冕点头,玄赢也大概猜到了是鸳鸯线的缘故,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算了,我们走吧。”
几人重新坐上贺长生的核舟,最近因为两位爹有事要做,一直被小九捉着玩的斑斑委屈地爬回玄赢怀里蹭蹭,玄赢摸摸他的小耳朵小爪子,见它没瘦,甚至还长大长胖了不少,软软的肉垫之间的爪子暗藏锋利,默默感叹儿子长得真快。
核舟由贺长生操控着,路线不用担心,玄真的伤也好了,连日来他终于找到机会和玄赢说话,“师兄,你们如何能破开诸天锁神阵?”
面对玄真说话就有讲究了,玄赢提起十二分精神回答他,“凑巧而已,你们在核舟之中不知道,当时师尊及时赶到,才将我们救走了。”
玄赢狡猾地用春秋笔法误导了玄真,果然玄真脸色微变,“师尊来了?”
“嗯,师尊和沈院长都来了,不过带我们去到山谷后他们又走了。”
玄真追问道,“沈院长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来?”
沈时冕自然地接话,“师尊无碍,他是担心我。”
玄真看见他就想到自己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恨恨转过脸只看着玄赢,“师兄与沈师弟的事,沈院长知道了吗?”
沈时冕又接话,“师尊并无意见。”
玄真一口气梗在喉间,咬牙劝慰自己,等师兄拿到剑魄碎片,沈时冕就万劫不复落入淤泥里了,到时候想怎么搓磨他都可以。
玄赢瞧他一眼,用嘴型对沈时冕说,“幼稚。”
沈时冕面不改色,大方承认自己就是幼稚。
一路暗潮汹涌中,众人抵达了罗刹海边缘。
从外表看,罗刹海的海水都是鲜红的,它具有淡淡的腐蚀性,一般生物无法长久在其中存活,能活下去的无不是变异的妖兽,修士落入其中则要一直以灵力屏障保护自身,或者一直御空。
他们到达罗刹海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入海平线以下的时刻,梁赋眺望着海上黑暗的景象,搓搓自己的手臂,“这里好可怕,百闻不如一见,罗刹海真不是人待的。”
随后梁赋很没出息地躲到玄赢身后,“师兄我的小命就拜托你了。”
玄赢摸摸他的头,目光也投向罗刹海的海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却暗藏危机,各种海岛影影绰绰地矗立在远方,他又产生了一点奇怪的熟悉感。
梁赋问玄真,“二师兄,你不是刚来过一次罗刹海吗,海上有什么危险。”
玄真摇摇头,“我只是去了罗刹海附近的修士聚集的城镇,并未入过海。”
梁赋有些失望。
贺长生给他介绍,“罗刹海地域辽阔,海另一边的大陆与我们分隔已久,没人能够到达对岸,据说能探索到的罗刹海的区域,只到原先天柱的位置为止,这边的海域有十大危险的岛屿,几乎被列为禁区,你们要找天星草的罗崇岛,就是其中之一。”
随后贺长生在那神神叨叨地掰手指掐算,“安全通道开启的时间约还有两个时辰,我们要先进海。”
玄赢点点头,“你带足了驱动核舟的灵石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贺长生就很肉痛,“别提了,我们都躲在核舟中的时候,灵石消耗巨大。”
玄赢丝毫不同情他,“别装了,你从我那讹走了一万灵晶呢。”
贺长生不服气了,“一万灵晶你以为有多经花?不过够这核舟用个几天。”
梁赋惊到了,看着脚下的核舟,“它这是吃灵晶?”
他忽然担心起来,“长生店主,你到底还有多少灵晶,万一我们到了海上,突然没有灵晶了,岂不是大家都要掉海里喂妖兽?”
贺长生干咳一声,“那倒不用担心,这点还是够的。”
几人说话间,核舟驶入海面,海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腥味,罗刹海地域特殊,核舟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贺长生试过几次,无法离开海面太高,非要往上升的话,灵晶的消耗就会成倍增长。
权衡了一下,他们保持在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向海的中央驶去。
进入海面后,沈时冕去和贺长生说了几句话,在贺长生点头后,他开始在核舟的各个地方雕刻一些奇怪的符号。
因为伤势恢复,他不需要再在外人面前束手束脚,玄赢抱着斑斑溜达过去,“你在刻什么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