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by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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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玄赢说完后就发现沈时冕长腿一迈,瞬间就到了自己旁边,身上幽幽的冷香沁入玄赢的鼻端。
“何需鸳鸯线,”沈时冕把掌心按在玄赢肩上,微微俯身凝视他,“明明只要哥哥点个头,就够了。”
玄赢调侃失败,反而让沈时冕将了一军,竟然也没觉得生气,想继续扳回一城的时候,沈蕴的传讯灵符触动了外面的结界,沈时冕将灵符放进来,沈蕴的声音便响起,“速来青云殿。”
沈时冕蹙了下眉,似是对被打扰感到不快,玄赢戳戳他的腰,催他,“快去快去。”
无奈地舒了口气,沈时冕轻声凑到玄赢耳边说,“回来再与哥哥分辨。”
……
沈时冕到了青云殿,沈蕴与其他几个凌霄阁的太上长老都端坐在上位,见他进来,众人神色各异,沈蕴开门见山道,“为师与各位太上长老商议过,意欲将结契大典定在启阳城,你可有异议?”
玄清子定不会同意将地点设在凌霄阁,沈蕴也不会愿意放在玄江门,启阳城是修士聚居的最大城,放在那里大家都放心。
沈时冕自然无异议,这时一位太上长老缓缓开口,“掌门师侄向我等保证你不会因私废公,丢失剑魄,否则他愿意担全责,你可清楚?”
沈蕴对他轻轻颔首,示意沈时冕回答。
这位凌霄阁掌门的行事作风甚至语气表情都和沈时冕记忆中分毫不差,若不是沈时冕亲自参与分离了邪气,几乎都察觉不出两者的区别,被邪气所控的沈蕴表面上维持了一贯的作风,所作的阴暗之事全都抹得一干二净。
除了激发了魔神血脉的沈时冕,他找回了所有背后阴暗的记忆,对沈蕴再也生不出丝毫孺慕之情。
沈时冕意味不明地抬眸掠过沈蕴,波澜不惊地回答道,“弟子明白。”
那份从容让沈蕴暗暗欣慰地点头,沈时冕半点也没有在几位破圣强者的威压下露怯,确实也只有玄赢那样的合配。
玄赢毕竟是被不择手段的玄清子养大,却难得没有长歪,不但心中有丘壑,还能骗过玄清子。
沈蕴颇有些出神,当初从偏僻的村庄中找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谁也料不到会变成现在耀眼夺目的两颗新星。
另一位太上长老压着不满哼了一声,“掌门真是太宠着这个徒弟了。”
沈蕴温声而不容置喙道,“玄江门有这个气度答应,我凌霄阁岂能输与他们。”
他拿两派多年的意气之争出来说事,众长老方才闭了嘴,谁也不能承认自己气度不如玄江门,自己的弟子不如玄江门。
沈蕴说服了几位太上长老后把他们送走,才对沈时冕说道,“你与玄赢可行前往启阳城,为师与玄清子商定之后会前去寻你们。”
恢复清明的沈蕴堪称雷厉风行,一眨眼,眼前便没了沈蕴的踪影。
启阳城作为最大的修士聚居城池,玄江门与凌霄阁都有产业,其中一处就是位于繁华的城池正中央的天宫台。
玄赢与沈时冕都是来过启阳城的,也住过天宫台。
天宫台的位置特殊,因它建得高耸入云,仿如直达天宫,说起来还有一段旧闻。
当年凌霄阁与玄江门作为修真界巨头的两大宗门,势必要争夺启阳城的正中央的地点,最终两派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便一派一半地占据了天宫台的所有权,因此天宫台一半是灵晶铸成,一半则由上古奇石堆成,形成了半白半黑的建筑奇观,也是启阳城的标志之一。
原本天宫台是两派斗争的产物,如今作为两派弟子结契的地点倒合适得令人吃惊了。
玄赢与沈时冕在各自门派中地位都特殊,两人相携踏进天宫台一楼大堂时,两派各自负责的管事都有些怀疑自己眼花。
管事们自然没得到什么风声,玄江门的邱管事率先上前来,“师兄是有事要办?”
玄赢唔了一声,“算是吧,我要住顶层的房间。”
天宫台最顶层的房间一般是给宗门里身份很高的人留着的,不过玄赢往日为了省灵石并不会这么奢侈,这回突然要住顶层让邱管事惊讶了一番,不过他很识趣地应了,反正不花他的灵石。
凌霄阁的木管事也得到了沈时冕同样的答复。
邱管事与木管事不约而同地想,“他们俩应该是为了斗气才这么奢侈吧?”
到了顶层比邻的房间里,玄赢从袖子里掏出呼呼大睡的斑斑丢到桌上,斑斑睡眼朦胧地翻了个身,沈时冕最近给它喂了不少好东西,以至于它总是犯困,每天吃饱睡,睡醒又被沈时冕塞一堆灵药吃完接着睡接着消化,因此体重也长了不少。
沈时冕就住他隔壁,他们就要在天宫台办结契大典,玄赢在桌子前转了几个圈,心里有点雀跃,又有点担忧,这次他没和沈时冕住一起,打算独自睡一会缓解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
——沈时冕不许睡床的惩罚视玄赢心情而定尚未结束。
圣阶修士虽能用修炼替代睡眠补足精神,但睡眠总是能带给人另一种放松与舒适的调整。
玄赢很快沉入了睡眠中,隔壁的沈时冕则取出玄赢准备好的那些请柬玉简,开始逐个写请柬,日期都先空着,写到贺长生的时候,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良久,才在这份请柬上添上了日期。
随后他将窗户打开,悄无声息地在天宫台的的阵法上开了个小口,不一会颜左就轻烟般飘进来,行礼道,“尊上。”
沈时冕敲了敲桌子,淡声道,“将此玉简亲自送到龙首山下贺长生手中,另外召集所有麾下达到破境的人,以不起眼的方式进入启阳城或者守在启阳城附近,但凡遇到血修,能杀则杀,不能杀的跟住行踪,如有可疑迹象,你与颜右酌情处理。”
颜左垂首应了,随后迟疑问道,“尊上,启阳城是否有事发生?”
沈时冕并未瞒着颜左,轻飘飘吐出一句,“本尊要在此结契。”
颜左顿时悚然,虽说他在贺云镇上撞到了尊上与那仙门弟子的事,但颜左从未想过尊上会这么快结契,速度快得简直像有谁怕对方反悔,忙不迭想要套牢似的。
应该不是尊上……吧,颜左瞄了一眼尊上看起来清心寡欲高冷自持的面容,不确定地这么想着。
出于谨慎,颜左不怕死地硬着头皮又追问了一句,“属下斗胆,敢问尊上是真结契还是……”
沈时冕只是扫了他一眼,颜左寒毛直竖,二话没说揣起桌上的玉简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要去找颜右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
想当初他们找着尊上的时候,尊上才是个年仅十五岁的温柔少年,没想到他和颜右光棍了这么些年,竟然是年纪这般小的尊上第一个找着道侣,明明他们跟着沈意的时候沈意也是孤家寡人,结果沈意的儿子都要结契了,他和颜右还是孤家寡人。
是不是他们不够努力!
颜左心中的复杂简直难以言表,但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了先去送玉简再去找颜右。
沈时冕不知道自己属下心中的苦楚,交代完后便侧耳去听玄赢的动静,他俩住的房间虽说比邻,却正好分布在两派分割线的两边,中间隔着一道结界,他便不动声色地在墙边摆弄了一下,于是这两个房间中间的结界便消失了。
玄赢此刻却皱着眉,沉浸在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
他很久不做梦了,从鸳鸯线解除,因为忧心音讯全无的沈时冕,他也没怎么睡,此时忽然生梦,让他颇觉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在梦里再次看到了羽画。
而且不是被厉霄囚禁哄骗的羽画,只是一个单薄的背影。
正文 第 112 章
玄赢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 见到羽画后就放弃了强行脱离梦境的心思, 他会梦到羽画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缘由。
自从知道自己是湛赢剑后, 玄赢对羽画的感情也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无可否认的是,他并不排斥见到羽画。
原本背对他的羽画神君, 转身时露出了白皙到几乎透明的面容, 他的眼神如一潭净水, 无波无澜, 玄赢本打算如前几次一样,静静地跟着他, 看看他的经历, 却见羽画神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玄赢心中一震,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与自己相似的面容, 会恍惚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另一方面则是他竟然觉得羽画神君活过来了。
死去千万年的天神,活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好像是奇迹的发生, 羽画神君的身影眨眼就到了玄赢面前, 那个活在传闻与梦境中的主人, 让玄赢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
羽画伸手虚虚描摹了一下玄赢的眉眼, 眼神难以捉摸, 轻声道, “阿赢?”
玄赢从失神中回转,简直难以置信,羽画神君竟在与他交谈, 不似从前的梦境视他如无物,是真真切切在和他说话,还叫自己“阿赢”。
一瞬间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呼啸而过,它作为一把剑陪伴羽画神君的时光,那些并肩作战的画面都栩栩如生,让玄赢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眼前羽画神君的手指,语气艰涩,“是我,神君……”
羽画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指,表情仍旧平静无波,“又见面了,看起来你很好。”
玄赢手心空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收敛了情绪,“神君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
羽画却摇摇头,“我确实已经身陨。”
玄赢便自然流露出疑惑,“那现在?”
羽画神君垂眸,与玄赢相似的面孔上却不见和玄赢一般的迷人活力,他的侧脸苍白消瘦,带着清冷忧郁的味道,“这是我驻留世间的一魄,一直沉睡在你的剑魂中。”
剑魂便是养在灵棺中的龙眼里,后从白色小珠中孵出来的湛赢小剑,玄赢没想到对方竟是在那里藏了一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仿佛读出了玄赢的疑惑,羽画薄唇开合,轻轻说道,“剑魂孵化的时候,我便醒来了。”
居然这么早,玄赢忍不住问,“既然如此,为何到现在才见我?”
羽画的眼神便难得流露出茫然之色,“我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以玄赢的聪明,瞬间就想到了鸳鸯线曾经属于厉霄,而沈时冕身上又有厉霄的血脉传承,某种角度来说,类似于厉霄的后代,玄赢又和沈时冕以鸳鸯线相连,所以羽画才会感知到厉霄的气息。
羽画应该是恨着厉霄的,因此不愿意见到与他相关的人或物,直到鸳鸯线解除的现在,才和玄赢相见。
玄赢缓缓吐出一口气,“神君如今有何打算?”
他没有去问当年的事,那无异于揭开羽画的疮疤,在他模糊的记忆中,虽然曾经只是作为羽画神君的佩剑陪着羽画,但自从湛赢剑开了灵智,羽画神君对他来说便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陪伴着这位师父与友人,看着他斩除恶龙,消灭邪物,成为人间膜拜的传说,又遇到一生的劫难厉霄,最后身死道消。
如今羽画神君成了上古的传说,作为器灵的自己却稀里糊涂变成了一个人类。
羽画听到他的问题,抬头静静地凝视着玄赢,“我不知,一开始是为了护住你的剑魂才留下这一魄,现在我却不愿魂魄重归完整,彻底入轮回。”
至于为什么不愿入轮回,自然是不想再次遇到那个了带来巨大变数的魔神。
玄赢悄悄观察了一下羽画的神情,对方很平静,像一潭死水,无欲无求,不由心中难过,他见过羽画神君风华绝代的模样,如今却只剩这么一缕残魄,依附于自己的剑魂中,迷茫度日。
生也不能,死亦不能。
玄赢捏紧了拳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羽画却似乎并不在意,将话题转向玄赢,“那个人的气息属于谁?”
羽画同厉霄结的契就是最高等级的那种,生死与共,羽画已然只剩一魄,厉霄绝不可能还活着。
玄赢踌躇片刻,实话实说,“是有他一部分的血脉传承的人。”
羽画淡淡道,“如此,厉霄会将血脉传承给旁人,应该是想借助他们的躯体复活。”
玄赢心中一凛,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沈时冕在罗刹海上神智迷失的模样一直是他心中的隐忧,哪怕沈时冕对他一再保证不会有事,玄赢又怎能真的放心。
羽画观他神色,“那人对你很重要?”
玄赢对羽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简略地将沈时冕的沈时冕的身世和鸳鸯线的事情讲了讲,只是担心羽画对沈时冕有偏见,犹豫道,“不知神君有无办法解决这个隐患,他……他和厉霄不同的。”
羽画神君凝神细听,沉默良久,“你说你爱他。”
玄赢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喜欢沈时冕毋庸置疑,也许爱上沈时冕是最近的事,但从小沈时冕对他就很重要,多年复杂的感情交织,如今只是发酵变质,成为了爱情。
羽画神君似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他想起那个人也不止一次对他说爱,爱到底是什么,让厉霄一路追逐,做出鸳鸯线,让他迷失了自己,甚至自愿结下生死与共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