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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面瘫手下二三事/重生两界——by海港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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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寒心里十分愧疚,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想,竟真的把这伙计的木桶给劈了。他看着伙计跳到小路外,捧着几堆土回来将泔水埋住,又将碎木片踢到路旁,捡起那画着萱草的木片,想扔又一副心疼的样子,最后还是那脏衣服擦了擦,将那木片系在腰上,双手拎着仅剩的一只泔水桶离开了。
  赵雪寒刚打算叫住伙计给他一点补偿,还未转身,却似乎被严珂看出了心思。
  “不要多事。”他伸手一把拉住赵雪寒的胳膊,低声说。
  赵雪寒见一双漆黑发冷的眼珠紧紧盯着自己,心中再次打起鼓来。他怕刚才自己无意的尝试让严珂起疑,又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叫住伙计也是无济于事。便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正了正脸色,跟着严珂往村镇方向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进了镇后,严珂便径直走向镇中的客栈,熟练地摸出些银两开了间房。
  店中伙计正给二人拿钥匙时,赵雪寒闻到了一股酸臭味从门口飘出来。大堂中坐着的客人纷纷掩鼻,他回头一看,竟是那破了泔水桶的伙计。他一脸窘迫,拎着仅剩的一只空桶,从门口走了进来。
  老板脸色一沉:“王伍,你怎么回事。”
  “桶半路坏了……”这位名叫王伍的伙计似乎非常害怕老板,低着眼喏喏地小声答道。那老板懒得听他解释,便挥了挥手,让他赶快到后面去换新衣服。
  “这衣服不能要了。桶和王伍的新衣服二十文钱,记到他的账上。”看到王伍悻悻地离开大堂,老板转过头,对掌柜的伙计说。
  伙计记完账,便拿着钥匙,带严珂和赵雪寒来到了房间。虽然是两个人,但严珂只开了一间房。
  那房还是个单间,只有一张正常大小的床铺。
  伙计将准备好的瓜果物什放到房间的桌上,便关上门告辞了。
  赵雪寒盯着床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看严珂。严珂住在魔尊的住所中,又没有自己的床铺,赵雪寒隐约猜到这人与魔尊的关系可能并不一般。但他与严珂在一个房间,一张床前,需要直面这种关系时,内心又泛起怵来。
  不知道赵雪寒和严珂谁在上,谁在下。他胡乱地想着。看体格差,应该赵雪寒是下面的那个。但保不齐赵雪寒技术高超,品味独特,能在严珂面前一展雄风呢?
  但无论是在上在下,与严珂在床上终究是个麻烦事。谁知道两个人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到时候若是想不暴露身份就难了。
  赵雪寒盯着床发愣,还没思考完如何在床上显得像个老手,就感觉自己的领子被扯住。他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严珂压住肩膀,死死地按在墙上。
  严珂的眼睛又恢复成淡蓝色,似与地平线相接的天空一般。赵雪寒心害怕得狂跳起来,脑中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严珂的眼旁,那里一片空白。
  他竟然什么都没想?
  如果两个人关系亲密,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头脑空白地压在墙上,这种时候该说点什么?
  赵雪寒腿肚子直打哆嗦,稀里糊涂地想着。
  说类似于“你怎么这么心急”“我的美貌让你如此冲动”“这么快就想和我激|情四射”之类的会不会有问题,应给没问题吧。
  赵雪寒头脑混乱,脑子里的思绪已经走向了歪路。
  “你……”他刚想张嘴,却突然感到严珂手指按到了自己的喉咙上。那指头又硬又冷,压力极重,赵雪寒混混沌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一身冷汗也流了下来。
  他会不会在怀疑我是否为真正的魔尊?
  会不会就这样杀了我?
  严珂的手指贴在赵雪寒的脖子上,按着他在魔尊房间里割出来伤口摩挲了几下。赵雪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不好表现出来。他怕这严珂手一使劲,他这细脖子就被他拧下来了。
  “你做什么。”赵雪寒强装镇定,冷冷地看着严珂道。“放手。”
  严珂听到赵雪寒的话,却愣住了。他那蓝眼睛闪动了一下,随即垂了下去。
  “对不起。”一行小字出现在严珂的眼旁。
  赵雪寒的心轻轻地跳了一下。
  然而他不敢放松警惕,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严珂。
  严珂却低下头,再也不去看赵雪寒的眼。他从袖口掏出从魔尊房中拿出的布袋,在手上轻轻倒了两下,随即握住赵雪寒的手,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入赵雪寒的手心中。
  严珂的手一直没什么温度,也不柔软,像块石头一样。赵雪寒低头一看,自己手中躺着几两碎银。
  “既然到了这里,便去集市上逛逛吧。”严珂低声说。他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却轻了许多。
  “买一些自己喜欢的点心吃。”
  

  第5章 唱戏

  赵雪寒握着银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严珂见赵雪寒没反应,轻轻皱了一下眉。
  “要我陪你去?”他问。
  “不了!”赵雪寒迅速答道,将银子揣入怀中,头也不回转身跨出了房门。
  一出门,赵雪寒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胆小,被严珂一吓唬就跑出来了。他跟着严珂本身就是为了学习招数,而不是出来逛街的。
  然而现在回去未免有些刻意,赵雪寒安慰自己距三天期限还剩下些时间,便将银子揣在怀里,走出客栈。
  那客栈本身就落在热闹的街道旁,赵雪寒想找卖东西的商铺也容易。不过他并没有照严珂说的买点心吃,而是在街边的书画摊旁挑了几个抄本,将银两破成散钱。
  做完这些事后,时间还早。赵雪寒思索了一下,随意找了个茶铺,点了壶茶端到屋外的桌上,一边喝茶一边看起了抄本。
  那抄本大多都是讲的这个地方的奇闻异事和志怪传说。赵雪寒粗粗看去,也能勉强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梳理开来。书中还讲了一些修仙练气的方法,赵雪寒不禁回想起他今天早些时候劈开的那只桶。
  他将书放下,将茶杯置于桌子正中间,对着茶杯挤眉弄眼,力图重现自己劈桶时的景象,然而无论他怎么向着茶杯吹气呼气,挥舞手臂,这茶杯依然无动于衷,一丝裂纹也没有。
  赵雪寒叹了一口气。看来光凭着自己是找不到诀窍了,还是得向严珂请教。
  他将茶杯放回自己面前,又重新拿起了书,一边看书,一边顺手将剩下的银两塞回怀中,却在怀里摸到了一个小包。
  赵雪寒将包取出,打开一看。那包里装着一沓整整齐齐的符文,和一些色彩各异的石头。这大概是属于原魔尊的东西,石头应当是抄本里说的灵石。而符文嘛……
  赵雪寒捻起一张,上下正反仔细看了一遍。
  完全看不懂。
  正当他摸着下巴琢磨这些符文到底能做什么时,茶铺对面传来嚓嚓几声锣响。赵雪寒循声看去,那里竟搭起了一个戏台。周围喝茶的闲客纷纷将椅子转了方向,对着那戏台。一群人操着乐器在台上做好,似乎正准备唱一出戏。
  赵雪寒将包小心收好,揣回怀中后,也跟着周围的人往戏台方向看去。
  一个大本子架在台前,有人跑上去翻了一页,剧名写在纸上:魔剑出世。
  一人走到台前,示意周围人安静,随即挥了挥手,那一群乐器就开始嘈杂地演奏起来。
  一个穿着紫袍的人,脸上涂满了白白的薄粉。他披头散发,挤眉弄眼地走上台,咿咿呀呀地唱了一段引子后,定住身形,摇头晃脑念了起来。
  “本人,无父无母,生地不详。一百年前杀了那虎势派一派仙人,五十年前除了那青龙派的根。三界之内,我的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如今,想那魔剑,却怕了那仙人杜苏木。”
  “唉,好不愁虑人也!枉我为一世魔尊赵雪寒!”
  赵雪寒差点没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想:我长得真的这么猥琐吗。
  那台上的魔尊定了几个姿势后,便匆匆下台。随后,一个身着靛色道袍老者上台,做一副打坐的姿势,双目紧闭。
  正在寂静之时,乐队突然传来几声锣响,那老者随即睁开眼,对天怒吼道:“赵雪寒!竟敢害我!”随即用袖子掩住口,不知吞了个什么东西。待移开袖子时,他噗嗤从嘴里喷出一股红水,喷得台上满处都是。然后侧身一倒,躺在地上做死亡状。
  几个人上前,将老人抬走后,那魔尊的扮演者便又蹦蹦跳跳地跑到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剑,翻了几个跟头后,装模作样地舞了起来。他一边舞,口中一边念着台词:“杜苏木,死得好哇——好!今天——这剑!就是我的了!”
  魔尊戏唱得不怎么样,舞剑的姿势倒还算可以。观众开始鼓掌喝起彩来。
  几人走上前,作势要攻击魔尊,那魔尊啪啪啪亮了几个漂亮的相,那几个人便装作被打败的样子,翻滚着跑下了台。
  “好剑啊!好剑!”魔尊嘴里连连赞叹,随即将剑往空中一抛。剑上似乎栓了一根细线,抛到空中后,便由其他人收走,藏到了幕后。
  那魔尊看着剑消失,做出了一副呆傻样:“咦,我的剑呢?”
  赵雪寒在台下忍不住扶额。这魔尊未免演得也太智障了点。
  魔尊见剑没了,随即匆匆走了下去。不一会,另一个陌生面孔上了台前。
  这人也是涂着白脸,却身着白衣,全身上下一身白,看着渗人。他手里拿着方才魔尊抛出去的剑,做出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将剑从鞘中抽出,仔细端详。
  “这可真是一把好剑!”他连连赞叹,啧啧称奇,将那把道具木剑翻来覆去地看。“若这剑是我的……”
  方才被魔尊打下去的几人又重新上台,其中一人对台上持剑的人喊:“此为魔剑!莫要被它控制!”
  那人听后,露出一丝狰狞微笑,将剑一挥。这几个人瞬间又滚了下去。
  与上次不同,这次有一人留在台上,指着那持剑人大声道:“你……你为了这剑,竟然杀了净明派和元成派几百人!你杀同门师兄弟,内心无愧吗?”
  那持剑人放声大笑,道:“以血祭剑,有何不可!”他看着剑,痴迷地说:“有这剑,三界至尊便是我的了。杀几个小小门派,又算得了什么。”
  “师兄!”那人大叫。
  持剑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用剑一挥,那人便叫连连叫着师兄翻下了台。大约是要表现被持剑人杀了。
  随即那持剑人便匆匆退下。方才那吐了一口血的老者再次上台。坐在地上,长吁短叹。
  “哎呀,哎呀!”他用手用力锤着戏台,叹道,“我郑方海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元成派首徒竟然!哎呀!”
  他身后,那白衣白脸的持剑人溜冰一样悄悄滑了上来,溜到老者身后,将剑举起。
  那老者回头看见那持剑人,伸手指着他,大骂:“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持剑人不语,用力将剑刺下。那老者用咯吱窝夹着剑,在地上扭了几下,又用袖子藏着吞了个血包,将血喷得另一个演员身上脸上都是。
  满脸是血的持剑人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将剑抽出,大笑几声。
  老者垂死挣扎,双目圆睁,指着持剑人大声骂道。
  “文天冬!你不得好死!”
  台下的赵雪寒举着茶杯的手僵住了。
  他瞪圆了眼睛,望着台上一脸血对着老人狞笑的白面戏子,瞬间想起在魔尊房里温声细语,用指尖轻轻摸自己脸的美人。
  一个满目狰狞,一个温柔开朗,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两种形象用同一个名字重叠起来。
  “魔修是不挂相的。不要以貌取人。看着老实的,说不定已经吃了几个村子的人了。”
  赵雪寒想起了刚刚穿越过来时,脑海里的声音对他说的话。
  老者被人抬了下去。台上的文天冬也悄悄退场。没过一会,他和魔尊便双双上台,啪啪啪地翻起了跟头,互相对着摆把式,似乎在演一出夺魔剑的戏码。
  台下的人明显热情比刚刚文戏的时候高涨了许多,纷纷鼓掌叫好起来。在杂乱的掌声和喝彩声中,赵雪寒隐隐听见一声茶杯破碎的响动。随即,一个响亮而愤怒的人声压过人群,传入赵雪寒的耳朵。
  “什么破戏!胡说八道!我师叔根本不是这种人!”
  掌声骤停,台上的人也停止了动作。赵雪寒循声看去,只见茶铺旁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他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瓜子脸桃花眼,长得很俊俏。此时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台上,一脸想上去与两人一起打一架的样子。
  他身旁,还坐着几个穿着同款样式衣服的青年人,神色都不太好。其中看上去最为稳重一人眉头微皱,严声喝止少年:“不要胡闹。”
  “师父!”少年转头看向青年,手指着戏台。“你就这么看他们编排师叔……”
  那青年缓缓站起身,注视着少年。他比少年高一头,看着少年时颇有居高临下的长者之风。
  “你见过文师兄?”他沉声问少年。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立即答道:“我自然见过。师叔并不是……”
  “胡说!”青年脸色阴沉,厉声喝道。“那人背叛师门,杳无音讯已经几十年。你从哪里见?”
  “但是,我的确……”少年还想辩解,被青年严厉地看了一眼后,便有些胆怯地垂下头,坐回座位不再言语了。
  “弟子无礼,多有得罪。”青年直起身,朝台上拱了拱手。“还请各位不要介怀,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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