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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bylit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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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她没留意,出了些疏忽,行踪可能已经暴露了,这小村子怕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温扶歌心里算了算路程,不过还好,魔都泽灵城就在临渊城旁,只要到了泽灵城,找到羿泽就安全了。找到羿泽后,再给大师兄他们送封信回去认错吧。
  温扶歌在心底盘算好了这些事宜,冬日清暖,她不由得惬意勾了勾唇角。
  “阿歌。”门外忽然传来了隔壁大娘的声音。
  “我在。”温扶歌起身,她走到门前打开院门,看着那妇人道:“大娘,有事吗?”
  “我邻家的孩子有些发热,你看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
  妖殿前,宋振轻轻扣了殿门两声才推开殿门。
  主殿内宽广而静默,复玄站在案后,屋外的天光透过窗杦,洒在他的足边。
  “尊主。”宋振停在十步之外,躬身行了一礼。
  “找到了吗?”复玄没有回头,他看着那窗杦,目光描绘着上面复杂的图纹。
  “没有,属下已经派人寻遍妖殿的每一处地方,问过妖殿的每一个人,但都没有找到也没人见过一个金铃铛。”
  复玄没有说话,但是宋振清晰地感觉到原本就死寂沉沉的殿中,气氛顿时更加压抑了起来。
  他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便沉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加低缓,等待着复玄接下来的话。
  “继续找。”
  宋振愣了愣,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普通的金铃铛有什么好找的,莫说一个金铃铛,就算是金殿如今的复玄也能建一座出来,为何偏偏要执着一个丢了的金铃铛?
  但他也不敢问,只本分地答了一句:“是。”
  领命后,他本该出去了,但宋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恳声道:“尊主,大天劫近日将至,尊主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大劫当头,就莫要再费神执着于什么金铃铛了。
  这句话他当然也不敢说,只敢在心中劝谏一番。
  “我心中有数。”可那位要承大天劫的人只淡淡回道,仿佛几日后要抗衡天道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尊主承大天劫之事不用告知元山真君吗?元山真君修为莫测,有他相助尊主,想来……”
  “宋振。”
  宋振话还未说完,就只觉殿中气氛顿时沉抑到极致,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扼着他的喉咙,隔绝着他的每一寸呼吸。
  “尊……主……”
  “管好你的嘴,若我大天劫之事让我师父知道一个字,我必杀你。”
  复玄的一双眼冰冷至极,其中还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宋振第一次见到时时寡淡的复玄动了杀心的模样,在肝胆俱骇的同时不由得暗自懊恼,自己明明知道元山真君是尊主心里碰不得提不得的地方,为何还要不怕死地提他?
  真是昏了头了。
  “属下……知错……”
  久违的空气涌入宋振的口中,宋振半跪在地,呛出满口铁腥。
  “属下告退。”宋振自知自己失言惹怒了复玄,不敢再久留,他撑着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后,脚下微踉地退出了主殿。
  殿中又恢复了静寂。
  复玄转过身,从案上取了一款书出来,正是林巉在妖殿时,还未读完的那一本。
  告诉他做什么?
  复玄轻轻地翻开一页。
  反正他都不会在乎。


第128章 恰渡
  泽灵城与临渊城所隔不远,林巉跟着祝风一路御剑,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临渊城的城门。
  林巉怕麻烦,将手中的帷帽又带在了头上。
  祝风从来都不是怕这些的,他恨不得所有姑娘的视线都粘在自己身上才好。但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再去逗蜂引蝶,他跟在林巉的身边,眉头始终都没展开过。
  看着祝风一路上都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林巉不禁笑了笑:“怎么了?苦着个脸,是吃了黄连吗?”
  祝风收了剑,睨了他一眼,而后又“哼”了一声。
  林巉听见他不断地碎碎念。
  “真是倔得不行。”
  “让你多休息会儿非不听,非要不要命赶路。”
  “吃药敷衍得跟什么似的。”
  “一会儿死在路上我看都不看你一眼……”
  听他越说越离谱,林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刚才还在碎碎念的祝风立刻停住了脚步,他转头看着林巉,一脸紧张道:“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心口又疼了?”
  林巉挑了挑眉:“你方才话太多,吵着我耳朵了。”
  祝风闻言,一脸的紧张顿时变成了恶狠恼怒:“林巉你个混账!你现在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管你!”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林巉弯了弯唇角:“是林某无礼了,祝大长老莫怪。”
  祝风瞪了瞪他,提步就往前面走去,俄尔,他似是又想起什么来,急促的脚步又缓了下来。
  林巉跟在祝风身后,不多时便追上了他。
  “走那么快做什么?”祝风回头怒道:“是身上不痛了是吗?”
  林巉:“……”
  “停下来做什么?”祝风又怒道:“刚才不还在催我赶路吗?”
  林巉:“……”
  缩地成寸的术法赶路极快,在祝风下袍带着个灰脚印跟林巉找到枕湖村时,不过才过了一刻钟。
  这个村子小而偏,祝风看着路上满布的尘土,刚嫌弃般地皱了皱眉,就被林巉拉着进了村。
  “叨扰。”林巉对着一个路过的村夫拱了拱手:“请问贵村近日可来过一个姑娘?”
  那村夫放下肩上担着的物什,颇警惕地看着林巉道:“你是?”
  “舍妹前段时间跟家里闹了些矛盾,使小性子,自己跑出来了,我几番打听才得知她在贵村,因此特来相寻。”
  “你妹妹唤何名?”
  “名中带有一歌。”
  那村夫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林巉道:“我们村内前些日子的确来了个名中有歌的姑娘,她心善,又懂医术,常常给村里老小看病。”
  “你既说你是她哥哥,那我便带你去找她,若她说不是,我们村受她恩惠,可别怪我们轰人。”
  “劳烦了。”林巉闻言,一路上提着的心才略微放了放,他对着那村夫道谢了一声。
  温扶歌住的院子很小,却被收拾得很干净,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晒着草药,也并未掩门。林巉站在院门前,等着村夫敲门时,还能闻到院里淡淡的草药香气。
  “有事吗?”给邻家幼儿看了病症、刚刚才回到院子的温扶歌从屋中走了出来,她以为是村里人又有谁害病了,走到院门口时,看到祝风,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
  那些人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吗?
  她该逃吗?
  可来人是祝风,是三师兄的好友……
  她僵硬地站在院中,在慌神间,又看见了祝风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然后她看着那人取下了头上的帷帽。
  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她脑中只“嗡”的一瞬。
  “过来。”林巉看着傻站在院中的温扶歌道。
  多日不见,林巉只觉得她明显的瘦了,不知道她这一路上又吃了多少苦,还带着身孕,他不禁有些忧心,可怎么得了。
  温扶歌看着林巉微沉的神色,以为林巉是生气了,她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林巉面前,许久都不敢往林巉那儿走一步。
  那村夫见温扶歌这个样子,心下对林巉二人的来意更是拿不准了,他上前一步道:“阿歌,这人说是你哥哥,特来寻你的,我便带他过来了,若不是,我马上轰走他们。”
  温扶歌见那村夫作势真要轰走林巉,忙出言拦住村夫道:“等等,他是。”
  趁着那村夫轰人的动作一顿,林巉绕过他,走到了院中,在温扶歌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道:“怎么?离家这么多天,连哥哥都不认了吗?”
  头顶久违的温暖触感让温扶歌愣了愣,俄尔,她只觉鼻尖一酸,忍不住就扑到了林巉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会骂我。”温扶歌抱着林巉,闷声道。
  “我自然是生气的,你不顾自己安危乱跑,不止是我,大师兄他们也会很生气。”林巉沉了沉声音道。
  可他话虽严厉,手上却安抚性地拍了拍温扶歌的后背。
  “我知错了。”温扶歌紧了紧抓着林巉腰后衣袍的手。
  “三师兄,我很想你。”
  一路流落逃亡的艰辛,她都默默扛下,也并未觉得有什么难挨的,可在看到林巉的一瞬间,她心中却依旧不可遏制地涌上似海的莫名委屈。但此时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紧紧地抱着林巉,说一句“我很想你”。
  林巉闻言,手上轻拍的动作不经意间便顿了顿,待一瞬他回过神来后,却发现怀里的小姑娘已经偷偷哭了。
  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温扶歌的后发,轻声道:“没事了,三师兄来了。”
  “我也很想你。”
  ……
  温扶歌的院子里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有些温补的草药,温扶歌严明效用后,也送给了村民。
  尽管知道不宜再耽搁,但林巉还是等着前来送行的村民跟温扶歌一一作别后,才带着温扶歌跟着祝风御剑而起。
  “三师兄,你怎么不御剑?”踏着歌归剑破风而行的温扶歌看着站在祝风身后的林巉,有些不解道。
  “近日有些疲乏,无事。”
  “疲乏?是乌灵蛊的原因吗?我给你把把脉?”说罢温扶歌便御着歌归剑靠了过来。
  “如今正在御剑,你要给我把脉?”
  原本逐渐靠过来的歌归剑又逐渐退了回去,温扶歌吐了吐舌头:“那一会儿到泽灵城了再给三师兄你把脉。”
  林巉正想说什么,远处忽然掠来了一道光影,停在了正在他身前御剑的祝风掌心。
  那是一封灵信。
  祝风展开信件扫了两眼,那灵信便湮在他的掌中。
  “怎么了?”林巉见祝风看完信后,变得不怎么好的神色,问道。
  “我们得快一些了,诸派的人已经到了枕湖村,若路上我们再耽搁些,恐怕就要被追上了。”祝风话音未落,御剑的速度便又是一提。
  温扶歌也清楚被追上的麻烦,不言语间亦是提上歌归剑跟上了祝风。
  泽灵城内,收到信赶来客栈的羿泽刚安置好赤金,便又收到下属送来的消息。
  “元山真君已经接到扶歌了?”羿泽看向前来报消息的下属道:“当真?”
  “我们的人亲眼看到元山真君接走了重山派春秋峰峰主。”那下属躬身答道。
  “他们往哪里去了?”
  “正往泽灵城而来,想必再过小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
  枕湖村口,重山派正跟人界诸派相持不下。
  “严掌门,你们重山派一路阻碍我们诸派的行程至此,是决心要包庇春秋峰峰主到底了?”北九派掌门江自戈听闻温扶歌已经走了,不由得憋着心头汹涌的怒意,对着重山派等人咬牙切齿道。
  严泊向来未语三分笑,这时听闻温扶歌已走,松一口气时,心情好,面上的笑意自然也就更多些。
  “江掌门多思了。”严泊道。
  正当江自戈冷笑着准备听严泊如何狡辩时,便听到严泊继续道:“我们重山派就是要保我们的春秋峰峰主,难不成我们这一路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江自戈:“……”
  江自戈身后的弟子被严泊说的这番挑衅话气得上前一步,可他手中的佩剑还未出鞘,立于严泊身旁的方处然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弟子手中的佩剑就忽然连剑带鞘地断裂开来。
  那弟子手一抖,那碎剑就从他的手上落到了地上。
  严泊见状,轻“啧”了一声:“怎么?堂堂北九派的弟子,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吗?”
  “你……”那弟子被镇得惊怒交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严泊,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江自戈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欺人太甚?”严泊没说话,平常总是安静得很的方处然倒是抬起了眼。
  “是尔等先欺我重山派,我重山派不过礼尚往来而已。”
  “既如此,尔等又当如何?”方处然眉目生得极冷,抱剑而立时,更是平添三分杀气。江自戈对上方处然的冷肃的目光时,心头都怵了一瞬。
  那不是他胆怯,而是修行多年后,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羿泽对于魔界这段时日的进出把得极紧,他们北九派用尽法子,也才混进魔界不过三四人,其他门派大多也是如此,手段稍差些的,甚至连魔界门都未进到。
  可这被束得如铁桶的魔界,重山派的人却仿佛出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尽管如此,严泊与方处然也只带了一些弟子阻挠诸派。
  这是重山派留守的与人界诸派最后的情面。
  大多数人心中都有数。
  更何况一群以利相聚的人。
  如今情形虽已如此,但重山派依旧是人界首派,没人敢轻易彻底得罪重山派。
  因此江自戈一噤声,周遭立时便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沈寻月犹豫了片刻,刚张口欲言,察觉到她意向的严泊便轻轻勾了勾唇角。
  沈寻月见到严泊眼尾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刚想说出口的顿时便堵在了口中。
  她看懂了严泊眼中的警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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