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他宁弯不折——by木亦沉香

“呼——”
背后突然响起一阵风声，顾野却早有预料一般，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瞬间转身抬臂格挡开背后袭来的手刀，长腿伸出重重一扫，胫骨砸上了背后偷袭那人的膝盖窝。
“砰——”
“嘶——”
中心不稳的青年趴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揉着膝盖窝：“下手真狠……嘶——哎哟——”
顾野伸手拉他起来：“没用全力，不然今天你的腿非断了不可。”
“你好，我是白隼。”
青年立正敬礼，弯着眼睛露出了脸颊边两个酒窝来。
顾野回礼：“我是顾野。”
三人相视一笑，顾野却忽然扬声道：“还有一个，出来吧。”
就在刚刚他拿着筷子抵着鹞子喉咙说这是刀子时，暗处明显出现了两道呼吸声。
“啊，被发现了呢。”一道身影从一个大理石柱后走出来，声音慵懒，一点都没有已经暴露的自觉。
又是一个熟人。
而且这熟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眼熟——可不就是刚才卖手电筒的大爷么？
“商量个事儿呗。”鸽子走到明处，露出一个笑容来，手中却有一把手丨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顾野：“咱们这么熟了，我也不为难你。”
“这也是训练项目？”
“不，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入队考核。”鸽子耸肩：“你把通行证给我，我就把穿梭舰的钥匙给你让你上机离开，怎么样？”
顾野：“……”
不怎么样！
通行证都给你了，老子连雪域舰队大营大门都进不去，拿着穿梭舰钥匙有个屁用？！
“我够意思吧？”鸽子另一只手将一串钥匙上下抛着，脸上挂着恶劣的笑意。
顾野抬起头，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来：“是啊，是挺够意思的。”
鸽子点头，对顾野的说法表示认同，却见顾野手中寒光一闪，身旁“咻”地一声，手中刚刚还在抛上抛下的钥匙不见了。
“叮——”
身后一声清脆的铮鸣，鸽子回头看过去，一枚叉子赫然钉在了墙壁上，上面挂着的一串可不就是刚刚手里的钥匙么？
“谢了兄弟！”顾野弯了弯唇角，飞跑越过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叉子拿到钥匙，便朝着穿梭舰舱门跑过去。
“砰——”
一声枪丨响突兀地响在有些空旷的大厅里，顾野就地一个翻滚闪身到穿梭舰后，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你大爷！你还真开枪啊？！”
鸽子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丨口：“队长命令的，我也是执行命令而已。放心，只是训练弹而已，不会伤人。”
说着便再度举起了手丨枪，瞄准顾野扣下了扳机。
顾野不敢耽搁，迅速打开舱门钻了进去。
“砰——叮——”
子丨弹堪堪打在了关上的舱门上，发出一声脆响后，一枚子丨弹落地，在地上滚了滚。
银色的穿梭舰黄色的引擎灯亮起来，打了个双闪当作是打招呼，便朝着车库外冲了出去。
鸽子收起手丨枪，按下了耳麦：“没拦住，目标起飞了，穿梭舰组准备。”
而后拍拍身边的白隼和鹞子，三人转身离开车库上了另一架穿梭舰，开启自动导航朝着长白山脉的方向而去。
……
……
相比与鸽子等驾驶的核动力自动导航穿梭舰，顾野此时坐在驾驶室看着面前的控制台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习惯了触屏光屏控制台的顾野，在看到面前这些只有在书本中见过的“古董”式旋钮按键控制台，彻底麻爪了。
自动导航？
没有。
连雷达都是没有三维地图指示的同心圆形坐标雷达。
好在顾野的记忆力超群，即使只看过一部分关于这一代穿梭机的记载，到底还是记住了很大一部分的操控方式。
但当顾野看到控制台前的那个方向盘时，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方向盘！！！
他妈的这辈子就没见过还带方向盘的穿梭舰！！！
要不要再加个刹车加个油门儿啊？！啊？！
……嗯？这是什么？
顾野握着方向盘坐在座椅上动了动脚，片刻后沉默了。
他错了，这玩意儿真的还带刹车和油门儿的……
……
柴油动力引擎和核动力引擎的最大区别就是，柴油动力引擎的速度是真的慢。
所以当鸽子三人回到了长白山大营时，顾野都没能飞到长白山山脚。
“唰——”
下方的公路上一辆悬浮跑车飞速掠过，赶超了顾野很快便没了影子。
而顾野此时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儿坐在座椅上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了。
长白山近在眼前，他开着穿梭舰，却上！不！去！
没有高达林木的遮蔽，又是大雪天，山风呼啸着几乎要把半空中的一切都撕碎，连柔软的雪花在凛冽的劲风下都变成了武器一般，噼里啪啦拍打冲撞着透明的舷窗。
柴油动力引擎在此时显出了明显的劣势，在顾野爬升至海拔一千三百多米时明显动力不足，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任凭顾野如何猛踩油门，依旧以减速度慢吞吞地前进爬升着。
山后出现了几个黑点，而后越来越近。
透过面前的舷窗，顾野凝眸去看，手指渐渐收紧起来。
银色的流畅舰身，舰尾的蓝色雪域双剑标志——正是来自雪域舰队的穿梭舰队。
舰队很快近至眼前，一旁的雷达突然发出警报声。
【警告，不明飞行器靠近】
顾野：“……”
老子都看得清楚对面儿尾巴上的标志了要你这个时候跟我在这儿哔哔？！
※※※※※※※※※※※※※※※※※※※※
【小剧场】
顾野：我没有这种老式穿梭舰的驾照。
楼濯玉：没关系，我相信你。
顾野：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楼濯玉：因为你是老司机。
顾野：?????

尖兵
雪域大队的舰队来势汹汹, 一开始便摆开了阵势，六架穿梭舰一字排开拦住了顾野的去路, 蓝色的信号灯打出一个双闪信号，悍然朝着顾野便冲了过来。
【警告, 舰体被磁弹锁定】
顾野脚下猛踩油门, 握紧了方向盘用力一转, 笨重的舰身朝左边侧过去, 险险地避开了冲撞过来的流光。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第一枚炮丨弹被发射出来，像是按下了战斗开始的按键，越来越多的炮丨弹雨点一般朝着顾野砸过去。
炮丨弹里没有填装火丨药, 但挨上一下造成的震颤颠簸也不是好受的。
顾野操控着笨重的老式穿梭舰在弹雨中艰难躲避着，发射出去的炮丨弹却连对方的尾巴都碰不着便被拦截下来。
终于。
“轰——”
笨重的穿梭舰躲避不及，被一颗炮丨弹击中了右侧舱体，舰身晃了晃，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冲离了原位置数十米。
舱内，顾野甩甩被震得发晕的脑袋，却冷不防地被方向盘下探出的一支水丨枪嗞了一脸水。
面前的液晶屏幕里爬出了一个光屁股的卡通小男孩，扳着下眼睑吐着舌头对着顾野做鬼脸：“笨蛋, 笨蛋，被揍啦~”
顾野：“……”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顾野随手将额前滴着水的湿发耙梳起来, 漆黑的眼眸里迸起了火星子, 连眼角的都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红艳起来。
“嗡嗡——”
一脚踩上油门, 老旧的柴油机嗡鸣着，黄色的引擎灯爆发出一阵亮光来。
只见顾野所驾驶的那架穿梭舰突然加速，悍然朝着对面为首的那一艘穿梭舰冲撞过去，经过时带起的气流甚至让飞舞的雪花都停滞了一瞬。
数枚炮弹朝着那艘老式战舰追过去，紧紧咬在背后。
只要击中它，被系统判定阵亡，战舰就会自动熄火，这也代表着战斗结束，顾野没通过考核。
老式战舰的柴油动力引擎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炮丨弹，顾野却在即将被击中时一踩油门，方向盘猛转，整个舰体便侧了过去在空中滑翔起来。
两枚炮丨弹分别擦过战舰的顶部和底盘冲向了顾野面前的雪域舰队的战舰。
和从前轻易中招被顾野KO 掉的军院学员们不同，作为部队精锐的雪域舰队成员控制着战舰迅速爬升起来，舰侧探出两个炮丨口，发射出两枚炮丨弹便将冲撞过去的两道流光精准拦截。
“轰轰——”
炮弹对撞炸开，填装的沙石和气流一并爆炸开来，一时间沙土雪片乱舞，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当呼啸的风终于将半空中的混乱吹散时，雪域舰队的成员们却发现——顾野不见了。
林海上空静悄悄的，除了劲风呼啸的声音，再没有了其他的声响。
顾野连同那一架笨重的老式穿梭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方才的爆炸里。
驾驶着战舰的灰狼吞了口唾沫，按下耳麦接上了公频：“……我说，他不会是被炸穿越了吧……”
秃鹫：“你丫闭嘴。小说看多了还是被你那个小女友洗脑了？”
灰狼：“……我就这么一说嘛……卧槽！”
雪域舰队众人的耳麦中传来一声轰响，而后是灰狼一声惊呼，一艘穿梭舰引擎灯闪了闪，停在半空不动了。
一阵嗞啦嗞啦的电流声后，灰狼懊丧的声音传出来：“……我‘阵亡’了。”
众人盯着哑火趴窝的战舰：“……嗯，看到了。”
灰狼被一枚炮丨弹击中了底盘尾部动力舱中的核反应堆的位置，如果是实弹，会直接击穿防护薄弱的底盘舱壳，引爆整个动力舱，到时候只有一种结果，便是舰毁人亡。
若不是对穿梭舰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且有着精准的弹道预判和把控能力，想要精准击中这个位置很难。
更何况顾野所驾驶的战舰上根本没有自动弹道导航，他能做的只有用大脑对弹道进行精确计算。
“这怎么可能呢？运气吧。”灰狼抓着头发怀疑道。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灰狼一记重击。
又是一道流光窜出来，直奔秃鹫的战舰底盘。
全程围观了灰狼“阵亡”情形的秃鹫控制着战舰侧身想要避开，却不料……
“轰……”
又是一声巨响，秃鹫“阵亡”。
那炮弹仿佛预知了秃鹫的闪避方位和距离，依旧精准地轰在了动力舱。
这已经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这是实力。
两发炮丨弹发射出来，顾野的位置便暴露了出来。
他在之前的爆破中趁机向下俯冲进了重重林海中，隐藏在树丛中伺机而动，成功干掉了雪域舰队两名成员。
还“活着”的雪域舰队成员还剩下四个。
但顾野没有想要和他们正面硬刚，这是一个很不现实的事情。
他只要顺利抵达大营就可以了，不需要把对方全部消灭掉。
上空的风力阻力太大，又有雪域成员拦路，顾野干脆放弃了空中路线，改为从林子里穿过去。
这听上去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长白山南坡林木茂盛，以穿梭舰的体型很难在林中窜梭，更别说体型更为庞大的旧式舰。
所以当灰狼等人看到整个舰体侧过来在林中飞快行进的旧式星舰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般来说，在空中遇到袭击时侧过舰体闪避炮丨击是每个联邦军人都必须掌握的技能，但这也仅限于在空中转体的这几秒内，像顾野这般长时间的侧位前进在他们看来几乎时间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顾野做到了，就在他们眼前。
“卧槽他是怎么做到的？”灰狼一排桌子跳了起来。
“难怪队长力排众议，执意要这个没毕业的学员进队。确实有两下子。”
另一边。
顾野身上系着安全带，控制着穿梭舰在林中飞速前行，背后的上空紧咬着另外四名雪域舰队成员，一枚枚炮丨弹落下来，却都被顾野一一避过。
很快，雪域舰队大营的营门便近在眼前。
身后咬着的四艘穿梭舰在半途便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在终点等待着顾野自己撞上来。
果然，在顾野即将冲出树林进入营区时，四个黑洞洞的炮管瞄准了顾野。
“轰轰轰——”
四道流光从不同的方向拦住了顾野所有的退路。
【警告，舰体被鱼丨雷锁定】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下一瞬，一阵剧烈的震颤传来，黄色的引擎灯闪了闪，最终归于沉寂。
“真可惜。”灰狼叹了口气，一抬头却愣住了。
只见舰队大营门口的雪地上，一枚逃生舱静静停在那里。
一道身影推开紧闭的舱门，正站在那里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
而此时的营区中央大楼里，其余不曾参与考核的数十名舰队成员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喝彩声，曾经与顾野并肩作战过的鸽子麻雀等人更是激动。
麻雀看着全程直播了考核过程的巨大光屏中缓步进入营区大门的熟悉身影拍红了双手：“我就知道，顾野一定能通过考核！”
“嗯。”白鹤的目光落在激动得耳尖泛红的麻雀身上，弯了弯眼睛，一向冰冷沉静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卧槽白鹤你他妈居然会笑！ ”
“没有，你看错了。”
“唉唉你别走……我没看错，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嘛！”
“呵呵。”
“白鹤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闭嘴！”
……
顾野的实力得到了舰队成员的一致认可，直到现在，他才正式成为了雪域舰队的预备新兵。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以往加入舰队的新兵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考核，他们只需要拿着原属部队的推荐书来到这里就可以直接成为预备新兵接受入队训练，在地狱式的入队训练结束后，老兵们会根据预备兵们在训练中的表现决定他们的去留。
更多情况下，每年送进来的五十名预备新兵在结束训练后留下的不会超过三个人，在楼濯玉接手这里后更是连续三年“颗粒无收”。
对此连他们的顶头上司，联邦军部的林少将都曾发来邮件要楼濯玉不要太过严苛，但楼濯玉只用一句话便堵住了林少将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