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他宁弯不折——by木亦沉香

楼濯玉挣扎着坐起来，拍拍肩上的雪粒突然笑了。
笑得最大声的鸽子突然感到背后一凉，来不及反应，一枚雪团子便呼在了脸上。
楼濯玉拍拍手起身，反手又将刚才出力最大的白鹤按进了雪堆里。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和笑声，混战再度拉开了序幕……
长白山上军营里红色的灯笼和山下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一枚烟花“咻”地窜上了半空，“砰”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绚烂的光晕。
顾野从雪地里爬起来，弯着唇角，眼里倒映出了一片绚丽的火光，火光的中心是一个清俊的青年，同样目光缱绻地注视着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他溺毙。
……
……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雪域舰队大营里依旧灯火通明，却略显冷清。
队员们绝大部分都启程回了家乡，一时间营里只余下几名留守值班的战士和常年待在纪念馆里的老兵。
顾野捧着一杯热牛奶看着窗外天空中不断升腾起来炸开的绚丽烟花，听着长白山下隐隐传来的炮竹声声。
军营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几个留守的兵愣是跑了一趟山下买回来几捆子，不让在营里放，就摆在大营大门口放了个过瘾。
值班室的墙壁上挂了个小型的家庭影院投影仪，正放着联欢晚会。
也是那几个兵从山下捎上来的。
按理说值班室不能有这些东西，但时看在大过年的份儿上，老兵也没计较。
几个人围成一圈，捧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看晚会。
【嘀——有星舰进入雷达探测范围】
一声电子女音让值班室里的几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大过年的，还有人过来搞事情？
【身份验证通过】
又是一声响，一艘星舰便缓缓进入营地，降落在了值班室前的平台上。
"谁啊，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待着还往营里跑？"一个兵捧着碗挠挠头。
星舰的舱门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顾野的心头突然跳了跳。
直到那道身影慢慢靠近显现，顾野僵住了。
“楼……濯玉？”
楼濯玉会在除夕夜里回来，这是顾野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楼濯玉拎着个小皮箱带着一身风雪气进门，在值班士兵们战战兢兢一个个乖巧得如同鹌鹑地目光下扫了一眼还在放着晚会的投影光屏和小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队……队长……”士兵们红着耳朵垂下了头，欲哭无泪。
……妈哟，谁能想到大年夜里老大会过来突击检查？
这下真的坏菜了……
“饺子还有吗？”
“……啊？”一个兵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有。”顾野倒是没废话，取了副干净的碗筷从桌上搁着的保温桶里捞出来满满一大碗递过去：“你怎么来了？”
楼濯玉也不客气，接过碗筷看了一眼顾野没说话，夹起饺子一口一个。
营里的厨子回家过年去了，饺子也是那帮子兵从山下的猎户手里买上来的。
用喜鹊的话来说：没有烟花炮竹没有春晚没有饺子，算哪门子过年？
饺子是肉馅儿的，用的是猎户自家养的黑猪和野葱，一口下去满嘴鲜香，几个兵差点把自个儿舌头都吞了去。
顾野也吃了，要不是实在是撑，他甚至还想再来一碗。
楼濯玉吃东西一向很快，吃完一抹嘴，顺便还把自己用过的碗筷都洗好了给放桌上，才拎着箱子示意顾野跟他回寝。
临走还不忘在众士兵有些诡异的目光下交代了一句：“记得收拾干净。”
……
窗外爆竹声声，灯火通明。
顾野却盯着紧闭着的浴室门，目光莫名。
这个人，自从回来就一句话也不说，“咯噔”一声把小皮箱放在了桌上便在顾野面前把自己扒了个干净，抱着浴巾进了浴室。
……什么情况？这神仙又想干嘛？
顾野把自己囫囵个儿裹进了被子，总觉得屁股发凉。
“吱——”门开了。
顾野忙闭眼装睡。
“踏、踏、踏、”
脚步声从顾野的床尾到了床头，最后停在了桌前。
只听到“咔哒”一声响，像是开锁的声音。
顾野忍不住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悄悄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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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楼濯玉：有点饿，有饺子吗？
顾野：没有。
楼濯玉：那别的也行（扑）
顾野：……不是，你再饿也不能咬人啊?

代号
顾野觉得他今天做的最傻丨逼的一件事情就是去好奇楼濯玉手里的东西。
那只棕色的小皮箱被楼濯玉打开, 从里面提出来了一只黑色的袋子, 袋子上那个以“D”开头的某个品牌logo让顾野的耳根哄地烧起来。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楼濯玉面不改色地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透明液体, 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 放进了床头柜里。
“你……”顾野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点干涩。
“怎么？”楼濯玉放好东西抬起头，而后关掉了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窗外隐隐有灯笼的红光透进来，在屋里映成一片暧昧的暖红。
顾野屏住呼吸，听着慢慢靠近过来的脚步声。
心跳有些加速。
顾野不由得想到了方才楼濯玉进浴室冲澡前展现在眼前的那具年轻而充满美感的身躯。
这让他的呼吸不由地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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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动静并没有到来。
顾野睁开眼, 却见到对方已经躺在了对面的床上。
顾野：“……”
他利落地下床, 一把掀开楼濯玉的被子，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姓楼的, 你什么意……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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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的吻向来都不曾有过含蓄。
环在肩上的手臂收紧起来，呼吸也慢慢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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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呲了呲牙，用小臂抵着楼濯玉的喉咙把他推远了些：“……你属狗的么？”
“顾野……”低沉的声线如同大提琴一般, 带着些许沙哑，又含着几分不容置喙笑意：“顾野, 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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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濯玉额头抵着顾野的, 一双眸子暗得像是深邃的夜空, 像在压抑着什么, 濒临在爆发边缘, 又像是有一头野兽慢慢苏醒过来，连眼角都泛出了一丝艳红来。
“顾野，你要知道，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回答他的是顾野的吻，那双眼像是盛了一盏星光，然后弯起，透出了几分野性来，眼角鲜红的泪痣让楼濯玉几欲发疯。
被子被踢到了床脚，可怜兮兮地团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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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叶轻舟在大海上飘摇着，又时时有着云雨倾泄下来，打湿了顾野的眼睛，在被单上洇出了点点湿痕。
狂风骤雨中，沙哑的声音喊着一个名字：
“楼濯玉……”
“楼濯玉……”
直到新年的钟声开始倒计时，窗外砰然炸起了几朵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也照亮了楼濯玉的眼睛。
一双茶色的眸子里深藏着的温柔缱绻让顾野一瞬间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深渊里，再难以从中脱身。
他也不想脱身。
顾野的双臂环上楼濯玉的肩头，张口咬了下去，眼角沁出一点湿痕，压住了喉间几乎喷薄而出的一声喟叹。
“顾野……顾野。”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是我的。”
窗外的隆隆炮声骤然密集起来，无数的烟花几乎在同一时刻升起，连成炫目的一片，照亮了长白山上常年不化的雪，连天空中的星子的光芒都被瞬间遮盖了去，天空中只余下一片绚烂的光，不断地消散而后又再次亮起。
……
……
大年初一，顾野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自从入冬以来，长白山上大雪连天，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腰腹上搭着一条手臂，背后一阵暖意，有温热的呼吸洒在后颈上，顾野动了动身子，便感到了那呼吸声微微一顿，身上的手臂收紧起来。
“醒了？”低沉的声线带着刚醒的慵懒和沙哑，让顾野不由得心头一痒。
“嗯。”顾野应了一声，被自己沙哑得不像样的声音吓到了。
“呵……”身后的人一声低笑，随后顾野便感到身后的热源退开，被子被掀开又放下，重新掖好了被角。
顾野转过身，便看到楼濯玉身上仅着一条短裤起身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递过来：“喝点水。”
“咳。好。”顾野捧着杯子，温热得刚刚好。
“你昨天……声音很迷人。”同样端着杯子润喉的楼濯玉突然冒出一句话。
“噗——”正在喝水的顾野一口呛住，涨红了脸捞起枕头一把丢过去：“闭嘴！”
楼濯玉笑眯眯地接下枕头，放回顾野身后，双手便支在了顾野身体两侧，整个人便压了过来。
转瞬间，两个便几乎是鼻尖相触，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顾野看着眼前一双被灿烂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芒的双眼，顿时心跳如雷，耳尖泛起红来。
“你……”要干嘛？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撤开了去。
楼濯玉捞起放在床头的衣服，抽下挂在卫生间门口的毛巾，走了进去。
浴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顾野：“……”
未几，雪域舰队B栋129号寝室里骤然响起了久违的打斗声。
门外路过的喜鹊脚步顿了顿，看了看门牌号，眼里流露出倾佩之色。
顾野真乃猛士，居然敢和龙鹰比划拳脚，佩服，佩服！
……
……
正月初九，雪域舰队重新开营训练。
顾野作为现役军人自然在列。
由于目前顾野还是中央军院的学员，暂时未能授衔，但他自被楼濯玉带训以来屡立的战功都被记录在册，三年后的毕业授衔仪式必然会全部计算进去。
三名新成员，此时正在烈士广场上面向联邦国旗郑重宣誓。
顾野站在中间，银灰色的笔挺军装将他衬出了钢丨枪一般的冷锐气质，胸前的雪域舰队徽章在阳光下煜煜闪光。
楼濯玉同样一身银灰色舰队礼服，肩上的金色流苏在微风下轻轻晃动着。
“周海，出列！”
“是！”
“代号，红雁！”
“是！”
“陆鸣先！”
“是！”
“代号，灰狼！”
“顾野！”
“是！”
黑发黑眸的年轻人出列，军靴碰撞发出“啪”地一声响。
楼濯玉目光落在顾野的脸上，眸色沉沉。
“代号……野火！”
顾野眸光闪了闪，抬手敬礼：“是！”
“野火留下，其余人，解散训练！”
“是，长官！”
半个小时后，一艘星舰从雪域舰队大营中升起，朝着联邦首都京市而去。
休息室里，顾野看着手中的一叠……校服，神色莫名。
这是一身蓝星联邦的中学生校服。
很青春的蓝白色，衣袖和裤子上有着很经典的三条白线。
……有多少年……没穿过校服了？
当顾野打开门时，门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发的少年一身校服，上衣拉链拉下半截，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卫衣。
清新的天蓝色衬得少年那张脸越发青春起来，高挑的身形和挽起的袖口裤脚让他看上去像极了刚从篮球场上回来的高中生，浑身充满着阳光活力的气息。
顾野拉开外套拉链，伸伸胳膊抬抬腿：“嗯，弹性不错。”
楼濯玉眸色深了深，而后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你的武器，拿好。”
盒子里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手丨枪，银色的枪身泛着冰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