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他宁弯不折——by木亦沉香

因为长时间的咸水浸泡和太阳暴晒，顾野的皮肤开始大片大片地泛红起皮，然后斑驳脱落。
白鲨知道顾野是为了什么，但依旧忍不住为这个只比她大女儿大了不到5岁的男孩子感到心疼。
训练已经逐渐接近了尾声，一艘军丨舰开往了德萨海域的星火海湾。
这个海湾有个听上去很美的名字，却有着一片生命禁区，被亚索土著称为骷髅海。
他们进行最后一次特训的地点在星火海湾的外层，那里有着最为复杂的水下环境，礁石遍布，水草茂密。
他们的训练内容是从“出任务”的白鲨大队老兵手中夺得水下舰艇的通行证，并顺利逃脱，最后进入守卫森严的进入水下舰港，登入舰艇抵达白鲨大队外的港口。
队员之间可以自由组合，相互协作，但组成小队不得超过4人。
军舰抵达星火海湾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荧光水母漂浮在海面上，暖黄色的莹光像是点点星火，细细密密连成火烧一般的一大片，与满天灿烂的星斗交相辉映，随着海浪一波一波地起伏着。
顾野坐在甲板上，垂眸看着脚下水里那些巴掌大小圆圆滚滚的小东西，有些沉默。
“野火啊，你坐这儿嘎哈呢？”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带着浓郁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哎哟呵，看水母呢？你还别说，小东西长得怪别致的。”
鳐鱼过来趴到顾野身边的栏杆上看了看，转身回去摸出来条粗麻绳，坐在顾野身边开始编。
顾野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黑壮汉子用粗大的手指迅速编了个小网兜出来，拽着一端的绳头儿丢下了海，转眼间就捞了两只水母上来。
圆滚滚柔嫩嫩的球形水母躺在网底，发着暖黄色的荧光，头顶还有着两条小小的触角，迟缓地晃动着。
“嘿，还挺可爱。”鳐鱼瞧着网底看上去就绵软Q弹的水母，伸手就要戳上去。
“啪——”
手伸一半被顾野一巴掌拍下去：“有毒。”
“嘶——”鳐鱼深吸了一口气：“这玩意儿？”
“碰到的地方，会变绿。”顾野看着鳐鱼弯了弯眼睛，有些恶趣味地扫了扫鳐鱼的脑袋：“包括头发。”
“噫——”
没有人知道，背后的舱门内，一双阴鸷的眼盯着顾野的后背，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蠢蠢欲动。

网
夜色深沉。
冰冷的海底, 顾野穿着潜水服, 趴伏在嶙峋的礁岩缝隙中, 透过护目镜上的夜视仪小心地观察着岩缝外的一支小队。
手臂上捆着的压缩氧瓶上显示，他已经耗去了百分之三十的氧气。
半个小时前，他从一支白鲨老兵小队手里救下了抢劫不成反被虐的鳐鱼, 顺便得到了一张通行证, 不过他转手便将通行证给了鳐鱼。
目前他暂时与鳐鱼组队，目标正是岩缝外那支三人小队其中一人手里的通行证。
顾野架起手中的枪，准星对准了队伍末尾的一名成员。
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尝试进行水下狙丨击, 早在白鲨开始水下训练之初, 他便进行过尝试与训练。
水下狙丨击的难度比陆地狙丨击要困难了数倍不止。
子丨弹带起的波动与声音实在是过于明显，只有在近距离高速射出子丨弹, 才有机会完美命中。
顾野手指微微收紧扣住了扳机, 感受着水流的波动方向和水下的压强，大脑高速运转着。
鰩鱼贴在顾野身后，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脚边的水草飘摇着，轻轻拂过顾野架起来隐藏在水草丛中的枪口。
就在此时，水底一声闷响。
“砰——”
一枚子弹疾射而出, 带起一条长长的螺旋状水波, 枪口附近的水草猛地一晃。
“叮——”
一名队员手臂上的传感器骤然变红。
“阵亡”的队员接住刚刚打痛他后，飘落下来的训练弹, 眨眨眼睛：“娘哎, 我这是碰着野火了啊。”
另一边, 一转头发现队友“阵亡”的两名老兵迅速警戒起来, 瞬间便发现了顾野二人的藏身之处。
“砰砰砰——”
不断有沉闷的响声传来，顾野按着身后鳐鱼的脑袋迅速撤离，头顶有两枚子丨弹擦着后背过去，落在了水草丛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下渐渐安静下来。
余下的两名老兵谨慎地背靠背贴紧，小心地踩水开始朝着水草礁石茂密处钻过去，试图以此干扰视线。
但是依旧晚了。
当他们没入到水草从中时，脚下顿时一凉。
两双手骤然从下方的岩隙中伸出来，握住其中二人的脚踝向下一扯，一张水草编制出的大网顿时收紧起来，将二人困在了其中。
他们挣扎着，企图挣脱出来，却没料到，随着他们的挣扎，水草竟然有了越捆越紧的趋势。
“别动了，当心窒息。”顾野接通了对面两个老兵的通讯，卸掉对方的武装，拽了拽其中一位脖颈上缠绕着的水草。
“你们居然？？？”
顾野从那位被缠了脖子的老兵一袋里掏出了通行证，按下了对方手臂上的“阵亡”按钮：“谢啦。”
水草网是鳐鱼提前编好的，自从他之前看到鰩鱼徒手编网捞水母后，便有了这样的想法，没想到见面一描述，他还真编出了这么个东西。
拿到了通行证，顾野二人放了被捆成粽子的老兵，开始朝着水下舰港进发。
舰港处于骷髅海附近海底一片相对平整的洼地，由于地处水下，外部守卫多由亚索人担任，平日里戒备森严。
顾野带着鰩鱼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外部关卡接近了舰艇所在的地方时，顾野的氧气还余下百分之四十有余。
只要进入舰艇，便不再需要压缩氧瓶了。
然而，就在顾野与鰩鱼分头前往登入舰艇后，一艘舰艇悄然跟上了顾野所在的那一艘。

新年番外
【新年番外】
年三十。
B市。
顾野裹着被子窝在柔软沙发里, 捧着被热牛奶看春晚。
“喵——”
馒头跳上沙发, 蹭了蹭顾野露出来的脚踝, 蜷成一团抱着顾野的小腿趴下，长长的尾巴随着电视里穿来的古典轻轻拍打着。
馒头是一只黑猫，半年前楼濯玉送来的, 说是从大营后厨养的猫生了猫仔。
屋子里没开灯, 落地窗外一片火树银花，荧荧灯火映得空荡荡的屋子里越发沉默。
顾野翻了翻朋友圈。
傅煜潼拍了年夜饭，很丰盛的一大桌。
昔日苍白的少年此时面色红润, 对着镜头咧着嘴笑, 背后是忙碌的家政妇和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奶奶。
林战发的照片上露了半张鬼脸，旁边是林火兵团的年夜聚餐。
楼濯玉发了一张极其正经的全家福, 一眼望去满眼都是军装，一家人看着镜头微笑。
顾野放下手机，挠着馒头的下巴, 看着窗外楼下穿着大红棉袄的小孩拉着父母出来放二踢脚，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
“砰——”
窗户一震, 馒头抖了抖耳朵, 喵了一声, 跳到了顾野怀里。
不多时, 楼下便传来了大爷的喝声和阵阵狗吠。
春晚上放着小品《站台》。
顾野支着下巴摸着馒头柔软的被毛，垂下眼眸, 看上去有些许落寞。
“咻——砰——”
一朵烟花在窗外炸开。
顾野转头去看, 荧荧火光散开, 映入顾野的眼睛。
“咻——砰砰——”
又是两朵烟花窜上来。
【楼：楼下。】
手机上穿来“叮咚”一声。
顾野心头突然一跳，一把掀了被子跳下下发，馒头在沙发上滚了个大跟头，甩甩脑袋跟着顾野跑了过去。
窗外下着雪，楼下一个身影站在雪地里，身边是还冒着烟气的烟花筒。
似乎是看到了趴在窗前的顾野，楼下的人抬起头，肩上头上落满了雪花。
“！”
顾野张了张嘴，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裹着大衣便开了门“噔噔噔”跑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
顾野一个飞扑，扎到了楼濯玉怀里，摸着对方有些冰凉的脸颊。
他身上还穿着全家福上的的那身军装，只在外面加了件厚外套：“来找你。”
顾野弯了弯眼睛，正欲吻上对方的唇。
“干什么的！！！不知道小区里不让燃放烟花爆竹吗！！”
“嗷呜汪汪汪汪汪！！！”
一阵喝声传过来。
顾野顿了顿，拉着楼濯玉的手便跑。
楼濯玉被顾野拽着，微凉的手被对方温热的手握着，暖暖的温度像是顺着指尖一路流到了心头。
待到背后已经听不到狗吠声时，顾野才靠着路边的灯杆停下来。
两个人支着膝盖喘气，对视一眼。
顾野：“……”
楼濯玉：“……”
顾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野突然笑起来，弯起的眼里映着荧荧的灯火，像是剪碎了的星光，波光盈盈。
楼濯玉勾起唇角，也笑起来。
笑够了，楼濯玉拉起顾野的手：“跟我来。”
……
……
顾野上了星舰，趴在舷窗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和绵延万里如同星辰落地一般的万家灯火。
楼濯玉端着一杯热牛奶过来，坐在了顾野身后环保住他，下巴搁在了顾野肩上。
温热的呼吸让顾野耳后红了红。
他缩了缩脖子，只听得背后一身轻笑。
顾野临出门时匆忙裹着的外套已经脱下来挂在了门后，露出了里面毛茸茸的奶牛花睡衣。
抱着很舒服。
楼濯玉在顾野背后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声音有些低哑：“顾野……”
“嗯”顾野偏过头。
“没什么。”楼濯玉笑笑，手臂收紧起来。
星舰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直到出了大气层，一头扎入了无垠的星空里。
从舷窗望下去，星球上的灯火织成了一张巨网，绵延出一片片辉煌的不夜天，与茫茫夜空中的星斗交相辉映着。
远远还能望见以中心能源区为核心的巨大同心圆，呈放射状辐射出来。
——它被星际联邦的诸位成员称为蓝星之眼。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了11：59：40，楼濯玉抱紧了顾野，示意他往下看。
一瞬间，星球夜半球上的所有灯火都归于沉寂，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这”顾野眨眨眼。
“嘘。”
楼濯玉的指尖抵住顾野的唇。
秒针指向59分50秒。
“蓝星之眼”的灯光倏然亮起来，覆盖半个大陆的巨大同心圆中，灯火组成了一个大大的“10”。
倒计时。
开始了。
不过一秒，数字变幻。
“9”
“8”
……
“3”
“2”
“1”
“新年快乐！！！”
一瞬间，像是点燃了燎原之火，无数的灯光以蓝星之眼为核心蔓延开去，一寸寸覆盖了整个夜半球。
顾野望着窗外的震撼一幕，弯起了眼，漂亮的眼眸中不知是星辰还是灯火。
这一幕会在全星际直播，但是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咻——砰——”
一朵硕大的烟花在窗外炸开，一艘星舰擦身而过。
舷窗里的林战咧着嘴朝着顾野招手，手机上收到一条讯息。
【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窗外，一队星舰拖着长长的流火在空中花样穿梭，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无比绚烂。
黑色的星舰穿梭在烟花灿烂中，背后又是一艘星舰追赶上来，窗里傅煜潼双手作喇叭状拢在嘴上，朝着顾野喊。
“哥！！！新——年——快——乐！！！”
虽然听不见，但靠着嘴型，顾野依旧认出了对方在说什么。
“砰砰——”
一朵烟花炸开。
顾野笑弯了眉眼，眼里像是盛了一泓霜水，波光盈盈里尽是灿烂的星火。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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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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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呀！！

条子
星火海湾水下地势复杂, 丛生的水草和林立的礁石几乎将整个海底打造成了一座迷宫。
在任务中规定的路线中, 队员们需要驾驶着舰艇穿越整片礁石林, 而礁石林再靠里，便是骷髅海之下的生命禁区。
在队员全部下海之前，白鲨早已下达了禁令, 严禁任何人靠近礁石林边缘, 靠近骷髅海。
骷髅海附近经常会出现大规模水下涡流，稍不注意便会被卷入其中，九死一生。
这片海域并不是很深, 即使被大片的海藻和石林遮蔽着，依旧可以勉强看清舷窗外四五十米处的礁石轮廓。
此时顾野正驾驶着舰艇, 小心翼翼地在礁林中穿梭。
他不仅需要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以防触礁，还要观察附近是否有埋伏着的老兵
即使他们曾多次来到礁石林进行训练，但对这里的熟悉度到底还不如驻扎在这里多年的老兵, 一旦被伏击成功，在水底被“击毁”, 此次训练也就彻底玩儿完了。
水下并不安静, 而是不时地传来隐隐的呼啸声和宛如巨石沉水的闷响，
异须鲨摆着尾巴慢悠悠地从舷窗外过去, 凑上来用吻部撞了撞透着微光的特种玻璃，发现自己被一道“屏障”阻挡，便放弃了。
【警告, 舰体被鱼丨雷锁定。】
控制台弹出一个红色的窗口, 顾野眼神一凝。
来了！
一枚鱼丨雷拖着一股水流直冲向舰艇的侧翼。
却只见那舰艇一个甩尾, 迅速调转过舰身，沿着狭窄的石林间的缝隙爬升上去 。
“轰——”
鱼丨雷擦着舰艇的尾翼险险过去，一头扎进了礁石里，信号灯闪了闪，“轰”地一声将那片礁石绞成碎块。
即使是训练弹，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嘭——嘭——”
又是两枚鱼丨雷流星赶月一般追来，顾野控制着舰艇避过，咬着腮帮子掉过头，不退反进，冲着鱼丨雷来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