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貌美如花——by羲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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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又上来了一批舞女,蒙着面穿的十分凉快,扭着腰跳着一支妖娆的舞。
程晋良这人就闲不住嘴,这会儿议论完遇辰,又说起了程晚桥,“皇弟,说来你也二十有一了,王公贵族家的子弟都该成亲了,你此次回京,也该考虑了吧。”
程晚桥神色一顿,他这些年一直征战在外,确实没能顾及成家之事,他下意识往对面看过去,走道上跳舞的女子让出了一条缝,刚好能看到对面的遇辰,他道:“婚嫁之事,当听从父母之命。”
“父皇日理万机,恐怕还没替你想这事,不如我改日在他面前提一提?”
程晚桥回绝地干脆,“不必。”
宫宴结束之后,程晚桥先出了殿,在殿门口等着,见遇辰出来,他迎上来,“我护送你回宜襄府。”
遇辰淡淡一笑,“有劳殿下了。”
第62章 昨夜遇星辰六
此时已是亥时, 墨空中明月高挂,宫中处处挂着灯笼,前来参加宫宴的文武百官成群结队往宫门口走, 程晚桥和遇辰两人走得慢, 落在了后头。
程晚桥道:“这些日除了上朝, 我也没别的事,你若是想领略京城风光, 我得空便带你四处走走, 你看可好?”
遇辰道:“好, 全听殿下安排。”
此时, 程晋良追了上来, 走在遇辰的左侧,和他们两人并排走, “五皇弟,这京城你还没我熟,若是神君不嫌弃,我也可以带神君去京城各地四处走走。”
程晚桥道:“我确实对京城不熟, 不过带路的事也不必我亲自来,熟悉京城的大有人在,就不必劳驾皇兄了。”
程晋良道:“皇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能给神君带路那是我的荣幸,哪来的劳驾。”
程晚桥跟程晋良比口舌,他是比不过的, 从小程晋良便舌灿莲花,也是最会哄太后开心的那个,故而也是最受太后恩宠的,而他嘴笨,从来只会默默在一旁。
遇辰见程晚桥没了话反驳,便亲自拒绝,“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认生得很,有生人在左右,便不自在。”
程晋良的脸皮是出了名的厚,这厢遇辰意有所指,他也不在乎,“一回生,两回熟,我与神君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多见几面,自然就熟络了。”
遇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殿下说的是,不过据以往经验,那些我见了面名讳都懒得问的,估计这辈子都熟不起来了。”
遇辰虽然是携着笑的,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程晚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纵然厚脸皮如三皇子,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免也有几分受伤,他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是我疏忽大意,应当一早报上姓名,我乃晚桥的三皇兄,程晋良。”
“三殿下的名字是好名字,若是女子,就凭三殿下玉树临风,这名字她必定记得住,可惜了,我并非女子。”
三皇子一听这话,脸上彻底挂不住了,莫非刚刚在宴会上,他和程晚桥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前面便是宫门口,马车早早在等着,赶马车的正是琅。
程晚桥对满脸尴尬的三皇子说:“时候不早,三皇兄也早些回府歇息。”
三皇子努力挤出一丝笑,“你们慢走。”
程晚桥和遇辰前后上了马车,车厢里头挂着一个灯笼,视线昏黄,外面传来车轮碾压石板的咯咯声,除此之外,并没有了声音。
遇辰看着程晚桥,见他心不在焉,便问:“殿下在想什么?”
程晚桥回过神,他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也不曾问我名讳。”
遇辰笑了笑,“殿下不是自报名讳了么,我若再问,倒显得累赘。”
程晚桥倒觉得自己小家子气,没想到这么大个人还纠结这点小事,“那也是。”
遇辰又补充道:“若是殿下不自报,我必定是要问的。”
程晚桥笑了笑,也不知道心里头高兴什么。
他说:“明日你在宜襄府等我,我下了朝便过去。”
“好。”
——
回到府上,张伯还在前厅等着他,他年纪大了,平日里早早就睡了,程晚桥回来后,他便改了习惯,晚睡早起。
见程晚桥回来,张伯吩咐小厮去备热水,而后提着灯笼迎上去,走在前面给他引路。
程晚桥道:“张伯,日后我晚归,你不必等我。”
“无碍,这府上总要留个人等殿下回来。”
程晚桥前脚进了房,小厮后脚就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他擦手洗脸。
程晚桥习惯了军营里头随意的生活,回来后还不习惯洗漱更衣都有人伺候,便让他们都去歇息,自己洗了个脸,宽了衣裳睡下了。
也不知怎的,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分明子时才躺下,寅时便又醒了,此时起床上朝未免有些早了,他坐了起来,打算看书。
忽然,门外传来了声响,他警觉高,眼神锋利地看向门,“是谁?”
“殿下,是我!”
程晚桥下榻披上了一件中单,开了门,外面正是他安插在宜襄府的一个亲卫,他受了伤,满手的血。
程晚桥脸色一变,“发生了何事?”
亲卫疼出了一身汗,“宜襄府,宜襄府有刺客,侍卫都被下了药,卑职……卑职敌不过他们。”
程晚桥大惊,顾不得多问,回到房中取了佩剑便去马概拉了马,带着府上的其他亲卫立即赶往宜襄府。
疾驰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大街上响彻四方,为首的程晚桥捏紧了缰绳,一颗心悬了起来,他只恨自己不会飞,这马跑得太慢。
来到了宜襄府沁园门口,他翻身下马,抬手推门推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他飞身而起,越过围墙在院子里落地,只见围墙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侍卫,都是被下了药的。
身后的亲卫查探了之后,道:“殿下,都是中毒身亡的。”
程晚桥往里面跑,胸腔就要炸开,他分明仔细检查过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遇辰他可千万不能出事!
程晚桥急匆匆进了院子,只见前厅灯火通明,遇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前厅喝茶,而琅一手提着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从前厅拖了出去,堆在了一起。
院子里一堆黑衣人的尸首。
程晚桥呼吸急促,看到了遇辰还活着,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他大步上前。
遇辰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他,“殿下这么早?”
这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外面那一堆的尸体是假的,程晚桥火急火燎赶来,还没来得及喘气,“你没事吧?”
遇辰道:“受了些惊吓,无碍。”
程晚桥再看一眼外面的那一堆黑衣人尸体,“是荆国人?”
“兴许。”遇辰打量着他,他身上只穿着中单,连外袍也没来得及穿,还有脚下的鞋,也只穿了一双布鞋,看样子是来的匆忙,“这么担心我?”
程晚桥看他一脸淡然,他有几分无奈,“我一听有刺客,便立即赶了过来。”
遇辰问:“殿下今日可还上朝?”
程晚桥看了看外面的天,再有一个时辰便要上朝了,可宜襄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想留下来处理,“罢了,左右去了,我也说不上几句话。”
料理好宜襄府的事后,已经是正午,程晚桥回府换了一身衣裳,便立即进宫向皇帝秉明此事。
御书房中,程绀听了程晚桥的汇报后龙颜大怒,拍了拍眼前的案台,“岂有此理,荆人竟敢在京城撒野!”
程晚桥道:“所幸神君安然无恙。”
程绀道:“神君乃是朕的贵客,可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晚桥,你传朕旨意,调派五十名精锐过去宜襄府,定要保神君平安。”
“是,父皇。”程晚桥再弯腰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个请求。”
“说。”
程晚桥道:“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也一并搬去宜襄府,护神君左右。”
程绀神色一顿,“我大祁又不是无人,你堂堂一国皇子,去凑什么热闹?”
程晚桥早猜到皇帝会这么说,早早准备了说辞,“方才父皇也说,神君是父皇的贵客,若是儿臣亲自守卫,更显诚意,还请父皇恩准。”
程绀冷脸看着程晚桥,“晚桥,说实话,为何想要入住宜襄府?”
程晚桥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当初在羽灵溪答应羽王,定要护神君周全,昨夜神君遇刺儿臣却不在,心中有愧,所以才想入住宜襄府,时时刻刻护神君的安危。”
程绀眯起眼问:“那何不将神君请到你府上?”
程晚桥道:“神君乃是父皇贵客,儿臣只担守卫之责。”
闻言,程绀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程晚桥说也可请到府上,他或许就要大怒了,他道:“你与神君也有私交?”
“算不得私交,只是回京这一路,与神君同行,有几分情分罢了。”
程绀思索再三,“既然是你主动请命,那朕便准了。”
“谢父皇。”
——
程晚桥得了陛下恩准,回府后立即让人收拾了一些行李前去宜襄府,当晚就入住。
沁园十分宽敞,即便是一个二三十人的使团也能住得下。遇辰住的正房,程晚桥搬过来后住在了厢房。
地上的血迹都已经清洗干净,打斗中损毁的东西也都修复,昨夜的那一场刺杀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晚膳过后,遇辰邀了程晚桥在房里下棋,虽说程晚桥从没赢过遇辰,可他的棋艺也确实进步了不少。
遇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可惜了,原本今日殿下要带我游城的,被人坏了好事。”
程晚桥落下了一子,抬头看他,“明日一定去。”
遇辰把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他身上,“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
程晚桥实在没看出来哪里是福,“怎么说?”
遇辰摸了一子落下,不慌不忙地赢了这一局,“虽遭了行刺,但殿下却因此搬了进来,这可不是因祸得福么?”
程晚桥不敢说自己没有私心,昨日他问遇辰住在宜襄府可还习惯,遇辰说不习惯,因为少了他。那时他心里便想,若是能陪他一起便好了,只是他一个皇子若是平白无故搬来宜襄府,必定遭人诸多猜测,而以保护神君为由搬进来,便也算名正言顺。他道:“护你周全,是我的职责。”
遇辰用手虚支着头,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对座他,“我可不敢奢求陛下搬来是因为私心。”
程晚桥对上他的目光,脸上浮起淡淡红晕。
第63章 昨夜遇星辰七
隔日, 程晚桥原本是想着下朝就立即带遇辰去城中游玩的,连带路的人都安排好了,可惜遇辰却脱不开身。
前天夜里遇辰遇刺的消息传开, 今日下朝后, 三皇子程晋良, 太子程坤凌先后上宜襄府来,说是来看一看神君, 顺道慰问。
一来二去, 待送走了前来拜访的客人, 就到了傍晚。
遇辰看着夕阳西下, “看来, 今日还是去不成。”
程晚桥怕他扫兴,立即道:“京城到了晚上, 也十分热闹,要不,今夜我们去聚香楼用晚膳,顺道去泽安街逛逛, 你看如何?”
“听殿下安排。”
程晚桥朝着沁园新来的管事道:“齐伯,备马车!”
入了夜之后的京城,最热闹的街便是泽安街,街边挂满了两排灯笼, 走在街上,不必另外提灯笼提便能看清前路。
街边店铺一家接着一家,摊子也一个接着一个, 很是热闹。
程晚桥换上了便服与遇辰走在街上,禁军护卫也穿上了便服混在人群中一路暗中保护。
遇辰看着眼前一片繁华的景象,“殿下说的没错,此处确实热闹。”
程晚桥道:“若有想买的,便告诉我。”
遇辰却问,“殿下的银钱可是取之不尽的?”
程晚桥摇头,“自然不是。”
“那殿下有多少银钱?”
这个问题程晚桥还真回答不上,府上的账本他回来后也没瞄过,并不知道自己府上有多少银钱,“具体多少我不知,不过我每月都有俸禄。”
遇辰道:“我那日入住宜襄府后,礼部便遣人送了些银钱过来,有那么一箱子,听闻那些银钱能买几处宅子。”
程晚桥不曾想礼部竟然还如此贴心,他道:“既然是礼部给你的银子,你便随意用。”
“不过,宜襄府有吃有住,我倒也没什么地方用得上银子。”遇辰道:“趁着今日上了街,不如给殿下买些东西。”
遇辰说要给他买东西,程晚桥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遇辰是客,他又怎能花他的银钱,“不必,那些银钱你自己留着用。”
遇辰却要坚持,“回京途中殿下给我买了不少东西,就当做是我的回礼。”
“可我也没什么想买的。”
“殿下没有想买的,可我却有想送的。”
就凭程晚桥那温顺的性子,但凡遇辰决定的事,他都说不过,只好顺着他的意。
遇辰进了一间玉器铺子,程晚桥跟了进去,老掌柜见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进来,立即上前,露出一脸热络的笑,“两位公子随意看,我这的玉器都是上好的,簪子玉佩摆件,想要什么都有。”
遇辰走到一个柜台前看了看,那柜台上铺了红绸,上面摆了两排玉佩,他挑了一块和田玉玉佩,放在手上瞧了瞧,玉质通透,无一丝瑕疵,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雕工上乘,“这块玉佩不错,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