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貌美如花——by羲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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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室中的尔虞我诈比战场上阴险多了,程晚桥是再不想趟这趟浑水,“我下个月便与你一同回池州,隔了千山万水,这京城中的明争暗斗便跟我无关了。”
他又问:“还有半个月,京城之中你可还有想去的地方?”
遇辰道:“说起来,你的府邸,我还未曾去过。”
程晚桥也才想起,确实从没带他去过自己的府邸去看,自搬来这宜襄府,他自己回去的趟数也寥寥无几,“那改日我带你去看看。”
“好。”
——
十一月三日为大祁祭龙之日,之所以定为这一天,是因为祁朝开国皇帝便是在这一天见到了仙龙,并且得了仙龙指点得到了天下。
祭龙大典是祁国最为盛大的祭典,文武百官皆要到场,不能出丝毫纰漏。
平日里睡到天大亮才起的遇辰今日起了个大早,他换上了礼部送来的衣裳,与他平日里穿的衣裳同色,也是紫色的,只是衣裳上的纹路要复杂得多,上面的刺绣针脚细密,十分逼真,看得出绣的是一只腾云驾雾的白凤凰。这衣裳繁复华贵,衣摆很长,拖了有五尺。
一旁的程晚桥帮他理好了衣领,而后痴痴地看着他,以前他不敢这样直视他太久,觉着是冒犯,不过这些日子他们两人同床共枕,再亲近的事都做过了,他的胆子也大起来,会主动抱他,吻他,会像现在这样不加以掩饰地看着他。
“殿下这是被我迷住了?”
程晚桥眼睛弯起一个笑,“嗯,世上再无人比你好看。”
遇辰抬手拈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吻了吻,“来日方长,以后有得你看。”
程晚桥握住了他的手,“时辰不早,我们也该进宫了。”
“等等。”遇辰拉住他,那一双好看的眸子看着他,“殿下先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
遇辰道:“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程晚桥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但他说的话,他从来都不曾违抗,“嗯。”
“那走吧。”
程晚桥走在他身后,为他提起拖地衣摆,和他一起出门,上了宫里来接的帷轿。
程晚桥今日也穿了朝服,骑在马背上,在前面带路,遇辰的轿子在身后跟着。
皇宫的有一处高台,名为祭龙台,是专门为祭祀神龙而建,祭龙台共有九十九个阶梯,分成了三段,每三十三阶便有一个平台,第一个平台上面摆了一圈大鼓,第二个平台上站着守卫的禁军,最上面的台子摆了一副金灿灿的仙龙雕像,祭典便是在此处举行。
此时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分列在祭龙台的每一个阶梯上,大祁皇帝在祭龙台上负手而立,正抬头看着那一尊金龙雕像。
遇辰的轿子一路到了祭龙台附近,下了轿后,便有宫女太监上前来,跟在他身后,程晚桥翻身下马,和他并肩踩着地上的红毯,一步一步上祭龙台。
“殿下。”
遇辰的声音很低,但程晚桥耳力不错,听到了他喊他,他目视前方,此时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们,他不敢放肆,只轻声应了一声,“怎了?”
遇辰边走边说:“旁人若不知这是祭龙大典,还以为是你我大婚。”
被这么一说,程晚桥淡淡一笑。他们两,今日都着盛装,他骑着马,遇辰乘坐帷轿,此时又并肩而行,确实有些像成亲。
遇辰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不过今日这天公不作美,怕是会下雪。”
九十九个台阶,他们走了半柱香,来到祭龙台最高处的平台,程晚桥往一旁走,和其他皇子站在了一块。而遇辰则继续往前,上前走到程绀的斜后方。
负责主持祭祀大典的国师上前高声喊:“迎龙神!”
祭龙台下百鼓齐鸣,轰隆轰隆地响彻天穹,鼓声未停,号角也随之响起。
这祭龙大典的流程十分繁复,共有九步,好在礼部提前和遇辰说过,他都记住了。
一旁的太监点燃了香,呈了上来,给程绀以及遇辰各三炷,握着香拜了龙神后,便将香插在金龙雕像前的香坛中。
第二步便是对神龙雕像行三跪九拜之礼。
第三步进献玉帛。
一切都在有序中进行,文武百官个个都像石雕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生怕在祭典中冲撞了仙龙。
繁复的祭祀流程到了尾声,最后一步送龙神,负责祭祀的国师高声喊:“恭送龙神!”
鼓声和号角声再次响起,气势恢宏。
送了龙神后,祭典便也就结束了。不料,此时却有一个白色物体从天而降,待他靠近了才知,是一个长着白色翅膀的人,那人带着纯白色面具,手上握着剑,从上而下朝着程绀直直刺了过来。
“护驾!”一时之间,祭台上的人乱成了一锅,守在祭台上的禁军立即一窝蜂涌上前来,将程绀团团围住。
“保护陛下!”
程晚桥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刺客,十分震惊,白色翅膀,是羽族,羽族人为什么要在祭龙大典上行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是乱的,直到看到了远处的遇辰,他站在那,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场刺杀和他丝毫没有干系,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程晚桥从慌乱中回过神,他第一反应就是朝遇辰跑去,他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遇辰,跟在我身后。”
刺客煽动着翅膀悬浮在空中,企图伺机对程绀下手,奈何禁军将他保护得太好,他找不到机会,上百名弓箭手冲了上来,围成了圈,对着那白色翅膀的刺客放箭,上百柄箭齐发,刺客煽动着翅膀躲开,见越来越多弓箭手蜂拥而至,他便扇着翅膀飞走了。
弓箭手朝着刺客飞走的方向射箭,上千支箭齐发,奈何刺客飞得太快,他们手中的箭竞还没他飞得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祭台上一片狼藉,被禁军包围的程绀惊魂未定。
文武百官此时才敢聚拢过来,齐齐跪下,“陛下受惊了!”
程绀锐利的目光落在了遇辰身上,他指着他厉声道:“来人!将反贼拿下!”
祭台上的十几名禁军将遇辰团团围住,手上握着的刀剑朝着他,连带程晚桥也被围在了其中。
第70章 定不负相思意四
此时的状况, 出乎程晚桥的意料,他将遇辰护在身后,“父皇, 方才的行刺与遇辰无关, 还请父皇明察!”
程绀怒声道:“方才刺杀朕的乃是羽族中人, 他为羽王之子,不是他指使, 还有谁?!”
程晚桥不相信遇辰会指使人刺杀他的父皇, “此事有待查清, 还请父皇三思!”
此时, 尚书令吴成安站了出来, “五殿下,行刺一国之君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方才你也看到了,刺杀陛下的便是羽族人,即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也不能脱开干系。”
“殿下。”身后的遇辰开口, “你可还记得今日出门我同你说过的话?”
程晚桥回头,看着依旧平静的遇辰。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特意拉住他说,无论今天发生何事, 一定要听他的。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遇辰语气平静道:“你不必为我辩解,也不必救我, 我不会有事。”
“可……”
“听话。”
吴成安朝着那些还不肯下手的禁军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难道想抗旨不遵吗!”
遇辰并没有等他们来抓,而是主动上前道:“要去哪,我跟你们走。”
旁边握着剑的禁军个个面面相觑,方才陛下只说了将人拿下,并没说把人带到何处。
程绀下令道:“将其关押天牢,听候发落!”
好好的祭龙大典最后竟演变成这个局面,而遇辰也从一品大员都要敬让三分的神君沦为了阶下囚。
程晚桥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遇辰被禁军带走。
他心里清楚,要是他此时武力阻止,必定也会被当做同党抓起来,到时候就无人能为遇辰洗清冤屈。
天灰蒙蒙地,祭龙台上的人纷纷撤去。
有官员摇头晃脑道:“没想到羽族竟然忘恩负义,当初荊国想要剿灭羽族,若不是我朝兵将及时赶到,救了他们,他们早就被荆军灭族了,如今我朝尊他一声神君,可他们倒好,竟然还想弑君。”
“毕竟不是正统的神族,只是神族和人的后嗣,尊他一声神君那是抬举,却这般不识好歹。”
世人向来喜欢落井下石,当初的遇辰有多风光,此时就被贬的多低。
——
正清宫外,程晚桥跪在石板上,他腰板挺直,鼻尖和耳朵被寒风吹得发紫,可他的眼神依旧坚毅。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程绀的随身太监出来道:“五殿下,陛下受了惊吓,在歇息,谁也不见。”
程晚桥看着老太监,“劳烦公公传个话,告诉父皇,羽族生在羽灵溪,宛如世外桃源,羽族人生来与世无争,他们并没有弑君的动机,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陛下说了,会查清此事。”
“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当着父皇的面说,也请公公传达。”
老太监几分为难,“陛下发了话,今日一律谁也不见,五殿下,你还是赶紧回去。”
程晚桥想今天大概是见不到程绀了,但他不会放弃,“那我明日再来。”
“这……”
程晚桥从地上起来,朝着老太监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没走出多远,鼻尖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他抬起头,才发现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早遇辰就说过,今日会下雪。
他一出宫门口,早在此处恭候的江寒星便迎了上来,“殿下!”
程晚桥问:“遇辰如何?”
江寒星道:“听说被关进了天牢最里边的牢房,严加看管。”
天牢最里面的牢房是用来关押重犯的,铜墙铁壁,插翅难逃。
“我去看看。”程晚桥一路策马去了天牢。
那一场雪还在下,一开始并不大,渐渐地,就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天牢周围增加了不少禁军看守,程晚桥还没到天牢门口就被外围巡视的禁军拦住了,“五殿下,你不能进去。”
程晚桥身后的江寒星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五殿下也敢拦?”
看守天牢的禁军拱手道:“五殿下恕罪,我等奉陛下之命办事,实在不敢违抗。”
程晚桥道:“我也是奉命来查今日祭台行刺之事,我进去问问话,一刻钟便出来。”
禁军却不为所动,“殿下,陛下有令,除非有陛下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
“若是不进去问话,如何能查?”
禁军拱手道:“回殿下,犯人已经招了。”
程晚桥一愣,“你说什么?!”
“今日刑部的人问过话了,犯人承认是他指使的行刺。”
不可能!
程晚桥不相信,“可是对他用了刑?”
“这……卑职不知。”
程晚桥心里一沉,他直往里面闯,“我亲自看看便知!”
周围的禁军都过来将他拦住,“殿下,还是请回吧,我等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旨的。”
程晚桥袖下的手紧捏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他不相信遇辰会这么做,一定是他们用了手段逼他承认。
他咬紧牙关,压制住了要动手的冲动,他道:“好,我不进去,你们遣一个人进去看看他,告诉我他的境况,若是他受伤了,如实禀报。”
为首的禁军想了想,这样做似乎也不算违抗圣旨,他道:“那好,卑职进去瞧瞧。”
程晚桥站在天牢外面等着,那一场雪还在下,越下越大,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形成了水渍。
不多时,进去查看的禁军出了来,他道:“回五殿下,犯人并未受刑,也未受伤。”
程晚桥暂时松了一口气。
禁军道:“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五殿下。”
程晚桥忙道:“快说。”
“他说,他一切安好,不必为他担心,让你回府好好歇着。”
听了这句话,程晚桥眼眶通红,他怎么能不担心,原本过了今日,他们就要远赴池州,去过那安之若素的日子,可偏偏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程晚桥道:“可否再为我传一封信。”
禁军有些为难,“这……”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踩着雪沙沙作响,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五殿下!下这么大的雪,不回府避一避雪,怎么还跑来了这里。”
程晚桥循声看过去,是尚书令吴成安,“吴大人怎会来天牢?”
吴成安道:“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巡察,陛下有旨,若是有人硬闯天牢,杀无赦,若有人助纣为虐,暗中牵线搭桥,以抗旨论处。”
说着,吴成安厉声道:“来人,将助纣为虐者,拿下!”
吴成安身后的侍卫上前,将方才传话的禁军抓了起来。
方才传话的禁军大声求饶,“吴大人饶命,卑职只是代五殿下进去看了看,什么都没做!”
“我饶你有何用,你违抗的是圣旨!”
程晚桥牙关一紧,道:“是我命令他去的,抗旨的是我,要抓也是抓我,还请吴大人放了他。”
吴成安朝着程晚桥拱了拱手,“臣自然是不敢捉拿殿下的,只不过,为人臣子,唯陛下之命是从,还请殿下莫要让我等臣子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