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貌美如花——by羲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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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看的目瞪口呆,仰着脸看着程晚桥,“爹爹,父上怎么长出翅膀了。”
程晚桥温声道:“等言儿长大了,也会长出翅膀。”
“那言儿也能飞吗?”
“嗯。”程晚桥看着天上,此时遇辰结了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圆形法阵,四位长老在法阵边沿护阵,他在中心施法。
过了一会儿,只见法阵中心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朝着天上飞去,不一会儿便吹起了风,四周的云都聚拢了过来,云层与云层涌动交汇。
风越来越大,将天上的五个人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他们头顶的云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在阵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旋涡,很快,白云变作了乌云。
羽灵溪四周的浓烟也被天上的旋风吸了进去,随着一阵一阵的闪电雷鸣,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而降。
大雨降在了羽灵溪以及周边的这片土地上。
“爹爹,下雨了。”
“嗯。”程晚桥看着天上的遇辰,此时他还在继续维持着阵法,天上还不断有云层聚集,在他头顶上形成了一个云层旋涡。
他不知道遇辰到底有多强,只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化险为夷。而他作为一个凡人,每一次都会被他展现出来的力量而震撼,这一次也同样如此,他从不知道原来他竟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雨下得很大,打在屋檐上啪啦啪啦作响,羽灵溪四周的山火也被浇灭,火遇上了水,滋啦滋啦地冒着烟,而后湮灭。
那一场雨下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乌云散去,四周再无白烟升腾,只剩下碧空如洗,山清水秀,被雨水洗涤过的树叶绿得发亮,林中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欢快啼叫。
平静地仿佛方才的狂风骤雨都是假的。
遇辰缓缓落在地上,他身后的翅膀自动收了起来,四位长老随后落地,看样子都十分疲倦,呼风唤雨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需要消耗大量的真气,此时他们个个都已经精疲力尽。
遇辰道:“辛苦诸位了。”
四位长老齐声道:“应当的。”
其中一位穿红衣的长老道:“君上,可要查清起火原由。”
“不必,普通山火罢了。”遇辰继续道:“火已浇灭,诸位可以回去歇着了。”
“是。”
等四位长老离开,程晚桥来到遇辰面前,看他一脸倦意,柔声问:“你可还好?”
遇辰看着他,眉眼携着浅笑,“方才还有些难受,看到了你就好了。”
程晚桥也跟着笑了,“你快去歇一歇。”
遇辰再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我这一歇可能要歇十天半个月。”
若是累又怎么会需要歇息那么久,程晚桥忙关心道:“受伤了么?”
“只是真气消耗过多,需要闭关休养罢了。”遇辰道:“我闭关期间,羽灵溪的大小事宜,由你来主持。”
程晚桥颔首,“好。”他还是有些担心他,“若是受伤,一定要同我说。”
遇辰握住了他的手,“我若是受伤,自然要同你说,如此你便能日日夜夜都守在身边照顾我,岂不美哉。”
他就没个正经的时候,程晚桥早已经习惯了。不过听他这么说,他心里倒是放心了。
——
遇辰闭关期间,程晚桥便暂时不去学院教学,每日替遇辰处理公文。这羽灵溪的公文来自各个老百姓,有些是诉求,有些是禀报。
羽灵溪的老百姓个个都自小读书认字,三百多人口也没设官员,若是有纷争或拿捏不定的事便直接呈上公文,让羽王来定夺。
不过事情倒也不多,每日抽一两个时辰也就能看完批完。
程晚桥这两日一直在想前几日的那一场大火,起火处至少有四处,若不是人为绝对不可能在相隔十几里路的地方同时着火。
会是谁故意放火?
若那人想对羽族不利,那必定不会轻易放弃。火已经被浇灭了,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隐隐不安,总觉得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急切想要查清楚事情原由,否则下一次就可能危及到羽灵溪的老百姓。
他和鸿雁打过招呼后,决定出去查个究竟,他只带了琅一人出去,羽灵溪的结界只认具有羽族血脉的人,只有羽族后嗣才能随意进出结界,而程晚桥是个例外,遇辰将自己的血融入了他体内,如此他身上便也有羽族的血,可以自由通过结界。
在灵溪宫所在那座山的山上,有一个洞穴,洞穴可以通往羽灵溪外。从洞穴出去,不会引人瞩目。
出了羽灵溪的结界之后,便能看到前几日被烧毁的林子,一大片的树木被烧成了黑炭和灰烬,原本茂密的林子缺了一大片。
程晚桥继续往外走了几里路,远处传来了声音,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声源而去,待听清了那声音,他微微讶异,他曾经带兵打仗五年,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军中士兵操练时发出的叫喊声。
莫非附近是大祁的军营?
他已经十一年没有过问军中之事,也已经有三年多未曾踏出羽灵溪半步,外边的时局他一点也不清楚。
若是附近有军营,那前几天的大火或许就是他们放的。
他朝着声源处靠近,越是靠近,那声音越是清晰。
他在一处小山丘上往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山下的平地上,扎了有五六十个帐篷,待看清了军营中飘扬的旗帜,程晚桥久久没回过神。
那旗帜,分明是荆军的,并非大祁的。
当年他率领三万将士拿下了池州,从此池州归大祁管辖,为何如今荆军能在池州扎营?
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的内容也到尾声了
第76章 心有千千结二
军营里传来了呼喊声, 像是在庆祝什么,程晚桥借着灌木遮掩继续靠近,他和琅的轻功极好, 周围巡逻的士兵并未察觉。
待靠近了军营, 程晚桥看清了练兵场的情形, 宽阔的练兵场上跪着上百名战俘,刽子手手起刀落, 战俘的头便被砍了下来, 喷溅出来的血洒在了地上, 用以祭旗。
程晚桥看着这一幕, 脸色刷白, 那战俘身上穿的,正是大祁将士的军服, 他们斩杀的,是大祁的将士!
他袖下的拳头捏紧,十年前的大祁是何等强盛,为何如今他大祁的将士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
“有刺客!”周围巡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很快,几柄利箭便朝着他们这里射过来。
程晚桥和琅身手敏捷地躲开,身姿轻盈地在树干上借力,很快便甩开了追过来的荆军。
甩开了荆军后, 程晚桥对琅道:“我有事要办,你先回去。”
琅道:“鸿雁让我跟着保护你。”
“不必,你回去后, 若是君上出关问起我,你就说我有要事要办,办好了事,便回去。”
琅犹豫不决,鸿雁让他跟着他保护,但是程晚桥却让他回去,他不知该听谁的。
程晚桥道:“别磨蹭了,记住,一定不能让方才那些人发现你的踪迹。”
琅想了想,点头。
和琅分开后,程晚桥便朝着池州城的方向而去,他靠着一双脚,走了两个时辰,还没入城,远远便看到了池州城城门楼上插着荆军的旗帜,也就是说,池州已经彻底被荆军占领了。
那大祁,可还安好?
得知这一切的程晚桥久久不能平静,他在羽灵溪过着平和安静的日子,却不知外面早已经变天,若不是那一场大火,他还不会发现这一切。
荆军如今已经占领池州,羽灵溪便是在荆朝的领地,而他,身为大祁的皇子,又怎能在他国领土上安然地过日子?
他当即决定北上,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祁军,查探明白当下的时局。
虽过去十年,但他还记得祁军扎营的地方,他连夜赶路赶到祁军军营。
到了祁军军营附近,他走在宽敞的大路上,四周的巡兵很快发现了他,从两边的树林里窜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他们手上挽着弓箭,锋利的箭头指向他,“来者何人?”
程晚桥不慌不忙,他是故意走大路让巡兵发现的,要进军营偷偷摸摸可不行,还得光明正大进去,他自报身份,“我乃大祁五皇子程晚桥!”
几个巡兵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新兵,对传说中骁勇善战的五皇子有所耳闻,但从未见过,看眼前这位,穿着白衣,温文尔雅,哪有半点将相的威猛,其中有人问:“可有令牌?”
程晚桥的令牌早被他收了起来,此时估摸还在羽灵溪房里的某个箱子底下,他道:“令牌并不在身,敢问你们统领是哪位将军?”
“是江将军!”
“可是叫江寒星?”
“是。”
江寒星跟了他多年,曾是他最得力的副将,如今他成了统领,也在意料之中,他道:“烦请去请一请你们江将军,他若是来了,自然会认得我。”
几个巡兵互换了眼色,如果对方真的是五皇子,他们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只好让一个人回军营传信。
程晚桥泰然自若,等着他们传信。
不到一刻钟,便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程晚桥朝着前方看过去,只见五六个人策马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他当年的副将江寒星。
马蹄疾驰扬起了一阵沙尘暴,江寒星远远地拉了缰绳,翻身下马,朝着这边跑过来,他朝着巡兵吼道:“都给我把弓箭收起来!”
巡兵赶忙收了弓箭,生怕不小心把箭射了出去,铸下大错。
“殿下!”江寒星来到程晚桥面前,单膝跪下,语气激动,“殿下,你可算回来了!”
程晚桥将他扶起,“快起来。”
十一年过去,江寒星留了络腮胡,此时看上去已然几分老成。这些年,他一直在打探程晚桥的消息,此时见到,心情无以言表,“殿下,这些年,你去哪了?”
程晚桥道:“说来话长,暂且不谈,你先跟我说一说当下的局势。”
江寒星看了看四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军营。”
“好。”
江寒星领着程晚桥进了军营,军营之中不少生面孔,但也有几个熟面孔,他麾下的几位亲信如今都在军中担任要职,也有一些已经战死沙场的。
与几位旧识短暂叙旧之后,江寒星便领着他去了主营帐,和他说起了当下的局势。
十一年前,祁朝和荆朝停战,两国太平了九年。
两年前,荆军突然来犯,祁军只好出兵应战,原本与荆军交战,祁军信心满满,然而三番四次交战,祁军屡屡大败。
一年后,荆军便将池州鲁州两城要了回去,如今又占了大祁两座城池,并且还有继续北上的趋势。
程晚桥听完之后,几分心寒,他问:“你方才说,我军屡战屡败,可知原由?”
江寒星叹了叹气,低声道:“殿下,不瞒你说,我怀疑我们军中有内鬼。”
程晚桥倒也不惊讶,他带出来的人他心里清楚,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屡战屡败,要是有内鬼也就说得过去了,“把你所想说来听听。”
江寒星回忆起两年前刚开始和荆军交战的时候,“两年前荆朝主动挑起战事,敌军十万,我军将士有二十万,自然是不怕的,只是不知怎的,敌军屡屡识破我军的行军布阵策略,戳中了我军的弱点,直击要害,光是前面三场大战,我军就折损了一半的将士,战况惨烈。若不是有人泄露我军战术,敌军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识破。”
程晚桥拳头捏紧,又问他,“可有怀疑之人?”
江寒星摇了摇头,“我暗中观察试探过,完全看不出谁有可疑之处。”
行军布阵图乃是机密,唯有军中几位主要将领才知情,若是有外人潜入偷走了图,那必定早就发现了,除非泄密的人就是军中的将领,且地位还不低。
想到什么,程晚桥又问:“如今朝廷情势如何?”
“这些年,三皇子和太子明争暗斗,在朝中拉帮结派,朝廷一片乌烟瘴气。”
程晚桥也预料到了,皇位之争向来腥风血雨,十一年前太子和三皇子已然是水火不容,这十一载针锋相对下来,必定会让朝堂混乱。
这大祁王朝,如今用内忧外患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程晚桥叹了一息,十一年说短不算短,说长也不算长,他只离开了十一年,出来后这大祁的天都快要变了。
江寒星跪了下来,抱着拳道:“殿下!大祁没了你就等于没有了支柱,还请殿下回归军营,重振我朝军威!”
程晚桥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寒星,他眼底几分茫然,十一年前,在他决定要跟遇辰走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心不再过问国事,安心与他在羽灵溪过日子,可是如今看着大祁被荆国踩在脚下,他又无比痛心,想要扬眉吐气。
如今池州成了荆国的领地,他已然无法在羽灵溪安心的过日子。
前几天的那一场大火起火原由已然明确,是荆军所为,当年他们为了捉拿羽族,发动五千兵卒围攻羽灵溪,是他及时赶到将荆军敌退。
如今,又有谁能为他们赶走荆军?
大祁的江山岌岌可危,羽灵溪也被虎视眈眈,他又如何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程晚桥的目光变得坚毅,他问:“我不在的这十一年,父皇可曾革去我的军职?”
江寒星道:“殿下放心!陛下从未下旨,您还是我大祁的镇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