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貌美如花——by羲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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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告诉大师兄,他的仇人是赵渊,若不是我当着他的面,揭穿了百里晏如的真实面目,他或许就不会死。”
遇辰抚着他的背,“不是你的错,有些真相,他应该要知道。”
“他曾跟我说,他活着是为了报仇,他说他的心里只有复仇,可明明,不是的。”
“是与不是,他临终前也说了,他无憾了,你该为他高兴。”
一个人无憾而终,是最好的结局,可对于容回而言,他失去了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兄,一个虽然不善言辞,却总维护他的师兄,在他眼里,岳商亭就像是亲兄长一样。
那种痛,和失去至亲,是一样的。
他从小没有亲人,故而对师父以及师兄弟当做了亲人,如今,从小到大对他慈爱有加的师父对他图谋不轨,默默关心他的大师兄与他阴阳相隔。
他再也承受不起有人离开。
容回握紧了遇辰的手,他的手冰凉,是他熟悉的触感,“上一世,我在沙场上见惯了生离死别,把生死看得很淡,这一世,我做不到了。所以,你答应我,不能比我先死。”
遇辰柔声道:“当然不会,我可是仙体,能活上千岁的。”
“嗯。”
遇辰抬手在他眉心上点了点,“你累了,歇一会儿。”
容回被他这么一点,困意重重,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睡着了。
——
临仙台,锦华殿。
临仙台的掌门傅浩然和几位长老都在场,容回站在殿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条不紊地叙述了出来。
傅浩然和几位掌门听后十分震惊,谁也没想到复生妖龙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临仙台的景仙尊。景仙尊曾是上一任掌门最为得意的徒弟,因他天资过人又十分谦逊,就连傅浩然也对他几分敬仰。
没想到,他却做出这样的事。
傅浩然脸上十分沉重,“阿回,你说的是真的?”
容回拱手道:“师伯,弟子方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旁边的傅冰兰附和道:“爹,二师兄说的是千真万确,百里晏如真的是狼心狗肺,他不仅骗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了大师兄的族人,大师兄他也是为了报仇才被他杀了的。”
仙剑执事王崇云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掌门,临仙台出了如此恶劣之徒,恳请掌门清理门户,与那孽障撇清干系,以示我临仙台清白!”
世人都知百里晏如是临仙台的人,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临仙台的声誉也会受损,临仙台立足仙门几百年,可不能因此被毁了名声。
傅浩然沉吟着,“百里晏如如此作风,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言言
容回继续道:“师伯,还有一事,妖龙若是复生,天下不得安宁,弟子恳请师伯集结众仙门之力,合力对付觞奕和百里晏如,阻止妖龙复生。”
先前因为徐百喆入魔一事,两大仙门易空堂和武陵山都受了重创,傅浩然和武陵山掌门任邵是挚友,任邵逝后他便一直留意着武陵山重振之事。如今武陵山由任邵的二弟子吴晟执掌,此人还算可靠,不过两个月便将武陵山的内外事务打理妥当,也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易空堂离得远,他还没来得及关心。
傅浩然问一旁的仙剑执事王崇云,“易空堂重振进展如何?”
王崇云拱了拱手,“回掌门,听闻易空堂如今由徐百喆的弟弟徐百康执掌,虽大不如从前,但也在重振之中。”
听到这句话,傅浩然心里有些慰藉,“阻止妖龙复生事关重大,仅凭临仙台势单力薄,阿回说的没错,应当要集结各仙门之力,凌霄长老,你立即传信给江月楼,清风观,武陵山和易空堂,道明来龙去脉,请他们速速派人赶去仙龙镇,此事紧急,不可耽搁。”
凌霄长老道:“是,我这就去办。”
傅浩然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直站在容回旁边却没有出声的遇辰,他狐疑道:“遇辰公子,方才听阿回说,与百里晏如同流合污的还有你们羽族人,那人还是你二叔。”
遇辰摇了摇扇子,悠然道:“傅掌门不必试探我,我要是有心思复生妖龙,也不会站在这。”
容回忙解释道:“师伯,二十四年前,百里晏如想要复生妖龙,是遇辰及时出现阻止了,上一次在仙龙山,若不是遇辰及时赶来,韩春岚也已经得逞,他若是有心,他何必要屡次出手。”
傅浩然思考了片刻,觉得容回说的并没有错,无论是在武陵山徐百喆发狂的那一次,还是仙龙山韩春岚布下陷阱的那次,都是依靠他才能化解危机,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深吸一口气,“是我多心了,还请遇辰公子莫要见怪。”
遇辰难得客气一句,“人之常情,也不怪傅掌门。”
傅浩然再看向容回,“阿回,既然你是复生妖龙的关键,你就留在临仙台,我会派人护你周全。”
容回想起百里晏如说过的话,“师伯,怕是不成,百里晏如曾说过,我或许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傅浩然皱了皱眉,“还有谁?”
容回道:“我也不知,但肯定那人也是龙族后裔。”
遇辰悠然道:“确实不是唯一选择,回儿,你可还记得,你有个同胞弟弟。”
被遇辰一提醒,容回恍然大悟,上一世余紫灵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他,还有一个程寅昊,二十四年前,程寅昊也才二十有一,如果他还活着,如今应该也才四十五。
这一世,他只知当今皇帝的名讳是程晋良,也就是三皇子。那程寅昊呢?下落如何?
“师伯,你可知王族中有一个叫做程寅昊的人?”
傅浩然道:“你说的可是齐安王?”
容回大惊,程睿的爹便是齐安王,他虽听过齐安王,可却从未留意他的名讳,没想到他便是程寅昊,“对,就是他。”
凌霄长老道:“据我所知,齐安王一个多月前起兵造反,此时应当被关押在天牢。”
王崇云道:“天牢守卫森严,他应当一时半会逃不出来。”
遇辰用扇子掩着半边脸,“在下不才,曾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天牢逃之夭夭。”
在场的人听了,都忧心忡忡。若是程寅昊先被觞奕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
皇宫,御书房,一旁的烛架上燃着十几根蜡烛,将御书房照的恍若白昼。
程晋良穿着一身龙袍,正提笔批改奏折,他须发斑白,满脸皱纹,已然是老态龙钟。
“陛下,该歇息了。”一旁的老太监弯着腰温声提醒道。
程晋良抬了抬头,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
程晋良放下手中的毛笔,“罢了罢了,回寝宫。”
老太监伸出手臂当做扶手,程晋良把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回到寝宫洗漱后,两名宫女上前来为他宽衣,不料刚宽下外袍,身旁的两名宫女便昏倒了,他大惊,正要出声喊救驾,一柄锋利的剑指了过来,“别出声。”
程晋良僵直了腰背,“来者何人?”
“有些事想让你帮忙,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恕罪。”
程晋良侧了侧眼珠子,余光里看到一张熟面孔时,他比刚刚还要震惊,“你……你是程晚桥?”
容回道:“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容回道:“这刀剑毕竟危险,我先收了,你先别出声。”
如果是程晚桥,他也就认定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好。”
第90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二
容回收了剑, 程晋良转头端详着他,果然是程晚桥,他竟然还没死?并且, 过了这么多年, 他竞还这般年轻?
而后, 他又发现了和他一起的遇辰。
他明白过来,“你是吃了羽族仙丹?”
容回道:“没有, 我不过是死了一次又转世的人。”
程晋良瞪大了眼睛, 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还记着上一世的事?”
“本来忘了, 最近才想起。”
程晋良看着他, 猜测着他此行的目的,试探道:“这皇位本该是你的, 你若想夺走,朕定双手奉上。”
容回才不在乎皇位,“我此次来不是为皇位,我只想问你要一个人。”
“谁?”
“程寅昊。”
程晋良蹙了蹙眉, “不想你和他还兄弟情深。”
容回前世和程寅昊做了那么多年的同胞兄弟,可却一点也亲近,甚至他和程晋良,程坤凌两人接触还要更多些, 兄弟情深着实算不上,“我是为大局着想。”
程晋良看着他,“朕若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程寅昊他起兵造反, 你该知道这是多大的罪,朕怎能说交给你就交给你?”
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遇辰道:“回儿,和他废话这么多作甚,我看不如直接把他提到天牢去,刀架在脖子上,看他们放不放人。”
程晋良瞥了一眼遇辰,有些犯怵,当年便是他在仙龙山大开杀戒,他一众官员禁卫军都死在他手下。
容回想,现在不宜把事情闹大,能无声无息解决便是最好的。
就算是告诉程晋良实情,也无妨,毕竟仙龙山镇着妖龙的事现如今天下皆知,容回道:“你应该还记得二十四年前,仙龙山发生的一切,你也应该知道仙龙山下镇着妖龙的事。不瞒你说,我的母妃便是这妖龙的后人,我也是,当年的赵渊想要复生妖龙,夺走了我的魂魄,遇辰在仙龙山大开杀戒不过是为了救我,如今赵渊仍旧不死心想要复生妖龙,我那同胞弟弟或许会被他利用,所以我必须带走他。”
程晋良听后十分震惊,仙龙山先前闹妖,后来又传出底下镇着妖龙,这些事他都有所耳闻,但一直没去理会,没想到这背后还藏着惊天的秘密。
程晋良问:“那个赵渊,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把程寅昊带走。”容回再补充道:“妖王复生,天下苍生将会万劫不复,你身为帝王,应当知晓轻重。”
程晋良用了许久才把这件事消化,“好,朕立即派人去将他押过来。”
“不必,事态紧急,你随我去一趟天牢。”
程晋良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程晋良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裳,而后吩咐随侍太监备马车,他要立即赶去天牢。而遇辰和容回则先到了天牢附近等他。
两人在附近的屋檐上坐着,刚好能看到天牢门口。
这天牢还跟三十七年前一样,容回来到此处便想起了三十七年前,那时遇辰被先帝算计关押在天牢,他想要进去看他却被拦在天牢门口,而后还下了雪。
容回趁着等程晋良过来的间隙,翻起了旧账,“三十七年前,你被关押在天牢,既然你能不费吹灰之力逃出来,为何不早些出来,害我替你白白担心了两天。”
遇辰倒是坦然,“我说过,我喜欢你为我担心的模样,你越是担心,我就越是高兴。”
“你啊……”容回心里清楚,遇辰不会故意让他担心,除了偶尔一点小事缠着他撒娇之外,比如,受了点皮肉小伤就朝着他喊疼。
遇辰颇为无聊地瞅了一眼天牢门口,“何必要等那老皇帝,我一人也能将人揪出来。”
容回道:“此处是天牢,我们若是强行把人带走,反而会引得朝廷上下恐慌。”
这行事风格还真像他,凡事都考虑周全,也不怕麻烦。
遇辰也耐着性子陪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冷不冷?”
容回道:“大抵是近得你多,我如今十分耐寒。”
“不止耐寒,这小嘴也越来越会说话了。”遇辰微微曲起食指抬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吻,“我这些日陪你奔波,陪你在这吹冷风,可都不是白费的,都记在账上,晚些你要好好补偿我。”
容回回吻了他一下,“好。”
远处传来马蹄声以及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一辆御辇在街道上飞快地驶过,程晋良好歹没退缩,赶来了。
容回和遇辰飞身而起,在前方街道落地,护驾的禁卫军拉了缰绳,齐刷刷抽出了刀剑,为首的道:“有刺客,护驾!”
马车里的程晋良挑开帘子,道:“这两人并非刺客,是朕让他们来的。”
禁卫军得了令,立即收了刀剑,程晋良下了马车,徒步上前,对着容回道:“你们随朕一起进去吧。”
容回和遇辰跟在程晋良身后,一路畅通无阻,从外面巡逻的,到里面看守的见了他都纷纷跪地叩首。
容回想起上一世程晋良阳奉阴违的模样,此时的他要稳重得多,他在位也有二十四载,再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讨好拉拢他人的三皇子。
回想起祁国近二十四年的国运,算不得一帆风顺,但好歹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荆军并未再犯,天下百姓也还算安居乐业。
这至少说明他不是个昏君。
从天牢门口到最里面的重犯牢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容回跟在程晋良身后,兀自开口道:“陛下这帝王倒是做得风光。”
程晋良可不觉得这是夸他的话,“你这是在讽刺朕?”
“岂敢。”容回又继续问:“阿平和阿琳后来如何了?”
阿平和阿琳是大皇子的子嗣,上一世大皇子被废太子之位后,容回便将他们过继到名下,也算是与他们有过半载的父子情谊。
程晋良像是拉家常一般的语气道:“阿平如今是藩王,在凉州,阿琳已为人妇,最大的孩子都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