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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与大魔王——by与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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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无禁了?”一明大师问。

容话敲打木鱼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接着敲打,“见到了。”

“觉得他如何?”

“他很好。”容话冷寂的瞳孔里燃起了一点细弱的光,“比我童年时幻象的,还要好。”

一明大师闻言,不明所以的笑了两声,“贫僧活到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好的。”他理了理宽大的袈裟袖口,“徒儿,你慧眼识珠。”

“慧眼识珠”四字不知道刺到了容话心底的哪一处,“弟子不才,被一叶障了目。”

一明大师面容慈和,“你心思从小就单纯,认定了的事,佛祖也扭转不过来你心中的乾坤。这一点,为师早已领教过。”

九岁正是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贪玩又好动的年纪。而九岁的容话却为了向救命恩人亲自道一句谢,不惜在这山中清冷的寺庙里,苦等三年。孩童的天性被青灯古佛磨灭,打坐礼拜背经诵文,占据了他童年的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一明大师多问了一句:“谢道过了吗?”

“谢道过了。”容话放下手里敲打木鱼的犍稚,“但恩还没还。”

一明大师心下了然,紧接着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祭拜过你的父母了没有?”

“没有。”容话从蒲团上站起,“他们不会同意,我打算见到他们之后,亲自解释。”

“世间各人,各自有各自的缘法。”一明大师抬起头,眼神悠长的凝视着佛像,“你我师徒一场,这缘法,便如此了。”

容话弯腰,对着一明大师深深鞠了一躬,“谢师父成全。”

晨曦微露,青灯寺里的树枝上结了一层稀薄的冰霜,晶莹剔透,像是残败的枯枝上一夜之间新长出了雪白的花。

容话从正殿前走出,眼睛被天上的晨光刺的不适,他揉了揉眼,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佛像,金佛好似正目含悲悯的注视着他。容话转过头,从头到脚,是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这么轻松,脚下的步伐一下子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一青年僧人拿着扫帚从殿前经过,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远远地看见容话离开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深冬时节鲜少有香客来寺庙礼佛,他正有些纳闷,便看见一明大师站在殿门后目送着这道背影,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师父,刚刚来的是香客吗?”

一明大师说:“那是容话。”

“容话师弟?”青年僧人一喜,“他怎么来了?为何来了也不同我们这些师兄见一面就这么走了?师父我去追他!”

一明大师拦住他,“别去了。 ”说完,背身回重新回到殿内,留下青年僧人一头雾水。

一阵疾风忽然在院内挂了起来,将地上堆积的落叶卷的七零八落,殿里的窗户也被从外吹开,放在木岸上的一张宣纸被吹到了地上,几行朱砂红字写在纸上:丙子年乙未月庚申日,子时一刻生人,本于丙子年八岁夭折,中逢骤变,得幸生十三余载,庚子年与世辞,享年二十岁。

一明大师一手勾着衣袖,从地上捡起这张纸,燃了火后,放进了一旁的香炉中。他看着这纸在火光中烧成了焦絮,轻叹道:“何苦上山寻我?明知寻我与寻阿鼻无间无异……”

盛琼楼最讨厌和佛教僧人打交道,所以就在寺外的林子里等了容话一夜。容话找到盛琼楼的时候,对方正被一堆胡萝卜包围着,啃得满嘴都是胡萝卜汁,犹长眠则靠在旁边的树上,还穿着上次的白色羽绒服,一脸新奇的观赏着盛琼楼的吃相。

盛琼楼斜睨了犹长眠一眼,他哼了一声,吃人嘴短,倒没说什么膈应人的话。

“犹先生?”

犹长眠收回探究盛琼楼的视线,转而看向容话,雪白的脸上堆着笑,朝容话招了招手,“客人,好久不见。”

犹长眠在现在这样的境况下离开霖山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容话单刀直入,“犹先生,有什么事请直说。”

犹长眠点了点头,“在说之前,先给你提个醒,一路尾随你的两只鬼折腾了一夜也靠近不了青灯寺四周,半小时前已经打道回府,千面估计在堵你的路上。”

“谢谢犹先生好意。”容话抽出手帕,蹲在盛琼楼面前,擦了擦对方被胡萝卜汁染变了色的白毛,“慢点吃,吃相不好看,以后没女孩子喜欢你。”

犹长眠噗呲一笑,盛琼楼立刻警醒,红眼睛狠狠瞪了犹长眠一眼,“你懂什么,是真男人就该这么吃!一个一口,脆响!”

犹长眠忍笑忍的肚子疼,好不容易憋回去,正了正色,对容话道:“今天来,是有件东西要交给客人。”

容话站起身,有些不解的望向犹长眠。犹长眠往羽绒服的连帽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四方的木质小盒子,递到容话面前,“如果可以,我希望客人不要收下这件东西。”

容话没有马上去接,问道:“这是什么?”

犹长眠朝他眨了眨眼,“可保某物暂不腐化,离开时,少点痛苦。”

容话看向犹长眠的眼神不由得带出了些难以言说的神色,片刻后,他双手接过,“犹先生从初见时就一直在点醒我,但我太笨拙,浪费了犹先生的一片好意。”

犹长眠语气平缓,“我辈人心险恶之徒多如牛毛,睚眦必报者更是数不胜数。诚与善就显得格外可贵。客人待陌路人诚善,待友诚善,待心爱人亦诚善。只是年岁太轻,璞玉还未打磨完……”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道:“不过客人,仍旧当得起一句赤子之心。”

“我受之有愧。”容话道,“犹先生,太高看我了。”

犹长眠摇头笑道:“我见这人妖鬼许多,各般心地我皆瞧过。”

容话沉默半晌,突然向犹长眠鞠了一躬,“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让犹先生为难,但犹先生以诚待我,我也不想说假话蒙骗犹先生。”

犹长眠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却没点破,“请讲。”

容话从衣服里摸出了三封信,递到犹长眠手里,“我现在处境举步维艰,还希望犹先生能够帮忙转达。”

犹长眠瞥了一眼三个信封上写的收件人,没说什么,把信放到了自己的帽子里,“还有吗?”

“这件事可能会让犹先生陷入危险。”容话欲言又止。

犹长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千面蛊惑人心,我能看穿人心,他动不了我。当然,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容话眉心微蹙,说道:“他没有实体。”

这个“他”代指什么人,像犹长眠这样的聪明人一点就透,“我懂了,我会转达。”

林里的树叶突然沙沙作响,犹长眠意识到了什么,从地上一把抓起啃的正欢的盛琼楼,对容话道:“你放心,我会等到有人来霖山接他,在此之前不会让他离开半步。”

容话心里最后一块大石落了地,他看着盛琼楼在犹长眠怀里张牙舞爪的挣扎,“神经病你抓我干什么!”

容话替盛琼楼擦下嘴边新留下的污迹,“弟弟,要听话,别给别人添麻烦。”

盛琼楼动作一僵,愣愣的望着他,随即恶声道:“容话,你想干什么?你别犯浑!你忘了你怎么答应盛玉……”

话没说完,犹长眠抱着盛琼楼变成了一阵风雪,消失在了原地。

千面从高高的树枝上落了地,他说:“我嗅到了雪妖的味道。”

容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千面,千面扶着树桩,朝他偏了偏头,“我以为你要躲在青灯寺里一辈子不出来,把青灯寺当成你的避难所。”

他和容话独处时,自言自语的情况居多,眼下也是这样。容话不出声,千面习以为常,轻描淡写道:“我和慕别不同,他比我更险恶更自私,得到你后就想霸占着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开。而我,比他更有耐心,我和你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不急在一时。但,这不是我能让人你胡来的借口。”

他语气里隐含了一丝威胁,“我给你的自由,是有限度的,你如果把握不好这个度,我不介意亲自教你,这个度在哪里。”

容话闻言,难得正眼打量了千面的这张脸,“你到底对我哪一点感兴趣。”

千面避而不答的说:“我对你哪一点都感兴趣。”

容话冷声刺他,“或许叶东文,更提得起你的兴趣。”

千面愣了一下,放声大笑,“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还是喜欢你的,容话。”他摸了摸掌下粗糙的树皮,脆弱的表面簌簌落下,“我们慢慢耗。”

他说完这句话,不远的山谷里突然飞来了两三只黑影,是百鬼其中的几只,来向千面传递消息,它们围在千面身侧说,“狐族狡诈,变成人类走在街上,许多鬼错附身在他们身上,被他们捉住了。”

“鲛人族善用歌声魅人,有些情绪的宿主在取面具之时被他们的声音蛊惑,打断了我们收集情绪。”

千面轻飘飘的瞥了容话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无声责备。他没说什么,面色却渐渐沉了下来,手臂一挥,带着剩余的鬼消失在了原地,“容话,识时务,身边的人才能活的更长……”

容话知道千面去了湛海,留下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不要动别的心思。

他的确起了别的心思,但千面估计猜不到,他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渊泽仍旧嫣红如血,只是境内再没有到处飞窜的鬼影,它们都没千面赶到了湛海,附身作乱。四下静悄悄的,蓝水河变了色,再没有潺潺水声,死寂出奇。

容话回到了那处阴冷幽黑的地下墓室,将墓门封锁,在一片漆黑中走到石棺前,推开了沉重的棺盖,侧身躺了下去。拿出木盒,吃下犹长眠给他的那颗药,取下脖子上戴着的一串佛珠舍利,放到自己的心口处。

他伸长手臂,使了足够的力气总算把石棺盖上,纹丝合缝的透不出半点空气和光。

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眉目之前却是难得柔和,收敛了那股清冷的味道。他将身侧的骸骨重新抱在怀里,像抱着这世间他最心爱之物一样,慢慢闭上了眼。

生前与他同床共枕,死后,能在他躺过的棺材里长眠,这很好。

狭窄黑暗的棺中,心口的舍利泛出夺目的金光,那光晕不断扩大,渐渐地,直到将棺中的骸骨和停了呼吸的人笼罩住,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远方不徐不缓的传来。

叮,叮,叮——

像敲响的丧钟,催促着亡人轮回的步伐。

第 100 章

“佛家有云,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世间万象皆有因果。善恶, 恩报, 这般诸多。”

容话沿着一条布满金光的通道往前行走,耳边回响着一明大师的话语。

“他非人, 舍利能助你去往他心中过去世界,探他前尘,了他心魔, 还报他恩……”

“切记,不可贪恋在过去久留。否则你的□□将会被困在过去, 死后魂魄入不得轮回, 也偿不了他此生之恩。”

通道中的金光突然暴涨, 容话被包裹在光芒里, 空间扭曲, 时钟急速飞逝,指针转动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仿佛轮转了一个世纪,叮的一声,钟表上的指针停了下来。

夏日炎炎, 天气燥热异常。

路边摊贩搬着木凳躲在树下乘凉,懒懒散散,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卖几声。黄包车夫拉着车在街道上不留余力的穿行, 黝黑的脸被日光晒得通红。

“小哥,借个道啊!”来往的车夫朝站在路中央的人扯着嗓子喊道。

容话站在开阔了路中, 闻言往旁边侧身,载着身着旗袍女乘客的黄包车和他飞快的擦身而过。

“小哥小哥, 我这儿正摆着摊,你往我这里一站把我生意全挡住了!”

身后有人在容话的手臂上轻拍了一把,容话转过头去,一个卖红糖冰粉的摊子后坐着一个穿着旧式长挂衫的老爷子,头发花白,却长到腰际,编成一根辫子搭在肩膀上,此刻正拿着把蒲扇在胸前扇着。

“抱歉。”容话再度偏过身,走到一棵树荫下,他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充满着民国旧式的气息,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他已经身处在另一个时代了。

他捏了捏眉心,重打起精神。

舍利既然让他来到这里,足以证明慕别就身处在这个时代,而他要做的是找到慕别,让慕别重新复活。

想到这里,容话不再原地驻足,决定直接找人打听慕别的下落。他找到了离他最近的目标,冰粉摊的老爷子,那老爷子看他折返回来,懒声懒气的说:“小哥,来碗冰粉?”

容话身无分文,想买都没条件,只能腆着脸问:“老爷爷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们这附近,有叫慕别的人吗?”

听见他不是来照顾生意,老爷子干脆闭上眼,状似假寐的含糊说:“慕别?老爷子我才从乡下来城里没多久,叫慕别的不知道,倒是知道姓慕的人家。”

容话眼睛一亮,假装没听出对方口中的敷衍,礼貌的接着问:“那可以麻烦您,告诉我一下姓慕的人家住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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