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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失败以后——by未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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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是心虚,相长宁便越是觉得有趣,与秦于晏说话时,唇边带笑,频频看她,看得蝉儿惊慌失措,那股子心虚的意味怎么遮都遮不住,最后就连云婉婉都有所察觉了,好奇道:“蝉儿,你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适?”
  蝉儿乍闻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弹了一下,失手带倒了茶盏,霎时间滚烫的茶水蔓延开去,疼得她低呼一声。
  还未等云婉婉几人说话,她便立即站起来,低声道:“实在抱歉,不当心弄湿了衣裳,请恕奴家失陪了。”
  她说完,便起身匆匆离去了,云婉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很快便隐入黑夜中。
  相长宁若有所思地盯着轩窗对面,那女子穿过回廊,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就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立即撇开头去,不敢再多看,微微垂下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相长宁顿了顿,才问道:“方才这位姑娘是哪个宗门的?”
  云婉婉听了,便答道:“蝉儿是莲华宗的内门弟子。”
  相长宁唔了一声,云婉婉疑惑道:“怎么了?”
  相长宁笑了笑,道:“无事,我就随口问一问。”
  云婉婉自然想到了方才蝉儿的不妥之举,遂歉然地替好友解释道:“蝉儿今日仿佛有些不适,她平常不是这样的,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相长宁修为高过她,又是秦于晏的故友,云婉婉礼称一句前辈是应当的,相长宁一哂:“哪里?”
  云婉婉见他神色并无不悦,这才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叔脾气好,师叔这位故友的脾气也应当很好才是。
  今天晚上云婉婉本是为了自己的好友,才将自家师叔约了过来,原是想让他们二人多些相处的机会,却不想事不尽人意,最后好友匆匆走了,倒把她晾在这里,听这两人说话,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全然不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好友,倒仿佛天天都见面似的。
  云婉婉灌了一肚子茶水,最后实在受不住,起身向两人告罪,说要回去练剑了,听闻这话,秦于晏便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慢慢地道:“既然如此,便要好好练,如今距离论道大会开始还有六日,你且先把春水飘萍剑的第七式学会了再说,暂且门也不必出了,练不好,将来上了擂台,丢人的不止是你自己。”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重了,但是云婉婉却不敢分毫反驳,只得垂着头听训话,口中喏喏应是,她纵使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了,她这师叔对自己的好友半分意思都没有,今天晚上这一场精心的安排可谓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心思了。
  她正嘀咕间,却听秦于晏道:“可听明白了?”
  云婉婉连忙应下:“弟子明白了,谨遵师叔教诲。”
  秦于晏嗯了一声,放缓声音道:“如此便好,若修行中有什么不懂之处,尽可以去问你师父和我,若我们不在,你几个师兄师姐修为都在你之上,问一问他们也成,去罢。”
  听了这两个字,云婉婉如蒙大赦,连忙向两人告辞:“那师叔,这位前辈,弟子就先行回去了。”
  秦于晏点点头,相长宁轻笑着道:“修炼要紧,去吧。”
  云婉婉见他笑时眉眼微弯,在烛光下显得容貌如玉一般,心道,师叔这位好友的容色也十分不错的,既然蝉儿和师叔是凑不到一处了,要不要换一个目标算了,这位长宁前辈看起来脾气也好,修为也高,方才还似乎多问了蝉儿几句……
  想到这里,云婉婉心头便生出几分小激动来,一溜烟下了楼,打定主意要去劝一劝好友,喜欢谁不是喜欢?一个不成,换一个喜欢便行了。
  云婉婉走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唯有楼下花木中的虫鸣,拖着有规律的调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仿佛在催命似的。
  相长宁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听秦于晏开口,语气与方才的温和截然不同,带着几分隐约的嫌弃道:“方才我便想问了,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
  相长宁抬起袖子闻了闻,也被那传来的浓烈香气呛得差点打起喷嚏来,连忙将手拿开,道:“我也不知道,这味道原先是没有的。”
  闻言,秦于晏便忍不住嘲笑他道:“难不成你这是从哪个姑娘家身上沾染来的不成?”
  相长宁听了这话,立刻想起一茬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来,上面印着一朵红色的花,正是他在楼下捡到的,那名为蝉儿的女子失手掉下去的,将小瓶放在桌上,他道:“香气是从这里传来的。”
  秦于晏打眼一看,神色便有些古怪,道:“你怎么会有簪花楼的东西?”
  “簪花楼?”相长宁没听过这名字,遂不解道:“是做什么的?”
  秦于晏看了他一眼,眼神仍旧有些怪异,但见相长宁一脸懵懂,仿佛真的不知道一般,便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专门卖双修所用物什的地方。”
  相长宁:……
  他立刻明白了秦于晏那一眼中的意思,道:“我这是捡来的。”
  秦于晏唇角微翘了一下,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道:“原来这东西还能随便捡到不成?”
  相长宁猛然悟了,联想之前那名蝉儿的女子所作所为,恍然道:“原来是想给你用的。”
  秦于晏顿时震惊:……
  空气瞬间静默,良久,相长宁啧了一声,轻敲额角,真是越描越黑了,抬头便对上了秦于晏的目光,他仿佛也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相长宁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我观那女子言行,与这事情倒也合得上,遂才有此猜测,你莫要想多了。”
  秦于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自然不会想多,一来,我又不是断袖,二来,难道别人多看我一眼,我便要以为他对我有那种意思么?”
  相长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道:“我方才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你何必曲解至此?你不是那种人,难不成我就是了?那可真是让您见笑了。”
  他话说得刻薄,噎得秦于晏半天说不出来话,心道,不得了,数年过去,旁的不知道,这挤兑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相长宁以眼神示意: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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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大吼一声:flag立起来啊!!!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作者君的电量已经耗光了,充电中……


第98章
  两人一言不合便斗起嘴来, 最终以秦于晏略逊一筹的局面结束这一场没什么意义的争执, 索性研究起那小瓷瓶中的东西来。
  相长宁抽了抽鼻子,嫌弃道:“这究竟是什么香气?”
  秦于晏打开瓶盖看了一眼,道:“不知, 似乎有些像某种药草的气味。”
  相长宁立刻否定了他这个猜测, 道:“我炼丹多年, 还从未闻过这种气味的药草,恐怕一丈开外的蚊子都能被熏死了。”
  秦于晏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道:“药草和花香混合的气味。”
  相长宁见他合上瓶盖, 遂好奇问道:“里面是什么?我之前摇了摇, 仿佛是水之类的液体。”
  秦于晏道:“没有。”
  相长宁不解:“什么?”
  秦于晏见了, 便将小瓷瓶推过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相长宁不信,拿起那小瓷瓶,道:“我方才还摇了摇,里面确实是有东西——咦?”
  手里的分量轻飘飘的,相长宁不死心地晃了晃瓶子, 这手感, 里头还真是空空如也了, 遂奇怪道:“怎会如此?”
  秦于晏施了一个清风诀, 很快, 那些香气便被吹散开去, 随口问相长宁道:“你何时来了寒渊城?”
  相长宁道:“方才到的。”
  秦于晏眼神略带狐疑:“我记得城门似乎在今天下午就已关闭了才对。”
  相长宁笑答:“山人自有妙计。”
  秦于晏一哂:“我倒是忘了, 你的主意向来多得很, 混进城来不是难事,怎么,你也要参加这论道大会么?”
  说到这个,相长宁不由来了精神,他略略一直身子,含笑道:“不错,只不过如今我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正巧想请你帮个忙。”
  听了这话,秦于晏立即随手把茶盏往身前一挡,退开些,道:“不帮,你离我远些。”
  相长宁闻言,非但不远离,反而又凑近了,厚着脸皮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秦于晏终于将目光挪到他的脸上,与那双泛着琉璃一样的浅灰色眼睛对视片刻,才道:“且说来听听,我再作考虑。”
  相长宁便笑道:“是这样,我或许会参加此次的论道大会,清虚宗的请帖在你手里罢?”
  秦于晏立刻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遂道:“这是宗门请帖,且不说我能不能给你,你便是拿了也无用。”
  相长宁哂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过是想说,若是我要参加论道大会,便请你将我的名字编入清虚宗的参会弟子队列中。”
  秦于晏略一思索,道:“恐怕不行,你无弟子铭牌。”
  相长宁手一晃,掌心便出现一块木牌来,上面刻着数道剑纹,正是清虚宗的门派标识,他笑眯眯地道:“这不是么?”
  秦于晏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一块铭牌竟然是真的,他稍稍诧异道:“这是你从前那一块?”
  相长宁颔首笑道:“正是,一直收着。”就想着以后哪天能派上用场,所以才没扔。
  秦于晏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倒也可行,只是你说的那句,有可能参加此次论道大会,是何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数?”
  相长宁笑道:“这个……日后你便知晓了。”若是打听那论道大会的彩头不值得他花费大力气,那时候相长宁自然是懒得去费这个心思了。
  闻言,秦于晏也不再打听,两人又聊了几句,不知不觉,时候便晚了,相长宁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夜色已深,遂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要告辞了。”
  他说着,又问了秦于晏的落脚之处,最后笑道:“上一回我离开时,忘记留下识引,此次再见,你我便交换识引,日后也好做联络用。”
  识引就是修士的神识印记,有了它,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用传讯符传达消息给对方。
  秦于晏自然没有拒绝,两人换过识引之后,相长宁便告辞离开了,天色不早,他得找个地方先落脚再说,免得到时候要露宿街头了。
  寒渊城即便是在夜里,也是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繁华,相长宁一边走,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的灯火,心道,说不得寒渊城城主其实就是怕黑,才在内城点了这么多灯笼。
  街道上行人甚少,相长宁倒是十分满意,步伐轻快地朝前方走去,灯火将他身影拉得瘦瘦长长,投在寂静的街道上,仿佛一个踽踽独行的旅人。
  他走了没几步,便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片刻后,才开始继续往前走,神色自若,与之前全无区别。
  直到路过一条巷子时,相长宁才扬声道:“阁下跟了我一路,莫不是想要打劫?”
  他说着,又笑道:“那可叫阁下失望了,在下身无分文,既无灵石,又无法宝,恐怕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的。”
  空气一片安静,片刻后,才有一个人从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昏黄的灯火照亮了他的面孔,相长宁微微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人他竟然是见过的,正是之前他从湖中爬上来时,遇到的那个青年。
  青年冷笑道:“不过是结丹期修为罢了,竟然能发现我,倒是小瞧了你。”
  相长宁讶异过后,才笑道:“阁下这是作甚?之前我便说了,我不过是路过贵地罢了,既没偷,又没抢的,何必如此紧追不放,莫非当初惊鸿一瞥,你就看上了在下不成?”
  青年一张脸冷若冰霜,阴沉地道:“窃贼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行径,你若是识相,将东西交还于我,我便好心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便要你好看。”
  相长宁听他这意思,倒仿佛真的丢了什么东西,心中暗叫倒霉,但是既不是他做下的事情,相长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遂道:“我说得很清楚,我只是路过而已,阁下若是当真丢失了什么,还不如赶紧去找才是正经,何必纠缠于我?”
  那青年冷哼一声,道:“路过?你可知整个寒渊城,唯有城主与我才能进入那座银海楼,你说说看,你是如何路过的?”
  相长宁顿时无语,道:“你不如说说,你该如何证明你今日没有吃过饭的?我本就没做过的事情,我要如何证明?”
  青年的脸一黑,相长宁懒得与他啰嗦,便道:“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不过你在这里同一个没有干系的人浪费时间,恐怕真正的窃贼早就逃之夭夭了。”
  “我还有事,便不陪你聊了,告辞。”
  相长宁说完,转身便走,才走了两步,便见脚下的影子一瞬间放大,如猛虎一般扑了上来,他一个侧身闪开,只见一道银光倏然划过,若刀锋一般,悄无声息地将夜色撕成两半,铛的一声脆响,银光没入墙壁中,带起一阵火花,咔嚓几声,墙砖纷纷碎裂开来,砸落在相长宁的脚边。
  下一刻,他身形一动,却见青年一甩袖,数不清的银光若万千流星一般,急速朝这边扑过来,相长宁一伸手,别鹤琴出现在怀中,五指自琴弦上轻巧拂过,只听一声长长的鹤唳,一团雪色的影子翻飞而出,迎着那片银光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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