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天师活半仙 番外篇——by是枝裕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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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毅衡苦笑道:“我的亡妻。”
严玉骨愣了一下,追问道:“为何要做这个论坛网页?”
朱毅衡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这是我给亡妻结婚十周年的礼物,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总喜欢帮助别人……”
朱毅衡的亡妻,叫做白玫,和朱毅衡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年朱毅衡出农村打工后,她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城里一起打拼。陪着朱毅衡吃了很多苦,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尝了个遍,朱毅衡待她很好,有钱后,也没有生过一丝想要抛弃妻子的念头,反而对她愈发珍视。
白玫出身贫寒,性格极好,平易近人,且十分热心肠。有钱后,经常捐助福利院的孩子们和贫寒家庭。
朱毅衡怕两人不信,还翻出一本相册,和一些受助人的信件给他们看。
而祈愿论坛的存在,则是白玫的心愿。她曾经说过:“世界这么大,我们看见的,了解到的,已经有如此多的人,在苦难中煎熬,在夹缝中生存,我无法想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了解的深处,又有多少人在受难呢?”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朱毅衡低声道,“即使我们再怎么帮忙,也不可能帮助得到所有人……所以,我为亡妻做了这个网站,本意是,有困难和烦恼的人,能在这里发帖交流或互帮互助。但自从二十年前,亡妻过世后,我就再也没管过那个论坛,没想到,二十年后,竟然还有人问起……”
严玉骨道:“那为什么要用这个图案作为背景?”
朱毅衡道:“这……我也不清楚,这是亡妻画给我的,坚持要用这个图案作为背景。”
林避在心里琢磨朱毅衡这话的真伪,乡村农妇和奇怪论坛,怎么想都联系不到一块,但事情的起源却又的确在此。
朱毅衡见他二人陷入沉思的表情,有些坐不住了,试探性问道:“二位天师,是在那里发现了小女一魂?”
严玉骨抬起眼看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在青山区一栋闹鬼的二层别墅里发现的。”
朱毅衡眼神闪烁了起来,惊疑不定道:“哦、哦,我知道是那里了……那栋别墅曾经归我所有,前不久刚卖了出去,小女还跟我大吵了一架。”
他嗫嚅着嘴唇,好像还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问。
严玉骨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原来朱先生早前住那所别墅,可有遇见什么怪事吗?”
就算有,朱毅衡自然也不会承认,镇定道:“从来没有。”
严玉骨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事想请问朱先生,问完定将把千金一魂还回。”
朱毅衡点了点头,“您说。”
严玉骨道:“既然朱先生称夫人为亡妻,还请问夫人此时葬在何处?”
朱毅衡愣了愣,回答道:“葬在老家的祖坟中……”
严玉骨说到做到,问到想要的信息后,便同意将朱千金的阴魂还回。
朱毅衡既是害怕,又是期待的问道:“我、我可以……在一旁看天师做法吗?”
严玉骨道:“可以,但还请朱先生不要搞出任何动静。”
朱毅衡点头如捣蒜,乖宝宝般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严玉骨做法。
“别怕。”严玉骨道,伸手捏了捏林避的耳垂,紧接着林避脖子忽然一疼,一道极细,乌黑的发丝被严玉骨从他的脖颈后方扯了出来!
那根头发极黑,极长,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令人不舒服的寒光,植在林避脖颈后,露出一小节发尖,粗看好似一颗小痣。严玉骨掐着那点发尖,缓缓往外扯。林避的后背登时湿透了,他浑身上下毛孔大开,一股股黄浊的冷水从他体内冒出。
“阿……哈!”太疼了!林避腿一软,向前倒去,严玉骨立马接住了他,警告道:“不能动,这根头发不能断!”
“疼……师兄,好疼!”林避把脸埋进了严玉骨的肩窝处哼唧唧。
“快好了,快好了。”严玉骨环着他的腰,安抚般的拍了拍,手上速度加快,片刻,黑发彻底从林避体内拔了出来,紧接着,一道青黑色的阴魂尖叫着从林避体内弹出。
如若林避能看见,他便能发现,那道阴魂正是昨晚拖他下水的可怖女鬼!
黑发一出,林避早已湿透成“水人”,严玉骨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辛苦了。”他捏了捏林避的耳垂,将黑发塞进床上血淋淋的朱千金口中。没过多久,床上冰冷的少女尸体立刻回春,胸膛起伏,气进气出。
“好了。”严玉骨冷冷道,眼神嫌恶,“明天就能醒。”
朱毅衡千恩万谢,还是写下一张百万元支票,递给了严玉骨。
回去的路上,林避因为浑身无力,被严玉骨背在了背上,湿透的衣服被严玉骨悉数扒下烧毁,身上穿着的是朱毅衡赠予的衬衫长裤,略短,上身后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出了朱家,林避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终于找到了机会问了出来。
“师兄!”他怒道,“就这么算了?朱毅衡那么古怪的一个人,你怎么就这样把他给放过了!”
严玉骨无奈道:“那你还想让我查他些什么?”
林避掰着手指道:“井里的东西!还有附身他女儿的阴魂!还有……还有……”
严玉骨打断了他,“就算查到了又怎样?我能给他定罪吗?”林避还是一脸不高兴,严玉骨捏了捏眉心又道:“你不明白吗?”
林避满脸问号:“明白什么?”
严玉骨无奈道:“看来你的功课还没做足……‘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拜请五方生财鬼……’你告诉我的这段咒语,全名叫做‘五鬼运财咒’。”
五鬼运财,是道教一门秘法之一,即为请“五鬼”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仅靠搬运旁人命中财运到施法者八字命格中,从而使施法者取得钱财。
而实现“五鬼运财”一术,有两种方法,一是靠风水运财,二是靠术法运财。大多“五鬼运财”都为术法运财。毕竟风水运财,讲究甚多,一看天时,二看地利,三看人和。不仅风水选址方位有讲究,就连开工动土,搬家入住的时辰和主人的生辰八字都有讲究。只有这三样条件相辅相成,才能达到最终效果。
所以,大多布置“五鬼运财”的人,都倾向于用术法运财。可这术法运财,也不是这么容易做成的,唯有道行高深的术士才能做到。
毕竟“五鬼运财”中的五鬼,可不是普通鬼神,而是五路财神或五方鬼将!
严玉骨道:“显然朱毅衡做的‘五鬼运财’中的五鬼,并不是真的五路财神或五方鬼将。而是,取人尸体,炼制其阴魂,分尸后又缝合在一起的‘五鬼’!”
林避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了为什么井里封着残肢、朱千金身体里弹出的那缕缝着红线的古怪阴魂、朱毅衡五行缺金,事业却一帆风顺,风生水起、以及为甜甜和方明找魂时,魂体为何缺了手脚。
林避不解道:“那为什么附身在朱千金身体上的‘五鬼’要去‘夺舍’甜甜他们?”
严玉骨道:“我猜,它们是在找替身。”
林避讶异道:“找替身?”
严玉骨道:“就好比说是,有个人去打工,签劳动合同,以五年或是十年为期,合同到期了,他该走人了,但这时公司却反悔不让他走,因为下一个能接手他工作的人还没有出现。‘五鬼’也是同理,它们被炼制成那副模样,想要转生轮回或还阳,那就得找人来代替它们补上残缺的部位……”
林避明白了,但是新的疑问又出现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朱千金会被附身?会被关进水井里?”
严玉骨道:“任何一种邪术都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而且,你怎么能肯定被附身的是朱千金而不是别人呢?”
林避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严玉骨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朱家千金早就被人夺舍了肉身,我猜测,朱千金身体里的阴魂,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朱千金,而是朱千金的生母。”
林避忽然想起,朱千金那声,结结巴巴的称呼“老……老爸”和两人亲密暧昧的交谈,还有朱毅衡那句欲言又止的“你……你……”。
紧接着,严玉骨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林避看,“你好像一直都没能看到过朱千金的样子——这是之前林助理发给我的。”
的确,林避从头到尾都没能一睹朱千金芳容,他接过了照片一看,顿时毛骨悚然,照片里的女孩明眸皓齿的,和昨夜逮着林避下水的女鬼模样完全不同!
林避呆住了,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天……”
严玉骨道:“林助理找我帮忙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小姐是去见了她的生母回来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小姐变了以后,经常往这栋别墅跑’。”
林避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严玉骨沉默片刻道:“昨晚,她附身上你之后跟我们一起回到了四合院里,你睡觉以后,她自己跑出来,告诉我她是朱毅衡的女儿,请求我带她回到本身里头。”
女鬼没想到的是,严玉骨见过真正的朱千金到底长什么样!
林避道:“那我在水里被迫‘共情’看到的挖坟回忆,看来就是那女鬼的回忆了!”他苦恼道:“看来朱毅衡的妻子也是修道之人,可她一个村妇,又从哪里学来的道术?还有那个图案……”
严玉骨颠了颠背上的林避,淡淡道:“他还会找上我的,你放心。”
第十二章 年轻人【第三卷 凶宅】
朱毅衡抽着烟静坐在女儿的卧室里,床上的朱千金经过佣人的打理,洗去了血污,露出一张青葱俏丽的面孔,只是眉目间积蓄着一层青黑,使她看起来有几分阴沉可怖。
“先、先生,找到了。”佣人怯怯的敲门,打断了朱毅衡纷飞的思绪,她的手里捧着一只木盒,那盒子同严玉骨缴获的那只木盒一模一样,尺寸稍微大些,上头雕刻着繁杂且凌乱的花纹,作为图腾。
朱毅衡回过神来,掐灭了烟头,把木盒接过,“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佣人垂下头,用眼角偷偷的望了一眼床上阴气森森的朱千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放下木盒后,便如同坐上火箭般,飞速逃离了朱千金的闺房。
朱毅衡将房门锁紧,深吸一口气,抖着手,轻轻地将木盒打开,一股甜腻的异香从里头钻出来,同时被打开的,还有他埋藏了将近二十年的秘密和不愿牵扯的羁绊。
……
二十年前,朱毅衡创业失败,家财散尽,走投无路之际,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主动找上门来,告诉他,有个法子,不仅能使他拥有卷土重来的资本,还能为他创造更大的财富。
朱毅衡一见那位年轻人活像见了鬼,浑身抖如筛糠,没等对方将话说完,便白着脸想要关门。岂料,那位年轻人眼疾手快,迅速将脚卡进了门内,硬是撑开一条裂缝,连珠炮发地朝他说道:‘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吗?难道你就甘心被自己像只臭虫一样,任人碾轧吗!’
那位年轻人模样年轻俊俏,可声音却嘶哑低沉如耆耋老者。
朱毅衡惊惧不已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痛苦,年轻人继续蛊惑道:‘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同时,我还要收取一点报酬。’
朱毅衡咬着牙不回应,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与好奇。
年轻人诡异的微笑了起来,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了一只木盒,穿过裂缝,塞进了朱毅衡的怀里,‘你要是想好了,就用木盒里的东西召唤我吧。’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收回了紧卡在房门前的脚。狭长阴郁的眼睛,越过朱毅衡的肩膀,落到朱毅衡身后的卧室前,那里正站着位穿睡裙的女人,探着半个脑袋,偷听他们的对话。
‘聪明人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哪怕机会会带来危险。’
朱毅衡“啪”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将诡异又苍白的年轻人和他阴冷且若有所思的视线全部格挡在了门外,
恶魔!朱毅衡低声骂道,年轻人的话像一把刀子,劈开了他的灵魂,一半叫嚣着同意交易,一半严肃认真地警告他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和那人产生关系。
但当朱毅衡转过身时,却对上妻子白玫畏畏缩缩,半是期待,半是恐惧的眼神。
白玫欲言又止,朱毅衡直接打断了她,“我不会答应他的。”
“可是……”
朱毅衡的神色严峻阴沉得吓人,眼底满是挣扎,‘你忘了以前村头住着的马寡妇的下场了吗!’
白玫闭上了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马寡妇腐烂肿胀的尸体。生前又美又俏的马寡妇,忽然一夜暴富,没曾向,刚过了半年,她忽然又暴毙家中。直到尸体高度腐烂冒绿水,发出恶臭,才被人发现不对劲。
马寡妇死得蹊跷,不过才三十来岁的年纪,死时却是七八十岁的老妇模样。
村里没人敢报案,没人敢声张,只是在夜里用席子一卷马寡妇的尸体,在山上挖了一道坑,将她填埋了进去,这件事就当作揭过。
大家都在害怕、敬畏那个不知从何处流浪来的年轻人。
他身份神秘,行踪不定,总是笑眯眯且不知疲倦的告诉村民们,‘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同时,我还要收取一点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