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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睡不醒——by一件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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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该隐,你现在也算……一个异常者,是吗?”亚伯的语气很谨慎,尽可能地回避了其中质问或指责的意味。
  该隐低下头,默默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模样显得很乖: “如果把所有饮血为生的人都这么称呼的话,你这么说没错。”
  “但是在蛾摩拉的时候,起初你还是好好的?”亚伯回忆起此前的接触,语气显得迷惑。
  “是在第一次进入极乐之后开始变化的。”
  “是……”亚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横着比划了一下,“那一次?”
  该隐因为对方的动作心里一悸,眼前立刻浮现了那时外翻的血肉,汩汩的血液。
  他以手抵唇,轻轻咳了一声:“是的。”
  ——因为又一次回到黑暗,所以该隐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亚伯的脑中仔细思索着两者的联系,可最后也没有什么结论:“会不会是因为外力,病毒,或者缺乏什么特定的营养物质?”
  “恐怕没有什么外力能让人以饮血为生。”
  “那有没有替代的东西?蛾摩拉里有蔓红果对不对,也许白夜之城也会有呢?”
  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不过没有什么意义。
  “我在异常者聚落里打听过,没有任何替代品,亚伯,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现在一直没有……” 亚伯顿了一下,斟酌着自己用词,“没有进食过?”
  “没有。”该隐低声回答他,“我也不想那么做。我和异常者不一样。”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亚伯打量着他的模样。
  相比第一次在石窟祭台上的该隐,此刻的他确实虚弱了不少,眼窝深陷,神色憔悴,脸颊上几乎看不见血色。
  “也许忍一忍就好了。”该隐牵了牵嘴角,只是那笑容显得格外压抑。
  还是要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这才是根本的解决方法。而且,白夜之城里也许有关于异常者的更加详细的资料,如果能找出饮血为生的原因,或许就能暂时解决该隐的食物问题。
  等天晴就去问问格塔,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信息吧。
  亚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立刻决定将话题引开:“无论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那个女孩,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你这么认为吗?”该隐歪了歪头。
  “那是当然。如果首领当场把梅里亚杀死,无论那孩子是想投奔异常者还是想留在家人身边,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没被杀死,你很高兴?”
  亚伯点点头,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首领突发善心了——如果是就好了。”
  该隐在心里鼓足勇气,终于仰起脸看着对方:“是我做的。”
  “嗯?”
  “我出手干预,才中断了那个异常者的进食。”
  亚伯的眼神集中在该隐身上:“你做的是对的,该隐。遇到无辜者被袭击,出手相助是本能,更是责任。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做得挺好的。”
  该隐眨着眼睛,又把头低了回去:“还会有变数。”
  亚伯没听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这一次暴雨过去之后就会有结果了。”
  “有什么结果?”
  “我把她救下来不一定是好事。”
  亚伯因为他的话扬起眉毛:“这怎么可能呢?”
  暴雨过后的天空架起了飞虹,衬得雨后的城市明晰美好。
  但这个雨天发生的一件事几乎震惊全城。
  有人私自跑出城,奔投异常者了。
  格塔的脸色极其恼怒,又带着痛心:“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不知轻重!”
  “发生什么了?”被城主召唤来的亚伯还有些不明所以。
  “维勒自己主动跑到异常者那里去了。”格塔把那年轻人的手写信拍到桌子上,“你自己看,我真是要被气死了!”
  信上的话语聊寥寥,大概是说维勒过够了城里平淡乏味的日子,又听说梅里亚并没有死在异常者的手里,因此主动去了异常者的聚落找点“乐子”,希望家里人不要担心云云。
  “怎么可能不担心!”亚伯气愤道,“这种人真是不负责任。”
  “他的父母眼睁睁看着他冒着雨出了屋子,但没法跟过去抓住他,就那么看着他往城外跑,他妈妈嗓子都哭哑了。”格塔气得一拍桌子,“这种人,冒着生命危险去作乐,简直就是找死,还要护卫队额外分配人手去救他!”
  屋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良久,亚伯终于低声感叹道:“这个先例可不好啊。”
  “何止是不好?”格塔失望地摇摇头,“像这样往外跑的人我们也拦不住,又能怎么办?只希望他们的家人朋友能想开点。”
  他说着,走到窗边,指着远处山坡阴影里的破败聚落:“我敢肯定,那里的每一个异常者都或多或少地伤害过无辜者,不然他们的食物从哪里来?可我们就是对他们没辙……”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上一次我们去聚居地的时候,队伍里的人还很有信心。”
  格塔叹了口气:“实际上,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只能凭借着阳光暂时抵御一阵,与那些异常者的敏捷、强力相差悬殊。最可怕的情况是,一旦他们饿到极致,不顾晒伤、烫伤的危险,硬闯城里,那可就完了。”
  亚伯想想那个场面都有些心惊:“那就任由他们这样威胁整个城市吗?有没有什么对策?比如……借助外力?与其他城市联手对抗?”
  “哪里有什么其他城市,再往外不过是农郊野外,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荒原。”格塔又望向窗外,只见一片延伸至天际的绿茵,“这也是异常者找上我们的原因——我们是唯一的生者,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说到“食物”,格塔不免有些咬牙切齿,似乎为这种自我贬低的形容很是不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亚伯想起了蛾摩拉。
  虽然白夜之城的状况比蛾摩拉好上太多,但这种“整个世界只有一座城市”的熟悉设定还是让他有些忧心。
  “格塔,我们对异常者有什么具体的了解吗?比如,他们怎么变成了异常者,怎么能仅凭血液就能维生?”
  “说来惭愧,我们对异常者完全没有系统的了解,只能通过他们的行为做一些推测。”谈到这一点,格塔微微叹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模样苦恼,“他们的身体素质大大优于普通人,所以除了他们主动进攻,一般情况下我们都看不见异常者的踪迹。与异常者的斗争最早能追溯到上百年前,可除了知道他们不能接触阳光,会被庇护之力伤害,我们对那些渣滓几乎是一无所知。”
  “庇护之力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来自贝里殿下的帮助。”提到这一点,格塔稍稍振奋了一些,“一旦殿下出手,就能把异常者的数量降低,也能让我们的生活有一点保障。”
  “贝里殿下?”
  亚伯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似乎之前在来的路上,他也从借住的好心老人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贝里殿下是整个世界的守护者。”格塔解释道,
  “很久以前出现过一次旱灾,那时候,太阳挂的时间太久太久了,连我们都有点过不下去了,异常者就更甚。他们硬攻入城,居民拼死抵抗,最后整个城市伤亡惨重,实在是一次浩劫。“就是那次旱灾,贝里殿下出现了。他协助我们击退了异常者的进攻,并为整个城市祝福,送来庇护之力,立下了居民与异常者之间的戒律,因此得到整个城市的朝拜。殿下他……就是整个世界的神明。”
  亚伯听着觉得有些神奇:“神明?可你说过贝里殿下出现过,他是真实存在的神明?”
  “就是这样。”格塔点着头,“你见过神明的样子吗?”
  亚伯只是眨眼,空空的回忆里没有半点“神明”的概念。
  格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带你去看一看白夜之城的过去。说起来,现在的史书也很少有人再写了。白夜之城原本应该是一座非常宁静美好的城市——可惜,有了那些异常者。”
  烈焰当头,万里无云,整个世界都在经受酷暑的考验。那时的白夜之城防守不似现在这么严密,但由于严重的旱灾,城市护卫者们的身体也在渐渐变得虚弱,与异常者的斗争也渐渐显出落败的趋向。为此,城里终日人心惶惶,在担惊受怕中与异常者艰难抗衡。
  就在那时,贝里殿下如同天神降落在原野之上。他抬手,从指尖倾泻光芒,为房屋镀上庇护的柔光;他开口,喝令肆虐的异常者从城中退出;他抚摸着年轻人的发顶,赐予他们勇气与坚毅;他所落之处就是白塔的塔顶,他的存在就象征天地相连、光暗均衡。自那以后,误入此地的外来者只要铲除相应的异常者,就能借由光压制暗的短暂失衡离开此地,这也是外来者离去的唯一方法。
  终于涉及到重要的离城信息,亚伯心中一振,连忙追问:“什么是‘相应的异常者’?”
  “这种事情我们都说不好,只有贝里殿下的代言人能告诉你。”格塔回答他,“之前在城主那里,我想他也同你说过,要铲除一名异常者,趁着光的力量越过暗的力量,你就能从塔上离开。”
  “但要铲除哪一名异常者,这是需要代言人告知的?”
  “正是这样,亚伯。”
  “那我该怎么找到这个代言人?”
  “每一次有外来者进城的时候我们都会通报贝里殿下,殿下就会派出他的代言人前来告知离开的方法。”格塔宽慰他,“代言人最终会来的,你只需要等待时机。”


第29章 当面怀疑
  等待时机几乎是亚伯最讨厌的词了。
  等待意味着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时机则意味着缥缈虚无的“运气”“巧合”之流,总之怎么说都让人心里没底。
  但亚伯也没有办法。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他所能仰仗的唯有城中居民的好意提醒,以及为数不多的成功离开的先例。
  最初的异常者只有一个,与之对应的是一名流落城中的外来人。由于身体素质与武器装备的限制,那外来人被异常者杀死,白塔的光暗失衡,便出现了第二个异常者。
  随着时间推移,外来人的数量渐渐多了。有的人凭借机缘与计谋杀死异常者,便能从此地脱身;有的人没能杀死自己的目标,反而被捕食,便导致白塔一次次失衡,异常者的数量逐步增多。
  后来,贝里殿下出现,赐予白夜之城庇护之力,终于保证了整座城市的安全。自此以后,流落此地的外来人须遵守代言人的指定杀死特定的异常者,才能借由失衡的力量离开这里。
  但谁也不知道代言人从哪里来、何时到来。
  亚伯只知道,自己到来的那一天,城主向着白塔发出呼唤,就算是把寻求代言人的请求发送给了贝里殿下。
  听起来可有点悬。
  万一贝里殿下没听见呢。
  带着这样的忧心,亚伯又过了几天,没等到代言人,倒先遇到了来自异常者的一次遇袭。
  那天,他别过格塔,带着城主赐予他的衣食物资返回城外的小屋,半路上突然风雨大作,整个天色顿时一片泼墨般的漆黑。
  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喊一声“不好”,刚跑出没两步,就被人狠狠一撞,摔翻在地。
  对方身披黑袍,五官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一拳击中亚伯的太阳穴,顿时把他击得头晕眼花,脑中嗡嗡作响。
  然后那人的獠牙也到了。
  亚伯在最后一刻猛地一抬胳膊,挡住了对方的唇齿,可整条手臂几乎像送上门似的,瞬间就被獠牙穿破了。
  皮肤传来剧痛的同时,他的整个身体都有种脱力般的虚弱感。
  亚伯猛地抬膝踢中对方的膝盖骨,趁着对方弓腰的瞬间,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口中扯了出来,接着翻身从地上跃起。
  两道撕裂伤在雨水中形成一串淅淅沥沥的血红色溪流。
  他捂住胳膊,直喘粗气。
  那个异常者没给他多少喘息时间,又一次扑过来。
  亚伯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零落一地的食物与衣服。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
  那声音让亚伯想起蛾摩拉的祭台上穿透该隐身体的短刀,顿时喘不过气,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奇怪的是,异常者没抓住他脚步慌乱的破绽——他根本没追上来。
  亚伯冒雨回头看了一眼,可青黑色的阴云与风雨遥遥呼应,来路早已在阴暗中模糊不清。
  “白夜之城的第一条戒律,不可独自上路。”一个清亮的男声在他的正前方响起,“我明明和你说过。”
  亚伯连忙停住脚步,不过因为惯性过大,还是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要谨记别人的教诲啊,”对面的少年重重拍着亚伯的肩膀,“第二次见你了,亚伯。”
  亚伯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十分陌生,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惊得睁大了眼睛:“赛特——!”
  “你还记得我的名……”
  “别在这里说,我们先去室内!”亚伯拽住他的手腕就跑。
  “哎——”赛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拽得身子一歪,不自主地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该隐远远地嗅到了亚伯身上的血液香气。
  他的第一反应是迷醉,第二反应是怒气——
  谁伤到了亚伯?
  他冲出屋子,远远冲过来两个身影,亚伯跑在前面,动作明显很慌乱。该隐的本能远快于理智,一把接住亚伯,反身对准了后面的“追逐者”就要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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