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猫变成了死对头——by宫槐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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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任南喻坐公交车到了长途车站。
坐到车上时,已经是十点多。
天气不错,太阳照耀着大地,把早上的寒气驱逐一空,只剩下暖暖的气息。
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任南喻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发呆。
他和何勋接触的时间不多,只是普通的聊过天。
何郧跟他说过一些他家里的事,他家住在有些偏僻的小镇上,他是独子,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所以父母从小就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
也是因为望子成龙,他父母从小到大就没让他去地里干过活,只要一有时间就让他去读书。
大概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郧从小就格外的懂事,他一直在认真努力的学习,想要考个好成绩,想要考大学,想要找个好工作。
当初他考上辰南大学的时候,家里还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虽然在现在大学生其实已经不算少见,不过对他们那个小镇来说也还是挺稀奇的。大一开学他去学校的时候,更是好些人都来送了礼,包了红包。
何郧真懂事,知道父母的辛苦以及对他的期望,只是随着他逐渐长大,父母的期望越来越高,他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父母一开始还只想着让他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后来他考上大学后,他父母的期待也就越来越高。
任南喻曾经隐约听说过,何郧父母都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未来十几年的事情,结婚生孩子什么的。
任南喻当时只觉得夸张,只觉得这种被人规定好按班就步的日子让人毛骨悚然,要是他他早就闹起来了。
任南喻已经记不清说起这件事情时,何勋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反正父母一直对他都是放养状态的任南喻,是根本无法理解那种状况的。
莫名其妙的想起当初的事,靠在窗户上的任南喻,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他看看窗外灿烂的阳光,回头把脸埋在了包上。脸按下去,碰到的东西却是软的,而且好像还在动。
感觉到那奇怪的动静,任南喻吓了一跳,他连忙把包拉开,果不其然,包包里面立刻露出一片白毛。
湛章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躲在里面,要不是他刚刚把脸按下去,恐怕都没这么快发现。
包里,变成猫的湛章语见被任南喻发现,它怂怂的往后缩了缩,大有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
“你跟着来干嘛?”任南喻哭笑不得,他就说一早上怎么都没看到人,感情已经躲在他包里。
这么一想,任南喻又觉得不对。
他伸手进包里去摸,立刻哭笑不得的发现,他放包里的充电宝还有一些比较重的矿泉水,都被扔了出去。
要不是因为这,任南喻早就发现重量不对了。
不大的包里,湛章语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任南喻在包里摸个不停的手,任南喻的手都抓住他的脚了。
任南喻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车子已经发动。
乘务员站起身来开始点数,任南喻只得把包拉上。这车上也没写,不知道能不能带宠物,任南喻觉得他还是把湛章语藏到包里比较好。
也好在起点站这边人不多,他旁边都是空的。
车子发动,很快便驶出起点站,这车是长途车,路上没什么停靠站,出了市区就径直奔着高速路而去。
上了高速路,车内的乘客一个个要么打瞌睡,要么玩起了手机。
任南喻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又把袋子拉开。
袋子一拉开,湛章语立刻冒出一个头来,袋子太小,它都闷坏了。
“你跟着我干嘛?”任南喻轻声问道。
“喵……”湛章语担忧地看着任南喻。
任南喻嘴上说着不用担心,可湛章语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都说关心则乱,反正湛章语是不放心任南喻一个人去。而且这一次任南喻去的地方还是偏远的小镇,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们又不会把我吃了。”任南喻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又不好吃。
湛章语有些紧张地喵了一声,见任南喻听不懂它的话,它把自己白白小小的爪子从袋子里伸了出来。
粉嘟嘟的肉垫,软乎乎的爪子,它露出了藏在肉垫里面尖尖的爪子给任南喻看。
一副谁要是敢欺负任南喻,它就挠他的凶巴巴的架势。
任南喻看着在自己面前露出尖尖爪子的小爪爪,伸手捏了捏,软软的Q弹Q弹的,“如果对面冲上来,你准备用爪子萌死对方吗?”
变成猫的湛章语,就是个战五渣好吧!
湛章语见自己的爪子被任南喻拿在手里又捏又揉的,它有些急了,“喵!”
它叫了一声,把自己的爪子收了回去,不给捏捏。
任南喻见它不给玩爪爪,伸手就过去抢,他已经有些上瘾。
猫的垫垫真的超软的,毛茸茸热乎乎的,捏起来手感超级好。
见任南喻还给他玩上瘾,湛章语有些气恼的背过身去,不想理任南喻。它明明在很认真的和任南喻说事情,任南喻却根本不当真。
越想越生气,湛章语转过身去,只留给任南喻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生着气,湛章语又把头往外面冒了冒,任南喻坐的位置正好能晒到一点太阳,太阳暖呼呼的晒起来很舒服。
湛章语晒太阳,晒着晒着居然就给自己晒睡着了。
变成猫之后,湛章语的习性本来就像只猫,大白天的晒着太阳就容易犯困。
任南喻哭笑不得地抱着怀中的猫,看着自己怀中睡得毫无形象小脚脚都翘起来的猫,他一脸的无奈。
就这样还说要保护他,被他拿去卖掉都不知道,“笨蛋!”
任南喻用手指戳了戳猫肚子,湛章语反射性地蜷曲起身体,把任南喻的手抱住,蜷曲起来的它就像个毛团子。
任南喻试图抽手,湛章语却抱紧了不放。任南喻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它抱着自己的手呼呼大睡。
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开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站。
下了车,任南喻转了一次车,又坐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才总算到了地址中的那个小镇。
小镇和他预料中的相差不多,介于村庄和城镇之间。
地上已经修了水泥路,也早就通了车,不是在那种树林土地包围的村里,但是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是能看见田地。
任南喻到时,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
他顺着路找到地方后,远远的便看见那个院子里有不少人。他一开始没多想,径直就向着那边走去。
直到走到院子里,在院子里看到好几个似乎有些眼熟的人,任南喻才反应过来他那些同学居然都在。
看样子好像是有人发起了活动,所以当初他们一个班的大部分人都来了。
看着四周已经和当初大有不同的那些人,任南喻一颗心逐渐冰冷了下去,他原本来这里的路上心情就算不上好,现在更是。
他也觉得讽刺,他从来不知道何郧原来有这么多朋友,甚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都还有这么多人特意过来祭拜。
“你来了。”何郧的母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因为她那句话,四周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任南喻,随即便与身旁的人低声说了起来。任南喻在那一堆人当中,也看见了赵海岚。
“你快进来,我安排了地方让你住。”那女人带着任南喻往屋里去。
“不用了,我在镇上找地方住就好。”任南喻拒绝,这地方他多呆一刻都全身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想做个了断,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
“镇上?现在镇上应该已经没有房间了。”何郧的母亲似乎不怎么会和任南喻说话,神情有些尴尬。
任南喻到这里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镇上有一家旅社,本来想着要住到那边去,但看看现在这院子里的人,估计那边的房间早就已经被占满。
任南喻再不说话,何郧的母亲便带着他往屋里走去,任南喻看了看四周打量着他的那些人,只得跟上去。
何郧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房子已经有些年头,屋里堆着许多东西。虽然看得出来最近收拾过,但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拮据的感觉。
何郧的母亲带着任南喻走到一间房前停下脚步,“你就暂时住这里好了。”
任南喻朝着那房间看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这里应该是何郧的房间。
屋子有些空空荡荡,但明显与其它的房间不同,因为这屋里东西没有堆很多,床边还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有好些高三的时候用到的资料书。
看这房间的样子,应该是何郧出世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
任南喻站在房间门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一点吃饭时我来叫你。”何郧的母亲说道。
听着说话声,才刚刚清醒过来的湛章语连忙用爪子刨开拉链,把脑袋冒了出来。
脑袋一冒出来,它就看见站在任南喻面前的那女人。看看她,再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以及那书架,它立刻就炸了毛。
湛章语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它急于表现似的对着面前的女人伸出了自己的爪爪,告诉她它超凶的,要是敢欺负任南喻的话就挠她!
见到伸到自己面前的爪爪,何郧的母亲愣了愣,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是你养的吗?真可爱。”
说着她好像还想伸手去摸一摸湛章语的脑袋,只不过他和任南喻的关系并没有好到那种程度,所以最后也没摸。
湛章语见了女的根本就不怕自己,甚至还想摸自己的脑袋,瞬间被打击到。
见到这一幕,任南喻倒是被逗得忍不住偷笑起来,他刚刚的抑郁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任南喻心情好了,但却换成湛章语抑郁了,它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开始怀疑猫生。
第32章 真要跟她打呀?
进了房间, 任南喻把自己带来的包扔到床上。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东西,充电宝和矿泉水都被湛章语给扔了出去, 里面基本就只剩下手机充电器, 还有一套衣服。
湛章语倒也挺聪明, 重要的东西都还在里面。
任南喻整理完东西,一直没听见动静, 回头去看,才发现湛章语这会儿坐在床边正望着自己的爪子发呆, 好像真的已经被打击到怀疑猫生。
湛章语低着头,毛茸茸的后脑勺圆乎乎的, 像个毛球球。
任南喻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 戳出一个手指印来,“你还真要去跟她打呀?”
湛章语愤愤,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打在床上, 生气气。
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 何勋的母亲又回来, “饭做好了,你要到外面和大家一起吃, 还是就在这里吃?”
任南喻顺着门口的位置朝着外面望去,因为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前后加起来有三四十个, 桌子根本不够用,所以不少人都是端着碗站着吃的。
“我就在这里吃好了。”任南喻不想出去,他对外面那群人是真的没有好感, 而且他还有个湛章语要照顾。
“也行,那我等一下给你送进来。”何郧的母亲道,话说完,她又看向坐在床边瞪着她的湛章语,“那它?”
“它和我一起吃就好。”任南喻道。
变成猫之后的湛章语也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猫,吃一点饭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湛章语平常变猫之后吃的都是水煮牛肉,可现在没得挑。
湛章语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有水煮牛肉,所以吃饭的时候,乖乖地吃了任南喻分给它的米饭还有肉。
吃饱饱,一人一猫瘫在床上摸着肚子。
正歇气,就有人来敲门。
任南喻开门,敲门的人是他以前的同学。因为时间太久,对方具体叫什么他都已经忘了,不过还隐约记得是同学。
“我没想到你会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对方显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有些尴尬。
“有事吗?”任南喻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没有事却非要找他说话的人,“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忙了。”
任南喻根本不想和他们聊天,也不想让他们表示关心或者同情。
听着任南喻生硬的话,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又说了两句之后就脸色难看地走开了。
关上门,任南喻没理外面那群人。
这一次活动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来的人还挺多,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就自发商量起来,决定明天早上就去祭拜。
商量好,一群人下午浩浩荡荡的去镇上买了香和纸,任南喻本来也想去,不好空手去拜祭,但想了想最终没去。
任南喻趴在床上玩手机,听着外面那些人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冷笑。
这么多人,明天早上肯定热闹。
就是不知道何郧看到这么多突然冒出来的‘朋友’,到底是会开心还是会气得半死。
不过说不定何郧会觉得开心,毕竟他活着的时候就没几个朋友。
任南喻趴在床上玩手机,坐在靠窗户那边一些在晒太阳的湛章语走了过来,它来到任南喻的背上趴着,然后把毛茸茸的下巴搁在任南喻的耳朵旁边,看着他玩手机。
湛章语下巴毛茸茸的,有些痒痒,任南喻腾出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就出发了,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还挺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