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天师APP——by一袭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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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一把了泪,说:“一开始我们都觉得King根本不会管她这种事情,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个能随便出卖自己肉体的破鞋。但King答应了,还很愉悦地答应了,他说给我们准备了一场狩猎。我们都非常兴奋,因为King计划的事情从来都万无一失且充满艺术感。”
艺术感?林机玄闻言,环抱双臂的手掌用力收紧,冷着脸看向屏幕。
看不到的角落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你觉得King为什么会答应?”
“根据后来的情况猜测,King应该是一早就盯上了赵子琛。赵子琛表面唯唯诺诺的,其实一直在谋划揭发我们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神情挣扎,明显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最终仍是选择了妥协,坦白一切,“我们怀疑他抓住了King的什么把柄,才会让King这么忌惮。这是我们头一回意识到King的怒火。后来,我们开始了对赵子琛的霸凌计划,陈文康当着他的面强暴了赵子琛喜欢的女孩,诋毁他公然性骚扰女同学,撕毁他的作业和试卷……这些事情我们都很擅长,他向老师投诉我们,但没有证据,他甚至不知道该把这些事情怪罪到谁头上。到最后的结果……”
他声音一点点低哑下来,隔着屏幕,林机玄无法肯定此刻他内心仍是在抱着嘲弄和讽刺,还是有在真心实意地悔过自己的错误。
段雅文沉声:“他自杀了。”
“你们就不怕他的亲人和朋友报复吗?”分局的人问,“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瞒住,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告诉其他人?”
“King说不怕他报复,他没有报复的勇气,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发泄情绪的渠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段雅文说,“King的很多东西都很神秘,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他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人都弄不清楚。”
“那个死者,袁瑜,和King不是情侣关系吗?”
段雅文耻笑了一声:“情侣?谁说的?只是床伴罢了,King说袁瑜够骚,什么都玩得开,睡起来挺过瘾。”
“那两人在……”分局一个成年的大人在提起这事都没一个读高中的孩子开放,“那个,咳,为爱鼓掌的时候,也没看到King的样子?”
“对,”段雅文说,“King做爱的时候也不会摘下他的面具。”
“面具?具体说说。”
“一个绘有金色莲纹的面具。”
之后,工作人员又问了段雅文一些有关King的问题和校园霸凌的细节,到最后,段雅文情绪渐渐失控,惊恐地问着“袁瑜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谁在报复我们?”“我们会怎么样?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们也会死吗?”等诸多问题都在工作人员的沉默下变成了一个个吃人的魔鬼,骚扰着他们恐慌的内心。
往后还有其他三人录下的问讯视频,但那三人口风很紧,无论问到什么都概不开口,尤其是高一年级的男孩子冷静得不像是个未成年人。唯一一个叫徐琳婉的女孩子更是充分利用自己的先天弱,动不动就哭,伪装成心脏病发的样子,可惜分局问话是看情绪波动和肩膀上的命火强弱的,任她再怎么装都无动于衷。
姜凭风把画面暂停,问道:“还需要看什么吗?”
“差不多了,段雅文在哪儿?我想见他。”林机玄问。
“这边。”
姜凭风带他们走进一个房间,房间挺大,看着像是个酒店式公寓,段雅文正坐在课桌后埋头做试题,神情专注,连有人走了过来都没察觉。
林机玄低头,看到他正在做一份理综试题,题目难度挺大,但段雅文却像是熟背了答案一样,看了一眼就直接填上。
这孩子确实很会学习,可惜心里的根开始腐烂了。
他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段雅文一怔,停下笔抬头看过来随后又一言不发地低头继续做题。
他没搭理自己正好,林机玄直接伸手在段雅文头顶拔下一根头发,段雅文惨呼一声,抬头看林机玄:“干什么?”
“继续做题,不用管我。”
那根头发很短,林机玄好不容易才把头发绕在木偶小人上,低声念咒:“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
“等吧。”林机玄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剩下的就只有等想要杀了这几人的施术者主动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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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一个肮脏的小圈子,以欺凌其他学生为乐。上个月有个学生转学走了,他爸妈倾家荡产在三中替他弄了个名额,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希望他能咬牙熬一熬。怎么熬呢?这样的痛苦,他自杀了好几回,终于换到了父母的妥协,能离开这里。”
“他走之前,跟我聊了很多东西,我头一次知道背后居然有这么令人作呕的一群人!”
“我终于明白陈文康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在看我,好几次他都差点没克制住动手打我,但我想他的手段不应该只有这些。”
“捷捷,小瑜居然也是他们的一份子,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她是被逼迫的吗?”
“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长期被校园霸凌的人到最后要么崩溃,要么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小瑜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人信我说的话!”
“我不该把这些事情这么直接地搬到台面上,捷捷,我决定表面上装得顺从他们,暗地里查证他们的肮脏丑脸,我要向全校、全社会的人揭露他们!”
“我在跟王君茹谈恋爱,王君茹也是他们那个圈子的,我可以从她身上得到很多消息。”
“我查到了很多有关他们的消息,这个圈子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少,但他们很好地将霸凌圈维系了起来,除了小瑜之外,还有陈文康、李烁、段雅文……但这些人都是小人物,真正在背后操控他们的是一个被称为king的人。没有人知道king是谁,他藏得太好了,就连他们圈子里的人都不知道。”
“这些人渣!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都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披着人皮却在暗处撕扯下伪装,露出赤裸裸的最丑陋的样子!”
“我恶心他们这群人!”
“捷捷,你知道吗,当我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我。”
“他们发现了我跟王君茹的关系,我没能保住那个女孩,捷捷,我是不是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
“这条路太黑了,太难走了。”
“我想告诉你这一切,但又不愿意让你承受这些痛苦,你是十七中的,和三中无关,你也有自己每天烦恼的事情。我不断对自己说不能太过依赖朋友的力量,但是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
“我还是没忍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一个人,我需要找一个盟友。”
“那个人是……”
那些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项捷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但无比清晰,他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一切都详细地告诉了自己,就像是当初那个夜晚,他也是通过这些声音,得知了赵子琛的所有不甘。
可项捷不记得赵子琛曾经跟他说过这些,他只记得,那日放学回来,爸妈告诉他赵子琛自杀死了,他一路狂奔过去,只看到赵子琛家里一片落寞死寂,叔叔阿姨请他进去,他一眼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的灵位。
照片上的男孩是他最熟悉的人,是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项捷后悔没能多见见他,两人的关系因高中的分道扬镳而变得生疏了很多,三中不让带手机,项捷也没办法和他联系,一日两日,光阴抛走……恍然间,再回想起来,原来,他和赵子琛的友谊就像是一坛封藏在坛中的酒,并不是会随着时间变淡,反而越来越浓郁。
他从家里带走了两人一齐买回来的枪头,那是在一个旧工艺品店里买回来的,两人同为冷兵器爱好者,却分不清这枪头究竟是哪个时代的兵器。
当天晚上,他听到了这些声音。
仿佛赵子琛还活着,他靠坐在床边,跟他闲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神色悲哀,压着无处发泄的愤怒。
其实,那晚发生了什么,项捷记不清了,但醒来后,赵子琛经历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他决定要替赵子琛报仇。
向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包括那个背叛了赵子琛信任的人。
昏暗的房间,项捷垂着脑袋,双目呆滞地坐正中间,玻璃窗外是正在密切观察她情绪的贺娴。
她正在听项捷讲述这一切的经过。
项捷木然开口说:“从那天起,我感觉身体里像是多了一个人,脑海里总是响起他的声音,我开始听从那个声音的调派,筹划准备了很多的东西,足以杀死那些人的东西。”
他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突然猛地抬头看向玻璃窗外的贺娴。
贺娴被他凶恶的眼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
项捷露出狂傲的笑容,他站在起来,隔着玻璃窗户紧紧盯着贺娴,他轻轻张口,声音通过耳麦传入贺娴的耳朵。
贺娴非常清楚地听到那一墙之隔外的少年冷声说:“妄图阻止本大王复仇的人,都该死。”
与此同时,A市分局内正在剖析枪头成分和来历的科研人员忽然感受到枪头内的强大力量正在突破劣质工艺品的伪装,喷涌而出。枪身表层断开的裂痕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色泽,大量煞气从中涌出。
一旁叼着烟头,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见状,猛得拿起一旁的法器把枪身敲裂开,这一瞬间,皲裂的痕迹层层崩裂开,露出里面最纯粹也最真实的样貌。
这是把通体血红的枪头,油量的光泽像极了刚抹上去一指鲜血。
男人神色严肃地看着枪头的结构,烟头烧到了尽头,掉下来的烟灰把他灰白破旧的衬衫烧出了一个窟窿。
等到身边的人提醒他煞气太浓郁了,再待下去会呼吸困难时,他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激动地喊道:“是它!果然是它!当年项王自刎,它跌落乌江,这把便是项王的霸王枪的枪头,也是一把真正的杀生刃!”
第130章 杀生刃(九)
霸王枪枪头外壳迸裂的瞬间,整个分局忽然开始剧烈震荡。
林机玄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天花板看去,吊灯摇摇欲坠,无限强大的力量从缝隙之中钻了进来,几乎弥漫到整个空间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煞气。
姜凭风扶着墙面,接起疯狂响着的电话:“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
段雅文惊惧地抓住课桌,茫然而恐惧地看着林机玄:“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不是,”贺洞渊从工具箱内取出降魔杵递给段雅文,“你拿着这个,千万别松手。”
“行。”段雅文一头雾水,但还是照着做了,他不懂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心里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但这些人既然能顺理成章地把他们从三中和家长的眼皮子底下接走,肯定是有什么大的来头。他暂时不敢反抗,只能静观其变。
“我去隔壁看看,”贺洞渊对林机玄说,“几个学生都在这一平层,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好。”林机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人偶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等等,”他叫住贺洞渊,塞了几张符纸给他,说,“给那些学生一人发两张,剩下的你自己拿着。”
贺洞渊低头看了一眼,那符箓一沓挺厚实,估摸得有十来张,学生一人两张,剩下给他的能有五六张,他不由无奈地笑着说:“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得到你的保姆级待遇。”他低头在林机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爱你,别担心。”
林机玄点头,送他出门。
“洞渊,等等我,”姜凭风急匆匆地走过来,说:“刚才科研部的同事来电话,说震动是那把枪头引起的。他们解开了枪头外的封印,得知那把枪是霸王枪,里面蕴藏着无限的煞气,目前推测,是煞气引动了分局的自我保护机制,你还记得中庭那边的大鼎吗?那里面储存着大量的灵气,现在两气碰撞,引起了震荡。”
项王。林机玄一怔,怎么也没想到那把普通的枪头居然有这样的来历。
这把霸王枪取材于天降陨石,本就钟毓了天地灵气,经九天九夜终锻造而成。枪成时引天地雷鸣震颤,重逾百斤,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又落在了项王那样传奇的人物手中。项王一生杀伐无数,当年被逼到穷途之末时,仍是能以己之力独杀百余名敌军。这把霸王枪生时轰动雷霆,湮没于历史洪流中时仍是以一个不屈者的姿态。
林机玄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霸王枪的枪头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但如果说是一把能够斩断天魔罪业的杀生刃,霸王枪当之无愧。
姜凭风:“我得去科研部那边看看,还得调派人手,小玄,这里只能交给你。”
他想跟着姜凭风一起去看下,但不能把段雅文单独留在这儿,林机玄也塞了两张符纸给姜凭风,说:“如果遇到煞气冲脸,可以用这张符纸抵挡一下,注意安全。”
“谢谢。”姜凭风心里感动,追着贺洞渊出门去了。
房间内持续震荡,段雅文紧紧抓着降魔杵,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项王的霸王枪,是我知道的那个项王吗?他的霸王枪怎么会在这里?什么叫煞气与灵气对冲,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要找警察!我想联系我的父母!你们不能这么拘禁我!”
他一口气问出太多问题,吵得林机玄烦不胜烦,他坐回桌子旁,手边是那个和段雅文神态相似的人偶,冷淡地睨了段雅文一样:“你现在问这些问题不觉得晚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