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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by画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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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泽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江世钦泛白的唇轻笑。“陈叔叔回来以后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的江西泽根本不会如此温柔待人。
  江西泽垂眸,沉默了许久。
  “兄长……恨我吗?”
  恨他吗?这是江西泽一直想问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的问题。他自生下来便风华绝代,江家万千宠爱于一身。江世钦身为江家长子,无法修炼已是难熬,还经常会被人拿来跟弟弟做比较。甚至后来,他不负责任,不管不顾的扔下江家担子,江世钦迫不得已以羸弱的身躯扛起来,走到今天。而如今……江世钦用生命去保的江家,又送到自己手里。
  江世钦眼睛弯起,虚弱笑道:“你是我弟弟,亲弟弟。你我同胞之恩血脉相连,我怎会恨你。”
  江西泽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聪慧如江世钦,怎会不知道江西泽这话由何而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从未恨过你。相反,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江世钦轻轻笑着,平常温柔的笑在垂死之人脸上总有无限荒凉。
  “阿娘怀你的时候,我就盼着你出生。你一出生就被检测出白虹剑气,我当时就想,这是我弟弟,真好啊。”他眯着眼睛虚弱的笑。
  江世钦说出口的只是心中一角。
  那时襁褓中的小家伙还不懂事,伸出白胖小手抓住他停在空中的手指,心上那层平静坚固的城墙被摧拉枯朽推平,顿时惊涛骇浪。
  这是他弟弟,他的亲弟弟。
  弟弟好小,好软,好像只要微微用力抽出手他就会散掉。他暗暗决心:要保护好弟弟,保护好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家伙。
  一个信念,在此后数年中默默践行。他愿意在他闯祸时偷偷为他收拾,愿意在他被罚时谆谆为他求情,愿意站在身后衬托他的光芒,愿意永远潜伏暗处,为他铲平将前进道路。
  谁要动他,他便杀谁。
  哪怕万劫不复是归宿,也终究执迷不悟。
  “无垢,让你接手江家确实勉强了。”江世钦道:“我想同你说……”头开始昏沉,他缓了片刻继续道:“若有一天你找到合适的人可以托付江家……天高海阔,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
  江西泽生来无垢,不喜尘俗权势他知道的,若非逼不得已,也不愿把江家丢给他。
  “兄长……”江西泽眼眶微红,听着江世钦犹如交代遗言一般,一滴泪滑了下来。
  “小泽。”江世钦眯着眼睛,声音轻到没有底气。“还记得小时候,你从别院回来的第一天见我喊了什么吗?”
  江西泽红着眼眶道:“记得,姐姐。”
  江世钦道:“后来,阿娘纠正你了,你喊了什么。”
  江西泽已经哽咽,虽强装镇静,声音却还是低了下去:“哥哥。”
  江世钦闭上眼睛,沉默许久。
  “好了,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陈相与一直默不发声,此时突然开口。“你有什么话要留给谢惜朝吗?”
  江世钦摇头。“没有。”
  江西泽扶他躺下,从未如此深切体会到他身躯的单薄,为他掖好被子,带好了门。
  江世钦睁开眼睛,将手腕上的红绳,贴身靠在胸前,隔着薄衣仿佛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那个阳光少年郎,双目炯炯,灿若繁星,从小便跟在他身后一句又一句的喊世钦哥哥。
  为他留话,怎能留。好不容易狠下心做到这个地步,让他放下自己,已然熬到尽头。
  留下只言片语都是拖累,功亏一篑。
  惜朝,终究是我骗了自己,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世钦哥哥从此下线,他想保护江家,我给他开了挂,现在被封号了。


第63章 送葬
  江家婚礼后第七日,翠屏湖上赤色鞭炮炸过纸屑还未沉尽,白色素缟便挂上庄门。
  谢桓坐在厅中上首,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住了。摆摆手让门生下去。
  那日江世钦所言他虽存疑,但回来后还是让颓废的谢惜朝去闭了关,原以为是助他修养身性,今日才知真实用意。
  谢夫人扬了扬挑高的眉毛,对着门口家仆吩咐:“去把少主喊来。”
  谢桓吃惊道:“你喊他作甚!”
  谢夫人反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难道不知道他对江家那个存的什么心思,你现在告诉他……”
  “现在告诉他怎么了,他如今跑过去还能在下葬前见最后一面。你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这事你满的住吗。臭小子的脾气你知道,你现在不说,等他闭关出来不得闹的死去活来的,后悔自己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你给他留下遗憾,以后他还放的下忘得了吗,还不如就让他去,去亲眼看看,也好死了这条心。”她叹了口气。“世钦那个孩子有如此心机我倒是欣赏,可惜了。”
  “欣赏。”谢桓冷哼。“等你儿子出事了我看你还欣赏。”
  “我看你就是个猪脑子。”谢夫人之威百家公认,一句话不中听立刻指着谢桓刻薄道:“他若真想算计你儿子,臭小子能活到今天。”
  “不说别的,就说那日惜朝要杀林云锦,他不拦着任他杀便是。到时谢林相斗他渔翁得利多好。还不是维护了你家臭小子,从小到大,臭小子那随了你的猪脑子让他吃了多少亏,可哪件跟江琼华有关。”
  她抱着胸,撇着谢桓不屑道:“还有你说的引诱臭小子。呵!那么好的人给我做儿媳我求之不得。”
  谢桓拍桌。“你这是什么话!”
  谢夫人不甘示弱。“怎么了,不行吗。”
  谢桓道:“你是吃了什么迷魂汤了,这么帮着江琼华。”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人,年纪轻轻就……”谢夫人突然止声,看着谢惜朝失魂落魄站在厅外,不知方才话听了多少去。
  谢惜朝拖沓转过身,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这么傻!”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疯狂的往明月城跑,门口素缟在阳光下白的刺眼,比那日的喜绸更让他觉心颤。
  “世钦哥哥。”他奔到江世钦门口,江西泽正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额上系了白抹额。看着谢惜朝道:“你来了。”
  “无垢……世钦哥哥……”谢惜朝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眼眶先红了。
  “进去吧。”江西泽侧身给他让开路。“按照礼节,应当是我为兄长收棺入殓,不过,你更适合。”
  陈相与告诉了他江世钦与谢惜朝彼此的心意,江西泽便不顾众人反对做了这个决定,谁都不知道谢惜朝会不会来,可江西泽执意要等。
  此生即已无缘比翼,能为他收敛尸骨也是好的。
  谢惜朝推开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帏,熟悉的苍白面容,这一切熟悉的画面却让他觉得窒息,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嘴唇颤巍巍的开合了好久,泪水先夺眶而出。
  “世钦……哥……”
  他如同行尸一步步走至床前,江世钦就那样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眉目依旧温和。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如玉脸庞已经失温度,泪水断了线,谢惜朝跪倒在床前。
  “你睁开眼睛,你醒过来,你不是说你在利用我吗,你起来啊!”他拉扯叫嚷着,江世钦的手自胸口滑落,腕上那根红线就这样暴露在眼中。
  那根掺了鬓发又被他线段的红线,切口被人小心的一圈圈缠在一起。
  谢惜朝瞪大眼睛,那刺目的颜色仿佛要把他的眼睛灼瞎,心脏被人狠狠握住,呼吸都不能。
  过往一切历历在目。
  江世钦的温言细语。
  江世钦的嗔责。
  江世钦的掩面轻笑。
  江世钦轻声唤“惜朝”。
  为何他最后把话说的那样决绝。
  为何要将自己赶走。
  “啊——”他抱着头,“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你是爱我的,你对我也是有情!”他扑过去抱着江世钦,却已经不复昔日那般单薄柔软而是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世钦,世钦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错了,一直以来蠢得那个人都是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有人来催,时辰到了。
  谢惜朝趴在床前不许任何人靠近,死死抱着不松手。
  “小子。”陈相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经死了。”
  谢惜朝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陈相与蹲下,面无表情:“他临去之前我问过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
  谢惜朝抬起头。
  陈相与道:“他说‘没有’。”
  “你知道他为何要说没有吗?他对你有情却终不肯为你留一句话,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好好活着,连他的那份一起,这才是他期望的。”
  “为什么?”谢惜朝看着榻上的江世钦。“你为什么总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不问我就擅自决定,你总是这样,拿我当个傻瓜,什么都替我安排好,可你问过我想不想要吗!我都说了我只想要你!”哪怕只有一天,一刻,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心意相通,便觉此生无憾。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谢惜朝换了丧服,浑浑噩噩的收殓,守灵,送殡。
  直到黄土掩埋。
  他立在坟前,多日不曾合眼,眼睛又红又肿。“你说你是为了我好,到死都不愿承认自己喜欢我。”他突然嗤笑。“自以为是。”单手抚上石碑,指腹摩挲着江世钦三个字。“你就那么希望我忘了你吗?”
  “好!我答应你,忘了你,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他脱下丧服摔在地上,撒袖离去。
  酒楼中,茶余饭后又有人闲聊。“听说了吗?叶家跟风后涯结亲了,这婚事先前可无半点风声。”
  “这么大事谁不知道啊,今早我家那位还在说这叶小姐,可有福喽,风后涯就这么一个后人,嫁进入就是谢家主母。”
  “婚礼排场也大啊,从白帝城到风后涯一路上洒满金纸,真是大手笔。”
  “这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我原先还以为谢家少主能在明月城私混一辈子。”
  “这不是江世钦死了吗。自古以来,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有人压低声音问:“他俩该不会真是……”
  坐在角落中的江城听人议论,垂着眼,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她哭了好些天了,眼睛一直是肿的。
  叶新秋看了那桌一眼,安抚道:“别难过了,这也是兄长所愿。”
  江城没有言语,咬着唇,两滴滚烫的泪滴在茶杯里。
  “大嫂……”叶颜洵掏出手帕正准备递过去,叶新秋已用拇指为她擦掉了眼角泪痕。
  “想哭就哭出来吧。”
  江城摇头,长睫被泪水沾成小簇,犹惹人怜。这些天她哭的够多了。
  叶颜洵端起茶杯故意清了清嗓子。那桌人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一看是叶颜询,立马讪讪禁了声。
  叶颜询放下杯子。“我去结账。”他先下了楼,叶新秋安抚好江城,被侍从推着同江城一起离开。
  下到在一楼却不见叶颜洵。
  刚要差人去寻,叶颜洵从门口蹦进来,手中提了篮鲜花。
  “我刚在门口遇到一个买花女,说是母亲重病卖花换药,怪可怜的,我就给了她点银子,谁知他非要给我这么一篮子花,我一个大男人提花太不像话,人家姑娘一番心意,扔了又怪可惜的。”捧到江城面前道:“要不大嫂拿着吧。”
  江城还未反应,叶颜询已经把竹篮塞到她怀里了,低头看着怀中五颜六色的鲜花,很美,很香。
  捧着花转头看向叶新秋。
  叶新秋温和一笑。“人比花娇。”
  叶飞星从身后转出来,仰望篮子,扯了扯江城衣袖,江城会意蹲下。
  叶飞星拣着小手从篮中捏了一朵虞美人出来,吹飞上边沾的水珠,小心为江城簪在发间。
  叶颜洵蹲下搂过叶飞星道:“星儿可真会挑,这虞美人在花市上都少见,这姑娘也是废了好大力气采的,就这么一朵。”篮中牡丹芍药许多,这虞美人确实就这么一朵。
  看着三人这么努力讨自己欢心,江城不得已弯了弯嘴角。
  牵着叶飞星上了马车,四人坐在车里。江城摸了摸头上的花若有思索:“我小时候好像簪过这花。”
  她好不容易转了注意力,叶新秋就此开始闲聊:“何时?”
  江城道:“很小了,记不清了。不过也是旁人送的。”他掩袖轻笑,尽管眼睛还是红的,但笑起来依旧动人。“一个小少年送的,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他送我我就簪了,后来被阿娘好一顿骂。”
  女子簪男子送的花便是定了终身。江城年幼不知,稀里糊涂把自己定了人。
  叶颜洵道:“幸亏那少年没有跑去寻你,不然大哥可就理亏了。”
  叶新秋笑。“她自出生便被我定下,总有先来后到。”他比江城年长两岁,江城与他的婚约在叶婉婉怀胎时就定下了。
  叶颜洵道:“此言差矣,大嫂可是簪了那人花的。大哥,你还从未送过簪花给大嫂吧。”
  江城知叶新秋说不过叶颜询,替他辩驳。“有的。”
  叶颜洵好奇道:“何种花?”
  江城看着叶新秋笑了。“白芷。”
  “啊?”叶颜洵不敢相信。“大哥你这么不懂风情吗?”
  相比虞美人这艳美又稀有的花,白芷即不名贵,又不美观。白花绿梗,像朵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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