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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 番外篇——by春酒醉疏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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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雌虫干就完事了。
  事情不说不清,道理不辩不明,就算是今天原地离婚,老死不相往来,也要把这抓心挠肝的感觉压下去。
  不招惹,不接近的时候顾虑太多,想的太多。
  怕他冷漠,怕他忘的太快。
  十九岁的雄虫,人生才刚刚开始,什么事都热衷尝试,贪恋新鲜,喜欢的时候固然热烈,但爱意也如潮水,冷淡的更快。
  何况他还是冕下,一个奇异的,被写在史书里的符号。
  他的过去自己从不了解,甚至也不可能陪伴未来。
  那么五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才算满意?
  阿瑟兰不知道,他怕自己冲动,更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但真的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层高高在上的光环就被撕成粉碎,连带着仿佛固若金汤的理智一起决堤。
  只是胸怀激荡,心生亲近,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埃文望着阿瑟兰,茶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本来要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留在那儿,好像生了根:“少将。”
  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隔了很久。
  阿瑟兰没有回答,埃文也是,太多疑惑和苛责要说,为了各自的目标,也应该毫不留情的道别和摆脱才对。
  阿瑟兰摘了军帽,埃文站起身。
  过了好一会,极为默契的,或者说他们同样渴望做一件事。
  阿瑟兰低头,埃文张开手臂。
  一个拥抱。
  简单的胸膛贴着胸膛,埃文却觉得满足极了,他原本不理解前任冕下说的那种感觉,但现在他领受到了一点。
  阿瑟兰闻到了那股很淡的爽身粉味,他咧了咧嘴角,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嘴唇动了动,他无声而简短的说。
  好久不见。
  臭崽子。
  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
  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
  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
  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
  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
  阿瑟兰点头:“对。”
  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
  阿瑟兰:“嗯。”
  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
  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
  埃文说,那很好。
  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
  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
  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
  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
  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
  “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
  埃文愣了下。
  “用什么种呢。”
  “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
  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
  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
  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
  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
  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
  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
  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
  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
  埃文说:“你想吻我吗?”
  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
  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
  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
  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
  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


第55章
  弦月弯弯。
  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
  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
  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
  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
  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
  “你要不要亲一下。”
  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
  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
  “那不行。”
  “为什么?”
  阿瑟兰绷着脸。
  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
  花圃里暗香浮动。
  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
  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
  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咔嚓咔嚓。
  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
  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
  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
  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
  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
  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
  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
  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
  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
  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
  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
  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
  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
  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
  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
  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
  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
  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
  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
  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
  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
  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
  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
  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
  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
  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
  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
  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
  埃文在站在原地,想抬抬嘴角,但不成功,呐呐沉默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笑。
  “再会,少将。”
  他简短的道别,理了理长袍,拍净衣衫上的草屑,从容的转身拨开花丛,目视前方。
  麦奈花丛外的小路上,一个虫族也没有,埃文放心的往回走。
  月光映出长长的影子,埃文看了看墙面。
  影子蔫头耷脑,垂头丧气,一点也不精神,他歪了歪头,影子也迟缓的歪了歪头。
  过了一会,一道更高些的影子贴过来,军服笔挺的轮廓端正凌厉。
  埃文回头,阿瑟兰少将站在花圃外,离他不远,插着口袋,懒懒散散,帽檐的阴影遮住了眼睛,一个红色的小点忽明忽灭。
  他走过来,手指捏住烟蒂,掐灭。
  银发军官伸出一只手,另一只仍然放在口袋里:“作为的埃文最后一个晚上,来吗?”
  埃文应该说:“不需要,少将。”
  现在又不是过去,他比过去高了一厘米,比过去瘦一些,脸颊没有肉,整个虫看上去颇具威严,俨然是个合格的冕下。
  一个眼神扫过去,不怒自威。
  不说话的时候也能给别的虫族高昂冷漠,不可接近的感觉。
  如果阿瑟兰从未与他相处过,那么第一次见到他时,也会心生敬意与尊崇。
  但一切太不巧了,他刚好见过埃文最普通的样子。
  没有光环,没有身份,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充满距离的高傲,都在一声声的唧唧里破坏的干干净净。
  还有吸吸呢。
  阿瑟兰浮起笑容,他看到那双茶绿色的眼睛仿佛被什么点亮。
  如同黑夜里摩擦打火石溅出的火星,或者荒原里骤然亮起的炬火。
  雄虫手足僵硬,无措的站在原地。
  阿瑟兰耐心的等待。
  埃文绷着脸,慢慢抬起手,柔软的手掌落在阿瑟兰掌心。
  阿瑟兰握住埃文的手,牵着他,夏夜凉爽的风一阵一阵,吹开了头发,吹开了紧皱的眉眼。
  他们走的越来越快,像小跑一样,从花园的小路走到前门。
  快要看到守卫的时候,阿瑟兰转过身捧着埃文的脸颊,左右看了看,像打量一颗土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蒙上埃文的脸,温凉的手指拂过脸颊,只露出圆又亮的眼睛。
  “少将,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
  阿瑟兰牵着他,一边走一边很随意的说:“明天我就去注销婚姻,我是指挥官,这很容易,但现在,我和你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
  “对。”
  站岗士兵无比熟悉自己的指挥官,立正敬礼,指挥官简单回应,拉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虫族走了出去。
  埃文回头看,白色的大楼灯火辉煌,仿佛还能听到晚宴的钢琴声,责任是一座横亘心里的大山,他收回目光,默默地握紧阿瑟兰的手,跟了上去。
  走过广场,五年之后,这里的街区已经很热闹。
  路灯照亮道路,阿瑟兰找到自己的悬浮车,冲埃文招了招手。
  他打开车,在座位上找了找,递给埃文一件兜帽衫:“换上,我带你出去,别让人认出来。”
  埃文左右看了看,绷着脸开始解长袍的扣子。
  阿瑟兰插着兜,等埃文换了衣服,他悠闲的脱了外套,扔进悬浮车,关上车门。
  浅色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埃文跟着撸了撸袖子,戴上兜帽。
  “现在去哪里?”
  阿瑟兰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跟着我就行了。”
  埃文面无表情,排开阿瑟兰的手,阿瑟兰笑了声,抓着埃文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埃文摇头,提醒他上次发生的甜豆包事件:“我不能随便吃东西。”
  说到这里,阿瑟兰想到了之前频繁发生的筑巢期,皱眉问:“你现在的精神力还不稳定吗?”
  “只是有一些不稳定,不会影响健康和安全。”
  广场外,绕过两个街区,就是步行商业街,这里的招牌和挑帘都有严格的色彩和制式规定。
  一般来说都是二十五厘米大小,白色底牌,黑色背面,字迹和装饰就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
  阿瑟兰和他手牵着手,街道上人很多,军雌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虫族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整条街上都是谈笑和食物的香气。
  噩梦鸟之森最出名的特色就是不同的虫民混居,对于喜好统一色调的虫族来说,这些异族生物花哨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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