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失忆以后 番外篇——byCl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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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也许是潜意识里想知道别的恋人是如何维系他们的关系以及如何相守的。
好在塞尔玛并不忌讳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满脸堆笑回道:“过日子其实平平淡淡就好。不过我记得有一回我的先生住院,手术前几天被勒令空腹,等后来恢复好了,一吃到我做的菜,他便感动得留下眼泪,跟我说,塞尔玛,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这话比送我一百颗钻石都令我开心!而对于我丈夫而言,能吃到自己妻子亲手做的菜也是一种最简单的幸福。先生,Sr.明如果喝到这碗鸡汤,圣母玛利亚保佑,他也会因幸福快快痊愈的。”
此时秦离已将几味药材和食材以及整鸡丢进锅里熬煮去了。他静静地看着逐渐翻滚冒泡的煮锅,淡淡地应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
再去医院的时候,秦离婉拒了卡洛斯的陪同。他让后者留在别墅里专心地处理那些剩下的家务琐事。
车库里空着不少的豪车,大多数都是本地上层社会看中万合制药集团和巴蒙德家的那层关系,意欲巴结拉拢而送的。
昨天他和卡洛斯乘坐的那辆车是七座的商务车,实属多余。今天他特地挑了一辆低调小巧的轿车出门。
他似乎在选车一事上格外的偏执,却不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激起了他的应激心理。也许是因为更久以前的经历,让他觉得过于惹眼的跑车容易招人耳目。当他坐进逼仄的汽车里时,他甚至都不愿意启动自动驾驶程序,情愿多一事地自己把握方向盘,按照导航规划的路线走。
从别墅到医院需要开上一会儿时间。
中途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离医院还有两个街道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不知从哪儿突然冲出来,直直地朝他撞来。
万幸,秦离的反应和判断力足够快,猛打方向盘才避免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他心中虽有疑虑此事的发生,不过念着医院里的明玦,最后还是踩下油门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离到达医院的时候刚好是午间用餐时段。
他拎着饭盒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明玦的病房门口,塞缪尔仍在外守着,卫特助却不在。
秦离将塞尔玛给塞缪尔准备的午餐递给了后者以后,便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里的阳光向来灿烂,穿过病房的玻璃窗直直地洒在雪白的瓷砖上。窗外传来几声鸟啼,秦离刚进来的时候,正好飞走一只五彩翎羽的鸟儿。
一派景致都令人觉得享受,可以说是个养病的最佳场所。
再看明玦,他正在翻看卫特助一早送来的集团报告。卫特助特意将报告打成纸质版,便于他翻看、做笔记。
见秦离拎着饭盒进来,明玦不过是掀动了一下眼皮子。
令人窒息的沉默孳生在二人之间。
秦离将饭盒在窗前的圆桌上铺开,浓郁的鸡汤和中药味儿渐渐在病房里萦绕不散。秦离耐心地将伴着几颗枸杞和山药的鸡汤舀进小碗里,中途主动打破沉默道:“塞尔玛给你准备了鸡汤。也不知道对你的身体有没有帮助,不过我想总好过那些营养剂。”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太大的起伏。哪怕这鸡汤明明是他亲手熬的,却不愿意在明玦面前透露半分。
秦离能感受到面对感情的自己着实笨拙得像个笨蛋。最可笑的莫过于失忆的自己仗着忘了一切敢在明玦面前死死地握住主动权,而在回想起一切以后却因为莫名其妙的愧疚开始处于被动之中。
被动地接受明玦的一切冷漠、疏离和藏在其中的爱意。
他听到身后纸页合上的窸窣声。他以为明玦回心转意了,正预备端着汤碗转身,却听得明玦用那熟悉的清冽声线说道:“别麻烦了。我已经吃过了。”
秦离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抬眸看着窗外的景致,看见不远处大楼的玻璃反射着强烈的太阳光,实在晃眼。
病床上的明玦又无情地接着道:“我以为昨天那些话说完以后,你会选择离开。”
“什么话?”秦离将汤碗放回到桌面上,故意装糊涂。
“你知道我的意思。”
又沉默了一会儿。
“呵。”话题再继续时,回应明玦的却是秦离的一声无奈轻笑,“明玦,你真的要赶我走吗,哪怕你清楚我无处可去?”
说完,明玦便见秦离缓慢地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
他一开始不明白秦离为何要做出如此突兀的动作,然而下一秒他便看见在病房里四处乱扫的红外线。不过不管那个红点如何跳跃蹦跶,最终都稳稳地落在秦离的身上。
明玦的瞳孔霎时紧缩,他的手紧紧攥住被单,想要翻身下床。
秦离即便背对着他,也猜测出他的慌乱。而他,虽说如今小命被把握在不知名的敌人手里,却表现得异常淡定。
他朝明玦说道:“别动!他们的目标只有我而已。”语气坚决,宛如这是一条军令。
第24章 罗莎
面上平静的秦离其实在这一刻想了很多的事情。
他能大致判断出杀手就潜伏在对面大楼的楼顶。再联想起来的路上差点酿造的那场车祸,也许那并不是什么意外。
是谁千方百计地设下埋伏想杀他呢?他尚未在南美扎根,又怎么可能轻易树敌。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爷一向和南美的军火商有所来往,而他又将他当作心腹大患。上回在亚盟设伏未能彻底铲除他,这下秦爷怕是情愿欠下那些狠戾军火商的人情也要干掉他吧。
秦爷就当真那么想他死?
秦离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砰地枪声一响,红点突然消失了。
秦离闭着眼未曾察觉,只以为自己该顺势中枪倒下,然而下一秒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剧烈心跳,粗重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腺体附近。对方不断地用鼻间摩挲他腺体周围的细嫩肌肤,像在不断地确认他还活着。
在秦离挣扎着想要逃离之际,明玦沉声道了一句,“别担心,人已经处理掉了。”
秦离身子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窗外对面的大楼玻璃仍反射着那一束强光,不过房间里已找不到那悚人的红点了。
秦离不知道明玦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对方桎梏住自己腰身的手略微松开之际,回转过身来,看着一身病服的明玦以及他脸上由衷的慌乱。
“你的腿?”不过看着明玦能好好地站着,秦离既欣喜又意外,一下子都没顾得上刚刚的惊心动魄。
“不过是小伤罢了。”明玦脸色僵硬,含糊其辞道。
说完以后,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方才明玦不顾一切地掀被下床顾不上腿上的伤,现在站久了反而觉得疼痛起来。
秦离从他微蹙的眉头中看出他的难捱来,他主动伸手充当对方的拐杖,扶着明玦回到了床边。
见明玦重又在床上躺好了以后,秦离才开始对刚才的事有所解释,“我没想到会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他的语气里有所歉疚,后怕刚才若真有点好歹,会拖累明玦。
而此时的明玦也终于平定下了自己的思绪,冷静理智又重新主宰他的身心。他反问道:“你知道是谁要追杀你?”
秦离一听这话,扯出抹苦笑来,“除了秦爷,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想让我死了。”
秦离已认定了幕后黑手是秦爷。至于明玦,却在听完他的自嘲后若有所思,“你曾经说过,秦爷的地盘在亚盟。他不可能会把手伸到这里来。”
明玦会知道这些事也不奇怪。毕竟秦离早在失忆前就对他和盘托出。
“不过只要钱给够了,刺杀这种事也不是什么难事。”秦离答道,“秦爷,是要定我这条命了。”
话落,秦离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犹豫了几秒又道:“我想我还是赶紧离开南美为妙,免得连累无辜。”
他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恰巧又“顺了”明玦的意。
就他现在的处境而言,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他得把即将到来的死亡损失降到最小。
刚刚那一幕,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明玦会轻举妄动,反被敌人盯上!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秦离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就在他的手刚触到金属门把的那一刻,明玦终于出声叫住了他,“离哥,你能去哪儿?留在这儿,有塞巴的庇护,你尚且可以躲过那些追杀。”
秦离看着寡色的门板,心下一动,倏地轻笑出声,“那你想我留在这里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正是这沉默驱使着秦离重新转身面对着明玦。他一步步地朝病床边走去,原本心中的消极与无奈突又被什么澎湃的激情取代,“哪怕你的腿并无大碍,你仍要有所顾忌,将我推开?明玦,你喜欢我吗?”他的眼睛在质问的这一刻亮得摄人心魄。
他们的一言一语及其中潜台词一来一回,最终又回到了这一步起点。
明玦看着他,审视着他,将他眼里闪过的每一个情绪盯得分毫不差。
这时候再多的话都是废话。他突然伸手拽着秦离的衣领,极具侵略性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什么都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也好像都没有。
一吻过后,秦离的眼中泛起了笑意。他重新回到窗前的圆桌边,将原本盛出的已经快凉了的鸡汤搁在一边,又盛了新的一碗。
他微微侧着身,问病床上的明玦道:“喝汤吗?刚才和你说了谎,这汤是我熬的。”
***
明玦的鸡汤喝到一半的时候,塞缪尔才迟迟赶来汇报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意外。
在见到秦离的时候,少年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不过介于明玦让他放心大胆地汇报,他也就不再扭捏了,开门见山道:“万幸我们发现的快,人已经被当场击毙。此事是保镖三队的疏忽。原本对面那幢大楼该由三队巡逻,确保周边安全无误,然而三队底下的一名喽啰前些天遇到了一个女人,见色起意的他将女人带进了大楼。那女人杀了三队大半的人,好在其他人因为长时间未与三队取得联系,跑到大楼查看情况,才干掉了她。”
说到这儿,塞缪尔停顿了一会儿,瞅了秦离一眼。
“我简单地调查了那女人的身份,发现她来自一个名为罗莎的秘密组织。我对这个组织有所耳闻,里面全是出色的女杀手,而她们的头领身份不详。我已经派人去征询唐?巴蒙德的许可,看是否能从巴蒙德家的情报库里得到更多的关于这个组织的讯息。此外,刚才的那场蓄意刺杀恐怕不是今天头一起针对离先生的刺杀计划。离先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试探性地攻击过一次了吧。”
“离哥,有这样的事?”明玦听完,神色肃穆地扭头去看秦离。
秦离应了一声,脑海里却在思索究竟在哪儿听说过罗莎这个秘密组织。
秦爷之前合作的那个军火商是不是就和这个罗莎有关?
然而还未等秦离想出个所以然来,塞缪尔又接着说他连环炮似的汇报。
“还有一件事,明先生、离先生,”兴许是他说的内容又多语速又快,塞缪尔的耳尖微微泛红,“老诶雷拉死了。”
第25章 老诶雷拉之死
唐?诶雷拉,那个在塞巴斯蒂安生日宴上被斩断三根手指,屡次派人暗杀明玦的矮胖Alpha,如今死在了荒无人烟的树林里。
乍听闻这条消息,秦离是震惊的。尔后又隐隐觉得此事绝不简单——准确的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一件事是可以一言以蔽之的。他甚至将怀疑的矛头转向巴蒙德家,毕竟对于这么一个叛徒和潜在的定时炸弹,巴蒙德家不除掉才怪。
塞缪尔在汇报完以后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里重又剩下秦离和明玦二人。
明玦继续将那剩下的半碗鸡汤喝完,见秦离久久地蹙眉盯着他看,才将汤碗搁在一旁的小柜子上,问道:“离哥,有什么你就问吧。”
他知道秦离现在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又稀里糊涂地卷入这些纷争当中,一定一头雾水。而在两人好不容易消除那微妙的隔阂以后,明玦顶乐意为对方答疑解惑。
秦离也不扭捏。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面朝着明玦问道:“你的腿,是不是和老诶雷拉有关?”
明玦本以为他会先问罗莎的事,却没料到他一直将他的伤放在心上。
明玦神色微动,倏地扯了扯嘴角,笑里有几分真心,“是。”他答得倒是干脆利落。
秦离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接下来的话他问得十分隐晦,目光落在明玦掩在被子下的双腿上,犹豫道:“那这事和巴蒙德家有关?”他又谈回老诶雷拉的死了。
明玦合他心就合在他总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他能听明白他的潜台词,给出的回答也清楚明晰,“不是。那三根断指已是塞巴给他的全部惩罚,他是不会再坏规矩要老诶雷拉的命的。杀老诶雷拉的,恐怕另有他人。”
秦离微怔。看明玦这样子,不过是光得知老诶雷拉死的消息,他就好像已经知悉了全局。
秦离虽然明白在道上,风吹草动都能吹到对家的耳朵里,知己知彼并非什么奇事,但对于明玦这样的商人而言,尤其是外国商人而言,他未免对南美的明争暗斗太过了解。
“是谁?”
“这其中牵扯甚深,我不敢百分百的确定。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说到这儿,明玦顿了顿,“离哥,既然你决定留在这里,那下周,再陪我出席一趟晚宴吧?现在,只有你待在我的眼前,我才能安心。”明玦说“晚宴”的神情分明是在暗示那将会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