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失忆以后 番外篇——byCl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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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兴棠的神情严肃起来,正想着该调配哪个下属去跟紧这位红夫人,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叩响。
门外,卡洛斯的声音传进来,正催着他们出去吃饭。
第78章 信任
明玦和厉兴棠在餐桌前落座没多久以后,卡洛斯便从厨房端出了刚煲好的汤。
自从卡洛斯来到这里以后,厉兴棠便免去了诸多不合时宜的礼节,这回就是明玦在,他也让卡洛斯一同上桌用餐。
卡洛斯犹豫不决,不过在看到明玦没有异议的目光以后,才拘谨地坐下,手上拿着用惯了的刀叉,开始用餐。
小棠早他们一步就吃好了晚餐,此时闻着味儿跳上了餐桌,用鼻子嗅着清蒸鱼的香味。好在清蒸鱼就摆在明玦的跟前,让小棠不敢轻易造次,只能用喵叫去讨厉兴棠的好。
这要搁一个或两个月前,这张餐桌会摆在另一个装修更华贵的饭厅里,除了他们以外,旁边还围着塞尔玛和塞缪尔,以及只做了几天女佣的赛琳娜。而现在,这些人中除了塞尔玛还活在大陆的彼岸,剩下的两个年轻人都已不在世上了。
厉兴棠鲜少多愁善感,平日里和卡洛斯面对面用餐时并不会勾起他太多的思绪,不过今天明玦在这儿,一加一加一好似是解开他记忆闸门的密码,塞缪尔死时瞪大眼睛凝视着苍天的模样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坐在他身旁的明玦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这一异样的情绪,他瞥了卡洛斯一眼,就连卡洛斯也有些愁闷,好像和厉兴棠一样记起了同样的场景,他便捏了捏厉兴棠的手,轻声用中文说道:“至少卡洛斯和塞尔玛现在很好。”
卡洛斯听到明玦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却听不懂他说的话,立马抬眸用不安的眼神看着他们。
厉兴棠好心地切换成西文,给卡洛斯翻译了一遍明玦刚才说的话后,又问明玦道:“塞尔玛现在怎么样了?”
这问题倒用不着明玦回答,卡洛斯在明玦的默许下回道:“塞尔玛现在和她丈夫一起为帕里里欧家工作。”帕里里欧是A区的一个大家族,附属于巴蒙德家。想来他家的待遇不会太差,塞尔玛也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的丈夫见面。
厉兴棠放心地点了点头,没再问更多的事情。
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其他人,倒是明玦提了一句南美的新总统已经就任了。
卡洛斯如今虽身在亚盟,但仍对南美的大事小事十分关注,他跟厉兴棠描述了一遍那个新总统是什么样的人,说完极其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傀儡居然提议毒品合法化。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这简直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说完,又觉得早在洛佩斯?伍德死时,南美已经陷入了末日,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如今的厉兴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南美不甚了解的秦离了。再次听到南美的时事新闻,反应淡然了许多,或者说是有意表现出漠然来。
政治,尤其是国际政治,是残酷的。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权力制衡的结果,而非一种永恒状态。
坐在他这个位子上,大多时候是将其他联盟国默认为潜在的对手,甚至是敌人。他需要了解它们的体系,必要时利用体系的漏洞,但绝不可以轻易评断或是干预那些体系的运作。这也是为何当初明玦想要通过让他卷入南美是非当中来报复他的原因。
明玦又说到如今巴蒙德家族在南美扮演的角色,俨然已成了北美的走狗。小安德烈的死让塞巴斯蒂安彻底放弃了改革计划,这回的傀儡总统能够上位也有他在幕后做推手的原因。
一顿饭吃下来,卡洛斯倒是不剩多少胃口了。明玦和厉兴棠平时吃的也不多,最后剩下了一桌子的菜。
卡洛斯将残羹收拾好,厉兴棠让他煮点茶,之后又和明玦回到了书房,打算继续他们在饭前的话题。
哪成想明玦一进书房,便倚门抱胸来了一句:“棠哥,难道这不是你向往的家的氛围吗?”他指的是刚才在饭桌上的氛围,虽彼此间没有热络的交谈,但那种安宁恰然的感觉总令人心生愉悦。一如在南美的那无数个夜晚一样,即便当时不曾感受到,但现在却会怀念那时大家聚在一个饭厅时的氛围。
厉兴棠怔了怔,也不知道Alpha是真窥见了自己的内心还是误打误撞。他没有回答Alpha的话,反倒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然地换了个话题:“现在来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让你的那个蹩脚计划不露出马脚吧。”
明玦虽不满他这回避的态度,但也无可奈何。他说道:“不过让你陪我演一出情意绵绵的戏码罢了。”
话音刚落,厉兴棠便露出一抹一言难尽的表情来,他陡然想起在佩拉岛的那个夜晚,明玦对他说什么“我突然玩厌了一派情深的戏码”,随之而来的便是腺体的一阵反射性刺痛,表明他潜意识里抗拒再和这Alpha演什么情意绵绵的戏码。
不过潜意识里的想法是一回事,言语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他道:“就这些?”
“如果你能演出Omega在面对自己Alpha时的强烈爱意的话,那我可以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不被秦山识破。”
厉兴棠越听越觉得明玦的计划太过幼稚。暂且不谈旁人判断他是否正在注射Omega型激素是根据他的信息素而不是言行举止,就算他真的演出了和明玦的情意绵绵来又如何?秦山又不是傻子,但凡识破明玦心里那些小九九,藏着的对厉兴棠的爱意,即便是糖衣炮弹也心甘情愿接受的受虐倾向,秦山会像捏死蚂蚁那般简单地除掉明玦。
厉兴棠想,若实在不行,他就将明玦送进局里为特殊敏感人物设置的安全屋去。等他掰倒了秦山以后,再放这个惹是生非的Alpha出来。
不过Alpha显然不觉得自己在惹是生非,明玦见他蹙紧的眉头,知道对方这是怀疑自己计划的可行性,便解释道:“我本没有打算骗他太久,不过是想探清楚他们有什么手段罢了。不过现在看来,除了调查当年任东中风的真相或利用我来对付你以外,他们只能通过达成共识,再派人刺杀你。不过这后一个可能性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们是无法达成共识的。毕竟如今你和秦山的争锋相对已是公开的秘密,厉上将又在军中威望极高,你又是他的独子,你要是死了,他绝不会轻易罢休。”
明玦这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只不过厉兴棠突然意识到,秦山用以对付他的前两个手段其实都和明玦息息相关。明玦倒真的成了那个掌握他生死的人。
厉兴棠:“如果秦山真想利用你来杀我的话,到时你总得给他个交代。”
明玦勾唇一笑,“我相信你,会在那之前除掉他。”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厉兴棠猝不及防,他跟着也笑了笑,不过这笑极短极促,因为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而眼前这人却已经把命交到自己手上了。
明玦:“那棠哥,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厉兴棠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尔后指尖有节奏地点触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无意识动作。
半晌后,他缓缓说道:“陪你演好你导演的戏,顺便得想办法牵制住江家。”更多计划的细节他便没有再透露。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明玦,而是那些计划属于红楼的机密,无法让旁人知晓。
按照他的整个计划,他的最终目的不是简单地拔干净秦山的羽翼,而是要将他投进监狱。如今厉兴棠手中已握有秦山的大量罪证,不过若此时立案,秦山就是被判刑也极有可能在几周后被他的“靠山们”假释出来,到时和没坐牢又有何分别,还平白浪费了那些罪证。
而要秦山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下半辈子,就得确保他出事时已成了过街老鼠,无人敢伸出援手。若换做旁人,兴许用舆论的力量来推动会是一个有效的法子,但对于秦山而言,除了必要的舆论推动外,还得让他的那些“靠山们”不再视他为有用的棋子。
要让议会大厦和军中的人放弃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若能让秦山彻底闭上嘴,还不祸乱亚盟的时局,是他们最巴不得的事,如此,秦山剩下的唯一也是最强大的靠山就是江家。
江家、江家。
厉兴棠倒是希望自己不用和江家的人打交道。
江传赫说到底是个没犯什么致命错误的商人。若说他行贿,勾结东区的官员。官员好抓,他却不好抓。江家不单是各高新领域的领军人物、亚盟最富有的家族,还创造了不少税收和就业岗位。倘若一动江家,后果怕是比动秦山还要可怕,届时亚盟政商两界怕都是要来一场大地震。
而削弱江家的势力的任务也不属于红楼,而属于议会大厦。
厉兴棠记得上回去孟怀书家时,孟怀书的Alpha隋昂有在饭桌上提到削弱各大家族的议案又从下议院传到上议院,等待上议院议员们举手表决的事。听隋昂的意思,各大家族的利益即是上议院议员们的切身利益——毕竟绝大多数的上议院议员们都出生于富贵家族,议案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下回大选时,新党仍能当选执政党,那时张昭便有可能进行彻底的改革,平衡上下议院的权利,废除此类议案必须经得上议院议员投票通过的规定。
总而言之,江家现在没法动。
厉兴棠只能想办法牵制住江家,让他们无暇顾及秦山,或主动放弃秦山。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等于在一起了。
说白了其实算双向暗恋,希望转折不会太生硬鸭。
第79章 契机
翌日上午九点,在例行的红楼高层会议上,厉兴棠一现身,在场的众人便嗅见局长身上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
若换做旁人也就罢了,无非当围观个八卦,可厉兴棠继上回顶着Alpha的标记回归,这回又毫不遮掩身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足以说明这位局长近来有些乐不思蜀,一改往日的铁血作风,竟溺在欢爱之中。
而作为目光焦点的厉兴棠,在开始会议前,扫了一圈下面人的反应——李江河和宋子谦交换了一记心照不宣的眼神,前者的面上大有喜色。而同样作为高层来参加会议的孟怀书却是一脸诧异,眉目间透露着些许不满。
指不定等议会大厦那儿的午休过后,整幢楼都会传遍厉兴棠的八卦。
这对厉兴棠而言,可不是什么正面的好事。不过再看厉兴棠的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难不成真是被那个Alpha蒙了心智?
会议结束后,孟怀书没有立马去顶楼的办公室找厉兴棠,问问他身上那股栀子花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等到下午,他刚好要将拟好的这批优秀毕业军校生的名单上交给厉兴棠时,才携了文件夹上了顶楼。
厉兴棠的助理京赫见他来,便说宋少校正在里面。
孟怀书自然也注意到宋子谦在会上多与李江河有眼神交流。不过要照厉兴棠之前所说,宋子谦是厉兴棠安排在李江河和退居二线的袁威泽那边的卧底,为了取得对方完全的信任,他总该演好自己的那部分戏。
孟怀书等了约莫五分钟,宋子谦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俩的关系也就那样,不过打了个简单的照面,孟怀书便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着的门。
厉兴棠抬头扫了他一眼,道了句“进来”。
之后孟怀书便关了身后的门,走到厉兴棠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椅子上还留有余温,大概方才宋子谦也是坐在这张椅子上。
孟怀书调整了个坐姿,将带着的文件放到厉兴棠的办公桌上以后,便道:“这批的精英都在这名单上了。”
厉兴棠接过名单,翻开随意扫了一眼便又合上了。
就在他这扫视的短短几秒后,孟怀书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老棠,你今天身上的这味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因为他俩交情好,自然不会如此直白唐突地问出这个问题。
厉兴棠听到他的话,勾唇一笑,给出的解释却十分含糊:“不过是配合一场戏而已。”
孟怀书不明白是什么戏,不过看厉兴棠没有要解释下去的意思,便又将话题扯到秦山那儿,“我听张珂说李江河前几天秘密命手下的人放了秦山的一批货,不过又被你的人截下了。”
局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李江河助纣为虐的事,更准确地说除了厉兴棠信任的几个人外,没人知道李江河和秦山绑在一条船上。这也是为何今早李江河能够安然无事地坐在会议室的原因——厉兴棠还不打算动他。
然而在孟怀书看来,如此并不是长期的打算,“你在等一个契机,是吗?”
厉兴棠十指交叉,回看着孟怀书,正当他张口欲说什么的时候,他的通讯器却突然滴地响了声。他垂眸瞥了眼通讯器上的信息,再看孟怀书时,脸上蓦地现出一抹由衷的笑容,“巧了。现在契机到了。”
***
那个奇怪的男人初找上门时,何慧只以为他是骗子。利用她发布在网络上的求助信息,要骗她的钱。
然而男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女儿生前遇害的经过,并将女儿在世时的最后一张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那张照片于何慧而言过于残忍。照片上的女儿衣不蔽体,浑身遍布淤痕伤口,原本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里装满了惶恐,直直地瞪着相机镜头。
何慧觉得自己的心脏正被人用刀剜着,她下意识地瞥开了目光,声音却不由得尖锐攀高了几分,质问男人:“你是从哪儿得到的照片!警察从未跟我说过有这张照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