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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by妖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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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收走了残羹冷碟,又按照牧远歌的要求,重新摆上切好的瓜果,精致的糕点。一个小炉, 茶香四溢。
  胥礼亲自给他烹茶。
  牧远歌侧身坐在亭子边, 悠远的视线从潋滟水面上收回,落到面前的人身上:“胥礼啊,我觉得我没谱, 想不到你有过之无不及。”
  “怎么说?”胥礼很是不在意。
  “当时被你弄得晕头转向,光顾着震惊,没有反应过来,”牧远歌收回长腿,背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面容罩在阴影中模糊不清,道,“你翻我旧账,一口气要我十四年,我如果承认了你,换言之,我堂堂正正地追人就成了沾花惹草,而你身为宗主好端端的却成了端庄大气的正宫夫人,你收徒弟是在替为夫调|教姬妾么?看把你贤惠的!”
  胥礼道:“那倒不是,我收他为徒,也是看中了他的心性。他先天天赋不足,却能淡泊名利,宠辱不惊,颇有明心见性的超脱之感,我认为他是可造之才,恰好那时候我修为上有所悟,也不介意帮他一把。至于看在你份上,那是次要的。”
  牧远歌这才放心,若说胥礼收姜袅为徒也是看在他的份上,那他可担当不起。
  “是吧,所以说,负你十四年是不是过分了点。”牧远歌道,“我当时就是很单纯想跟你划清界限而已,可你一点错都没有,我又不想从你身上找错,就自己犯了个错。”
  “嗯,我现在知道了,”胥礼垂首看炉火,勉强地道,“没有十四年,也行啊,我也可以当成是今日开始,只是……”他抬眸,望向牧远歌,商量道,“真不能当成十四年前那次,就是真的吗。”
  牧远歌险些被看得炸毛,道:“怎么听起来好像你还很希望我背叛你的样子。”
  “我想要你这十四年。”
  胥礼道:“我可以不记你当年无缘无故迁怒我的怨,但你得承认当年你的话是可以当真的,别人无所谓,我要你承认。”
  牧远歌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开窍的!我承认多简单,只要你看得开,要我说我出生前就跟你订娃娃亲都没问题。但问题是,姜袅是你徒弟!”
  胥礼一脸无奈:“所以呢,你们不是早就分开了么。”
  “是,我跟他早就分开了,但别人不清楚。”牧远歌道,“这时候咱俩破镜重圆重归旧好了,你就成了撬徒弟墙角的那个,可如果按你说的十四年都归你,你好心收徒悉心教导都成了处心积虑,我就一吃里扒外玩弄感情的混球,小没良心的反而成了最无辜最可怜被咱俩牵连的倒霉蛋!”
  “那就让他们清楚。”
  “说得轻巧,”牧远歌道,“谁去说,你去说?还是我去?怎么说?说我被他甩了,说早在三年前老子就被他甩了,可我到现在还在忍着他,说我心里还对他念念不忘?太给他长脸了吧,我不要面子的吗!”
  胥礼听完便把到嘴边的“我让步峣……”给收了回去,道:“没关系,我不介意陪你一起丢人。”
  “我介意。”
  牧远歌道:“三年前,你徒弟因为我要了你性命,他觉得我太混蛋,很爽快地弃了我。可我走了以后,他没把跟我分开的事说出去,还打着我的名义以我遗孀的身份坐上我原先的位置,世人不了解,我的属下也被蒙蔽了,都以为如今我回来,终于跟他修成正果。哪怕我跟他保持距离,依旧有没眼力见的家伙各种道贺。”
  “胥礼,我这人虽然很爱面子,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觉得没什么,可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我肯定不可能让你受这个委屈,你也别说你愿意受这个委屈,怎么办才好。”
  牧远歌想说他被姜袅折腾成什么样,结果到头来,反而成了他俩对不起那小没良心的,实在可气。
  胥礼知道他师弟的为人,见他振作起来心里也是为他高兴的,却也隐隐有种抑郁之感,许是那句“念念不忘”,许是这个自由洒脱的人物竟会因为别的人开始在意起世人的看法,道:“远歌,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是我的对手。有得必有失,跟得到你相比,你觉得我失去的那些,在我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姜袅,你放下这位小朋友可好?”
  胥礼道:“你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放在剑道上,不去理会世间纷扰,就已经足够天下所有想要引起你注意的人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了,都不需要你为此牵动情绪。”
  牧远歌见他完全不当回事,顺着他的思绪一想,原先不平静的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话说回来他确实有很多剑道上的问题想要和胥礼论一论,还有目前邪道上的困扰:“你说要取谭崇性命,我打算暂且还是留他一命,事关假冒周檀香的人,他是唯一线索。”
  “也行,还有个人,你见一见。”胥礼示意道。
  不多时,牧远歌见了来人,不由吃了一惊:“是你!”
  伍子修望着胥礼的目光透着胆怯之意,又很是崇敬,这样的神情在牧远歌看来并不陌生,他全盛之际不少部下看着他的目光都是狂热之余又敬又畏的,但这样的目光聚焦在正道首座身上,就有种古怪的感觉,尤其这人,他认识。
  “牧挽公子,别来无恙。”伍子修看他的目光也很意外,“灌溪寨一别,听说你去了正道长生剑宗,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你可真有能耐,以为你是北承天的,还想让虞花烛收你去南承天,居然是正道卧底。”牧远歌道,“你跟胥……太上宗主挺熟的?”
  此人他在灌溪寨瘴气林有一面之缘,最先被困在异兰花海,人称老五,原是北承天之人,跟着一个姓仇的富家恶棍少爷。
  他们那群人中也只有这个老五,异于那群莽夫,让牧远歌留了点印象。
  牧远歌在谭崇身边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惋惜,派人查他来历,虽然聪明却无甚境遇,得不到重用,前半生并无异常之处,也正是灌溪寨一行,他们那群人中残存的三人,另外两人莫名殒命,死法比较离奇。
  他回府禀报兄弟死因,惊动了北承天高层。
  饶是晏伏见多识广,见多了承天府君牧远歌焚烧天地的杀伐,却也没见过有什么手段能在片刻之间,让活生生的人凭空化作齑粉!
  可姜袅少府主听过后并没当回事,在处理他们事情的时候也比较敷衍。
  甚至还以信口雌黄为由关了伍子修一段时间,伍子修于牢中郁郁不得志,一怒之下搭救谭崇,叛逃北承天,屡屡献计成为谭崇身边智囊般的存在。
  也正因为谭崇身边不少奇人异士,这才让牧远歌想看看他的能耐。
  却没想到这人竟是胥礼那边的人!
  问题是在灌溪寨的时候,这两人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没道理他连这也能看走眼。
  牧远歌不由看向胥礼。
  伍子修从善如流:“正道卧底谈不上,只是折服于首座大人的实力,想为他效忠,然而根底不清白,去不了正道,也就只能重操旧业。比不得牧挽小公子,本领奇绝,竟能与邪道中人打成一片,在御迟城城主府自由出入。”
  知道牧远歌身份的邪道中人毕竟是少数,平日里他若持着却灼剑,施展一线生机,另有田裕晏伏姜袅等人候在他左右,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可当他摘下面具或帷帽,单独行事,却也不会有人把他联想到鬼神莫测的邪君身上。
  牧远歌摆手道:“不足挂齿。”
  “见牧挽公子同我们邪道中人走得很近,伍某想奉劝公子一句,由正入邪易如反掌,改邪归正却难如登天,”伍子修下去前,忍不住道,“不是什么人都像牧公子这般根底清白,被太上宗主看重,便能成为长生剑宗弟子,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虽说邪道的厌恶正邪两沾,事实上更多的是嫉妒,但凡正邪两沾的势力,那都是一方巨擘,根基深厚很难倒下,按照正道那边的规矩,就算倾覆也只能倾覆其一半,而按照邪道这边黑吃黑的做派,最多也只能吞其一半。
  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为了没有后患,一般这类存在,能不招惹也就不招惹。
  久而久之,也就数百年乃至数千年长存不衰,四相观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能有两道均沾的可能性,没人会选择只踩其中一边。
  “他给我忠告?”牧远歌很意外胥礼这时候把这人给他认识,转念一想,觉得这人有点意思,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在暗示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是你告诉他的吧,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异兰花海,你也知道的,我以为你挺看好他,后来便留了他一命。总而言之,此人对外宣称是追随邪君,这才助你们拿下谭崇,也多少得到了田裕等人的信任。但他确实听令于我,只是正邪有别,我不可能带他走,”胥礼道,“他的自作主张并非是我的吩咐,你若用不上也不必留手。”
  牧远歌道:“你要走了?”
  “嗯,长生剑宗掌教亲自去月湖境提亲,已经下了聘礼,不日便回将境主之女娶回长生剑宗,我也得回去操持。”胥礼想叫上他同回。
  “就这事?交给步峣不就行了,”牧远歌啧啧难怪步峣红光满面,徒弟大婚,当师父的老大不小还没着落,也不知道在喜些什么,道,“月湖境境主之女,和长生剑宗掌教联姻,若放在往常,傅琢的宗主之位算是妥了一半。”
  可正因为现在非常时期,异植肆掠不曾平复,就算有月湖境相助,有手伤的傅琢也不能说彻底稳妥。
  话说回来,步峣等人来去于御迟城和月湖境之间,张罗着他徒弟的亲事,恨不得在御迟城城主府内的每一处池塘,都摆满给徒弟祈福的大红花灯,愿双人长久。
  说来不知为何,姜袅这几日心情奇差,白日仰天大笑出门,就他那姿态俨然一副要守在门外守到胥礼出来决一死战的做派,守到一半却被步峣连拉硬拽去弄花灯,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牧远歌还能说什么呢,好奇:“那丫头长得好看吗?”
  “你见过的。”胥礼提起来,“月湖境境主之女曾在长生剑宗做客多日,缠龙须肆掠之日,她也在场,后来傅琢重伤,她守在病榻上多日,因此结缘。”
  “原来是她!”牧远歌还记得那个守在首善城城主灵堂门口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道,“真是缘分。”
  “是缘分,也巧得很。”胥礼道。
  牧远歌笑了笑。
  两人并肩同行回到住处,胥礼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道:“我们还要分房睡吗?”
  “……”
  牧远歌猝不及防被撩了下,下意识把问题推回去,语气煞是温柔:“你觉得呢?”
  “不要了吧。”胥礼说。
  牧远歌直视着他坦率的目光,竟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屋子里。
  “你想睡在外边,还是里边?”
  牧远歌木讷地道:“外边。”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床边角落,以免在狭窄的空间里更加引人遐想,牧远歌刻意没有把帘子扯下来。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连一拳的距离都没有,牧远歌动弹不得。
  胥礼打破沉寂:“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随意。”
  胥礼指间碰到他的手腕内侧,动作轻柔舒缓地往下推,触到他的手指,而后不轻不重地和他十指相扣。
  拇指指腹轻轻抚摸着手背柔软的肌肤,慢条斯理又令人着魔的清凉温度,就连皮肤的清凉触感也是刻在骨子里,令他魂牵梦绕……牧远歌在心里骂了声自己变态,多少年前的事了居然魂牵梦绕来形容,是不是过分了!
  他很不客气地回握住胥礼的手,拽紧也不足以抚平某种刺激,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牧远歌保持着极大的素养,才没有侧过身去,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人压在身下,他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也了无睡意。
  稍稍侧过头,却见胥礼引人犯|罪的一张脸,那白玉般挺立的鼻梁下,唇形姣好,秀色可餐。
  牧远歌在心里默念宗规:“长生剑宗宗规,宗主需立德行,不得让人猜中内心想法,需克己奉公,不得骄奢淫逸,不得徇私枉法,需礼贤下士,不得目中无人,不得媚上欺下……”
  他能气到长生剑宗那群老鬼们,并非只是靠高调地存在而已。
  他明明可以肆无忌惮放任自己堕落,但他不曾放纵过一次,他不曾饮酒贪杯,戒酒戒色,过得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他耗费了十年时间证明了他有当长生剑宗宗主的资质。
  长生剑宗能做到的他通通都能做到,宗主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
  那些曾断言他无能,断言他不可能的那些同道中人,不得不认可了他,认可他的同时不得不质疑自己。
  心境有所偏颇,自然剑心也不够纯粹。
  十数年来,整个长生剑宗长老乃至太上长老,少有人在剑道上取得多大成就。
  但凡有关牧远歌的消息,都能影响到他们。
  对方越强盛,他们那些被落下的人就越是黯淡,他们不甘,越不甘就越要奋发图强,可无论怎么振奋,差距却让他们心生无力之感。
  而牧远歌只需要想着如何让自己更进一步,就足以收获这样的意外惊喜。
  身为邪君,他可以选择堕落,也可以选择不随流俗。
  可归根结底,他的所有克制,都只是在修养自己罢了。
  他跟胥礼不一样,胥礼生来这般卓尔不群,而他尚且需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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