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by妖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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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胥礼抱住了他,紧紧的
真正让牧远歌失望的是,整个长生剑宗没人来问候胥礼,第一个来问候胥礼的人表达感激之情的人是千面药王。
“你不是问我,我十多年前弄出的毒,怎么隔了那么长时间能一眼认出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千面对牧远歌说这话的时候,最后竟是看向胥礼,“我说了?我真的说了!”
胥礼道:“你说吧。”
牧远歌一会看着千面,一会看着胥礼,好你又有事情瞒着我!你看我是没想到反应过激的那种人么!?
“那其实不算是毒,而是可以鉴别寻常人与蝠族的一种药剂,寻常人碰了不会害病,蝠族人吸入就会显现出中毒迹象。”
牧远歌:“!!?”
千面现在想来还很后怕:“说实在的,当年得知胥礼宗主真实身份,我也很震惊,怕被杀人灭口。”
“你弄出了可以甄别蝠族还是寻常人的药剂!?”牧远歌震惊这个。
“是不是足以让我的大名永载史册,名垂青史!”千面得意道,“所以我特地来感谢首座大人!若不是您亲自暴露身份,我恐怕会左右为难,若能让这药剂没有后顾之忧地公诸于众,我也算不辜负师恩。”
不过话说回来,千面非常奇怪:“拥有蝠族血脉的胥礼首座当年是怎么当上宗主的??”
“就你八卦。”牧远歌道,“当然是凭实力。”
胥礼目露宠溺,这就当是秘密吧。
“是时候该回去了。”牧远歌道,“古异岛的凶险不过如此,背后操控这一切的蝠族人实力不如胥礼,却在晏伏之上,操控这么多异植,那得耗费多少血…………”
牧远歌神色一动。
天亮了,修整好了的人来到岸边,船都已经被异植从水底下破坏了,但傅琢掌教已经派了新的船来,他自己没来,但长生剑宗弟子来了不少。
玉石道人依旧伫立在下方。
阮慕安、步峣等人轮番上阵,没有一个搬得动。
长生剑宗的人非常为难,还是来请求胥礼帮忙,可石人非常硬气地阻止了胥礼靠近,就像同极相斥一般。
牧远歌也不能把师父就放在这等荒郊野外,于是亲自将他背回了长生剑宗。
石人坚不可摧,奇重无比。
古异岛距离剑宗路途遥远,牧远歌背着石人像和胥礼一道御剑飞行,简直累到虚脱,下地简直一步一个脚印。
回到长生剑宗,弟子见了纷纷指指点点:“太钻营,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忠诚似的,慢到画面静止,他怎么不请个画师给他画像呢。”
“我帮你背吧。”宋小包见他汗如雨下,双脚几乎都要陷进地里,腿肚子都在打颤,而胥礼依旧被排斥着只能跟在后面,满眼都是不忍。
宋小包本来没有当众站在老师那边就有点愧疚,似乎是想出一份力。
“你背不动的。”牧远歌倒是想放手。
“要不然,我试试?”
“咦。”出奇的是宋小包背的动,而且健步如飞。
石人像这么有脾气的,居然不给别人试压!?专门给他们施压!?
牧远歌看他背起石人身轻似燕,三下五除二跳上台阶,跃上山顶,将石人像放回了原先的位置,再回到大堂,连两刻钟都不到。
而这时的牧远歌得到了个吓一跳的消息。
长生剑宗要抓千面,原因是千面谋害傅琢掌教不成要下杀手。而千面突然昏迷,众人齐聚药堂。
药堂药师为傅琢把脉,神情凝重,唾沫横飞地说千面药王用药不当,导致掌教五脏俱损,情况和当年胥礼宗主的情况很相似!
可见当年宗主遇害,而今掌教出事,全都是千面药王一人所为!
牧远歌怀着疑惑刚来,千面立马翻身下床,藏到他和胥礼身后。
搞了半天您装病啊!
“他是蝠族!傅琢是蝠族!”千面道,“有证据!”另有胥礼首座为他撑腰,千面取出亲自配出的药剂,姜袅试药出现了一样的症状,而其他寻常人喝了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在事实面前,长生剑宗众高层仿佛吞了秤砣一般,步峣更是趔趄一步,头重脚轻险些栽倒。
傅琢是蝠族,缠龙须是他掌控,胥礼是他毒害,阮慕安也是他所害,而缠龙须绞死首善城城主后又进攻他,则是他自己为了洗脱嫌疑而自残的,就连古异岛那数量可怖的异植也都饱食他的血听他使唤……
傅琢来自于古异岛,他的身份是假的,就连傅琢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傅琢,蝠族。
牧远歌道:“就说姜袅只是明面上的傀儡!”姜袅如果不傻,傻的就是他了!
“怎、怎么可能呢。”步峣还沉浸在胥礼是蝠族的打击之中,他曾怀疑这一切是胥礼在暗中搞鬼,结果竟然是他徒弟?
他走南闯北为徒弟筹谋,他这一路上都在说姜袅才是罪魁祸首,他徒弟是最清白的那个,傅琢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师父,对不起,”傅琢跪在地上,拉着步峣的衣摆,声泪俱下,“弟子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师父,是我错了,我十恶不赦,罪该万死,对不起,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长生剑宗宗主的位置,我这样的人甚至配不上您这样的师父……”
步峣只觉晴天霹雳,道:“你错哪儿了!?你说!古异岛那么多异植都是你|操控的!?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么……”
“师父,对不起!”傅琢瑟瑟发抖,“弟子无能,族人有难,说需要我,我没有办法只能送上鲜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眼泪珠悬在下睫毛上,颤颤巍巍地说,“我没有办法,我也不知怎地……”
“所以传给姜袅让他不去古异岛的书信也是你写的?”步峣道,“你是他哥哥?”那个小小年纪丧心病狂屠村之人?
“不是,我……”傅琢瑟缩了下,小心翼翼地看向姜袅的方向。
“咳咳,”千面咳嗽了声,道,“对不起,你们太快了,我打断一下,我只说傅琢掌教是蝠族,可我没说算计一切的就是他。”
步峣一脚揣在傅琢身上,刚踹完听到这话,猛地抬眸,道:“你什么意思!?”
“当年带我去取阮慕安大长老一双手的人,身上有个印记,这里有个‘哥’字。”千面道,“跟我当年在那两个蝠族小兄弟中年长的那位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牧远歌气势陡变。
“你别生气,”千面道,“这不是我倒戈,而是事实真是如此,还望诸位冷静,我早说了姜袅不可信,就在你们说他这里有刻字的时候,我就震惊了,那人锁骨下面这里有个‘哥’字,哥哥的哥。”
而姜袅身上的那个刻字,是“歌”。
牧远歌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听晏伏大斩使说姜袅少府主身上有刻字。”千面指着他锁骨处那个位置,“是在这里么,论罪之前还是先取证,万一错杀了好人呢……”
阮慕安实在看不惯步峣的做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徒弟,打给谁看呢,难道以为打过就完事了?道:“哪里有好人,操控蝠族行凶的不是他么?姜袅的血不足以控制蝠族,显然是另一个。如果直接开启地宫荼毒生灵的人有罪,那么操控异植直接害死那么多正义之士的人,同样也有罪不是么?”
“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谁是幕后黑手谁是傀儡,这得分清吧,”步峣道,“姜袅身上有刻字,当时我和胥礼、阮枫亲眼所见!”
这点胥礼确实无话可说,而阮枫也在阮慕安的目光中微微点头。
步峣心疼捣向傅琢的那一脚,恨不得上去抽姜袅几巴掌,道:“是你!!就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让他听你的,你逼着他不得不听你的!”
在场元老命人去检查姜袅身上的刻痕,姜袅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并没有阻拦也阻拦不了。
牧远歌记得他给了姜袅个药膏,现在去看大概已经没了,也没为此侧目,就听到千面“啧啧”出声。
“真有。”
“看看!所有人都亲眼瞧见了,他身上果然有刻字!”
“这个字,不就是哥哥的哥多了半边么。”步峣道,“真是好手段,用这个字就能糊弄牧大府君的属下,更能掩饰自己身份。”
不对,牧远歌猛地回头,不是已经没了么,那药膏没擦,为什么没擦?
身上的伤疤被迫落在众目睽睽之下,姜袅眼里满是痛苦,嘴唇瑟瑟发抖,面上却还是在笑着。
反观傅琢泪如雨下,病态苍白的一张脸特别脆弱不堪,他冲着姜袅喊了一声:“哥,哥哥……”
姜袅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摇摇欲坠。
牧远歌脸色阴沉,大步跨过去,拽住傅琢的衣领。
“你干什么!?”步峣到底还是护徒弟的,上去拉扯牧远歌。
“我想看看他身上这个位置有没有刻字。”
“你少侮辱我徒弟。”步峣脱口而出。
牧远歌此时的姿态也不太好看,他猛地一把扯开傅琢的衣襟,锁骨下冷霜般的皮肤,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可就在这时,傅琢朝他露出了个略显轻蔑的笑容。
正是那一边嘴角上扬的弧度,牧远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突然间连成线,他猛地扬起巴掌,抽了傅琢一耳光。
傅琢脸偏到一边,脸色阴沉了下来。
牧远歌道:“你笑啊。你笑一个我看看。”
“牧远歌你疯了!你想包庇姜袅不惜屈打成招!?”步峣脱口而出他的真名,在场不少元老皱起眉头,长老面露困惑,这人不是牧挽么,牧远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邪君啊。
“你从来都这样,总是接受不了自己犯的错,总让别人承担你犯错的后果,你要让一个受过创伤的人,再经历一次曾经受过的伤么!?该打的是姜袅!”
“你闭嘴。”牧远歌道,“你看看他,他根本笑不出来,但弟弟笑得出来。”
“弟弟挨打了也不能哭,纵使挨打了也要笑出来呢。”牧远歌挑着傅琢的下颚,翻手拍了拍他另一边还算完好的脸颊,“你怎么不行?”
傅琢也在笑,冷笑。
步峣道:“你这蠢货说什么蠢话,但凡遭受了那些总会变化!”
“所以姜袅有所变化,说话特别不好听。”
姜袅轻轻呜咽了下,他的哭声很奇特,刚呻|吟出口就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眼眶微红似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顽强地没有掉下来,嘴角颤抖个不听。
突然,姜袅小小地上前一步,道:“药王前辈,请您上前来,仔细看这个刻字。”
傅琢古怪地望过去。
千面谨慎地上前去,保持和姜袅一定距离,细看那字,轻咦出声。
时隔十九年,以前在少年身上见到的“哥”字已经印象不深,但三年前他在长生剑宗又见了一次,也都只是匆匆一瞥。细看确实有些难为情。
“它擦不掉,就算涂上药也不会愈合,因为……”姜袅哽了下,道:“这是不顾我意愿,先从我身上剥下一块皮来,刺上字了无视我的挣扎,以缠龙须为线缝到这地方去的,缝的痕迹没了,但字迹永远不会消失。”
姜袅声音颤抖着,说着让在场的人头皮发麻的话:“如果您能把上面这块皮再剥下来,应该能发现我原本身上并没有字……”
千面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全都愣神,回头见傅琢抖得更厉害。
“你好可怕,”傅琢泪流满面,“小时候你让我在你身上刻字,你让族人以为你一心向着我,只为我效忠,可出了岛以后你就变了。你说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成就我,为了复兴蝠族,若我拆穿你,你就拆穿我,我不想辜负师门,我只想你放过我……原来你都算计好了,你一直在他们面前晃做出好像受制于人的假象,你先在身上刻字,愈合了再割了皮来缝,所以你把用过的缠龙须送来给我,所以你效仿我的笔迹,你,你真的好可怕。”
姜袅的动作僵在那里,声音顿时就哑了。
“我若是会用缠龙须救命,我的手,我的手也不会变成这样……你说等药王大人来了,我的手就会好起来,可是药王大人却认不出我了。”
步峣的瞳孔又开始闪烁不定,冷峻的表情又有松动的迹象。
“师父,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听哥哥的话了,我哥哥早就架空了我,他有两个身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利用我的血,用蝠族秘术来操控异植行凶……他借你们,借你们所有人的手,就连首座大人,就连承天府君也被他利用被他所害,你们不要信他。”
相比于傅琢的脱罪之词,姜袅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表情像是哭笑不得,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似乎在笑。
他这样却只会让喜欢他的人心疼,让反感他的人更加反感,而在场真正欣赏他的能有几个?
阮慕安道:”所以你都知道,你知道却不说。你旁观一切,不也打算借他之法来脱身,你以为自己能撇得清白么?“
“我自知罪孽深重,愿意助师门拿下古异岛,也愿意跟药王宗百年交好,弟子愿为隐瞒内情,付出任何代价,恳请师父不要被他蒙蔽,”傅琢泪流满面地抓着步峣的衣摆,望向宋元太上长老等人,道,“他才是罪魁祸首,师父不要信他,您信我,只有您能信我了……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您能信我!”
在场的人也各有各的考量,步峣还是坚信徒弟是无辜的,恨不得趁人病要人命,直接把姜袅就地正法。宋元太上长老却负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