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劈下我成了祸世魔尊 番外篇——by清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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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和师重琰收拾妥当,赶在日升之前回到桌旁。
原先位置有人横趴,林枫先将他挪开,才坐回原处伏桌装睡。
师重琰则索性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杯凉酒下肚,仗着自己酒量奇差,真醉了过去。
天亮之后闻见楼下早市喧闹,众人悠悠转醒,林枫还真睡着了片刻,闻声跟着众人揉眼抬头。
他见旁边人只露个黑黢黢的后脑勺对他,推了推道:“师……枫兄,醒醒。”
师重琰鼻音浓重地哼了两声,不予理会。
雪言也醒了,它还是狐狸身,睡得迷迷糊糊地往林枫腿上盘成一团,小声嗷叫,还想睡个回笼觉。
林枫边抚着它温软的皮毛边想,这药效果真强,连妖都醉成这般。
众人醒来见自己尚在饭馆,先是数脸茫然,而后才纷纷惊叫不好。
一刻钟后,几人躲在拐角瞧谷玄之脸色,暗暗叫糟。
“昨夜我们怎么就全醉倒了?”一人懊恼地问,“这下完了完了……”
瑶华压着声音:“都怪你们,谁提出要喝酒的?”
“是你啊师妹……”
瑶华默了须臾,似是从断成碎片的记忆中捕捉到那么一星半点。
她沉默地揭过话题,暗自奇怪。
昨夜的酒分明不太烈,与她平日酿的那些都差得远,怎会至此?
几人压着声音的叽喳声未落,门口谷玄之忽而朝他们躲藏的巷角侧过头。
他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轻缓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庞老爷,不必寻人了。”
庞老爷正吩咐下人,闻言转头:“仙师?”
“人回来了。”谷玄之稍提高了些声音,道。
巷子里几人自知无处遁形,推推搡搡的,不知谁先将师重琰推了出去。
师重琰暗道一声人情淡漠,忙做出一副做了坏事的亏心样,手指紧攥衣角,朝谷玄之很是羞赧地一笑:“师、师兄。”
林枫看得搓了搓自己胳膊一个两个冒出头的鸡皮疙瘩。
他不信自己平日与师兄说话是那副情态!
谷玄之见是他,叹息道:“枫师弟,你怎也……”
师重琰低了低头,听谷玄之微微抬高了声音:“其他人还躲着作甚?”
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人接二连三自巷角走出,除却雪言,皆是如出一辙的心虚模样。
亏得谷玄之脾气好,若换了别的暴躁师兄这样白白担心一夜,非得一个个锤过去。
“让您见笑了。”谷玄之对庞老爷道,略淡漠地看了眼几人,转身走向屋内,“都先进来。”
“不会不会。”庞老爷连声道。
谷玄之径直回了自己屋。
他身子未好透,眉宇间透出微薄病态,更令几人为让他忧心而心生惭愧。
雪言之外的人都跟他进屋,自动站成一排等着挨训,谷玄之却不言语,坐于桌旁,径自拿起本书看。
屋里谁都不敢坐,也没人出声。
平日温柔的大师兄若真生了气,一众师弟妹们也都怵得很,不敢造次。
“师兄,我们错了。”许久,瑶华站不住了,第一个讨好卖乖。
“嗯。”谷玄之隔了片刻才淡淡应声,“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夜不归宿。”瑶华吸了吸鼻子,道。
谷玄之点头:“还有呢?”
“嗯……错在不该贪杯。”瑶华继续道。
“哦,”谷玄之颔首,“想来是宿醉了。”
他合上书页,抬眸望向几人,方在试图交头接耳的人立刻正襟危立,站得笔直如松。
“本门从未禁酒,然何事都需有度。”谷玄之语重心长,温声道,“你们几人,在外饮酒宿醉不归,可知错?”
“弟子知错。”几道声音齐齐答道。
谷玄之道:“若真知错,回去之后主动去罚抄《道德经》十遍。”
这回的应声变得稀稀拉拉,谷玄之不禁莞尔。
他微微叹息,道:“你们啊……彻夜不归,我很忧心。”
“昨夜魔尊现身城中,你们又在外面未归,若真出了何事,我该如何与师父师叔们交代?”
一群人昨夜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骤然听闻,除却当事人都心下猛惊。
林枫和师重琰两个罪魁祸首也混在人群中装作吃惊的模样,师重琰贼喊抓贼,率先问:“魔尊?他怎会来此?”
谷玄之摇头道:“不知。似乎并未有所动作,很是奇怪。”
“我听说这儿有魔族开的店,”瑶华心大地猜测道,“可能是微服私访呗。”
林枫奇于她消息灵通:“你怎知道?”
“昨天在路上听到的呀。”瑶华答。
谷玄之似在思索,轻声道:“先前有传言魔尊弃教而走,此般看来,许是真的。”
“真的?那岂不是除掉魔头的好机会?”瑶华立即马后炮,秀拳捏在身侧挥了挥,“我昨夜怎么就没醒着呢?我若醒着,定赶去将那魔头抽筋扒皮!”
师重琰心中“哟”的一声。
小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
“胡闹。”谷玄之低声呵斥,“你修为平平,如何奈何得了魔尊?”
瑶华努了努嘴不服气,但想想这牛吹得是有些大,又道:“我不行,那大师兄肯定行的,”
师重琰听了,暗笑不自量力。
杀一个堕为邪祟的小河神就伤至此,凭谷玄之想杀他,怕是还差了十个青玉君。
谷玄之伤已无大碍,几人商定明日便返程。
师重琰一回房,便啧啧摇头道:“你们天清山的人,真的很不友好。”
林枫说:“除魔卫道乃天职。”友好个屁。
“本尊与你们有何嫌隙?”师重琰见着床,便软了骨头般倚在床头,懒懒道,“一个两个想扒本尊的皮抽本尊的筋,当本尊是龙王三太子么?”
雪言嗤道:“噫,好不要脸。”
师重琰抬首,瞥去警告一眼,雪言仗着林枫在侧有人护着,小声说:“自比为龙,可不是不要脸么。”
师重琰冷哼一声,自床上坐起:“你这小妖……”
“好了。”林枫怕二人打起来把一大家子人都给惹来,望向师重琰提声问,“你倒说说,怎无嫌隙?”
师重琰瞧他认真了二三的模样,起了点兴趣,朝他抬下巴:“说来听听。”
林枫此时说话的模样若粘上两撇胡子,像极了课堂上的先生:“当年我们与魔族大战……”
“停,你要给我讲个史册出来么?”师重琰听了个开头便打断,“当年魔尊还是那个老头子,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你分明知道。”林枫道,“魔族做的事,自然都与魔尊有关。人间尚有父债子偿之说,血海深仇,你怎推脱?”
“他们恨你,你怨不得他们。”林枫叹息道,“小师妹的母亲乃是因为在那场大战中上了根基,才会早早离世,留下一个无爹无娘的她。大师兄的父母,亦是死于魔族之手。”
林枫想起初到魔教那时,曾有个被捉上诛天殿后来被他罚去扫地的年轻人。
他因屠门之仇而来,冤冤相报,向来如此。
师重琰对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想报仇,报便是,想杀他,杀便是。
这世上恨他之人,从来不缺这寥寥数个。
他偏就爱看这些人恨他入骨,却奈他不得的模样。
“那你呢?”良久,林枫听师重琰问。
那声音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懒懒询问:“那你呢,你身为仙门正统,与我可有什么血海深仇?”
林枫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几乎不记得双亲,师父也未曾告诉他双亲来路,好像生来便是一人。
“那便好。”师重琰极轻地笑了笑。
“那本尊就不必担心枕边之人放个冷箭了。”
林枫知他又在占嘴上便宜,不予理会。
他心道,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为道殉身的觉悟,早就先捅死他壳子里的师重琰,再提剑自刎以谢苍生了。
蝼蚁尚且偷生,林枫也惜命。
起先是不敢,现今,是不愿。
这魔头的确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满口胡言,说到底林枫遭这些罪也都因他而起,讨厌得很。
但他也不似世人传言那般可恶至极。
若说恨,就有些过了。
若他死……
林枫想着,看了眼师重琰,对方正掩着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用着他占净便宜长相,满脸无辜之色。
若有一日他死,林枫竟觉得自己会有些难过。
带着些微慌乱,他快速地摇了摇头。
这不对。
定是跟他性命相连久了才生出的错觉。
魔头一死,先普天同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感谢喵喵喵喵喵投掷的地雷×5~☆
第50章 成为魔尊的第五十日
不紧不慢地赶了两日路回到天清山,众人深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心野如瑶华也忙不迭想回屋躺上一躺,再喝点自家酿的灵酒祛祛一身寒气。
谷玄之只身去向师长复命,临别前温和笑着看过几人:“都好好回去休息吧,但休息归休息,莫要忘记什么。”
瑶华心中叫苦,当即换上可怜模样扯了扯谷玄之衣袖:“哎呀,师兄~”
谷玄之温柔地摸上她头顶,微笑道:“不行。”
讨价还价失败,见小师妹都不管用,其余人等也收了让师兄网开一面的心,纷纷应下,保证明日便开始抄书大业。
不知谁提出独抄抄不如众抄抄,一行人约了翌日在课室一道抄书,再让小师妹带上糕点酒水,抄也要抄得怡然自在。
师重琰对这些仙门少年见缝插针的享乐之技拍手称妙,先举手赞同了,回客舍后对林枫道:“你说你的师兄弟们都挺好玩的,怎么唯独你这般古板?”
林枫不服,觉得师重琰仿佛将他和与他们上课的先生划成一体:“我何处古板?”
“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师重琰左右凌空点了点,“还不古板?”
林枫心知他指的是何事:“……明明是你太放浪!”
师重琰置若罔闻,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哎,要本尊去装一个古板的小道士,可真是累人。”
林枫熟练地白眼以对,不再理睬。
为防扰乱仙门秩序,谷玄之虽让雪言跟着回了山,却勒令他在人前不许化出人形。
雪言本也不敢造次,一路都变成狐狸乖乖被林枫抱着,只在听到抄书之时动了动耳朵。
此刻它窝在林枫怀中,仰头问道:“罚抄书,我也要抄吗?”
“抄什么抄,狐狸就该有狐狸的样子。”师重琰拎着它后颈软肉,将它从林枫怀里摘出来,丢至一边,“去去,自己去山上随便找只鸡果腹去,别在这碍事。”
客舍没有旁人,雪言落地一瞬便化了人形,揉着纤弱的后脖眼中蓄满委屈:“道长,你看他……”
师重琰掸掸手,丝毫不将他的指控放在眼里,满眼皆是:你待怎样?
这妖和魔之间的事,林枫并不太想管。
第二日,受罚的一众人在课室分桌而坐,桌上皆放着糕点茶水,丝毫看不出受罚的悔过之心。
雪言伏在林枫桌脚,屋内暖和,雪白的狐狸团作一团打瞌睡,林枫一手书写一手薅着狐狸软和毛发,舒适得紧。
本是一人一桌,林枫忽而听见身旁有奇异响动,他眼见师重琰将桌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快拼在一处。
“……你做什么?”林枫手抵上他桌沿,小声问他。
人人都单独坐着,偌大课室内唯独他们挨在一处难舍难分似的,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江湖救急,拼个桌拼个桌。”师重琰拂开他的手,又顺手把两人之间碍事的狐狸拎起来,丢到一边,将桌子彻底拼成一张,人凑过去压着声音问林枫,“说好的抄书呢?”
雪言被突然的暴力对待惊醒,滚到一边见是师重琰,哼唧唧的敢怒不敢言。
林枫看着对方空白一片的纸张,顿时了然,抿了抿唇失笑。
《道德经》为道家经典,诸弟子自小诵读,早早熟记于心。
因此说是抄书,实则默书,众人桌上除了抄写用的纸张,并无书籍原册。
而师重琰作为魔尊,理所当然是没有背下这部典籍。
作为“林枫”,自然是不可能不会的,林枫只得也往师重琰那处移了移,作弊般将抄了一半的纸挪向他那侧。
“咳咳。”身后瑶华很清脆地清了清嗓子。
林枫回头看她,她肘支在桌上,横笔在空中随意画了画,笑着说:“琰哥哥跟枫师兄这么要好的吗,瑶儿都要吃醋了。”
抄书无聊,旁边师兄见了也笑:“枫师弟,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黏我们这些师兄啊?”
人聚在一处便喜欢起哄:“师弟长大了,不中留喔。”
“哎,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
瑶华听了呸他:“说什么呢,什么嫁出去,再乱说话不给你们吃东西了!”
师重琰打蛇随棍上,赧然一笑:“莫要拿我们玩笑了。不过,我与琰弟确实甚为投缘。对吧,琰弟?”
林枫不想承认,但也只得应付点头,又拉开话题道:“是我有些忘了如何背,正想偷偷问枫兄呢,不想被瑶华姑娘戳破,惭愧,惭愧。”
“琰哥哥是散修,本就不受拘束,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再说,这些东西记了又有什么用,打架又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