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生澜——by三秋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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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循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舌尖是粉,歪歪斜斜的领口也是粉的。他的口水亮晶晶的,一边舔,一边又黏黏糊糊地亲他的手指,眼睛看着他,充满了爱慕与痛苦。
周觅白身上彻底燥热了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包里也有备用的Alpha抑制剂,刚想伸手去够,却被明循哭哭啼啼地搂住脖子压在沙发上。
明循的脸贴着周觅白的脸,亲密无间的样子,他感受着周觅白皮肤的细腻,发硬的青黑鬓角。他快要爱死他了。
可是这个Alpha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为什么这样都不标记他呢?
他用柔软的发红的嘴唇碰碰周觅白笔挺的鼻梁,痛苦委屈地问:“你为什么不标记我呢?”
周觅白快被溺死在明循的吻里,断断续续地说:“不行,我们不可以这样。”
这不对,周觅白心里虽然也有什么蓬勃欲出,但是眼前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接受的教育和道德准则。
在没有建立恋爱关系的前提下跟一个Omega做爱并且标记?
这不是周觅白。
可是周觅白感受着明循细细密密的亲吻和柔软躯体在怀里的耸动,心里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唔。”周觅白一声低吟。
明循把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手开始动作,嘴里嘀嘀咕咕:“我可以让你很舒服的。我很聪明,又很熟练。你别嫌弃我。”
说着说着,眼泪有啪哒啪哒掉下来。
周觅白脑袋里的绷紧的弦全断了,他放弃挣扎,在明循哭红的薄薄的眼角亲了一下:“没有,没有嫌弃你。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明循眨眨眼睛,握着他的手伸进他早已湿透的裤子里,周觅白触摸到了细腻弹软的一团,湿漉漉的。
明循看着他,像是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孩子:“不需要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也不要戴套。”说完他又红着脸:“我的生殖腔很干净,没人进去过的。”
周觅白一下子红了眼,护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推倒。
明循光是贴着周觅白就感到舒服,而当周觅白开始生涩又莽撞的持续冲撞起来的时候,他简直舒服得目眩神迷。两条腿勾着周觅白的腰,叫得无比放浪。
他一会儿抱着他软绵绵地喊“周觅白”,一会儿又哭着喊“觅白。”叫得周觅白浑身发烫,恨不得干死他。
情潮起起伏伏,两人都像是浪中舟,做得日月颠倒。
明循的第一次高潮来得很快。他太敏感了,周觅白在那一刻到来之间抱着他换了个后入的姿势,一边继续顶撞,一边喊他的名字。
明循听着周觅白一叠声的“明循”,心里柔软的情绪崩坏,恨不得自己就地融化,他全身潮红地转过头想要去亲周觅白,却被周觅白稳稳地捏住了下巴。
周觅白动得更凶,明循咿咿呀呀,在高潮的一瞬间感觉炙热液体注入自己的生殖腔深处,随即便是成结的疼痛。
他还来不及哭出声,就感觉脖颈后面的腺体被犬齿刺破了,属于Alpha的信息素源源不断注入,他的神经开始剧烈疼痛。
太疼了,上面下面都疼。
明循昏昏沉沉,觉得这份疼是周觅白给予的,又顿感无比满足。
第十一章
凌晨的时候,明循开始做梦。进行初次标记的AO在进入标记后的第一次睡眠中都会做梦,因为大脑皮层中的某一块太过活跃。
明循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沿着陆桥这个小县城的老城区街道慢慢往回走。他知道,他回家了。
植满梧桐的街道上开始有放学的小孩儿和接送的家长。有几个皮实的小孩儿手里举着手工课做的风车,笑嘻嘻地往前面跑去。
他慢慢回到小区一栋旧落地前。剥蚀的铁艺大门没有关,他一眼就看到有个小孩儿的腿上拴着根链子,细嫩的皮肤磨得通红,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只专心致志地坐在拿根长草逗弄院子里小池塘中的小鱼苗。
一阵迅捷的脚步声传来,他吓了一跳,立刻扔掉手中的长草,重新拿起拼音读本看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裙的女人挎着巨大的公文包,经过庭院的时候,小孩儿抬起脸轻轻地喊:“妈妈。”
明循知道,他不会应。
果然,女人很快就走了,把门也锁上了。
小孩儿低下头,又开始拿那根长草逗弄小鱼苗,嘴里念念有词:“我等爸爸回来。爸爸,爸爸,我想吃泡泡糖。”
明循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空荡荡的。他没法给这个小孩儿买块泡泡糖。
小孩儿很乖,玩了一会儿以后自觉扔掉了长草,又开始咿咿呀呀地读拼音读本。落日余晖落进小小的院子里,小孩儿雪白可爱的一张脸也映得红红的。
他正读着,听到门外自行车的声音,他一下子站起来,往大门跑去,可是跑了几步,绷直的铁链就把他往回扯,他步子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开门进来,一下子就把他抱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链。
小孩儿眼睛亮亮地看着男人:“爸爸爸爸!你给我带泡泡糖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宝宝,爸爸急着下班,忘记了。爸爸现在抱你去买好吗?”说完就抱着小孩儿去了附近的小卖部。
小孩儿被爸爸抱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插满泡泡糖的塑料桶,眨眨眼睛乖巧地问:“我可以要两个吗?”
爸爸笑着说:“可以。”然后给他买了三个。
小孩儿笑眯眯地攥住三个泡泡糖回家,路上还要反复反复地说:“爸爸,这是橙子味儿的!这是草莓味的!还有葡萄味!”
明循看着看着,几欲落泪,他追着这对父子的脚步,像影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晚上小孩儿要睡觉了。他一个人睡在三楼的房间,他抱着一只旧旧的蓝色枕头,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楼下爸爸妈妈开始吵架了。
“你怪我?你怪我?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你强奸了我!你一个Alpha在醉酒后强奸了我!”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孩子!”
“不是,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吸干了我的血!他偷走了我的人生!明宏,我说过,你要强扭的瓜,要抢来的婚姻,我会让你吃到苦头!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谁也别想好过!”
小孩儿吓得闭上眼睛。
他这么小,就很容易睡不着。
一会儿明循又看到了十二岁的这个小孩儿,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往家里走,脚步轻快。这时的他已经是个非常漂亮清秀的少年了,身材修长,眼神清亮,笑起来总有男孩儿女孩儿脸红。他还没分化呢。
明循知道他的书包里藏了一张奖状,这是他初一的时候参加初中组生物竞赛的市一等奖奖状。
他把这张奖状拿出来,放到客厅茶几上,想要让父母自己发现。
母亲急匆匆回来拿了一份资料,又略过他急匆匆走了。
父亲推着自行车回来,身上有些酒气,一声不吭进了卫生间,摔上了门。
少年自己做了饭,给父亲也留了饭菜,洗完澡上楼写作业。
他的作业摊开,笔却一动不动。
明循知道,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们为什么没看到呢?他们看到了会高兴一些吗?是我的奖状不够厉害吗?
他的妈妈是市里生物科研所的研究院。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明白了。应该是他不够厉害。
他立刻翻开课本开始做作业。
他要好好学习,拿一张省级的奖状,再拿联赛级的奖状,再拿全国性质的奖状。
少年做到了,可是当他十五岁拿到全国生物竞赛一等奖的奖状时,他的分化猝不及防地来临了。
他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干呕,最后疼痛晕倒,醒来的时候,他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外生殖系统有了异样的变化。有些人一出生就是A或者O ,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他们出身的时候有男女性征,很容易被误解为Beta,但是会在十几岁的时候正式分化。他知道,他应该就属于那一小部分。
他的身体里面有个小小的细胞组织在分化和生长,到十八岁的时候,他会成为一个有着成熟的生殖月空的Omega。
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洗澡。
之后的一切都开始彻底乱套,他分化为Omega之后,父母吵架的升级,同学的不友善的目光,竞赛老师的痛心和第一次全国中学生生物竞赛的失败,第一次发情期的来临,腺体的损坏,父亲在工位上去世,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三年里加诸在这个年轻的不知所措的Omega身上了。
他变得极为沉默寡言,低着头缩在人群中或者家中的某个角落做题,很不爱笑。
阴郁的少年渐渐远离人群,人群自然也开始疏远这个阴郁的仿佛写满愁绪的少年。
明循突然觉得溺水似的,身体下沉,呼吸变得异常艰难,他向下坠落的时候看到很多人的脸,每一张脸他都很熟悉,是他曾经在童年和少年时期遇见过的很多人。
他们都离开了。
明循也开始独自上路了。
明循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他浑身上下都痛,可是干干爽爽的。他尝试着动了一下腰,一下子被旁边躺着的人紧紧搂在怀里。
明循转过头看到周觅白的脸,好像重新回到了人世。
他用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周觅白,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他的阖着的漂亮的眼睛,他笔挺高峻的鼻梁,他天生红润的总是想在勾人去吻的嘴唇。
他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满,腺体也开始隐隐发烫。
明循小声地对沉睡的周觅白说:“我的腺体为你发烫了。我爱你。”
明循艰难地抱住周觅白,笨拙地来来回回地抚摸他的宽阔的脊背,一会儿又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和脸颊。
他有点傻乎乎地笑起来。
好像曾经受到的一切苦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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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觅白揉着额角醒过来,他的腺体有点痛,他摸了摸,腺体外原本覆盖着的那块软骨消失了。
周觅白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不是处男了。
而且他还标记了一个Omega。
周觅白翻身坐起来,看向怀里沉沉睡着的明循,柔软的额发落下来,显示出毛茸茸的触感,他缓慢地呼吸着,雪白朱艳的光裸身体在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日光下缓缓起伏,像是睡着的银色月牙。但是从胸口到腰侧,甚至是大腿上都落满了暧昧的痕迹。
周觅白的呼吸停了一下。
昨天甚至可能直到今天的疯狂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他好像看到了两个赤条条缠在休息室里的身体似的。
他那时候简直就是粗暴的发情野兽。
周觅白套上衣服,打开了房间的换气系统。
房间里是一股浓重腥膻的麝香味,还有一股积雪覆盖着青松和白色山茶的味道。
这是他们两个信息素融合后的味道。
周觅白一瞬间是不知所措的。不是因为即将承担责任的恐惧,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去照顾一个Omega。
或者,更糟的是,明循根本就不一定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上床并且由他标记的。
他当时由于乱溢的信息素,根本就是不清醒的。
明循揪着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喷嚏,睫毛轻轻颤动。
周觅白蹲下身去看他,伸出手摸摸他的脸。
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他的Omega了。
虽然过程有点开了倍速。
第十二章
明循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的头疼得厉害,腺体微微发烫,但是并不难受。
手机短信里躺着一条王薄州发来的短信:你还好吗?我帮你向吴老师那儿请假了。
明循这才如梦初醒,自己并没有在白楼,而是在一间陌生的公寓里。他微微撑起上半身,绵软轻柔的灰色被子落在他的胸口上,面积到的可以称之为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触感十分柔软,并不像之前硬得像块骨质增生。
他被标记了。
他记得是被周觅白标记了。
他红着脸又缩回被子里,他没穿内裤,只套了一件宽大的丝质睡袍。他低着头像条小狗一样闻这件睡袍,好香。
是他现在已经十分痴迷的一闻到就几乎立刻会有反应的信息素的味道。
Omega的身体已经开始对Alpha上瘾。
卧室的门被打开。
明循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有人走近床,探下身来摸了摸他的腺体,明循一下子就弓起了背,向被捏住脖颈的小猫。
来人低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滑稽可笑,坐在床边问:“你好些了吗?”
明循的心在听到周觅白声音的一瞬间就酥了。
他的喉咙好像也酥了,有点哑,但是有些娇:“嗯。”
但是还是不肯转过身体去看他。
周觅白又摸摸他的头发,柔软蓬松的像是云絮。
“饿不饿?”
明循很乖地说“饿。”
“那我们点个外卖好吗?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松江食府的可以吗?”
“我都可以。”
周觅白很快点了外卖,然后就坐在床边。
他现在很难控制住不去触碰他的Omega,他无时无刻不想要感受他的体温的呼吸,必须一再确定占有才能有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