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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对象突然小了一百岁 番外篇——by糖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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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笑颜璀璨,宛如十五年前把他捡回来的那天,“小涵,去看看小菲吧,她一直在等着你们。”
  兰休扶着傅涵的肩膀走到床边,小姑娘手腕上绑着一只紫色手环,压在枕头上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微张,急促的喘息声让怀里的洋娃娃都跟着剧烈的起伏起来。
  傅涵伸手帮她盖了盖被子,原本轻柔无比的动作,床上沉睡的小朋友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若有所感。
  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傅小菲短暂的迷茫后忽然笑了,“是涵哥和兰哥吗?你们怎么穿的宇航员一样啊”
  傅涵跟兰休走过去坐到她的床边,傅小菲放下手里的洋娃娃,撑着上身慢慢坐起来,伸出胳膊抓住了他们俩的手,笑着问他们俩“上次我送给你们的礼物看到了吗?”怕他们俩忘记了,特意提醒一句“就是那幅画。”
  兰休轻轻擤了下鼻子,点头道“看到了,我和你涵哥都觉得画的特别好,小菲很有绘画天赋,长大了肯定能当画家。”
  小姑娘却晃着红扑扑的脸蛋摇头,“我不想当画家,我想当古蓝星语的老师,将来教好多好多小朋友学古蓝星语,交蓝星的小朋友,也交白耀星的小朋友。因为幼儿园的老师说,等到下届就不会再教古蓝星语了,说蓝星已经毁灭,学习蓝星语言毫无价值。可是我不觉得,就算有一天蓝星人种消失在了宇宙中,这项语言也依旧有传承下去的意义。”
  傅涵想开口,可是被酸涩拥堵的喉咙已经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开口,断断续续的眼泪夺眶而出,耳边全是除湿器嘈杂的声音。
  他多想脱了这身防护服,用自己的双手最后拥抱住他的妹妹。可是他不能,他只能隔着防护罩看着她,像是透过一层厚厚的玻璃在看缸里的鱼。
  三个人聊了一会,兰休看傅涵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以为是自己在这,他不好意思开口,就找了个借口出去,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傅小菲还有点舍不得他的样子,看着坐在那半天一声不吭的傅涵,拖着小下巴,凑过去好奇的敲了敲傅涵帽子上的防护罩,问“涵哥,你能看得见我吗?”
  傅涵在防护罩里看着傅小菲凑近的脸,一点头,眼泪就掉出一颗。
  他把妹妹抱过来坐在他的怀里,让她随便把玩帽子上的防护罩,傅小菲更好奇了,“这个真的不是宇航服吗?真奇怪,我在外面看不到你,你在面就能看得到我。”
  说完她又央求傅涵,“那下次你来看我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带一件,我也想一次当宇航员。”
  “好啊。”这是傅涵跟傅小菲从见面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好像有什么要从身体内部爆发出来。
  但是傅涵不能哭,他不能在妹妹面前哭,永远不能。
  傅小菲在他怀里玩了一会儿,慢慢的,眼皮又开始上下打架,她搂着傅涵的脖子进入了梦乡。
  傅涵抱着她,一动也不动,看着窗外庭院里满地凋零的葡萄叶,如果时间就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小菲应该是初二的时候,祖母把一个女婴放在菜篮子里带回来,傅涵放下书包,掀开红布,看着篮子里的婴儿吓了一跳,祖母说这是妹妹,以后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傅涵对于小孩子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觉他们总是哇哇大哭,还会不停的大小便,所以开始都避之不及,可是看年迈的祖母一个人照顾小孩也很辛苦,傅涵就学着怎么喂奶粉,换尿布。偶尔对她说一下乱七八糟话。
  基本什么都说,比如别哭了,再哭揍你,小胖妞,丑八怪,尿床精,甚至还会爆粗口。心想反正她也听不懂。
  可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是个人精,学会的第一句词儿就是哥哥。当时她尿完床慢慢的爬到了傅涵那边,傅涵困得要死,一摸旁边的褥子湿了一片,刚想发火,就感觉软乎乎的小手摸到了他脸上,奶声奶气的叫他哥哥。
  当时傅涵就愣住,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瞪得老大,胸腔里的心脏也跳得砰砰响。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父母听到自己孩子叫他们爸妈也是这个心情,傅涵就感觉自己火气瞬间就被这声哥哥给熄灭了,没想到这臭丫头紧接着就来了一句“哥哥丑八怪。”
  傅涵“……”
  总之就是又爱又恨,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恨人的时候也是真恨人,可是再生气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周筠轩过来要抱一下小菲,他都吓得提心吊胆。
  幼儿园开运动会,有小男孩揪小菲的辫子,被傅涵看到了,直接吓得对方半个月没敢来幼儿园上学。
  想到这这些,傅涵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趴在傅涵肩膀的小姑娘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瞳孔变成了破碎的深黑色,像是一条条被撕扯开的棉絮,凌乱的铺散在眼眸中,空洞无神。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张大口对着傅涵的脖子咬了下去,牙齿紧紧咬合在防护服上,一阵痛感传来,傅涵震惊的看着身体不断抽搐的傅小菲。
  “小菲?”傅涵抓着她的肩膀往下拉,没想到她撕咬的力道这么大,傅涵又怕伤害到她,并不敢用力往下拽。
  一片慌乱中兰休听到屋子里声响跑过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之前他在格雷的光脑上看到,进入最后阶段的患者,就有20的概率出现这种‘丧尸综合征’。一旦发作就必须找束缚带捆住手脚,固定在椅子或者床上。
  兰休上去帮忙,两人合力才把小菲从他身上扒开,兰休抓着小菲的双手,将她按在小床上。回头叫傅涵去拿绳子过来,被叫的人却站在原地没动,捂着左侧的脖子僵硬的晃了晃。
  兰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脖子怎么了?”
  傅涵捂着脖子的手缓缓放下,就看手套上落下花生那么大的血斑,兰休心中一惊,也顾不上按傅小菲了,赶紧把急救包打开,找到消毒剂和阻隔药物递给傅涵。
  虽然在病区是不能摘掉防护罩的,可是这情况不摘已经不行了,兰休帮着傅涵把帽子摘掉,给他吃了阻隔药物,又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挤血、喷消毒剂。
  等两人忙活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傅涵是疼的,兰休是怕的。
  床上的傅小菲慢慢睁开眼,就看两个人在那边干什么,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你们在玩什么啊?”
  傅涵看她清醒了,准备走过去跟她说话,兰休赶紧一把拉住他,“你防护服破了,而且伤口也很严重,必须立刻返回医院让格雷给你做进一步处理。”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菲眼巴巴的望着他,傅涵一狠心甩掉了兰休的手,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兰休碾了碾脚下的地板突然有点想骂人,他把自己的防护面罩卸下来扣在傅涵头上,声音已经有些不稳,“就给你五分钟时间。”
  傅小菲的喘息声比刚才更频繁了,像是哮喘病发作的样子,脸上的红晕也变成了淡紫色,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兰休,突然叫了声兰哥。
  兰休现在心情很烦躁,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小菲,毕竟刚才的行为不是她能控制的,可是哽在喉咙里的怒气还是难以消散。一部分对傅涵的不听话,一部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更多是还是对他自己。
  因为他总是那么无能为力。那么多人叫他战神,可这个时候他却救不了任何人的命。
  兰休嗯一声走了过去,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看小姑娘突然把手摸到了他腰间的枪上,抬头问“兰哥有枪啊,你是警察吗?”
  兰休沉默片刻点点头,扯出一个微笑“是啊,专门抓坏人,保护大家。”
  傅小菲笑了,抓着他的手,跟傅涵的手放在了一起,“那你可要保护好涵哥啊,你别看他有时候厉害,其实最能虚张声势了,总是背着我偷偷的哭,被我发现了还要凶我一顿。”
  小姑娘伸开手臂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拥抱了他们俩,停留片刻,缓缓松开,“我太困了,最近记忆力也变得很不好,好多学过的东西都忘了。祖母说多休息病才好得快。”
  说到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我要继续睡了,再见涵哥,再见兰哥。”
  傅小菲冲他们俩挥手,兰休也朝她摇了摇手腕,“再见小菲,我跟你涵哥明天再来看你。”
  兰休看还站在床边的傅涵,忍不住拉了他一把,提醒道“已经七分钟了。”
  如果处理时间晚于被感染半小时后,阻断作用就会消弱50,而且这种病的治愈率非常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性命攸关马虎不得,所以兰休必须尽快带他赶回去。
  傅涵被兰休一路拉扯着,脑子还在想着小菲的事情,脚步飘飘忽忽,像是提线木偶似的下了楼梯,眼看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兰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傅涵茫然的转过头,随着兰休的视线往下看去,只见他刚才别在腰部的那把枪,不见了。
  “小菲!”
  两人一路朝上跑去,马上就要爬上二楼的平台,只听阁楼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枪响声,两个人都是脚步一软,眼前仿佛一片漆黑。
  傅涵挣扎着要进去,兰休在后面抱住他,捂住他的眼睛想要强行将他带离开这个地方,傅涵抓着他的手,指甲已经深入皮肉渗出丝丝的血迹。
  两个人自从相识以来就从未红眼过,可是这次,他们是真的扭打在了一起,很快烟尘四溅,周围物体摔落的声音响成一片,双方的身上都挂了彩。
  这时一阵轮椅声从身后响起,两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看着祖母抱着一篮子毛线过来。
  老人对两个人笑了,“挺大小伙子了还玩摔跤,好了好了,衣服都弄脏了。小菲已经睡了,你们也回去吧。”
  “祖母!”傅涵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呜咽着哭出声。
  老人却朝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眉眼中带着慈祥的笑意“小涵别哭了,小菲只是睡着了而已,你这么大声会吵醒她的。她太累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对着兰休点点头,“麻烦你照顾他了小兰,把小涵带回去吧。”
  兰休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等兰休扼住傅涵的脖子,前脚刚把他拖出庭院,身后就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房子轰然倒塌,伴着滚滚浓烟坠落成一堆碎砖瓦砾。庭院的葡萄架,阁楼外缠满牵牛花的小阳台,还有他们拔过萝卜的菜地,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在傅涵撕心裂肺的挣扎中,兰休只能把他打晕后背起来,一路跑回了医院。
  在准备室换衣服的格雷看着光脑上的时间已经快急疯了,说好的两个小时速去速回,这都快三个小时了,万一检查组的人来查人,他怎么交代啊!
  本来身份证明就是伪造的,还不规规矩矩的老实待着,现在又缺勤,这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用光脑发了好几次简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格雷气得都想把自己的光脑给砸了。
  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他们上岗的时间了,格雷是急得团团转,就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兰休踹开门急三火四的跑进来,格雷刚想开骂,看到昏倒在他背上的傅涵就张不开嘴了,“这,小傅怎么昏过去了?”
  陈言跟周筠轩也围了上来,把傅涵抬到了里面的床上。看到傅涵脖子左侧的伤口周围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格雷忍不住叹气,“我都交代你们别往患者身边凑了,怎么就不听话呢!而且被咬了就要立刻赶回来,你看这都多久了,伤口周围都被毒素入侵这么大面积了!”
  兰休看他比比划划半天也不动手,急得直接怼了格雷一把,“磨磨唧唧的你倒是快点啊!”
  “嘿哟,现在知道着急上火了,早干吗去了?”他转身去准备手术刀。
  周筠轩按着傅涵的脖子,观察受伤创面,陈言去柜子里拿消毒剂,傅涵身边只剩下兰休跟周筠轩两个人。
  周筠轩先给傅涵注射了一针麻醉剂,接着用镊子一点点剥离开伤口附近的皮肉,准备手术前的深层消毒。
  兰休看着不断从伤口溢出的鲜血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现在床上躺着的人是他而不是傅涵。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会把傅涵交给你。”
  周筠轩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被周围嘈杂的声音一遮盖,不仔细根本就听不大真切。
  兰休现在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跟他争辩这些有的没的。
  他也压低声音“别现在马后炮,当初我也给你机会跟傅涵说明心意,是你自己不肯争取。”
  “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争取也没用。还不如保持原状,至少他还能让我亲近。”
  周筠轩把原本黄豆大的创面,一点点拉伸到葡萄粒那么大,傅涵脖子下的床单被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他把手里的手术刀放在托盘里,用药棉轻柔的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突然问兰休“如果有一天在白耀星和傅涵之间让你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个?”
  兰休看向他“干嘛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呵,我只是好奇而已。”
  周筠轩放下手里的工具,格雷已经准备好上手了,周筠轩退到一边,摘掉手里的手套,从洗手台上的镜面看着兰休,防护罩下的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不要着急,这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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