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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道者——by苏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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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庆口中的方恨生和韩岐所见到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人,任凭韩岐怎么去想,他也想不到方恨生哭到双眼通红的模样,韩岐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阿庆想了想:“后来么,他们就回去了。我听说方如意回去之后大病一场,高烧不退,可把方家的一大家子的人给吓坏了,之后他们家又从海外请了名医过来,仔细调养了两年他身体才算好的差不多了。”
  “我第二次见他是在一个酒楼里,那时候看他的模样大概已经二十多岁了,完全看不出从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了,只是还和以前一样爱哭。酒楼里有个唱曲的姑娘和一位客人纠缠起来了,咳……事情的全程我并没有从头看到尾,但是我后来找人打听了一下,是那位唱曲的姑娘故意讹人家的。哎,所谓的少年心性大抵都是如此,见到不平事便要横插一脚,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其实也不怪他,当时那个场景,任谁看到了都会以为是姑娘受了委屈。”
  “他将姑娘护在身后,给了姑娘银子又给了客人银子,两不得罪想让那位客人放过唱曲的姑娘,此事便算是了结了。谁知道那客人竟一把把方恨生的银子丢了出去,破口大骂道:
  “呸!谁要你的银子!你摆出这幅姿态,我若收了你的银子岂不是坐实了我的罪过!你难道与这女人是一伙的,也是个骗子想要坏我的名声吗!””
  “方如意一番好心却被人说成了骗子,心下委屈当场就哭了出来。哦,对了,这事发生的时候温伯峥与温仲嵘也在场,后来还是他们两人摆平了这件事的,再然后,我就没有见过方如意了,只是听说他与酒楼里的那位客人成了至交好友……”
  阿庆渐渐收了声,韩岐心里一紧:“之后,是不是出事了……?”
  阿庆摇摇头,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之后的事情都是我听说来的了,据说他通过别人介绍加入了学社,可是我们并未见过面。然后……他妹妹爱上了学社里的人,最终与那人亡命天下,再也没了消息,想来应该是死了。他大哥上了战场断了一条腿之后被敌人掳去,不堪受辱最后自尽了,父母因为受不了打击,双双重病缠身,挨了不到一个月便去了,父母去后他二哥支撑起了那个家,结果有人偷了方如意的玉佩,谎称抓了方如意,写了封绑架信要他二哥来赎,他二哥前两日为了铺子里的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收到信之后一个恍惚,大冬天的栽进了冰窟窿里,无数珍惜药材吊着也不过才熬了两天,据说死之前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幼弟,还是方如意在床前跪着向他发誓会好好保重自己,这位方二公子才肯闭眼……”
  “从那之后,我便再没有听说过方如意,最后一次听到人提及他,便是隔壁桌的人顺嘴提了一句,说方家的小少爷改了名字,叫恨生。”
  阿庆长叹一声:“那时遍地皆是可怜人,方如意也好,方恨生也好,都算不得什么。只是他现如今还活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第57章
  韩岐懵懵懂懂,他是没有那些经历的,在他的认知里,活着便是最大的事情了,这世上人人都是求生,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求死,阿沁挠了挠韩岐的下巴,笑道:“其实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个人有个人的命,这辈子是好是坏,是苦是甜,都是命,逃不掉的。”
  韩岐向来信奉科学,他忍不住反驳:“阿庆姐,科学证明命运之说只是无稽之谈,未来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阿庆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韩岐看不懂的悲哀:“小韩岐,如果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去解释,那么那些怪物又是怎么来的呢?”
  话到此处,温仲嵘敲门进来。
  他不在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阿庆陪着韩岐在玩儿,韩岐很喜欢阿庆,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每每温仲嵘回来,韩岐和阿庆都会露出一股嫌弃的神情,好似在质问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有几次韩岐甚至要跟着阿庆跑去她那儿玩儿。
  温仲嵘原以为这次韩岐又要闹着去阿庆那儿玩儿,谁知一进门就感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劲,温仲嵘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朝阿庆看了一眼,他不问阿庆,却向韩岐问道:“怎么了?今天玩儿的不开心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韩岐啊了一声,想起来阿庆说在酒楼的时候是温伯峥与温仲嵘替方恨生解了围:“我们在说方恨生的故事,先生,你还记得他吗?”
  温仲嵘对方恨生的印象实在是不太深刻,他自从回到燕都之后每天都要去道台那里报到,后来被月娘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旁的人,温仲嵘摇摇头:“我与他往来不多,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说起这件事,我好像还有一点印象,怎么了?”
  阿庆咳了一声:“是我,韩岐突然说他在思想改造区见过方如意,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他顺利逃出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凌知返豁出命换的一线生机,看来他没抓得住。”
  温仲嵘呵了一声,冷冷道:“哪有什么一线生机,这本就是个死局。只是可惜凌知返,白白送了一条命。”
  一说起从前的事,阿庆便变得消极又萎靡,她点了根烟,离韩岐远了些去了窗边上,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渐渐将阿庆的脸庞遮掩,阿庆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在烟雾之中颇有几分迷离之感。
  笼罩在阿庆四周不是烟雾,是阴霾。
  韩岐莫名打了个冷战。
  几人便这样无言的坐了一阵,直到阿庆抽完烟将烟蒂丢了出去:“我走了,空想这些从前的事情怪没意思的。小韩岐,姐姐明天再来看你。”
  温仲嵘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他拉过在一旁的韩岐,抱了抱他:“抱歉,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韩岐摸了摸鼻子:“那倒也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好像都不是很喜欢说起过去的事情。”
  温仲嵘闭上眼,他们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人会喜欢过去,只要闭上眼,便看不到光。
  温仲嵘身边有一个韩岐是他的太阳,旁的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苦苦支撑着他们的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念头,想要复仇想要为从前的自己讨个说法,可始作俑者都死了那么久了,有没有子孙后代都不知道,这个说法向旁的不相干的人讨,未免太过无趣。
  温仲嵘睁开眼,韩岐手上拨弄着一个色子,温仲嵘笑了笑,把韩岐手里的色子抢过来,藏到身后,韩岐对此颇为不满,冲过来就要抢。
  温仲嵘不躲,反而张开手把韩岐抱了个满怀:“好了,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不理我反而去玩儿那个色子,卿卿,我要吃醋了。”
  韩岐被温仲嵘这番言语惊的目瞪口呆,偏偏温仲嵘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看不出半点玩笑意思。
  韩岐纠结的几乎要把脸拧在一起,他想要反驳温仲嵘,可仔细回想起来,刚才自己的确只顾着玩儿色子,没怎么搭理温仲嵘。
  韩岐乖乖伏在温仲嵘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温仲嵘差点以为韩岐睡了过去,低头一看韩岐这副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要与韩岐在一起,温仲嵘脸上的表情都会丰富许多:“是我没了吸引力,该苦恼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怎么反而还替我烦上了?”
  韩岐翻了个白眼,作势要从温仲嵘的怀里挣脱出来,温仲嵘忍笑急急道:“我不说笑了,这次是真的。说起来刚才阿庆是不是和你说了方恨生的事情?说起方恨生,正好我上次给你讲月娘的故事也讲到了酒楼,不如我就从这里开始给你讲……”
  温仲嵘把韩岐放到椅子上,自己去把窗户关好,方才阿庆离开的时候忘了关窗,虽说温度是永恒不变的二十五摄氏度,但温仲嵘总担心开窗吹了风会受寒,他自己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唯独一旦扯上韩岐,温仲嵘便不由自主的不管什么事情都操心注意起来。
  回头一看韩岐,韩岐正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温仲嵘,心里明明急的不得了嘴上却一点也不来催,温仲嵘一看到这样的韩岐忍不住就生出了一点恶劣心思,想着动作再慢些再找些事情做一做。
  可这样的事情终究也只是想想,他方才已经口头上占过便宜,再逗下去韩岐怕是要着急,于是他给韩岐倒了杯水,让韩岐捧着热茶暖手:“我们回到燕都之后,偶然在一处酒楼见到了月娘,那时她是酒楼卖唱的歌女,讹上了一个叫凌知返的人,其中缘故与凌知返的身份我之后再说给你听,月娘哭哭啼啼问她话也不说,一副凌知返欺负了她的模样,凌知返呢,则是一副怒气冲冠的样子,方恨生拿银子…方恨生拿钱出来想摆平此事,结果不仅没成功还被凌知返骂了一顿,当下就哭了。方恨生哭的让人心烦,我和大哥就下来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了月娘。”
  “我与大哥自然是惊愕无比,当初的女留学生回来怎会沦落到做了酒楼里的歌女。月娘自然也见到了我们,她一见我们,立刻哭着跑了出去,始作俑者一走,凌知返想讨个说法也找不到人,方恨生后来也离开了,若说是我替方恨生解了围,实在是算不上。”
  “我留在酒楼之中去找老板要月娘的身契,大哥则去追月娘。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当天夜里大哥带着月娘回了家,说是她父母双亡,亲戚又是些不可靠的,因此想让她借住在我们家。我那时……对月娘也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自然没什么意见。父亲却是大发雷霆,说什么都不肯,说是给些钱财就是了,没必要将他带到家里来。”
  或许是韩岐天生的直觉,也或许是温仲嵘说起他从前对月娘的情愫让韩岐不高兴了,韩岐不太喜欢月娘,他把杯子放到桌上,意有所指:“要不怎么说还老人家厉害,我看那个月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温仲嵘笑了笑,揉了揉韩岐的脑袋:“是,只是厉害的不仅只有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卿卿,我要是也能像你们这样聪明,说不定许多事情都会不一样。我大哥执意不肯,大哥从未忤逆过父亲,为了月娘他和父亲僵持了有大半个月,后来终究是父亲妥协了,月娘住进我家的那一日,父亲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温仲嵘低低笑了一声:“父亲说的果然一点不差。”
  “月娘住在家中也帮着家里佣人做一些杂事,你说可笑不可笑?真要算起来,他是我与大哥请过来的客人,做出这副样子,现在想来真是恶心,佣人不像佣人客人不像客人。她那副姿态摆的实在太好,大哥觉得她善良,柔弱,没了温家的庇护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她当时和大哥走的很近,后来大哥便向父亲说要娶她。”
  “父亲一向不喜欢月娘,贸然这样去说,父亲一定不同意,于是大哥想来找我商量,这时他在门外听到了月娘对我说的话。”
  “二少爷,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给大少爷,是他逼我!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大少爷,是他自己误会!”
  温仲嵘说起这事,仿佛真的是在和韩岐讲别人的故事,曾几何时,他也恨月娘入骨,现在却是半分情绪都没有。
  月娘这番手段简直让韩岐瞠目结舌,他不认得月娘,却认得温伯峥,韩岐不喜欢温伯峥也不认为温伯峥是这样的人,温伯峥在韩岐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崩的连渣都不剩,他磕磕巴巴的问道:“温伯峥他真的……?”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自然是假的。”
  是温伯峥。
  韩岐松了一口气。
  温伯峥也觉得韩岐有趣,他原本只是过来和温仲嵘说一些事情,没想到恰巧碰上温仲嵘给韩岐讲故事:“这故事我也熟,不如后面就由我来讲。我听到月娘那样说,心中苦痛,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谁知过了一会那女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是仲嵘想要强逼她。”
  温仲嵘咳嗽一声,扭过头去。
  温伯峥自己却笑得不可开支:“你不知道,我后来将这事告诉仲嵘的时候,他脸上那副表情有多有趣。”
  温伯峥想了想,自己模仿了一下。
  他和温仲嵘有几分相似,韩岐透过温伯峥想象着稳重做这副表情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韩岐又问:“后来呢?”
  温仲嵘手上拿着帕子把韩岐笑出的眼泪擦掉,无奈道:“后来还能怎样?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将她赶了出去。再然后你就知道了,她做了流娼。”
  温伯峥嘴角挂着笑:“很奇怪吧?她走的时候我们给过她一笔钱,只是不知道她挥霍到哪里去了,最后竟然做了流娼。世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其实并不然,这只是一切的开始,后来她带着带着一封信来见了我父亲,那是我母亲的亲笔信,你猜上面写着什么?”
  温伯峥笑眯眯的徒手把手里的被子捏成粉末:“那女人竟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笑?母亲托父亲照顾她,我父亲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若说他这辈子做错了什么事,便是爱上了我母亲,又娶了她,这个女人,骗了两代人,把父亲和我们刷得团团转,真是了不得的手腕了不起的局。”
  “她是个疯子,子孙后代也都留着疯子的血。”
  温仲嵘闭口不言,从他的沉默中韩岐明白,温伯峥说的是对的。
  韩岐似有所悟,他心中惊惧,几度张口语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温仲嵘面上流露出几分凄苦的神色来:“所有事情,从一开始错了。母亲嫁给父亲是逼于无奈,生下我们是迫不得已。她一日都不曾尽到作为母亲的责任,她心中有大义,有天下,唯独没有我们,我们这个家太小了,留不住她。在外留学,我所遇到的一切,无论是月娘,还是那些欺侮月娘的人,无论是来救我们的人,还是那些上门寻衅的人,都是同一伙人,都是学社的人。回到燕都,酒楼里的老板,酒楼里的客人,还有凌知返,也都是学社的人。如我所料不差,方恨生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他们的手笔,是我母亲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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