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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道者——by苏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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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岐没等到温仲嵘的答话,他想拉一拉温仲嵘的袖子,没想到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手的空气,愣是没抓到人,他一偏头却发现温仲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韩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一路小跑着跑到温仲嵘身边紧跟着他,再也管不上什么教室不教室的了。
  温仲嵘把抹布随手丢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端起先前被他放在一旁的烛台,说来也怪,温仲嵘看着韩岐,先前那种冷酷又冰冷的气息一下就消失不见,他微微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韩岐,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连带着声音都柔和了许多:“怕了?”
  韩岐坦荡的可爱,他宁可不要面子也不乐意吃苦,温仲嵘一问,他立刻慌不择忙的点头:“怕,特别怕。”
  温仲嵘轻轻把自己的衣摆从韩岐手中抽出来,然后握住韩岐的手,带着他向前走去:“这里没什么可怕的。”
  第一栋楼和第二栋楼之间有两条长长的露天的走廊,韩岐手足无措的走在上面,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想找个东西扶一扶,却又怕走廊两边的扶手和这个脆弱的走廊一样,抓都抓不住。
  因此他只能抓着温仲嵘不放手。
  温仲嵘倒是很坦然,一点儿不担心这楼的质量问题。
  第二幢楼的构造大体和第一幢楼差不多,这看上去像是很大的一个图书馆,绕到一楼的入口处可以看到有个铜牌正立在入门处,上面写了几行字,只可惜铜牌上已布满了铜锈,韩岐凑上去仔细的辨认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门道来:“嗯…看样子这里是个图书馆,这个铜牌我猜应该就是类似于索引之类的东西,可惜上面全部都是铜锈字都看不清了…先生,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留下来的书籍?”
  温仲嵘牵着韩岐朝楼上走去。
  图书馆的东西被人按照年份和用途整理的很清楚,要是真要找什么资料,应当很方便,只是韩岐充其量只打算把这些当做小说来看,没打算作深入研究。
  韩岐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然后翻了两页,奇怪的咦了一声:“先生,你不觉得这地方真的挺奇怪的?按理说这些东西在这里呆了都快一千年了,怎么还能保存的这样完好,而且我刚刚翻了两页也没出现损坏,真挺奇怪的,这儿的时间好像就被定格了一样…”
  温仲嵘没有去碰架子上的书,他陪着韩岐任他挑挑拣拣的。
  韩岐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没有名字的书,那本书看上去是别人手写的,原本应该挺厚的一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一大半的部分被人撕掉了,韩岐来了兴趣,他把这本无名书瘫在地板上,然后蹲在地上用灯笼照明,艰难的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温仲嵘原本不想搭理他,可看韩岐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把韩岐拉起来然后把无名书塞到韩岐的手里,带着他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类似饭厅的地方,他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昏暗的房间立刻亮堂了许多。
  韩岐兴致勃勃的坐在那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他原本还觉得,一千年前的人类和现在的人类,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只要自己用心,再稍微耐心一点,哪怕时间长一些也总能读懂这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点,这些字一旦合在一起韩岐就怎么都看不懂。
  他把这本无名书朝温仲嵘那块儿推了推,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先生,那什么…这上面讲的什么要不你给我念念?我有点儿看不懂…”
  温仲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看得懂?”
  韩岐摸了摸鼻子,随口答道:“直觉?我总觉得你刚来时候的那种说话方式和这上面的挺像的,就是这书上面的还要难一点,要不是你这张脸,我真要以为你是一年多年前的古人类了。别放在心上,我随口胡诌的。”
  温仲嵘笑意更浓,一挑眉,问道:“韩岐,你刚刚那番话,如果被录下来,检测出来的结果,你说会不会是你对我造成了情感上的伤痕?”
  他楞了一下,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就像一下下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水,韩岐想,自己或许是病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温仲嵘竟然知道什么是情感伤害了,韩岐感动异常:“先生,你已经知道什么事情感伤害了?你真的太聪明了,正常人学这个得学一年多呢,按照这个进度,等我们出去了,你只要再熟悉一下条规,在幸福国生活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温仲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坐好,我给你念。”
  这本无名书并不是小说或者诡怪传说什么的,这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述,如果没错的话,这本书应该是那个叫温伯峥的人写的。
  温伯峥这个人据说是当时的一个富家少爷,家里开了好几家的药材店和当铺,他幼年丧母,与父亲和幼弟相依为命,温家的老父亲心疼他们兄弟两个,怕再娶个后母苛待他们,因此也没有再娶。
  青年时期,温伯峥与幼弟去留学。
  说起要去留学的原因也是挺可乐,这两兄弟家里有钱,家庭也和睦兄友弟恭的,还偏偏长的都特别好看,媒人一波一波的来,偏两兄弟谁都不想结婚,就干脆借留学的借口躲了出去。
  临走之前,老父亲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说出门在外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玩乐也没关系,要是没钱了就写信回来,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能多管闲事。
  这兄弟两嘴上答应的好,可没想到了外面就跟脱了缰野马,什么学习什么念书,全都忘到脑后去了。
  好在温家的老父亲也不指望他们真的读成个文化人回来,只想着让他们能多长点见识就够了,知道他们瞎胡闹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这两兄弟到底是没记住老父亲的叮嘱,管了闲事,救了个叫月娘的女人。
  韩岐听得正在兴头上,温仲嵘却突然不讲了。
  他忍不住催促道:“先生,然后呢?”
  温仲嵘把书推到韩岐面前:“然后就没有了,后面的都被人撕掉了,应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了。”
  韩岐大失所望。
  他倒不是想要去探究别人的过往秘密什么的,只是这故事说到一半就没了后文,任谁都得好奇。
  韩岐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来来回回的翻动那薄薄的几张纸,似乎是不相信后面竟然真的没了后续:“哎…先生,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真的没有了?”
  温仲嵘哭笑不得的答道:“真的没有了,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韩岐一听他这个不过立刻就来了精神:“不过什么?”
  温仲嵘用手指了指最后一页,上面被人胡乱的花了几个大叉:“这上面还留有很浓的墨香,应该是前几个月刚刚画上去的,在这个上面画叉的人说不定就是撕掉后半部分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人,你就可以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温仲嵘说的有道理。
  可韩岐却挠了挠脑袋,疑惑道:“不对啊,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到这地方来,难道也是为了躲那些摄像头?”


第6章
  温仲嵘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韩岐的那个躲字,他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意有所指的取笑道:“为什么要躲?你曾经不是和我说过,只有罪犯才需要从黑暗之中汲取安全感吗?韩岐,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正躲在黑暗里。”
  韩岐顿感尴尬,偏这句话的确是他对温仲嵘说的,他暗自恼怒,愤愤道:“先生,如果不是你当着外人的面说那些话,我们也不至于要躲到黑暗里来,你说的那些已经严重违反了幸福国的条规,那些话蛊惑性太强,容易使人们产生反抗,拒绝等负面情绪。”
  温仲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个人趴在桌上无声的笑了起来,韩岐更加生气了,气鼓鼓的把烛台朝温仲嵘那儿推了推:“再说了,我并不觉得我们正藏在黑暗里,你看,这里还有光,先生,这蜡烛还是你亲手点上的呢。”
  温仲嵘抬起头,揉了揉韩岐的脸:“你说的对,咱们也并不是完全藏身在黑暗里,还有光呢。但是韩岐,除去这个不谈,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反抗,拒绝并不是什么负面情绪,那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权利,而且,我说的话也不叫做蛊惑,如果你愿意,你把那称作…”
  温仲嵘话说到一半,自己摇了摇头:“算了,我做的本就是蛊惑人心的事,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又说出来干嘛呢。”
  韩岐摇摇头:“我不明白,先生。”
  温仲嵘牵着韩岐的手,领着他继续朝深处走:“简单的说,就是我通过话语让你们明白我的想法,我的见解,我的主张,我们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找与我志同道合的同志们,或者去感化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你说的没有错,我是在挑唆你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韩岐轻轻的哼了一声:“先生,传道行为是严重违反条规的。并且,你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你应该拥有的是幸福国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思想你就会和别人不一致,从而和别人产生区别,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被安全保卫部门的人发现你有了思想,他们是会剥夺你合法居民的身份,并把你送进思想改造区的。”
  温仲嵘对此毫不在意,他轻轻捏了捏韩岐的掌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安全保卫部的人,你现在是打算把我送去思想区吗?”
  韩岐哼哼唧唧的,气势莫名就矮了半截:“我……我……我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包容你这种大胆的发言。”
  温仲嵘嘴角弯了弯,不再说什么了。
  他总算安静下来,寂静的大楼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韩岐的心里却热闹的不行。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同的小人在他的心里互相斗殴,一个举着旗子大喊着:“温仲嵘说的对!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人应该是自由的!”
  另一个举着旗子反驳道:“我们现在就是自由的!在幸福国里就是自由的!反抗与拒绝会对社会造成混轮,混乱中的自由是无用的!”
  韩岐想不明白,他觉得自从遇到温仲嵘之后,发生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温仲嵘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韩岐感到不知所措,他与幸福国其他的居民不一样,他做着别人不会做的事情,说着别人不会说的话。
  温仲嵘说的那些,做的那些,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他想不明白。
  空荡荡的大楼中,韩岐与温仲嵘仿佛两个游魂在里面游荡,韩岐心里又太多的迷惑与不解,于是他问道:“先生,你…知道最后一次革命吗?”
  温仲嵘摇摇头:“不…我不知道,最后一次革命是什么?”
  韩岐和温仲嵘走进一间教室,他们跨过地上那一滩糊状物,韩岐手上捏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那个大圈里画了无数个小圈:“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是由许许多多个国家组成的,每个国家之间纷争不断,大概在两百年前,有一位科学家希望世界能够永远和平下去,于是他造出了非常厉害的武器,最后世界少了大约三分之二的人口,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口在科学家的带领下组建了幸福国,为了使幸福国永远和平,不再有纷争,科学家与人民一起制定了条规,并且使用理性的机器来分批判断人们的行为是否违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获得了和平与自由,所以,我们把科学家那次使用武器的行为,称作最后一次革命。”
  温仲嵘口中喃喃,看向韩岐的目光似是怜悯又似是嘲讽:“最后一次革命?”
  他在黑板上的那个圈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温仲嵘用了很大的力气,粉笔在黑板上的轨迹堪堪运行到一半,就咔擦一声的断了,温仲嵘半蹲着看着韩岐的眼睛:“韩岐,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最后一次这种说法的,有的永远只是第一次。没有最后一次,自然更没有什么最后一次革命,革命是没有最后一次的,只要有压迫便会有反抗,再温和的压迫,再细微的压迫,再不着痕迹的压迫,那都是压迫。”
  “我们追求的自由,不仅只是行动的自由,更是思想的自由,文化的自由;思想狭隘则不见天外天,文化浅薄则不知人外有人,故步自封,不知外界进步;且自以为自己文化之超前,科技之先进,而为此沾沾自喜…韩岐,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现在的世界,绝不是从前的人想要见到的。”
  韩岐从地上把粉笔捡回来放到粉笔盒中,认真的辩驳道:“先生,就如同粉笔应该放在盒子里一样,绝对的自由并不是好事。你说的文化的自由,思想的自由,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可以随意与外来的人交友,也可以和朋友们交换自己的思想与理想。”
  温仲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岐,讽刺道:“你说的自由,就是每天生活在监控摄像头下的自由吗?韩岐,你的自由太过于拘束了,你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经过审核经过剪切的,你的思想与理想,也只有被经过审核才会被允许说出口,这不是自由,这是禁锢,是束缚。”
  韩岐抓了抓脑袋,想是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可他找不到话来辩驳温仲嵘,他只能小声道:“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温仲嵘摸了摸韩岐的脑袋:“习以为常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对的,看得出来,当初那个科学家相当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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