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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荒少年游——by谢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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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重笙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能拉上同样有高战力的落星河为盟,但他也看出来关键:“她一直没有近身。”


第56章 缘由
  如果易醉醉能近身,方才黏住他的时候,根本就可以直接一爪子废了他。
  “——她的力道不大,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也要不了我的命。”当然,她的动作也说不上毫无痕迹,动手前已经露出足以让人察觉的破绽。
  易醉醉歪着头,“看出来了呀。”
  她咬着十指,歪着头冲他眨眼,“真聪明,我喜欢。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有用多了。”
  他脱口而出:“——易山岁来了?”
  不,不会,如果易山岁在,他们两个不可能活得到现在。
  阮重笙想,方才能偷袭的机会太多。
  易醉醉:“你们打不过我的——做个交易,给我你的血,好不好?”
  阮重笙的脸色变了。
  ……
  “他的血……”
  “血……”
  ……
  很多声音乍然响起,一片嘈杂。
  “……我明白了。”阮重笙蓦然从短暂的回忆里抬头,“鲁小瑜。”
  晋重华的离开。
  易醉醉。
  光所不及之处,明珠华光满殿。
  “主上,寂妃娘娘回来了。”
  座上的男人居于最灼眼处,轻轻“嗯”了一声。
  “受了很重的伤。”下头的人低垂双眸,颤颤巍巍。
  “她知道闭关。要死了的话,只会来崖因宫,不会回青岭。”男人淡淡开口,似乎以他对那个表妹的熟悉来看,这件事犯不着担心。
  侍女把头压得更低,华光几乎灼伤她:“……是。还有……冰城主人……”
  “他们如何争权我不感兴趣。”
  他直起身,已不耐烦起来,微一侧眸,道:“过两日如果黍离的人找上门,你直接打发走,别来扰我清净。”
  他顿了顿,又问:“差出去的那些东西怎么样了?”
  侍女忙道:“在骄儿林的确实如主上所料,被清剿了。但珩泽那里已经按主上吩咐做好了准备,那个蓬莱的三弟子不日也要去往阮家。”
  “……是吗?”
  沉默浸透在空旷的宫殿。
  他慢慢道:“……挺好。”
  易山岁打量着眼前景,视线一一游过砖瓦雕栏,最后停留在流泻的月光。他重复一遍:“挺好。”
  他忽然想去镜花塔。
  百尺高塔,玄铁锁链。
  “这次又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有人坐在风烛侧畔,慢慢笑了,嘴角的弧度一点点上扬,又一点点压下。
  也许算是一个笑。
  易山岁最看不得他这模样。
  他抬手便掀翻了这空旷中唯一的矮桌。墨汁飞溅,也散落一地纸笔。
  那是来自荷叶记的,少年阮卿时曾最喜欢的笔墨。
  但毕竟是曾经了。
  易山岁后退一步,蹲下捡了一张有墨迹的纸,反过来一看,其实是一幅画。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云天都没有杨柳依依,这里只有繁星漫天,终年长夜,不见天日。
  而珩泽却是杨柳岸侧,烟水相栖。
  易山岁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大抵是沉寂,抑或麻木。
  他说:“时哥,你看我一眼。”
  阮卿时当真看着他,目光平静纯澈,不起波澜。
  “阮家新认了一个杂种回家。”他说:“……你想见阮家人吗?我让你见他。”
  阮重笙并未想到,他抗拒了十几年的地方,就这样被掠过来了。
  说掠还是有点委婉,因为易醉醉并不客气,把阮重笙和齐逐浪捆一起,鲁大瑜和落星河绑一块,统统丢进了棺材板。
  阮重笙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活着进棺材,并且在棺材里头被人挤得真要当场飞升。
  尤其是占了半边棺材的鲁大瑜逼得另外三个不仅头抵在棺材盖上,连鼻尖都要撞上一撞。
  阮重笙默默捂住嘴唇。
  “重见天日”的时候,其实也不算重见天日。
  繁星,月夜。
  一阵阵刺鼻的香,熏得人反胃。
  “阮……重笙?”
  王座上的男人移开抵在右眼角的食指,保持着撑头的姿势,露出泪痣一点。
  跟易醉醉不像,一点都不像。
  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阮重笙慢慢吐出一口气:“崖因宫,易山岁。”
  云天都。
  没有四季,没有晴雨。
  永远是这样的极夜,永远是连空气里都浸透一股子血腥。
  阮重笙扶着额头,慢慢压下脑中眩晕。他曾经怀疑过血脉使然,才让他对这个地方一向充满了排斥和厌恶。
  就像裴回铮说的“你应该属于天九荒”,他对云天都的排斥融入了每一根骨头,每一滴鲜血,不由人。
  就像他传说的那个爹。
  阮重笙收敛下乱七八糟别的思绪,抬头与之对视。
  平心而论,易山岁有好皮相。是那种透着一点桀骜与傲慢的好皮相。
  易山岁忽然笑起来,他笑了很久,笑声低沉:“你倒像他。”
  像他?哪个他?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
  “放一碗血给我,我放你走。”
  ……果然如此。
  他道:“易宫主,鲁小瑜……是你吧?”
  这话听来荒唐,一个身在云天都的人为什么会是鲁小瑜?
  世人皆知,云天都与凡界只有一个交界,由天九荒和阮家的人共同镇守,防止□□。
  当然,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云天都的手段太多,总有怪物或大能千方百计爬上来。但云天都和天九荒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最大原因,就是禁制。
  云天都有规则限制,所谓大能都会被云天都牢牢绑死在云天都,出来的代价无比巨大,幸运的赔修为,倒霉的赔命。
  易山岁的能力是撕裂空间不假,但他作为西南疆真正的掌权人,却更不可能自己来突破这个限制。打他继承西南疆起,就已经不可能向往九荒与人间。
  但是……附魂对他来说并不难。
  就像骄儿林的红裙女人,就像易醉醉。前者应该是因为实力,后者或许纯粹地因为不被规则承认。
  易醉醉有一半人的血统,她又早主动脱离了崖因宫,从来不在西南疆权力中心,加上易山岁的能力,规则防不住她。
  “鲁小瑜是你在掌控。”阮重笙笃定道。
  附魂在西南疆并不是多难的法术。阮重笙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知道了为什么晋重华会突然离开。
  和云天都一样,天九荒也有限制。九荒之主不得轻易离开天九荒,而引阳上君晋重华,更是被一道沟壑与魔修牢牢隔开。
  他的灵气是天九荒滋养,他的血脉自始至终都是天九荒再正统不过的正统,而这位上君也是为天九荒结印的人。所以晋重华最是受不得魔气侵扰。
  但以晋重华的实力,不死人不死鬼这些怪物根本不痛不痒,没有恶意的出现也无法给他带来麻烦,唯独是怀揣着“侵蚀”之力的人,才能触动限制他的规则。
  易山岁答得很爽快:“对。”
  一顿,他看了看其它几个人,嗤笑:“一个没脑子,一个活死人,一个缺了心眼的,一个缺了神魂的……”他轻轻一笑,不到眼底。
  ……拿什么跟他斗?
  阮重笙慢慢垂下眼。
  晋重华不应该是这么疏忽的人,也不是一点都不交代就离开的人。那他当时……是真的一点都撑不下去了?
  阮重笙捂住锁骨上的新伤,平静道:“那阮卿时也在这里?”
  阮重笙提出条件:“放开我们,然后让我见他。”
  易山岁笑了笑,倒没了讽意。
  “我早知道。”
  总有这一天。


第57章 镜花
  阮重笙依稀记得临走前,裴回铮知道他的目的后,无意间提了句阮卿时,那时还顺势夸了一句“翩翩少年啊”。
  阮重笙已经见过那什么榜上的好几个,但缺了这个榜首。
  是个顶好看的人。
  大概百闻不如一见,一见更胜万言。
  高塔之上,锁链之下。
  易山岁很是心大,只留了阮重笙和这个被他囚禁了多年的人共处。于是这空旷的屋子里,阮重笙在寂静声里挑了个地方坐下,与之相对无言。
  他视线还没控制住往那位传说中的人物身上偷偷扫了好几回,忍不住心底咂舌:“不愧是阮家嫡长子啊。”
  亮的吓人的屋子里,那人执盏靠在床沿,望着他,慢慢勾起唇角,赤足下了床榻,踩在冰凉的地上,步伐缓慢,眼角绯红颜色未消。
  那位活在别人嘴里的传说忽然开口:“你不像伯父。”
  眉眼含笑,从容温和。
  阮重笙沉默片刻,心里有点纠结。
  易山岁说的那句“像他”里的“他”,好像有着落了。
  阮卿时看起来很年轻。修仙之人多如此,就算是个千岁万岁的老妖怪,只要不是早年天赋不足导致筑基过迟的,都不大显年纪。
  按年纪推算,这个人也五六十吧。
  他不曾见过其它阮家嫡系,那些人从前于他就是不可企及的名门大户,想想都觉得遥远。后来遇见裴回铮,那份敬畏还是留在了心底。再长大些,小时候那股子自卑没了,可直到见到阮卿时这一瞬,他却忽然有点犹豫。
  不是因为什么敬畏,而是……他跟这个人,还真有些相似。
  不全是眉眼,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还有一种奇怪的亲切。
  “我有点怀疑我是你什么人了。”阮重笙耸肩。
  阮卿时低低笑道:“你竟不知,你父亲是我的伯父?”
  阮重笙:“……”
  这个怎么会知道!
  阮重笙所知道的关于他父母的全部都是裴回铮和落灵心无意间透露的几句,仔细掰碎了深究,也就知道,他那位父亲,大概是个悲剧的英雄。
  死得其所的那种。
  可是裴回铮直到接到阮家消息,都没有告诉阮重笙这层关系。
  “他要你的血了?”对面的人低头一笑,用的笃定的口气。
  阮重笙忽然有些不敢听下去,笑嘻嘻打岔:“你伯父?那我真是你们阮家人啊?”
  “对,你是阮家人。”阮卿时低笑起来,笑里慢慢浸出悲哀:“你会来这里,正因为你是阮家人。”
  “……啊,那你们知道,还把我扔在金陵边上,等我这么大了又突然要把我认回来,真不怕养个狼崽子?”
  阮卿时道:“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让他自己愣住了。
  为你好、为你好。
  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说:“我是为你好。”
  可这话实在太苍白。
  阮卿时摇着头笑了,他问:“你叫什么?哪个笙?”
  阮重笙目光扫过屋内一地废纸,最终将指尖点在阮卿时掌心:“笙歌之笙,我师父这样说。”
  阮卿时道:“好名字。”
  易山岁给的时间并不长,他被黑色藤蔓强行拉下来的时候,就见正主阴着脸,盯着他不说话。
  阮重笙避开他目光,“我们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黑影忽然抖了抖,才消失在原地。
  这座高塔还真有讲究,必须要这位易宫主亲自送才上的去,否则单纯靠内力,怕是自以为爬上了天,也就在原地。
  阮重笙对这种囚禁没什么感觉,却看出些端倪,心道:“他不知道?”
  囚禁了一个名门弟子,把人用魔气萦绕的玄铁锁在崖因宫高塔上,却不敢监听?
  易山岁说:“现在,我要你的血。”
  阮重笙心思一动,抬头与他对视良久,最后慢慢吐出两个字:“好。”
  落星河与齐逐浪被安置在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
  房间很大,也很亮,亮得有些晃眼。
  阮重笙眯着眼睛,对屋里的体贴地安放的八个夜明珠震惊了:“云天都对外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方才他在镜花塔上便觉得那光实在强得刺眼,这下再看,更确定并非阮卿时嫌眼力太好给自己找事儿,而是云天都的人以为普通修士习惯的、喜欢的光明是这样?
  齐逐浪捂着眼睛,哀嚎:“你相信我,他们真的有误解。”
  得不到的总是会努力憧憬,以至于无限放大。
  而真正拥有并习惯这些的,却绝不会喜欢这样被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
  齐逐浪嘟囔道:“眼睛都晃瞎了。”
  阮重笙回味一下高塔——那里好像又没有这么晃眼。
  齐逐浪:“听说阮大有眼疾,不知道受得了吗。”
  原来阮卿时被关在云天都,竟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他表情太过露骨,落星河以为他想说阮卿时的眼疾,简洁道:“流言蜚语。”
  他们其实说的不是一个话题,但架不住缘分到了,刚好契合。
  阮重笙想起少了个人:“鲁大瑜呢?”
  “易醉醉带走了。”齐逐浪慢慢攥紧拳头,冷笑:“一家子变态。”
  易醉醉漂亮是漂亮,可惜知道她本性的谁又敢惦记——那张脸都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坟头扒下来的。
  “鲁小瑜可能已经死了,易山岁找到他们时就死了。”阮重笙推论:“也许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到了我。”
  他说的不是我们。易山岁和易醉醉对他血的执念,显然与落星河齐逐浪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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