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by风露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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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斐拿着伞跑上前拉住了Omega,几乎是同时,一辆车从游夜笙面前呼啸而过,晏斐及时将他护在身后,车溅起的泥水尽数泼在他身上。
Omega这才冷静下来,抬起湿漉漉的双眸看着晏斐。
“我们先回家。”晏斐将伞都倾斜到夜笙头顶,又拿了手帕去擦拭Omega脸上的水,也不知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擦着擦着游夜笙右脸的那道血痂就被掀开了一角,晏斐见了立即停手,生怕自己没轻没重又把伤口撕裂了,他问夜笙疼不疼,夜笙摇摇头,没有感觉似的。
“晏先生!!”
一辆黑色轿车紧急停在了路边,上面下来的人打着伞朝晏斐这个方向跑来。
与此同时,喻疏野也走到了餐厅门口,夜笙有感应似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雨幕里瞧不真切的小鱼,这一幕像做梦一样。
真是梦就好了。
那些难听的话怎么可能从真实的小鱼嘴里说出来呢?
带着温度的两滴水从他眼角滑落。
喻疏野居然瞧得很真切,他知道对方哭了,然而更让他揪心的是,他右手的血,正一滴一滴汇成了线,掉落在雨水蓄成的水坑里。
晏斐似乎还不知情,他正准备勉为其难地出声提醒一句,那个Omega忽然闭上了眼睛,仰头倒了下去。
“!!”
不等喻疏野做出反应,晏斐已经及时接住了夜笙,他这时才发现夜笙的手受了伤,赶来的下属替他撑着伞,晏斐狠狠瞪了一眼旁观的王子殿下,抱着夜笙上了车。
喻疏野迈出半步的脚不动声色地重新收回,他眼睁睁看着Omega被人抱走,直到从他视线中彻底消失,才觉出怅然若失来。
……
家庭医生被晏斐一通电话催来,他冒雨赶到,以为是夜笙先生又出了什么大状况,好在一通检查下来,只是起了高烧,他开了药,又处理了Omega手上的伤口,那是被玻璃碎片割开的伤,伤口不深,血却难止了些。
等他处理好了,才与晏斐感慨一句:“他的凝血障碍有些严重啊。”
他治疗夜笙的这半月来,总觉得这个Omega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劲,虽然没有重病,身体却虚得格外夸张。
晏斐问他原因,医生摇摇头:“只能去查查是不是有这方面的遗传史。”
这很难办到,因为夜笙的亲人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
Omega烧得神志不清,嘴里不断念叨的还是“小鱼”两个字,晏斐听着无奈,只在他睡着时敢轻声告诫:“忘了他吧。”
夜笙是听不见的,他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出汗,晏斐拿了热毛巾替他擦汗。
毛巾的边角划过Omega的右脸时,碰到了那条被掀开一角的血痂。
晏斐察觉到时,血痂已经完全脱落了下来,掉到了枕头边。
疤已经彻底消了。
夜笙的脸这才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
明珠上唯一一点灰被擦干净了,可晏斐已经无心去惊叹他的美。
从见到夜笙第一面起就涌出的问题终于随着疤痕消失而现出了答案。
他长得像谁?
晏斐抬手,将夜笙的刘海往上拨,仔仔细细地去瞧他的眉眼,鼻梁,唇珠。
每一处,几乎是每一处…
都带着母亲的影子。
一个大胆的猜想涌进晏斐脑海里。
“医生!!”
家庭医生在外面被晏先生这一声吼吓了一跳,他冲了进来,以为是Omega病情有变化,却被晏斐一把拉住:“你给他取血。”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我要验他的DNA,验他和我的血缘关系!!”
——
两日后,国王给各个家族下达了一道密令:让家中厨师各自发挥本领,做一道能让喻疏野王子开胃的菜肴,不限菜系,不限口味,只要能让疏野殿下多吃一碗饭,多喝一口汤,都将得到重赏。
这道密令传到晏斐家中,只得到了晏少将一句硬气的:“爱吃不吃。”
管家尴尬道:“还是得做一份送上去,算是交差。”
“不做!”
“我…我来做吧。”
和晏斐的话一起传来的,是夜笙低哑的声音。
他从楼上下来,走到晏斐面前,淡淡地笑了笑,表示:“我想试试。”
“夜笙,你手还没好呢!”晏斐看到他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右手就心疼:“喻疏野臭毛病一堆,全国上下难道都要惯着他吗?”
游夜笙道:“…他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我。”
那日,晏斐怕他伤心过度,就找人去查了喻疏野的病,这才知道,他被救回来时伤得极重,头部更是被重创过,因此记忆上出了差错。
夜笙听了立刻也懂了。
小鱼这是把自己忘了,忘了一干二净,所以才会那样对自己。
他几乎立刻就原谅了喻疏野那晚的恶言恶语,腰上因为他被撞到淤青的部位也不疼了似的。
晏斐不知他是这种反应,其实心里也挺后悔,早知道就瞒着了,何必上赶着给喻疏野的恶劣行为找开脱的借口?
但知道了这个原因,夜笙才没有伤心太久,甚至还比没见喻疏野前更为乐观了。
他走进了厨房,水桶里正好还有一只新鲜的海鱼,一旁的两位厨师正在忙活今日的午饭。
夜笙的右手还裹着纱布,沾不得水用不了劲,他让其中一位大厨帮自己杀了那鱼,而后才亲自淘米洗米,切肉调味,左手用起来不太利索,一碗鱼片粥折腾了三个小时才出锅。
夜笙又拿了两颗盐,往上洒了洒,这才大功告成,笑着与门口的晏斐说:“你给他送过去吧?”
晏斐看着那碗颜色寡淡的鱼片粥,他挺想尝一口的,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让厨师将粥打包好,而后差人送进了王宫。
这碗热乎的鱼片粥送到王子殿下眼前时,他已经让人撤掉五道菜了。
坐在一旁陪他一起吃饭的唐薇忧愁不已,劝道:“疏野,你好歹喝一点肉汤,不然营养怎么跟得上?”
喻疏野看了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眼,冷道:“你是想让我吐你一身吗?”
重度脑震荡使他一闻到油腥味就犯恶心,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了,唐薇日日在他身边照顾,却永远关心不到点子上。
喻疏野对这个救命恩人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你回去吧,别老带着几朵花在我眼前晃。”
唐薇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别着的几朵蔷薇永生花,这是她新得的发饰,为了配得上这几朵花,她还特意换了个发型,没想到一句夸赞也没得到,居然还被嫌碍眼了,她有些委屈,刚想撒娇,就有人来报:“晏家送菜来了。”
喻疏野推开了企图靠近自己的女人,饶有兴趣地问:“从哪里送来的?”
“晏少将的府邸。”
晏家的夫人精神有疾,出于各个因素考虑,晏斐一向不和父母住在一起,这个,喻疏野是知道的。
从晏斐那里送来的,是不是跟那个夜笙有什么关系?
他忍不住这样想。
“端上来看看吧。”
仆人就将那碗鱼片粥盛了上来。
唐薇一看,嫌弃道:“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米粥吗?晏斐是糊弄你吗?”
喻疏野怼道:“我也没让你吃。”
他让女人闭了嘴,而后才拿了勺子,搅了搅米粥,发现里面还别有乾坤。
那鱼肉被切成面条粗细,混在白米中,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一入口,海鱼特有的鲜味就混在米饭的香味中散了出来,除此之外,还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咸味,不油不腻,是这两个月来,最使他舒心的一样食物。
奇怪的是,这样一碗算不上名贵的粥竟然唤起了他味蕾中的某种记忆。
这种记忆,属于某个深夜,属于深夜里的某碗热汤。
可他记不起喂他喝汤的那个人了。
“这是谁做的?”他问。
“是晏家的一位客人。”仆人答。
“谁?”
“似乎叫,夜笙。”
一旁的唐薇脸色变了:夜笙?是那个毒贩吗?他不应该在牢里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女人一下紧张起来,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在边海时这个omega紧紧抱着喻疏野的画面,他们看起来关系那么密切,但凡看过这一幕的人,都能大致猜到,喻疏野最初坠海时,救他一命的是这个夜笙。
“…他的手不是伤了吗?还能做这些?”
喻疏野搅拌着鱼片粥,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后抬头道:
“你告诉晏斐,我要这个夜笙到我宫里来,负责我的一日三餐。”
唐薇几乎立即反对:“不可以…”
“你闭嘴。”
喻疏野打断唐薇的话,警告道:“你还没资格对我提出异议。”
而后,他埋头继续吃粥,一边吃一边感慨:
真香。
第39章 CP39 血缘鉴定
下午三点左右,去宫里送粥的人才回来,并且把喻疏野的意思转达给了晏斐。
“不可能。”晏斐不带犹豫,丝毫没给喻疏野面子。
“我愿意去的。”刚刚换好新伤药的Omega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愿意去给他做饭。”
“夜笙,你手上的伤都还没好!”
“不碍事的,用左手也行,就是效率低一点。”
“王宫里可不会有那么好的厨师来帮你。”
晏斐深深知道宫中的阴暗,就算是一个厨师一个仆人,都可能仗势欺人,夜笙进了王宫,自己就无法天天照顾到他,更不要指望喻疏野了,那晚他对夜笙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如果有一日夜笙在宫里受到了欺负,喻疏野不仅不会帮,说不定还要踩上一脚。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他没给夜笙留商量的余地。
那带话的人又说:“疏野王子说,现在他只是口头要求,如果…如果您不配合的话,他会直接让国王下圣谕。”
口头要求,晏斐还可以象征性地做出选择,要是下了圣谕,便只有遵守和违反的区别了,如果违反圣谕,那就是大事了。
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就是在威胁他。
晏斐真想把喻疏野拉过来揍一顿。
他怎么可能松口答应,让夜笙去宫里做一个任人使唤的小厨师?
自那晚之后,他早将夜笙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了。
Omega消去疤痕的那张脸和母亲何等相似!
他有心去查,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夜笙离开边海后的所有信息,知道他曾被列为毒贩关进荡屠监狱,但经过调查又被无罪释放,他和边海出来的的那群罪犯不一样,他没有参与制毒,也没有吸毒史,贩毒更是无稽之谈,说他出淤泥而不染丝毫不夸张,他在边海是何等特殊的存在,能造就这种特殊地位的解释之一就是夜笙原本就不属于边海,他也许就是从医院被抱到那里的,那个抱走他的人有其他目的,一边摧毁他的人生,一边保护他的健康。
“晏先生,我就说了,那夜笙长得格外像您。”
典狱长在告知他夜笙的信息时,还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旁人看得如此清楚,晏斐却是当局者迷,直到那道疤消失了,才恍然悟出夜笙究竟长得像谁。
晏家当年为了找回小儿子,近乎倾尽全力,直到现在,“找寻晏云”依然是情报中心最高级的任务之一,晏经纬在位时没有放弃,晏斐接替了父亲的位置,依然没有想过要放弃,但晏家的情报网在这件事上就跟废了一样,丝毫没有进展,直到边海镇随着喻疏野获救而浮现在世人面前时,晏斐才恍然想起,也许,他的弟弟就被藏在这种见不得光也无法被捕捉地理位置的毒窝里呢?
夜笙是来自边海的特殊分子,他的过往无从追究,但晏斐可以通过现有的信息推出这个振奋人心的可能,而要验证这些可能是否为事实,只需要一张血缘鉴定报告。
晏斐心中已经认定了夜笙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在检验中心给出结果前,这件事依然要瞒着父母,这些年关于弟弟的消息真真假假,起起落落,早把母亲折磨得痛苦不堪,在检验结果出来前,晏斐根本不敢让母亲知道夜笙的存在,以免又是空欢喜一场。
哪怕夜笙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的亲弟弟,晏斐都绝对不会让他进王宫给喻疏野当一个做饭的伙夫。
“那不如等圣谕下来再说吧。”晏斐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让那人转达:“你告诉他,夜笙的右手伤得很严重,他腰上被他推倒而撞到的淤青也还没好,不管是站立还是做饭对他而言都很吃力,殿下要是稍微有点怜悯之心,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种无礼要求。”
夜笙在一旁听了,连忙纠正:“我没有伤得那么严重…”
他的手已经不流血了,腰上的淤青只有碰到时会疼,并不影响站立。
晏斐说得太夸张了。
“就这么告诉他吧。”晏斐仿佛没听到Omega的话一样,一意孤行地让人把这些话带给了喻疏野。
带话的人一个小时后又回来了,这回,他手上还带着几盒药膏:“王子的意思是,给夜笙先生用最好的伤药,三天后,他亲自来接。”
晏斐:“……”
——
晚饭都端上桌时,夜笙还没有下楼,晏斐只好亲自上去找。
他走到次卧门口时,夜笙正将自己的一件厚外套往行李箱里塞,他的右手不方便,导致这个动作做起来十分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