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by风露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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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催残晏归云十八年之久的恶魔吗?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命不久矣。
“钱,在这里。”游立危让手下送上六个箱子:“药,给我。”
祁凌没想到他真能快速拿出一亿,居然还是现金?
这人在这个地方得有多深的根才能拥有这种经济实力?
后来他才知道,游立危当下坐拥的金钱,人力,狡兔三窟的窝点,都继承自其父游荣。
游氏兴风作浪至少五十年,这点基础还是有的。
游立危见他不动,以为他犹豫了,倒也没生气,事实上他也没力气生气:
“你背叛了喻疏野,意味着…咳咳…意味着你和我是朋友了,只要你愿意,大可以…咳咳…”他一边咳血,一边道:“成为我的人,我可以帮你复仇,为了你的小间谍。”
祁凌谨慎道:“条件呢?”
“条件就是…你要保证夜笙的血能源源不断地流到我的身体里。”
游立危说:“你要保证,我能长命百岁。”
“你想长命百岁?”祁凌不平道:“你就没想过,游夜笙被你这样耗,他能活几年?”
“咳咳…这不用你管,血液可以保鲜,如果有一天夜笙不行了,我也会做好储备工作。”
“我的希望,一定会源源不绝。”
这话,经由祁凌身上藏着的通讯设备传到了晏斐耳中,他终于弄明白弟弟之于游立危的利用价值。
游立危多活的这18年是建立在晏家的痛苦之上。
他差点毁了小云的人生,现在还妄想长命百岁?!
只恨不得现在就撕了这个人渣!!
藏在暗处的喻疏野并不是第一次听游立危说出这种话,但这些话无论听多少遍,都足够让他怒火中烧。
他抬了手,正准备下命令,带在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
在一片海浪声中,这道声音如此独特。
喻疏野心下一惊,才想起手机的静音模式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小云。
游立危的人立时警觉,这一下,祁凌就暴露在了巨大的危险之下,喻疏野当机立断,下令动手。
他甚至来不及处理小云的这通电话。
见面的位置晏斐特意挑的,祁凌站的位置正对一个高地势的山坡,只要游立危的人站到了祁凌对面,他们就已经陷入了包围圈。
第一声枪响后,双方开始混战。
喻疏野先转移对方的所有火力,让祁凌能够全身而退,找到掩体,而后至高而下地进行火力压制。
游立危所有的心神都被祁凌手中的箱子抓住了,他不顾枪林弹雨,只想抢到那些血,他的手下为了保护他,竟然筑起了一道人墙。
晏斐意识到不对,立刻通过蓝牙下指示:“将那个箱子扔了,不然你无法脱身。”
祁凌立时照做,但在扔之前,他把箱子的密码解开了。
他知道,这样能逼疯游立危。
箱子扔出去,里面的玻璃瓶在沙滩上洒了一地。
游立危不小心踩碎了一个,里面红得过于艳丽的液体将他的所有神智都拉了回来。
血是假的!
“……”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一时刻,最后一个手下替他挡下子弹,倒在他面前。
现在,他孤立无援,却敢逆着枪火抬眼看向坡上的喻疏野,绝望地吼了一句:
“把我的夜笙还给我!!!”
一年前,站在坡下被狙击的人还是那个失忆的小鱼,现在,位置完全调换了。
小鱼说了,和游立危斗,自己未必会输。
这话到了喻疏野这里,该改得傲慢绝对些。
和游立危斗,他一定能赢。
他换了一把狙,让所有人停火,自己则将枪口对准了游立危的额头。
这一次,他逃不了了。
就在他瞄准之时,眼前忽然晃过一道极强的亮光。
“海上,有人,增援!”
手机一直在响,扰乱了蓝牙耳机的信号,晏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喻疏野耳中。
喻疏野抬眼看去,三辆小规模的游艇正朝岸上疾驰而来,上面的人使坏地打了强灯,扰乱他的视线。
晏斐的声音继续经由蓝牙耳机传递:“三十个人,有,重型,武器。”
断断续续,喻疏野头一回希望小云能不打电话给自己。
今晚的计划真是都被这通电话给扰乱了。
强光干扰下,他无法精准狙击,对方来人三十个,可他这边有一百个正规兵。
对比之下,游立危的增援已然不成气候,但协助他逃走,却是非常有可能的。
喻疏野绝不可能让他逃第三次。
他更改了命令,让步兵集中火力灭了那三艘游艇,自己疾掠而下,一把将已经开始往游艇奔逃的游立危扣下。
他抓着游立危的头发,将他向后拽着,硬生生把人从海水里拖到了沙滩上,而后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脸重重砸下去,砸得鲜血四溅,还不忘纠正他刚刚的那句话:
“你哪来的资格说还?”
“夜笙是晏家的孩子,关你游立危什么事?!”
“他不是你的家人,你也别妄想做他的爱人!”
“不管是游夜笙还是晏归云,都是我的!你这个渣宰,连他的名字都不配提!”
“你就该跪到他面前给他谢罪!”
“你这十八年的命,全是夜笙给的,游立危,你何德何能,你配吗?!”
在砸向太阳穴的拳头落下之前,游立危忽然含着血道:“你还不能杀我…夜笙,是怎么被抱走的…想知道吗?”
喻疏野生生停住了手:“…你说什么?”
游立危布满血的脸狰狞恐怖地笑了起来:“军部医院,所有监控,医生护士…这么多重防线…夜笙的出生受到了这么多重视,可他怎么就能无声无息地被我父亲抱走呢?”
“……”
“喻疏野…你以为杀了我,夜笙就平安了?”
“错了错了,我父亲,埋了一个隐形炸弹,埋了十八年…”
“你想知道炸弹什么时候爆炸吗?”
电话铃声还在响,随着游立危的话一起乱了喻疏野的心神。
晏斐的声音也被电磁严重干扰:“喻疏野,小心…”
“游立危,手上。”
“还有枪!”
“砰——!”
随着晏斐声音一道响起的,是一声闷闷的枪声。
喻疏野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一朵血色的花已经飞速晕开。
游立危松开了手中的枪,笑着道:“炸弹,随时爆炸。”
第54章 CP54 “你休想!”
“上将!”
“喻疏野!!”
祁凌冒着子弹跑到喻疏野身边,他先缴了游立危的枪,而后才去扶喻疏野,晏斐也赶了过来。
他见喻疏野肚子上鲜血横流,当下就要杀了游立危。
“不能杀!!”
喻疏野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但气势还在,晏斐不解:“为什么不能?”
“还不能杀…把他押回去…别杀。”
“殿下,你先别说话了!”
祁凌急得声音都变调了,晏斐见他伤在腹部,看着格外凶险,终于转移了重点。
“先去医院!”
好在周边都是有野战经验的老兵,知道如何紧急处理枪伤,车也停在不远处。
喻疏野被众人齐心协力地送上了车,血流得嘴唇都白了,居然还想着别的事情:“电话…”
晏斐这才注意到手机铃声。
他忍不住骂道:“谁他妈现在给你打电话?!刚刚信号全程被干扰了!”
喻疏野有气无力地:“…你别骂…把手机给我,我接…”
晏斐看他可怜,才着手解开他衣服上特制的口袋,这个位置可以存放一些必需品,有些人会放家人的照片,有些人会放应急的药物。
上战场出生入死,总要有点心理慰藉。
喻疏野则放了一个晏归云随时都能打通的手机。
晏斐拿出这只特战专用手机,顺便愤愤地看了一眼来电人——备注是:云云大宝贝。
“……”
比起肉麻,他还是更想把刚刚的那句话给吞了。
喻疏野失血过多,已经没力气握持手机了,他撑着一丝意识,让晏斐接通。
晏斐担心道:“你认真的?云云会听出来的。”
“…我疼得要死了,听听他的声音,我还能活下去…”
“……”
晏斐示意车内所有人安静,而后才按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了喻疏野耳边。
“喻疏野!”
“你怎么才接电话?这是我打的第六个电话了!”
喻疏野听得出来,云云有些生气,他拼命调整好状态准备解释,晏归云的声音忽然又软下去,充满担心地:“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喻疏野将所有力气都用在说话上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小云,我刚刚手机忘记带…带在身边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开一场重要的,会议。”
断句开始不正常,晏斐知道他撑不下去了,便用眼神示意喻疏野把话题转到自己这边来。
喻疏野明白他的苦心,他也不想让小云知道自己受伤而担心。
“你哥哥就在我,身边,要跟他说说话吗?”
“好啊,你真没事吗?”
“真的…”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就要撑不住了,意识彻底丧失之前,喻疏野拼了老命地和电话里的晏归云说:“我爱你,小云,爱你,爱到快要死掉了…”
他是抱着留遗言的心态说出的这句话。
晏归云却以为他在耍贫嘴,立刻就被哄好了,还大大方方地在电话里应到:“我也爱你!等你回来我给你画新的画像,这回绝对不是火柴人了。”
“好…”
晏斐见喻疏野脱力,连忙拿过手机,将话题转移:“小云,我们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好吧哥哥,但是,疏野真的没事吧?”
晏斐看着喻疏野腹部被血染湿的纱布,违心道:“没事,好着呢。你安心养病学习,回去我考你功课。”
他瞒过了小云,这才挂了电话。
“…晏斐…审游立危…”喻疏野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派人回去,保护好他…”
“什么?!”
不待晏斐细问,喻疏野彻底晕了过去。
车飞速行驶至R市中心医院,等喻上将被推向手术室,离他中枪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血流了一地。
院长亲自主刀,手术前委婉地说了最坏的情况:如果子弹打中脏器,恐怕十分凶险。
晏斐才意识到喻疏野这回伤得多重,就算是铁人,腹部被打一枪,也要折掉半条命,在进手术室前,他疾走到喻疏野身边,大声警告:
“喻疏野,你给我活着,你要是死了,我转头就给小云找个更优秀的alpha,我说到做到!你他妈听清楚了没?!”
……
晏归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一瓶颜料,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像血一样,他忽然觉得这个颜色刺眼,心脏隐隐疼了一下。
“小云?怎么了?”
晏夫人进画室时恰好见着了这一幕,吓了一跳,晏归云听到母亲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道:“我把颜料打翻了。”
“没碰到手吧?”杨女士走到儿子身边,小心查看,颜料碰到手不好洗,她心疼的是这个,至于那瓶被碰倒的50毫升上千块的水彩,倒是无关紧要。
晏归云自己检查了一遍,翻开衣袖说:“手上没有,就是衣袖这里沾到了点儿。”
“妈妈带你去换身衣服。”晏夫人一边推动轮椅,一边让在外候着的李姨进来把地板收拾了。
色彩不好处理,小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显然无法自己去清理,只能和李姨说:“麻烦你了。”
李姨是晏家的老仆人,晏夫人怀晏斐时她就伺候在身侧了,她是眼见着晏家这十八年如何熬过来的,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小少爷心疼又敬重,得了他这一句客气话,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忽然和杨女士说:“夫人,我儿子明日要进城,会和之前一样借住在我那间小屋里几天,不会进主屋,望您批准。”
“好。”晏夫人随口提了一句:“你家那孩子该多大了?”
她记得归云未出生前,还见过李阿姨的儿子,那会儿看着也就十七八岁。
“诶。”李姨叹了口气:“都三十好几了,婚也没结,一事无成,这回进城,说是要做点小生意,我看他能做出点什么名堂。”
“你也别急,有些孩子就是大器晚成的,你现在年纪大了,再过几年也该享儿孙福了。”
晏夫人怜悯这位在晏家伺候了三十年之久的老仆,说:“李成要是实在找不到门路,等小斐回来了,让他给安排一个工作也不难的。”
“哎哟,这怎么使得?”李姨自然清楚,晏家出面安排的,十有**是个铁饭碗,这对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穷人家而言,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李姨年轻时被坏人骗了身子,19岁就生了这个儿子,后来进城打工,凭着一手好厨艺被晏夫人相中,聘为保姆,一干就是几十年,这几十年不说大富大贵,倒也吃穿不愁,养得起寄养在乡下的儿子和双亲。
她是受了晏家许多恩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