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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by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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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巴音并不领情,他冷眼打量了三人一遍,道:“为什么来?”
  他说的是官话,但非常生硬,又带着冷意,谢逢殊耸耸肩,道:“迷路了。”
  巴音并不相信的样子,冷声道:“这里不欢迎外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还扶着腰间的弯刀,仿佛就等着谢逢殊他们有异动,便可以立刻拔刀。但谢逢殊他们还没说话,一道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他们是我的朋友。”
  几人一起转过头,巴音的面色很难看,脖颈间青筋暴起,燕南却毫不畏惧地看着巴音,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是我带进来的,就是我的朋友,我欢迎他们。”
  巴音冷冷地笑了:“你和你父亲一个样子,懦弱无能又容易被骗,这样的人当不了族长,保护不了巫褚。”
  燕南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满巴音这么说话。他不满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但眼前的人是长辈,所以燕南只是站直了身子,抬眼认真地看着巴音。
  他于夜风之中朗声道:“我父亲是我心里最好的族长,最厉害的猎人,他能保护巫褚,我也可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拔刀。”
  他们此处的争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一位老者从人群中出来,冲着巴音大声呵斥了一句。
  巴音转头凶狠地瞪了一眼对方,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
  除了刚开始那句朋友,他们之后的对话用的都是族语。谢逢殊听不懂,见人走了,也知道这场争论结束了。
  但此刻所有人的庆贺都已经停了下来,火光之中气氛尴尬,谢逢殊清咳一声,冲着燕南道:“夜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等三人走远了些,谢逢殊才开口道:“都闻到了吧,那个巴音身上。”
  三人对望一眼,绛尘和嘲溪都轻点了点头。
  “原来不是我喝醉了。”谢逢殊长叹一口气。
  “好大的魔气。”
  嘲溪拧着眉道:“所以子母鬼真的是他杀的?”
  “就出去了三天,于东隅和西南跑了个来回,还杀了个子母鬼。”
  谢逢殊一摊手:“成了仙都没这速度。”
  嘲溪乜斜着看了一眼谢逢殊:“看出来了。”
  谢逢殊:“……”这人怎么这么烦?
  眼看两人又要斗嘴,绛尘忽然看向谢逢殊身后。
  燕南站在不远处,见几人看过来了,上前两步歉然开口:“对不住。”
  谢逢殊笑道:“这有什么对不住的,又不是你的错。”
  燕南有些执拗地答:“你们是我带进来的,我应该照顾好你们。”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又抬头道:“你们还要喝酒吗?”
  这似乎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赔罪方式,谢逢殊忍不住笑着问:“你能喝酒吗?”
  燕南又开始不服气了,涨红脸道:“我已经可以自己猎黑熊了!”
  说着,他声音又低了下来:“不过酒被收在阁楼上,我不能进去。”
  他刚才没想到这茬,现在突然觉得在几人面前丢了脸,谢逢殊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道:“没关系,阁楼有窗子吧?”
  见燕南猛然抬头,谢逢殊冲对方轻轻一挑眉:“我们偷偷进去,你爬楼,我接酒。”
  他顿了顿,又道:“还缺人望风。”
  谢逢殊说完,燕南一愣,随后两人一起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
  绛尘坦然地和他们对视,面色淡然,谢逢殊摸摸鼻子率先移开了眼,两人的目光又一齐落在了嘲溪身上。
  “……”嘲溪忍无可忍,“你们有病啊!我才不去!”


第11章 巫褚6
  “拿到没有?”
  “没、没有……”
  燕南已经推开了阁楼的竹窗,此时半趴在窗沿上进退两难,回过头一脸纠结地看向谢逢殊:“谢大哥,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啧,好孩子。
  谢逢殊叹了口气,要是没燕南,谢逢殊还能施个诀拿酒,但现在他不好暴露身份,只得和对方一样纵身一跃,三两下爬上窗沿。
  好歹也是拿人家东西,谢逢殊颇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又冲着底下压低了声音道:“有人过来吗?”
  楼下一片寂静,谢逢殊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啊?”
  半晌之后,嘲溪的声音才闷闷从夜色里传了过来,语气里全是不耐烦:“没有!”
  没有就好。谢逢殊悄无声息地翻身进了阁楼,拎了一坛酒递给燕南,自己也拎了一坛,让燕南先下去了再单手攀在窗沿上慢慢往下爬。
  他心道:自己堂堂一个天界的仙君,半夜里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和一个妖怪偷酒喝,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大概没法在天界立足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看着小孩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加上谢逢殊刚才已经喝了不少酒,他酒量算不上好,容易在酒劲上头之后干出点出乎意料的事来。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谢逢殊一边想一边慢慢往下爬,冷不防底下的燕南突然惊呼了一句:“有人来了!”
  谢逢殊本来就在走神,闻言做贼心虚,顿时手上一滑,一个后仰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
  谢逢殊脑子里只剩这句话,仓促之间,他只能在快落地的时候出于惯性伸手垂死扑腾了一下,想要抓住些什么,保住自己凌衡仙君的一世英名——起码不要摔得太难看。
  他抓住了一截素白的衣襟。
  有人在楼下接住了他。
  说接住也不太合适,就谢逢殊摔下来的那个狼狈样,更像是自己急中出错,撞到了对方的怀里。而对方只是刚好一伸手,搭住了谢逢殊的腰间,帮忙扶住了他。
  谢逢殊抬头,果不其然,绛尘眉间轻拧,低头与谢逢殊对视,那张向来淡然的脸上看起来居然有些无奈。
  他们离得太近了,谢逢殊的眼睫差点蹭到绛尘的鼻尖。他退后几步,一晃眼再看,哦,看错了,人家面上根本就没表情,倒是旁边的嘲溪皱着眉,一脸烦躁。
  “怎么能这么蠢?”
  ……从今日起,这个天杀的长恣君便后来居上,取代符光君裴钰成为本仙君最讨厌的人了。
  燕南肩上多了一只鹰隼,正东张西望,似乎不明白大半夜这群人在搞什么名堂。燕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谢逢殊:“对不起啊谢大哥,是灼雪飞过来了,我还以为是人。”
  谢逢殊无言地和他肩上那只傻鸟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无力地摆摆手。
  反正自己在绛尘面前丢了好几次脸,一来二去,不在乎再多丢几次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篝火燃尽,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为了不惊扰他人,他们干脆坐在了燕南家竹楼的屋顶上。
  夜色如水,天高地阔,山野苍茫之间万物沉寂,只有不知名的虫啼声乘着晚风远远传过来。
  燕南第一次喝酒,他先用舌头试着舔了舔碗里的酒,皱起眉头道:“有点辣——还有点甜。”
  谢逢殊笑着喝了一大口,把碗放到一旁。
  他酒量并不好,幸而巫褚的酒不是烈酒,反而多了几分清甜。绛尘依旧不喝酒,嘲溪虽然一副嫌弃的样子,却还是将酒碗接了过来。
  燕南刚开始还跟小狗似的一点一点尝,后面也跟谢逢殊一样仰着头喝,俯仰之间,胸口的长命锁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巫褚应该是没有长命锁这种东西的——至少全族好像只有燕南胸口挂着一个,但它又有巫褚崇尚银器的特性,花纹古朴神秘。
  见谢逢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命锁上,燕南低下头看了一眼,又笑起来:“这是我阿娘给我做的,她说,这在他们那里是长命百岁的意思。”
  他停了停,又道:“本来燕夏也该有一个,但是后来阿娘不在了。”
  到底是第一次喝酒,夜风之中,燕南的声音已经有些迷糊了。
  “我的鹰叫灼雪,因为阿娘说过她最喜欢雪,但我还没见过雪是什么样子,巫褚从来不下雪。
  “今天叔叔冲你们发火,其实是不喜欢我,我又不傻。”
  燕南撇撇嘴,往后一仰睡在了屋顶上,嘴上还说个不停:“叔叔想当族长,我知道,他想当的话那就他来当好了。”
  谢逢殊没想到燕南喝醉了居然是个话唠,偏头听对方喋喋不休。
  燕南躺在屋顶仰头看着天空,西南夜里天色如墨,万星低垂。他头一次喝酒,脸颊已经有些泛红,眼睛却依旧很清亮,倒映着无尽的星河。
  “阿娘曾经说过,外面的天地广阔无垠,有大雪如席千年不化,有茫茫深海无边无际。还有外面的人,他们不住在山里,住在石头砌成的都城——你们是从都城来的吗,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逢殊手揣在袖子里,老老实实回答:“巧了,我们也住在山里。”
  绛尘和嘲溪:“……”
  燕南笑得眼角一弯,不在意地转过头,在寂寂星光里重新开口:“没关系,我已年满十七,等猎到黑熊的时候便成了年。到那时,我要带上阿夏出山去,亲自去看看阿娘说过的冬雪深海,皇城古都。”
  “不管去哪里都好,等成年,我就是个男人了,会照顾好燕夏,直到她长大,遇见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也要喜欢她。”
  他皱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却又用力地重复了一遍:“要比阿爹阿娘,比我还要喜欢阿夏,全天下,只喜欢她。”
  他语气坚定,带着这个年岁该有的傲气,又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谢逢殊笑着打趣:“你这样,全天下大概没人配得上阿夏。”
  燕南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那我就一直照顾她。”
  旁边的嘲溪突然笑了笑。
  他笑声很低,稍纵即逝,又低声开口:“我师姐也这么说。”
  他声线是一路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一点淡淡的笑音:“老担心师弟被人骗,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总以为自己要一辈子照顾他们,所以天天抱怨自己嫁不出去了。”
  半副面具遮掩之下,谢逢殊看不清嘲溪的神色,只看到对方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有一点微微的笑意。
  谢逢殊不知为何,直觉不想出声。偏偏燕南探过头好奇地看向嘲溪。
  “那她后来嫁出去了吗?”
  嘲溪嘴角的幅度忽地不见了,他重新抬起头,仰头喝完手中的酒,把碗往身旁一放,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没有。”嘲溪的声音冷硬,“后来她死了。”
  燕南的好奇神色被震惊取代,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半晌后嘲溪才出声答:“没关系,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快不记得了。”
  谢逢殊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他心也跟着一沉,于沉沉夜色之中看了嘲溪许久。
  他想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转头看向眼前还有些歉疚的燕南,安抚似的冲人一笑,忽然问:“你明日还要去猎熊吗?”
  燕南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谢逢殊,谢逢殊把碗中最后一口酒饮尽,于星光之下对着燕南一笑。
  “你不是刀法好吗?我把我的刀借你,明日不成就后日,后日不成再下一日,总有一天会猎到的。”
  燕南眼前一亮,翻身坐起:“你的刀?”
  谢逢殊干脆把腰间的长刀解下来扔给燕南。
  “这把刀叫封渊,是我随身所携。”
  燕南小心地抽刀出鞘,雪白的刀刃薄如蝉翼,在星光之下发出清冷的光,此刻一旁的绛尘和嘲溪也转过头,看向燕南手中的长刀。
  “一直跟着你吗?”燕南看着谢逢殊,好奇地问,“那是从哪里来的?”
  谢逢殊一愣,如实答:“不知道,自从——”
  他本想说自从飞升起这把刀就跟着他,停了片刻后耸肩答:“反正好像一直都在我身边。”
  燕南干脆站起身试刀,如水夜色之下,少年长刀于手,身姿挺拔,虽一身异族装束,看起来却又带了几分落拓的侠气。
  可惜少侠喝了酒,脚步不稳,差点一头从屋顶栽下去,被一旁的嘲溪眼疾手快地拽回原位。
  燕南乖乖地坐在屋顶不敢动了,他看到刀背上刻的梵文,问:“这是什么,是画吗?”
  “是一种文字。”
  “那它写的是什么意思?”
  谢逢殊一摊手:“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燕南重新把刀**刀鞘还给谢逢殊,“这是不是你的刀啊?”
  嘿,谢逢殊气笑了:“一直在我身上,怎么就不是我的刀了?”
  燕南刚才还不觉得醉,刚才试刀时动作大了些,连着脑子也有些晕了,还强撑着眼皮看着谢逢殊:“那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谢逢殊也奇怪。从他飞升起,这把刀便一直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来历,只知道自己前世是天地间一股精魂,甚至连形都没有,在大千世界四处游荡,最后在南溟飞升。
  可是如果生来就是精魂,怎么会有随身的兵刃?
  谢逢殊原来想过,但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便懒得想了——有刀他就拿着呗,反正还挺顺手。
  他看着眼皮打架的燕南,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你快睡着了——快回房。”
  燕南听话地站起身,他已经快睡着了,还好乖得很,任由几人拎着他下楼,再扔到床上。
  等收拾好小屁孩,三人一齐返回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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