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by试图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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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这么喜欢你,晏公子如此对它,未免太无情了。”
声音似乎就在耳畔。
刚刚被小马吓了一跳,这会突然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声音,晏虚白又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就是一道惊雷。待他回过神,只见不远处一棵矮树已经焦黑。
“你也太...”
树后传来男子声音,猛然回头,才发现刚刚被劈开的茅草丛中,款款走出来一个丰神俊秀的男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晏虚白。
不是别人,正是晏虚白最不想见到的人,傅归岚。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晏虚白立刻就拉下脸来,起身就要离开,但是去路已经被拦住了,傅归岚依旧是满脸笑意,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劳烦先生让一下。”
“你不想要这只吉黄马吗?”
一边的小马又把脑袋埋到肚子下面了,它也不嫌土难吃?
“不要。”
“当真不要?可是它好像很喜欢你。”
“什么喜欢…它不是喜欢吃土吗?”晏虚白转身指向刚刚小马蹲着的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倒是他感到的外衫有被拉扯的感觉,低头一看。
这家伙居然在嚼他的外衫!何止在嚼,侧摆都被吃了一半了。
见这情形,傅归岚忍不住笑出声来,“它就是想跟着你。”
“...”
半晌没说话,晏虚白用手扯着衣衫侧摆,走了两步。这小马咬的还真是紧,一点缝都没留。
“好吧,我该怎么做。”迫于无奈,还是问出口了。再看那小马,站起来还没到膝盖高,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瞧着傅归岚抱胸就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虽然听到了询问,可是他压根就没有动作。晏虚白压着心中怒意喊了一声“先生!”
“嗯?晏公子,你可是很久没有好好对我说过话了。这会还把我当先生吗?”傅归岚笑着走到晏虚白面前,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璎珞上,“道场的功课,你似乎没有也认真做。”
这个小白马把晏虚白的衣摆又咬了几口,差不多是快把左侧摆吃完了。晏虚白一手扯着半边衣衫,一手已经开始汇聚灵气,“先生,我可是已经从道场离开。先生只是道场的先生,不是我晏门的先生。”
对啊,这会和他扯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年之事,晏虚白这几日也想过。就算不是傅归岚下的手,那也是和下手的人是一伙的。那是看准了来抢他的灵根杳冥吧,不然怎么可能会下手如此凶狠,且别处都没伤,直接破腹。
傅归岚走到他身侧,摸了摸小马的脑袋,道:“晏公子以前可是从不落功课。”,说完手中一道光芒,小马周身瞬间便覆盖上了一层禁制,什么也啃不了了。
见禁制已经压制了小马,傅归岚也顺势收回灵气,道:“动手,天晶盒拿了吧。”
一经提醒晏虚白才想起,进入羽山前确实拿了天晶盒。说是将灵兽制伏后,封入天晶盒,再带到离坚白阵炼化。
没有了小马扯他衣服,晏虚白往后退了几步,又在袖中找了一番,摸到一个冰凉凉的宝石盒子。
“就是这个,普通催动法器的方法即可。”傅归岚提醒道,也往后退了几步。
自然知道是给他提供施术的场地,晏虚白轻轻颔首,先前手中注满的灵气迅速汇集到天晶盒中。
轻轻一抛,盒子便在空中展开,光芒四射。那个身覆禁制的小马并没有挣扎,反而顺从的跪坐下来,打了一个响鼻,便化作一缕烟气进了天晶盒中。
天晶盒像是感知到了灵物没有挣扎,才缓缓落回了晏虚白手中。
这个过程前后不过半盏茶时间,实在是快的惊人。
晏虚白看着手里泛着盈盈灵气的宝石盒子,心中疑惑立刻被传来的话语解答,“还没完,之后还要去炼化。”
对啊,还得炼化。不然这东西是带不出羽山的。
“等会遇到法阵便去炼化。”晏虚白收好天晶盒,势作要走,却听到身后又传来声音,“如今晏公子是回了龙梭山,便再也不把我这个教谕放眼里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明明是傅归岚追着赶着过来的,如今事了,灵兽也抓了,教训也听了。难道不该各回各家?
又摸摸袖中的小盒子,想来在羽山长出来的灵兽总不会太差吧。若是没有傅归岚指导,他能封到盒里吗?虽然本来也没打算带东西出去,而且也不想要。可是别人帮了,就总该说声谢谢吧。
毕竟就算傅归岚人品再怎么恶劣,那也是他的事,自己万万不可礼数有缺。
而且,先前那道雷,其实差一点点也就劈到傅归岚原本待的草丛了...
晏虚白抬手朝傅归岚行了一个大礼,嘴角甚至扯出一个不常见的笑容,轻声道:“多谢先生劳心指导。学生告辞。”
又没有动静,就和先前晏虚白问他该怎么收服灵兽时一样,半晌不语。微微抬了头,却又看到傅归岚脸上含笑,抱胸站在面前,眼神毫无遮拦地看着他。
“不可以告辞。按你以往做派必然是逞强炼化,最后岂不是浪费了这只吉黄马?”
“我什么时候逞强了!”
“还挺多,像是在狐精的幻境里、临汝镇的坟场,还有…”
以为收了吉黄马就能溜的掉,怎么傅归岚还是紧追不放,这下好了,为什么说要炼化,现在他又要陪自己去找法阵。
傅归岚说的在理在情,强行拒绝可以吗?
肯定不可以了。
又是一阵沉默。
晏虚白又陷入沉思了。
“我知道了!”晏虚白赶紧打断,细细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地说道:“那就,有劳先生。”
二人没再往山上走,选了一条平缓山道往山下走,没走多久便看见了冲天阵光,继续往阵光方向行去。
半柱香后,行至一片类似梯田地形的山地,晏、傅二人所在的这层山地上有一个离坚白阵,看周围阵光,感觉附近应该还有法阵,但周围树木高大、茅草繁盛,足有一人多高。至于茅草从后面的下一级山地是什么样,晏虚白站这么远也看不见。
这个离坚白阵出现的真是时候。
晏虚白没再耽搁,掏出袖中天晶盒,运灵气,启阵法。
天晶盒在法阵中上下浮动,发出光芒。
晏虚白在炼化时一言不发,只想赶紧完成。而傅归岚却没有那么着急,只求稳一些,便不停地和晏虚白说些炼化时该注意的地方。
“不要心急,灵气输送可以再慢些。”
“乾位、艮位多度些灵气。”
晏虚白均是回以“知道”、“好的”、“是否如此”这样的话,其他的话都能不说就不说。
从炼化开始到结束,一般要三刻时间。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晏虚白便撤去手上灵气,阵中天晶盒盘旋一会也稳稳落在他手上。
炼化成的天晶盒,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看便知盒子里必然是个一品灵役。
瞧着他手里的天晶盒,傅归岚也很高兴,朝晏虚白笑着说道:“到底是有天资。”
听到这话,晏虚白半点不敢居功,就怕赶紧回道:“若非先生相助,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这番总该可以结束了吧。
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其实还早,可是他确实半点不想留在这里,尤其是继续和傅归岚待一起。若待下去,又不知过会这人能用什么话来揶揄他。
“先生是否还要在此处炼化,若是如此,我便...”
嘭——
下一级山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晏虚白的告辞话。
紧随而来的就是争吵声。
“你太过分了!凭什么打断我的炼化。这里是赤泽水境,你还当在却月城吗?想干什么干什么?”听声音应该是个少女,可能还是赤泽水境的人。
第20章 心悸(3)
二人都听到了争吵声。
“好像有人吵起来了。”傅归岚稍微侧了点头,朝声音传来方向望了眼。
晏虚白却不想理,继续道:“若先生还要炼化,在下便... ”
少女高声喊道:“你干什么!这是明怀哥哥的。你还想抢吗?”
“晏明怀,想你哥哥也是一等一的宗门翘楚,从小人中龙凤。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弟弟,文武均废,如今还要躲在女人身后。还要躲也找个厉害的躲,躲在个黄毛丫头身后像什么样。”
一男子声入耳,言语尖酸刻薄。
本来还想赶紧离开羽山,躲躲傅归岚。现下晏虚白听见有人在说自家弟弟的坏话,还说的如此难听,倒想瞧瞧这是是谁?胆子这么大?
越过离坚白阵法,晏虚白朝声音源头方向走去,应该是在下一级,可是这里全是茅草,完全挡住视线。环顾四周,发现在离他四仗左右的地方,茅草稀疏一点,而且有个明显的开口。看起来是经常有人从这层山地翻到下层,这个开口就是被踩出来的。
一边的傅归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着晏虚白走到了茅草缝这边,顺手又把多余的草拨开,给人让出了个绝佳位置。
每层梯田状山地之间大约有两仗落差,下面发生了什么,可以看到一清二楚。
晏虚白走近,探着身子朝向下面望去。正看得入神,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感慨,“裴君琛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侧头才发现,傅归岚就在他咫尺间。
原来这个凤纹红杉的男子就是裴君琛,当年晏虚白认识他时正患顽疾,自然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今再看,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骄纵的样子似乎变本加厉,简直和琳琅夫人的一模一样。
裴君琛身后是一个破损的阵法,刚刚那声爆裂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阵旁边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晏虚白一眼就认出是他弟弟。晏明怀果真是躲在了一个十七八岁少女身后,少女身着青衫,乌发如瀑,一手拿着驭兽短鞭,另一手上蓝色灵气缭绕。
“此番景象,应该又是他无理取闹了。”傅归岚小声说了一句,眼神直直地定在晏虚白身上,可是半晌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变化,连个皱眉都没有。
少女对面的红色身影,手执长剑,剑身灵气激荡,剑气翻涌,一看就是把名品宝剑。
对立二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吵了有一会。
晏虚白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下面,神色严肃。
“青栩!你在闹什么?”
是青沉夜的声音。
原本还在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声音源头。
骑在一匹通体黢黑的骏马上,毕月长戟背在身后,御马缓缓行了几步便翻身下来,看向青栩。
见有人来,裴君琛不知道刚才说的话,被青沉夜听到多少,上前说道:“青沉夜,你来了啊。”
青沉夜抬手,微微笑道:“君琛,赤泽水境可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裴君琛道:“挺好啊,就是羽山的高阶灵兽太少了。下次我给你带些我家炼的法器,可比灵兽好用的多。”
后面的晏明怀朝青沉夜抱拳笑道:“青宗主,青栩的炼兽技法又上了一层啊。”
青栩收了手掌驭兽短鞭,默默走到离坚白阵旁。
晏明怀、青栩、裴君琛三人的表现特别奇怪,简直就和刚刚的争吵没发生一样,可是破损的阵法又如何解释。
也不知道是晏明怀的话戳了裴君琛什么痛点,裴君琛又摆出了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对青栩说道:“你不是我未来夫人吗?又是怎么和晏家弟弟遇上的。”
裴君琛看到青栩手中汇入灵气,顿时就明白她想做什么,脸色又沉了不少。
青栩倒也没什么反应,迅速将阵中的天晶盒收入手中,款款行了礼道:“兄长,裴大公子。明怀哥哥不太熟悉离坚白阵,我陪他炼化而已。”
青沉夜听出了裴君琛语气里的不快,说道:“青栩,过来。”
“哥,连你也向着外人,我不是你妹妹吗?”
“你既已和君琛订婚,那就要注意言行。”
自从青栩出生,青向寄就常年闭关养病,不问外事。青栩几乎就是被青沉夜一手带大,性格一直温善,可却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而青沉夜年少接任家主之位,对什么都要求严格,对外行事也是规行矩步,不求功高覆天,但求无过无错。
所以对待自己最亲的妹妹,一方面希望她能自由自在过一辈子,一方面又对她很严格,无论是言行举止或是功法修炼。不过这种感情青栩可能理解不了,反而是觉得青沉夜宠她时能宠上天,但是要犯了错又要被训斥的不行。
“注意言行?我就是陪明怀哥哥在炼化灵兽,又没做什么。”青栩气脸上有些愠色,但是忍着让自己语气平静,“而且本来我也不是指婚给裴君琛,婚约是怎么换掉的,哥你都不奇怪吗?”
青沉夜沉声说道:“你我婚事均是由父母决定,既然父亲决定让你和君琛成亲,那只能说你和裴二公子有缘无分。”
青栩被那句“有缘无分”给刺激到,双手握紧拳头垂在身侧,紧抿着嘴唇,半晌都未开口。
晏虚白瞧见青栩的面庞涨的有些红,眼睛里还闪着泪光,忍的很艰难:“裴惜安哪里不好了?我不要嫁给裴君琛,我又没有答应他。”
然而他们口中裴二公子,裴惜安,却没有来这次黄芽兴炼。
站在青栩身侧的晏明怀,也瞧出了青栩的忍耐,眼里尽是怜惜,轻声安抚道:“青栩,你也不要赌气,和沉夜兄好好说。什么事都好商量。”又对朝青沉夜说道:“青宗主,知道你为青栩好,可她也是女孩子,不用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