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by试图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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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先生,我来照顾明怀就好。青宗主那边还好吗?”晏虚白搀扶着晏明怀往屋内走去。
晏明怀身上的酒气浓烈,冲的晏虚白眼前一阵眩晕。
二人扶着晏明怀往屋里走去,本来晏虚白还不想让傅归岚进来,可是当晏明怀的整个人架在他身上时,一个踉跄,差点兄弟二人都摔了。
晏虚白艰难地拖着晏明怀往里走,傅归岚跟在他身侧,时不时给扶一把,不然就是双手在晏虚白身侧护着,生怕刚刚那个踉跄再来一次。
“沉夜兄!我和你讲哦,我哥可厉害了,就是我哥太惨了!”晏明怀挣脱晏虚白,蹦到了床上。
“明怀,快下来。”晏虚白站在床边说道,一只手拉着晏明怀衣摆。
“我不要!沉夜兄,你听我说完,我哥有多厉害。”
“我哥,又能文又能武,长的好看,又疼我,他反正就是好好,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好!我等我哥醒等了好久了。”
“我哥又好惨,呜呜呜,我哥被祖父带回来回来那天,呜呜呜呜呜呜。“
晏明怀在床上蹲了下来,转头看到晏虚白白皙的面庞,一把捧住,摇了摇头,眯着眼睛仔细瞅,忽而大喊起来:“你是我哥!不对,兄长!你当时都快要死了。我…我当时就想,不行!哥,你就是死了,我也要用璎珞上的灵识把你魂魄招回来!”
这个醉醺醺的青年,突然对着空气拍了三下,嘴里也“呸呸呸”了三声,然后改口道:“不对!兄长不会死!是我乱说话!呸呸呸!”
听到这些话,本就没什么好脸色的晏虚白,脸色更不好了,趁着窗外投入的月光,傅归岚好像看到他耳根有些泛红。
“晏慎,好好躺下。”
晏虚白用力把晏明怀按到被子里,让他睡好,掖着被子。
傅归岚摸了一下鼻子,目光停留在晏虚白身上,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少年身形,却没想到能把比他高大的晏明怀给按倒。
可是晏明怀哪会乖乖睡,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去够他兄长。
兄弟二人就这样,一个把手伸出来,另一个把伸出来的手再塞回去,如此反复。
傅归岚见这场景,觉得很有意思,从来只觉得他是个娇气公子,原来实际上他做别人的兄长是这样的。
站在一边看了一会,见着眼前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傅归岚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担忧,轻声提了建议道:“二公子这样闹腾,你看要不要施个眠咒。”
想想也是,明怀要是一直这样又吵又闹,不到天明肯定消停不了。
晏虚白抽了些灵气绕在指尖,画了个小符,点入了晏明怀额间。
果然有效。
晏明怀渐渐安静下来,睡着了,呼吸也平和了。
“麻烦傅先生送明怀回来。以后我会好好管教的。”晏虚白依然微微低着头,回避傅归岚的视线。
晏虚白送傅归岚出了房间。
临窗矮几上的无忧,在黑暗的房间中发着微微的光。傅归岚看到剑被好好地放着,心中一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晏虚白,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跨出房门,傅归岚面对着晏虚白,又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一礼,道:“这几日如有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若还有事,晏宗主不必客气,直接找我即可。”
这种语气。
恍惚让晏虚白又想到了那个傅师兄。
躬身回礼,晏虚白没说什么。
傅归岚离开怡园,走远。
房中酒气一片,床被晏明怀睡了。
晏虚白走到临窗矮几那里,拿起桌上的纸条,细细摩挲着,眼中眸光暗暗沉了下来。他念了个荧火咒,把纸条焚去,又弯腰拿起桌上的剑,止不住地又打量一番。
一夜过去,晏虚白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是趴着桌子睡着的。肩膀和后背疼的不行,瞧着床褥上酣睡的晏明怀,直接上去就把他的被子掀了。
“回晏门了。”
可是趴着不起的人,正扒拉着被子又嘟嘟哝哝,“兄长,我们能不能在洛阳玩几日,东都洛阳啊,不玩多可惜。”
想到昨晚情形,晏虚白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难看的很。除了对晏明怀醉酒失态感到不满外,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气恼,还有不知是否被傅归岚觉察到的窘态。
这些都让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晏虚白,感到不安和羞愤。
“兄长,我下次一定不喝醉了…兄长也不要生气了嘛。”晏明怀讨好地拉着晏虚白的袖摆,声音让晏虚白回过神,放下来一直悬在空中端茶的手。正准备开口,晏虚白又听到身后又传来修士们的谈论。
“你们听说过晏长歌吗?”
“当然听过啊,晏虚白的爹嘛,谁不知道晏门上一代都是短命鬼。晏孤云的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失踪,失踪的那个就是晏长歌。啧啧…这么多年没消息恐怕早就死了。”
听到隔壁的说话声,晏虚白手中茶盏捏的几乎要碎,眉毛蹙着。这个话,晏明怀也听到了,他又轻轻拉了下他兄长的袖摆,道:“伯父和伯娘这些年也没有来过信…不过兄长,你不要担心,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嘛。”
晏虚白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现在以晏门为重,...若还有缘,自会相见。”
晏明怀还想再劝两句,可是隔壁的修士们又开始了,这时候他真是恨不得过去把他们嘴给封起来。
“小二,这里再加壶白茶。”
有人点了茶,继续说道:“我记得书史上记的是黛山灵鬼在天纪74年冬天出现的,各大玄门布散千星镇绞杀残存灵鬼,玄门重归太平是在天纪83年。”
“是啊,晏门当时联合仙桃宴里、落照山道场带领百家玄门共同布散千星阵,才能把后来异化的灵鬼完全铲除。”
“那时候何等风光,哪里像现在。就那个晏虚白,以他这样的资质,晏门完全可以避免落到这样如今地步。从道场研修回来,怎么就跑去闭关了,一点都不懂事。”
听到包间外传来脚步声,好像又有修士过来,加入了讨论。
“不过,有说晏虚白离开落照山时可是负伤而走,会不会真有什么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
“晏虚白是负伤离开落照山,没准人家只是在外游捕受伤,你又没亲眼看见他在道场受的伤。”
“我听说他在道场有个交好的师姐,会不会是…嘿嘿。”
第31章 内安(2)
有个修士插话道:“我也听说过那个师姐,长的风情万种。会不会是晏虚白负伤离开和那个师姐有关系,有人说他一直爱慕他师姐,可是又传师姐常年对傅归岚有意思。”
晏虚白听着这几名修士越说越离谱,被茶水呛了一下。
晏明怀道:“兄长,你没事吧。”
晏虚白摆了摆手。
哪来的师姐。
是滴天髓师姐吗?滴天髓那个小孩模样,能叫风情万种?
“说这个有什么意思,说说这几年的诡物吧,我倒是趁这个机会收了不少灵役,现在这些罔境好找多了。”
“说到诡物,那东西可不好惹,谁知道会不会趁你不备偷袭你。”
“一般的还行,不过有次我在临安地界,寻到一个罔境,里面不少诡物都是虎豹化的,我差点没死在里面。”
一个配剑修士,把剑放到桌子上,弄出了点声音,又喝了口茶,道:“你还敢去临安游捕,你就不怕闯到仙桃宴里,再也出不来?”
“仙桃宴里?你们知道吗?听说傅归岚开始重新修炼他父亲的那套术法了。不少玄门都挺担心,他会不会步他父亲的后尘惹出祸端。”
一修士不屑的说道:“你担心他什么,有落照山韩宗主保他,去年落照山的事情玄门宗族都传遍了,虽然没死人,不也还是伤了几个道场的的弟子吗。”
“连赤泽水境的青沉夜宗主也保他,他还怕什么。”
“这几年,青、裴两家都如日中天,却月城裴宗主又是老好人一个,韩宗主的话他肯定也听,自然也是要保傅归岚,那其他地界的主宗族会说什么呢,附属宗就更不会说话了。”
有人感慨道:“果然还是风水轮流转啊,放十几年前,却月城也不过是个百姓市集,赤泽水境更不可能越过仙桃宴里成为第一灵气鼎盛之地。”
“那傅归岚十几年前也是个人人都要铲除的魔头之子,如今不还是好好地当着落照山的长老。”
“不过说来,是不是傅归岚承了他母亲沈氏蛊惑人心的能力?听说当年傅书离执意修炼邪术,就是在娶了沈熙然之后,想在宗内争个上游。原本就是个当执事的料,却非要去抢宗主之位。”
“啧啧,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确实差不多。”
晏虚白侧身透过屏风,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修士。
“兄长,怎么了?”晏明怀也跟着回头,向外面望了望,除了几个散修,并没什么特别的。
“走了,不想听了。”
“啊?这就走了啊,不再歇会吗?”
晏虚白将茶盏里半冷的水喝完,起身离开隔间。也是,这些流言,听多了着实无趣,三分真,七分假的。他心里有点郁结,走到茶楼大厅时,又侧目看了那些散修几眼,果然是没有宗门的。
晏明怀也跟着跑了出去,“兄长,等等我!我还没给弟子们结账呢。”
“晏二公子,你们走了啊,这次茶水茶点怎么样,晏宗主满意吗?以后多来啊…哎呀,茶钱就不要了,我们在望云镇都受晏门照顾,怎么能收钱。”
老板不要钱,晏明怀还是扔了个银锭在柜台,喊上弟子们便匆匆离开,快步去追赶晏虚白。
“老板,刚刚那是谁啊?听你喊晏宗主。”
“那是晏门二公子,先走的是晏宗主,就是晏门才换的新宗主。”老板捻了捻胡子,笑眯眯地问道:“几位仙长还要加茶水吗?”
“...不要了…”
出了望云镇往北十五里就到龙梭山。
晏虚白回去之后处理了不少积攒下来的门内琐事。又去后山水牢看了一下之前的异化的纪北渊,听端荧汇报说自从纪北渊被关入水牢,隔绝灵气后,逐渐沉寂。好像完全死去一样,可是一旦禁制撤离,有人去送饭送水,他就会苏醒,若生人待得在就点,甚至会开始嘶鸣。
晏虚白听后自己也去看了一下,确实如端荧所说。
修士化为诡物,这事本身就很奇特,此次正言会上所获的情报也很少,数百宗族辖域也就这么寥寥七八例。
此事是要慢慢细究。
除了处理晏门内的事务外,又给内外门弟子均上了一堂符召课,晏虚白准备再找个合适时间带晏门内门弟子去游捕。除此之外,可能还需要给弟子们再开几门别的课程,像炼化、咒言,或者在挑些好的弟子强训一下步虚。
毕竟晏明怀的资质和个性,让他游山玩水,吃茶品酒是一等一好手,管个晏门应该是力不从心。可是晏明怀也是尽力了,他苦心经营,委曲求全的盘算,再加上晏孤云献祭度让的杳冥,都让晏门得已续命。
从前,晏虚白是想若是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会学祖父献祭度让杳冥,再保晏门百年不灭。可是,此番他醒来以后,倒觉得,怎么凭借自己将晏门复兴,这才是最能慰以先祖的。
好在,算是十八岁劫数过去,此时可以借着杳冥之优,回护本宗。
又过了几日,晏虚白想及刚回来时给弟子上的符召课,今日也该看看他们有没有认真修炼,临时改了授课为考试。
此时,考试的悬凌台已经搭好,高台对角十几仗,离地悬空也十几仗,甚为壮观,可比黄芽兴炼那天的悬凌台大多了。
大约四五十晏门内门弟子在高台上,每人前后相距一仗左右,四散立着,各个左手符纸,右手木剑,脚踩罡步,口中念诀。晏虚白紧握着教鞭在弟子间来回巡视,端荧走在他身后。
至于晏明怀,放了小马扎在悬凌台一角,摇着扇子喝着茶,时不时还“指点”一下离他较近的弟子,一副完全看自家弟子热闹的样子,其实他也可怜这些弟子,以后都没什么快活日子可以过啦。
“阿愉,你下手也轻一点,弟子们这些年都是松松散散的过来,一下这么对他们这么狠,怕他们受不了。”端荧拉住正要挥教鞭的晏虚白,急忙说道,“这教鞭可是屏风草做的,带灵气的啊,你可别再往上又度了灵气抽人。”
晏虚白停下手中动作,眼神凛冽地扫视着悬凌台上的弟子,厉声说道:“天雷御召符怎么画是都忘了吗!”
弟子群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仔细看,这四五十个弟子开始交头接耳,每人隔得那么远还能讲上话,也是厉害。再看看,还有弟子带了《符箓集》这种作弊必备书来,悄悄躲着晏虚白开始找。
“宗主,我们一会肯定能把雷召来!”
“宗主,您和二公子、端荧长老先歇会,别看我,您一看我,我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你找到了吗?借我抄抄,这最后一笔是怎么朝哪个位,巽位还是坤位。”
真是乱糟糟一片。
时不时还有弟子插科打诨道:“我们头一波还好,等会后面上来的,不是更惨,万一考个借兵速战符,那我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上去了四五十个弟子,一个雷都还没召来!!
然而,弟子堂院落里还有两三百人等着上去被考核。
院中弟子不知道台上面考到什么程度了,都在想晏宗主自小就是文曲星转世,学什么都快,肯定理解不了我们这些肉骨凡胎学东西的速度。上面考试的师兄师姐是不是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