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by试图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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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二公子,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祁怜也随意提了一嘴。
裴昭明也很奇怪:“我觉得傅先生和晏宗主关系挺好的啊。”
哪知,这话刚讲完,滴天髓倒是收不住了。“你们要跟我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整个道场就我最有发言权。”滴天髓一拍桌子,“当时晏宗主在道场时,与公子可是形影不离,每次出去镇祟游捕,不是公子带队晏宗主都不去。”
端荧被滴天髓这个反应惊到了,想看看这群孩子还能说出什么厉害东西来。
祁怜问道:“晏宗主在道场研修过?我都不知道。”
滴天髓一脸大师姐的表情,“晏宗主肯定来研修过。那时候你还没来道场怎么可能知道?”
“好吧,我不知道。”祁怜嘀咕一阵,却忽然站起来,“ 那这么说!道场师兄们口中隐晦提起的‘那位师兄’就是晏宗主?”滴天髓伸手扯着祁怜衣袖:“是的是的,你先坐下来。你这个小脑瓜子怎么这么笨。大家哪里叫隐晦不提,简直都快直呼大名了。”
说着又白了祁怜一眼,“他们只是不想让公子想起旧事罢了,所以才一直以‘那位师兄’代称。不过当时晏公子走的时候,正赶上公子禁足,我也没敢去问到底发什么什么了。”
晏明怀看着托着腮,又挠了挠眉尾,回忆道: “我兄长可是突然回来的,回来没几日就去闭关了。”
祁怜感慨道:“师傅这些年应该是挂念晏宗主的,毕竟都能算师兄弟一场了。”
“何止师兄弟一场,师徒一场都说的过去。”滴天髓精神足足,又语出惊人了,这一桌的四人都把目光投了去。
她拿起都快凉了的茶,喝了一口,清清嗓子道:“晏公子来的时候,公子还是道场内门弟子,没过多久就升了教谕。而且,晏宗主改口喊“先生”改的可快了。可不就是师徒一场吗?”
“而且,公子对晏宗主可好了。以前傅先生有把剑,剑身三尺,如雪如冰,上刻夜合欢花,后来这把剑就到晏公子手中了。你们不知道,这剑是公子在没当上教谕前,用自己本家传下来的一块神铁铸的。公子从来不用。我就问公子为何,毕竟剑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兵器罢了。公子回答的却是——”,滴天髓故意拉长了声音。
“是什么?”裴昭明胃口被吊起来,着急地问道。
滴天髓看了一圈人,小声说道:“公子说:‘剑有灵,需谨慎寻主。’你们听听,公子那么看重这把剑,说了要好好挑人,怎么最后就去晏公子手里了。”
“这把剑本来一直放在公子房中,从来不用。后来某天,我想想啊... 好像就是有一次公子带我们去罔境,晏公子没有配剑,公子就说把这个先给晏公子用。结果那次晏公子受伤回来,公子就直接把剑送给晏公子了,好像是这样。”
滴天髓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完美解释了什么叫有记录功能的书灵,听得其他人一愣一愣。
晏明怀倒是首先反应过来:“嗯?我怎么不知道兄长有这把剑?”
滴天髓把茶水一饮而尽,“晏二公子,我还没有说完...当时晏宗主从道场走的时候,也没把剑带走,就留在度卢涧。公子又把晏宗主旧居上了禁制,谁都不能进,剑也在里面封着。”
祁怜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说那把叫无忧的剑?”
“对对对,就是无忧,怎么?你见过啊?”滴天髓吃惊地问道。
祁怜解释道:“晏宗主上次正言会来了度卢涧,破了房间结界,被我撞见,我听晏宗主说剑叫无忧。难怪,我就说晏宗主神情怪怪的。”
滴天髓听了一脸不敢相信,眼睛瞪的老大,仿佛错过了什么大好事,“啊?祁怜你还撞见过这个?”
祁怜继续说着,“对啊,后来师傅和晏宗主走了。他们走了没一会,师傅给我传了秘信,叫我把剑送到晏宗主在怡园的房间。”
众人一时无言。
都知道傅归岚向来对人好,但还没见过好到追着人送绝世灵剑的。
“可问题是...我还是没在兄长那里见到过你说的那把剑啊。”晏明怀又反应过来了。
“晏二公子,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能细究了。”
滴天髓抬手止住晏明怀要继续往下讲,转而继续问祁怜:“祁怜,你还遇到过什么?”
“没了,应该没了。”
“真的?”
祁怜摸了摸鼻尖,突然喊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师傅回来后,和我说,要是下次见到晏宗主再来度卢涧,一定要好好招待,晏宗主要去哪就去哪,不许拦着。还说了要沏什么茶来着,还有茶点也吩咐了。”
“是什么来着...”
“松溪白茶和酥糖饼?”晏明怀道。
祁怜点了点头,“晏二公子说的对,是这两样。”
“那可是我兄长最喜欢的...”晏明怀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咳!咳咳——!”
忽然楼梯上传来咳嗽声,众人回头,发现正是晏虚白。大家噤声,纷纷低头喝茶。
看来是背后议论,结果被抓现行。
“姑姑,明怀,休息差不多就带弟子们回房间。明日一早回龙梭山。”说完晏虚白就往客栈大门走去。
“兄长,你要去哪?”
“镇上看看,问问山脚村镇最近是否有异。”
话毕,晏虚白便头也没回走了出去。
“呼——兄长走远了,你们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明怀。”端荧看了他一眼。
“哎呀哎呀,姑姑一定会帮我瞒着的。”晏明怀撒娇一样说道。
端荧什么都没说,看着眼前四个孩子,摇摇头,“你们先聊着。我就不在这听了,去掌柜那里算一下账。明怀,你注意点啊。”
看着端荧离开席位,滴天髓忽然想到,“没理由啊,我家公子对晏宗主这么好,没理由啊。”她又转头盯着晏明怀,“老实说,晏二公子,你有没有骗我们?肯定骗了我们什么?”
晏明怀连忙摆手,“我真没骗,那可是我兄长,有的我能说,有的可不能说。”
“那你说讲些没有的,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晏明怀沉默,把扇子打开又合上。
滴天髓压着声音,但看起来还挺凶,“说不说!你说了,我们才有信息交换啊。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晏明怀又看了端荧一眼,见端荧在柜台那里和老板算账。勾了勾手指,滴天髓、祁怜、裴昭明立刻又凑到桌子上。
“我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讲出去啊。”
他们三人纷纷点头。
第48章 难掩(2)
晏明怀这才压低声音讲起来,“我兄长刚出关的时候,傅先生也在晏门。然后他们就打了一架。”滴天髓感觉受骗了,“晏二公子,你这算什么?我家公子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傅先生怎么看都不像会打人的。”裴昭明也觉得不太可能。
“咳,不是打了一架,确切的说是被我兄长打了一顿。我兄长当时特别凶,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脸能拉成那样。”晏明怀脸上学着晏虚白当时生气的表情。
晏明怀说完,示意三人收敛一点,别被弟子们一眼看出他们在说宗族秘闻。大家不约而同又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回到先前端着的模样。
他手上挥着扇子,继续说:“兄长当时唰唰唰三道气刃直接砸过去,把傅先生衣袖都划破了,还说了什么让傅先生这辈子都不要来晏门,他二人这辈子也没有要见面的必要了,之类之类的话。”
滴天髓接话,“那这样听来,公子和晏宗主关系是真的很差了。”
晏明怀也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继续说道:“但是,我小时候,兄长在落照山时常常给我写信,每封信里都会提到傅先生,怎么看都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而且关系要是不好,我兄长怎么可能会用‘风光霁月’、‘怀瑾握瑜’这样的词。”
祁怜也很疑惑,“那就是师傅和晏宗主以前关系很好?”
“其实...”听了祁怜的话,晏明怀好像又想起什么。
滴天髓迫不及待地问道:“晏二公子,其实啥?你话不要每次都讲一半。”
“其实我兄长中途出过一次关,有次祖父去找他说话,我恰巧就在院中,也听到了一些东西。”晏明怀说的就是晏虚白昏迷的第二年,醒过来那次。
“是啥?”滴天髓追问。
“我没听到前应后果啊,而且我当时年纪小。”
“晏二公子,你倒是先赶紧说,听到啥了。”滴天髓不住地催促,半个身子都快趴道八仙桌上了。
晏明怀朝柜台那边望了一眼,见端荧还在和老板说话,便把脑袋往桌子中间凑凑,摇着扇子半掩脸说道:
“当时兄长身体极差,感觉闭关之后比之前更不好。我隔着门听到兄长说‘晏愉之过。祖父不要去寻人,日后我也希望不要再与他相见。’”
这些话,都是晏虚白昏睡的几年,说的梦话。
“晏宗主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傅先生不好吗?”裴昭明没听懂。
祁怜倒是明白了些意思,“我觉得也不像,可是又有点像。可是为什么就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晏明怀脸上挂着一抹坏笑,“你看看,你们也不明白。我当时听了就更不明白了。尤其是我兄长出关后对傅先生的态度,简直就和话本里写的一样。”
“什么一样?”滴天髓不解,脱口而出,声音还不小。
祁怜和裴昭明都被滴天髓这声吓了一跳,只见晏明怀拿着扇子在抵在唇边,示意滴天髓小声点,然后说道:“傅先生薄情寡性,辜负了我兄长。”
晏明怀说完一节节展开扇子,摇了摇头。
“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堂内弟子纷纷又回头望去楼梯。
正是傅归岚。
晏明怀赶紧用扇子扇扇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傅归岚走到滴天髓、祁怜这边,嘱咐起来。
“滴天髓,祁怜。我出去一下,一会你们带其他弟子去房间休息。”
“好的公子。”
转身准备走,却听到祁怜问道:“师傅,你要出去?晏宗主刚刚也出去了...”
傅归岚先是一愣,立刻脸上带上和煦微笑说道,“望云镇与洛阳风物不同,我去镇子上看看。”,又朝晏虚白和裴昭明看去,“晏二公子、裴三公子,你们要来吗?”
众人摇摇头。
傅归岚大步走出客栈大门。
“你们说,师傅听到我们的说话了吗?”
“这个可说不好,有次上咒言课,我在最后一排和二哥说话,都被傅先生抓到了。”
“那你说我们刚刚的话,我兄长听到了吗?”
“这个...晏宗主当年目力尽失,但是耳力还不错。”
大家开始沉默了。
“你们怎么不聊了?”端荧回到桌子边,看他们几个人收声喝茶,也不说话。
晏明怀、滴天髓、祁怜、裴昭明一言不发,玩饼皮的玩饼皮,摇扇子的摇扇子,构思话本情节的那位则是兴致高昂。
先前晏虚白在客栈房间里就听见楼下闲谈声,越听越烦,索性出了客栈,在大街上走走。
逛了一会心情好了许多,发现望云镇也比他幼时时更加繁盛。现在正是晚市,路边有些小贩,街边的店铺也还开着,路上热热闹闹,有不少大人带着小孩子逛夜市。
“小哥哥,吃冰粉吗~来买一份吧。刚做的桂花冰粉~”
“来看一看,瞧一瞧,新采的月桂。”
“桂花蜜~桂花蜜~香香甜甜~~小哥哥不来尝一尝吗?”
现在是秋季,正是月桂开的时节,望云镇外有一片桂花林。每到这时候,望云镇百姓就会用桂花做各种食物、茶水,又或者直接采来卖。
晏虚白沿着大街一直走着,停在一个卖蜜酿枣的摊贩前。
“这位公子,要买酿枣吗?这锅就剩这些了。枣是才上的冬枣,马上再过几天,便下市了,得等明年了!”卖蜜酿枣的是为老大爷。
晏虚白犹豫了一下,其实是真的很想吃,但是又怕吃了之后自己犯晕。
“大爷,这个酿枣好香啊,怎么还有酒香。”
一阵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先生?”晏虚白惊呼一声,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纸包,似乎是包的糕点。
傅归岚对晏虚白侧头一笑,举起了手中的东西,“可有兴致吃酿枣?”
“这位公子识货,这是用新酿的桂花酒煮的蜜酿枣,里面的糯米是江南产的圆糯米,蜜糖用的是甜三月。这样的桂蜜酿枣保管公子吃了会难忘。”
听着大爷一通自夸,傅归岚笑着看向晏虚白,“晏宗主,我想尝尝,怕吃不完能否帮我分担点?”
老大爷二话没说,拿起旁边泡在水中的泛黄荷叶包了两份蜜酿枣。傅归岚接过,付了钱,便朝街尾走去。
晏虚白本就想吃,开始还想忍忍,现下傅归岚直接邀请,他是想都没想跟着傅归岚身后走了。
二人沿着大街走,想找个人稍微少些的地方坐下来吃,可是转了一圈发现这条街是没有这种地方的。
傅归岚抬头看了看脑袋顶上的落日银杏树冠,停下脚步,“上面可能是个好去处。”
落日银杏约有三四层画楼高,顶上树冠枝繁叶茂,树枝也是粗壮。晏虚白也抬头看了看,又看了周围来来往往的百姓,“这里人多,御气上去怕是惹人注意。”